35、燕归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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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两个小时过去，再开工的时候，外面太阳就稍微没那么毒了。
等副导演又去把上午没补拍完的镜头都拍完了，四点钟了，顾小芫他们才进片场拍摄。
上午拍摄的戏份，主要爆发点在老戏骨饰演的闻达愈那里，下午就轮到顾小芫饰演的燕归枫掌控全场了。
闻达愈在燕归枫看到荆楚之那张脸而震惊晃神时，趁机偷袭，不过后者不仅下腰躲过去了，同时还反身一个后空翻、射出一丈红尘，将其打了出去。
接之前的剧情，被打出去的闻达愈‘砰！’地砸在地上，喷出一口血来。
燕归枫脚尖一点，身姿轻松飘逸，就跃上了三尺高擂台。
闲庭信步般，一步一步走到闻达愈面前，凛然神情里夹着失望，居高俯视:
“你的变化真是大到让我吃惊，竟然使我分神并趁机偷袭，卑鄙至此，武林盟主的皮都不披了吗？”
闻达愈忍痛挣扎着坐起来，“为成事，使了点手段而已。哪个枭雄功成名就的路上，没有阴谋算计？”
“你都带已着一丈红尘下山来，且看你容颜未衰想必功夫已臻化境，我不使点手段那还有指望吗？”只可惜偷袭没成。
燕归枫不纠结于闻达愈品性变化，杀人诛心:“有你这样的武林盟主，难怪如今的武林脏臭如一滩泥淖，干干净净在岸上者凤毛麟角。”
“据说闻盟主交友甚广，就更加不奇怪了。”
台下和闻达愈交好或投靠了闻达愈的武林人士，自然就是同流合污者了。
听懂了燕归枫的言下之意，瞬间个个脸色难堪起来。
他们还不敢吭气，因为她天阙楼楼主的身份，以及一招便将闻达愈伤的不轻的功力。
闻达愈知道，今天怕是要艰难了。
但不到最后，他是不会认输的，穷途末路也要挣扎:“红颜，承认吧，荆楚之确实让你分神了，哈哈哈！”
台下的荆楚之神色疑惑，想起之前一位老前辈初见他时的异样神色，他有所猜测，却又参摸不透。
燕归枫已经恢复一贯的凛然霸气，只眼神里有被冒犯，和触及往事而生的怒火。
俯视着狼狈坐在地上的闻达愈，言辞鄙夷轻蔑:“分神了又如何，你闻盟主依旧没能偷袭成功，废物。”
十八年过去，也没见涨几层功力，尽蝇营狗苟去了，废物一个。
“……废物，哈哈哈，也没说错。”闻达愈笑得疯癫。
奋力站起身来，面对台下的荆楚之。“荆少侠，你不是一直在追查你的身世吗？”
“我今天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其实啊，你应该叫这位天阙楼楼主一声……母亲大人！”
燕归枫随着闻达愈起身的动作，变成侧身而站，此刻偏头侧脸看向闻达愈，目光锋利隐怒。
荆楚之脸上顿时不知所措，“我的母亲不是……”
“当然！你母亲当然只是一个青楼妓.女，但你的父亲、是‘琴’之琴清梧啊，而燕归枫则是琴清梧的妻子！
你母亲身为青楼妓.女，当然只能做贱妾，燕归枫为正妻。你作为贱妾在外所生庶子，依礼当叫她一声‘母亲大人’不是吗？
只是还不知道，她答不答应呢！”
燕归枫看闻达愈，像在看一个疯子，眼中怒意更浓。
台下的荆楚之，神色愈加无措，眼睛开始泛红……
“停！”刘佲在对讲机里喊了卡。
“荆楚之，你可以再无措一点，但你的情绪应该是不信、愤怒，而不是委屈，眼睛别红、别含泪。
你是‘剑酒玉人’中的‘剑’，要像剑一样无畏向前。”
……
原地调整了五分钟，重新开录。
荆楚之满脸无措、不信，眼神愤怒。
燕归枫由侧身而站，转身面向闻达愈，目光上下扫过一遍，“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一个儿子了？”
本该怒意拔高的，但她却露出一抹了然。
因为燕归枫身为天阙楼楼主带来的压力，以及她终究是意义不同的存在。几个回合下来，闻达愈明显情绪激昂，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判断力了。
觉得一切还在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哈哈哈！荆少侠，听见了吗？你这位母亲大人，根本不承认你！”
闻达愈忽然又看向周玉箫，“周玉箫，你也是出自天阙楼吧？看年纪，别是你燕归枫的女儿吧？”
周玉箫猛地看向燕归枫，神色慌乱之中还有不可置信：“楼主……不，我不敢违背楼规，我从没在外面说过我出自天阙楼！”
但从记事起，她就一直住在天阙楼了，而且楼主对她格外好……
闻达愈不可思议，笑得愈发疯癫:“啊？哈哈哈！真的是出自天阙楼啊，难道真是你燕归枫的女儿？那荆楚之和周玉箫，两人不就是兄妹了？”
有情人终成兄妹？
周玉箫看一眼荆楚之，神色凄惶。
燕归枫已经了悟，此刻眼神就嫌弃的很，“闻达愈，你这些年是看了些什么烂俗话本子？”。
“荆楚之长相确实和清梧有七八分像，可清梧绝无可能有一个刚好十八岁的儿子。但凡早一年半年呢，也还有点可能。”闻达愈想要激怒她，动摇她心神，但对他们之间的事却了解不多。
“至于周玉箫，不过是我回山时在路上捡到的一个弃婴，放在天阙楼下院里养了十八年。”
燕归枫简单解释两句后，就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了，“闻盟主，看在曾是故人的份上，我已经让你拖延这么久了，算是仁至义尽。”
闻达愈闻言，知道他的目的暴露了，一收疯癫，面色显出颓败来。
但很快，就露出了真实的疯狂神色，他打算孤注一掷，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到底曾是旧识，在燕归枫肩膀微动时，闻达愈便已运起轻功后撤一大步。
“好！”对讲机里刘佲喊了停。“接下来拍最后的大战，穿威亚的都快穿威亚，然后套招熟悉动作。”
……
之后的大战，就全是燕归枫的高光时刻了。
闻达愈后撤跳下台，落进人群里时，燕归枫肩膀微动、胳膊一振、手腕一抖，一丈红尘便已追到，他伸手就从身旁拉出一人当了盾牌，挡在前头。
被拉来做盾牌这位正是最早投靠闻达愈的八卦门门主，以阵法闻名武林的响当当人物，一丈红尘既到，却是当场毙命。
三尺红尘（红绫）一人命。一人既已毙命，一丈红尘便断下来三尺，飘下时正好盖住这人的整张脸。
死后有布遮面，不至于白日曝晒。
这便是燕归枫的侠义之道，对恶人都还怀有一丝悲悯。
取了一人性命，燕归枫运转轻功跳离擂台，在台下武林众人肩上借力，几个起飞间袖中红绫再出！
闻达愈再扯一人做盾牌，再多一人毙命当场。
取一人性命断三尺红绫，死在红绫之下的人增多，红绫便会缩短。当初的三丈红尘，如今一丈都不够了。
随着红绫缩短，燕归枫便要越来越接近敌人，才能对敌取人性命。
如今取走两人性命了，她人也已经落入了人群中。
而她也已经追上了闻达愈，并且已经交上手。
闻达愈到底是和‘琴萧红颜’同时代的人物，即便燕归枫说他废物、十八年都没涨几层功力，但他也确实是武林第一人，除燕归枫之外当今武林武功最高者。
眼下生死关头，全心迎战、拼死相搏，闻达愈也在燕归枫手下走了快十招。
而闻达愈也明白，十招恐怕就是他的极限了。
高手过招，招招迅疾只见残影，就在燕归枫的最后一招打向闻达愈咽喉时，斜刺里扑出一个人影挡在前面，替了他一命。
“哈哈哈哈！自请三丈红绫入红尘，三尺红绫一人命，三丈红绫尽时红颜归。燕归枫，你三丈红尘已尽，你不能再杀我了！”闻达愈死里逃生，瘫软在地，仰天狂笑！
燕归枫侧头垂眸看向替命的女子，三尺红绫飘落遮住女子的脸，再转眼看向瘫软一旁狂笑的闻达愈。
值吗？为这样一个人。
燕归枫已经取了三人性命，闻达愈却未死。
武林大会到此时，闻达愈的手下鹰犬折损未过半，虽然人心浮动但投靠的门派里也有几个死忠的，更有楚王借派的两千私兵围在外面，形势依旧是人多势众。
如果燕归枫三丈红尘用尽，真的不能再杀人，那么今日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燕归枫停住脚步，站在闻达愈面前，未有动作。
大会上武林人士闻言，皆是面面相觑。
嗡嗡啧啧一阵后，有人高声劝说：“燕楼主，闻达愈此人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若今日不能取他性命，来日必定为祸武林，更甚至祸乱天下！
燕楼主，为天下苍生破例，当责无旁贷，燕楼主您破例杀了他吧！”
闻达愈撑着膝盖，站起身，对着那个高声劝言的武林人士大笑，“哈哈哈！说的倒是没错，可你与我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一时立场不同，你如今看似站在了正义一边而已。”
“天阙楼楼主燕归枫，曾经‘琴萧红颜’的‘红颜’，秉持侠义之道、潇洒不羁，却又恪守君子之道，守信重诺、克己慎行。
她既自请三丈红尘入俗世，立誓：三尺红绫一人命，三丈红绫尽时红颜归。便绝不会在红绫尽时，再多杀一人！”
重新陷入包围圈中的周玉箫，着急地扬声喊到：“楼主！可眼下情况不同，若放闻达愈一命，后患无穷！非常之时，非常之人，亦当行非常之事啊！”
闻达愈确是坏到了骨子里，他却也看不上这些劝说的人。
“哈哈哈！周玉箫你个小丫头片子，这就是你和燕归枫的差距！你只能住天阙楼下院十八年，她却高居天阙峰峰顶；你不告而别偷跑下山，而她却自请三丈红尘、克己慎行。”
“你小丫头片子和我们都一样，不过是一介武林凡人，而她却是天阙楼楼主。”
闻达愈的话直接点出了‘红颜’和‘玉人’的本质区别，前者能做天阙楼楼主，后者却只是一介武林中人。
“若她今日破例杀我，焉知日后就不会再破例杀他人，破例多了，不也就成了寻常事？没了约束后的燕归枫，便不能再是天阙楼楼主了。”
燕归枫的坚守不是不知变通、顽固不化，那是她的侠义之道，悲悯苍生、不滥杀。
闻达愈一番话，说的武林众人哑口无言。
燕归枫也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却不是为不能杀闻达愈，而是为闻达愈这个懂她的人，就要死了。
三尺红绫从袖中滑出，落入手中，燕归枫神情似悲似喜似感伤：“三尺红尘一人命，一丈红尘杀三人，三丈红尘杀九人。但三丈红尘长几尺？”
“三丈红尘长……三十尺！”闻达愈双眼圆睁！
燕归枫点点头，向前一步又一步，站到了闻达愈面前，“对，所以，三丈红尘可杀十人。”
九为数之极，十为数之满。三丈红尘用尽，便成圆满红尘之行。
“哈哈哈哈！”闻达愈再次仰天大笑，笑声癫狂、悲凉也释然……
三尺红绫裹手，一掌推向身前之人的面门。
人倒地，掌收回。三尺红绫飘落，盖在了闻达愈脸上。
“好！”
“好！”
“好！闻盟主杀青了！”
……
武林大会最后的大战拍完，刚好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半边天空都烧了起来，壮观瑰丽如这一场武林大会。
刘佲赶紧让摄影师把晚霞场景拍了进去，后期剪辑进正片里，作为武林大会这场大戏落幕后的空境，必然美的动人心魄，且可以升华了意境。
闻盟主杀青，剧组准备了杀青蛋糕，顾小芫兑换了‘吃不胖’的退休奖励，不用忌口节食，实实在在的吃了两碟蛋糕。
把其他演员和剧组的人给惊到了，都没想到她这么能吃！没看见女主衣词韵就端着蛋糕动都没动吗？你不用保持身材的啊？
顾小芫（无所顾忌）：不用啊。
于是花絮师的镜头里，又多了一个顾小芫‘干饭人’的花絮视频。
后来，粉丝网友们就发现顾小芫真的是‘干饭人’，干饭人人设也是一辈子都没崩塌。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燕归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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