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对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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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眼前这零默契的兄弟俩半个小时断断续续的叙述，两位风纪委员长和两位助手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且稀松平常的扒手事件。兄弟俩，尤其是弟弟，经常被自己学校的校霸欺负，零用钱没处讨，只好下手。哥哥平时不大搞得清楚状况，老以为弟弟犯大事儿，嘴上嫌弃弟弟实际上宠的一批。
只不过，哥哥太护犊子了，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注射试剂的事。经过一番询问，弟弟对此并不知情。所以最终结果，是弟弟被拉去进行口头教育，而哥哥情节严重，需要大风纪进行下一步定夺。
十分钟后，明初瑜带着十来个风纪委员到达了迪厅。十几个人统一着风纪委员制服，戴着大风纪的袖章——三条杠。
“青璇你真是老实得要命，电车扒手也要闹出这么大动静。”明初瑜打着哈欠，很不情愿地招呼两个人把魏然带走。玄涯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虽然内心很想附和下去，但是出于自己内心对明初瑜这个人的成见，并没有做声。
明初瑜倒是不觉得没人应答很尴尬，兀自理了理领口，让四五个风纪扯了领带，给魏天来了个五花大绑，而辛梓缘和陆源的领带已经回到了自己手里。陆源很自然地给自己系上，辛梓缘似乎很嫌弃这个绑过别的男人手的领带，整了整衣领就把领带放回了大衣口袋里，拎起大衣安然站在青璇身边。
玄涯想了想，青璇就是再欠揍，走之前这招呼还是要打一下的。况且，他们还要公事一个月，关系差了就不太好了。于是他走上前去，向青璇伸出手：“接下来一个月，还请阁下多多指教。”
青璇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也自然地说：“指教谈不上，以后直接称呼＇青璇＇就好。”
然后，青璇很随和地转过身去，将要离开向后挥手：“明日再会，玄涯。”
玄涯很低声地“嗯”了一下，青璇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也许不会听见。他正要转身离开，却看见青璇扭过头来，伴随着一道极为明亮的微笑道了一声：“今日之事，谢谢你。”
玄涯还呆呆地看着，青璇却已经消失在前方的茫茫夜色里。陆源倒是一脸狐疑地推了推眼镜，迷惑道：“我瞎了？青璇这是笑了？”
玄涯摆摆手，不知道是在回应陆源的疑惑还是在反驳自己内心的小九九，亦或是，只是在和青璇道了一个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别。
“可能咱们都瞎了。”
辛梓缘是等到青璇和她走到电车站口才缓缓开口的。
“委员长，”她叫住了青璇，“您觉得魏然有问题吗？”
青璇摸摸下巴，像是思考了一番，又把头发向后拢了一下，才道：“有的。你不是已经确定了吗？”
辛梓缘不语，青璇又说：“还是那个纹身的问题。且不说那个符号，就算它只是个普通的纹身，看他怂成那个样子，再按他们的描述，魏然不该是那种叛逆期非要纹个纹身的精神小伙吧。”
辛梓缘干笑一声，旁人丝毫无法听出有什么笑意：“委员长自己定夺就好。”
电车到站，二人走进车厢，在一个长凳并排上坐下。辛梓缘凝视着空
气中的某一点，表情则是一个普通的少女标准的发呆表情。
她今年才仅仅19岁而已，因为早早就加入了风纪，如今已经是青龙部副风纪委员长。有时候青璇还能从她身上看出来一点点少女的影子，但更多时候，她的形象都是干练的，麻利的，不近人情的。这样的人做下属再好不过，但是有时候青璇更希望她能稍微依靠一下身边的人。虽然青璇能隐隐感觉到这个小姑娘有着复杂的经历，但辛梓缘自己却对过去只字不提。青璇更愿意相信她只是性格所致，而不是什么该死的童年往事。
那可太痛苦了。
青璇扶着旁边的把手，把头抵在上面，说：“明天我就要去玄武部报道了，青龙这边，麻烦你了。”
辛梓缘还保持着刚才的神态：“职责所在，委员长放心前去便好。”
忽然，辛梓缘像是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委员长……领带……”
“嗯？什么？”青璇愣了一下。
“我是说……玄涯的领带。”
“……”
青璇去探自己大衣的口袋。许久，他从里面缓缓扯出来一条风纪标配的领带。他随手一翻，还看到领带一角绣着一个小小的“涯”字，感觉像妈妈为了不让儿子弄丢校服贴心绣在领口的名字。
青璇彻底黑脸了。
艹，怪不得人家主动找咱握手呢。
辛梓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随口一提：“你可以用来耍无赖。”
第二天一早，青璇便从自己的公寓出发。辗转各种交通工具，一小时后，他终于到达了玄武风纪委员总部。风纪委员总部似乎都长一个样子，四层高的小楼，一个大院子，后面是两排复式小公寓作为员工宿舍。总部对面是两个不算特别大的独栋小别墅，左边是风纪委员长的住处，副风纪委员长与司务长的在右边。
青龙部那边的特殊一点，辛梓缘因为是女孩子，考虑到和青龙的司务长一个大小伙子住一起颇为不便，就和青璇换了自己住一栋，而青璇也愿意找个人挤挤。
走到风纪大院门口，便看到陆源站在那里迎接他。陆源看到青璇，礼貌性质地微微一笑，握了个手，带他走进了小楼。
“青龙部委员长是第一次来这里吧。”陆源没有任何窘迫，大大方方的，青璇也觉得颇为舒服。他带着青璇走进电梯，按了二楼，继续说：“玄武部和青龙部的布置基本一致，所有的房间都和青龙部无异。”
“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二人走出电梯。风纪楼的走廊并不长，陆源略略客气地介绍一番，也就到了顶头的一间——委员长办公室。陆源轻轻叩门，里面传来玄涯沉稳而磁性的声音：“进来。”
陆源推开门，青璇看到了一幅精致的画面：面向走廊的大落地窗透入了明亮的阳光，微风吹入，把窗帘微微撩拨起来。地板桌面一尘不染，两旁的柜子也是如此，而里面的奖杯与奖章几乎被擦得锃亮。房间正中央摆着两个办公桌，右边的办公桌是崭新的，似乎是为他添置。而这一切的主人，正B格满满地站在两个办公桌之间，端着一杯红酒，浅笑着看着青璇；半透明的红酒还能透过一些阳光，闪着无与伦比的光泽。
不过，看到这一切，青璇内心没有任何波澜。由于先前眼睛已经适应了走廊的弱光环境，现在闪这么一下，他只觉得两瞎了眼。
大落地窗，奖杯，奖章，桌面擦得反光，还有那个红酒杯，青璇现在感觉自己眼前放了一堆几千瓦的白炽灯，简直不能再晃眼了。落地窗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落地窗，风纪小楼的二楼办公室是绝对不可能装落地窗的，脑残了才会把二楼当顶楼装饰。玄涯为了搞出来“落地窗”这种效果，居然特地把窗户下面的墙敲掉了，安了一排崭新的推拉窗。
而且，最让青璇感觉一肚子槽点的，是玄涯为了搞出来“窗帘飘起”这个效果，大夏天居然把推拉窗全都打开了。根据青璇一开门就觉得一股子热浪席卷而来这个程度，这人大概在这凹造型至少有半个小时了。令人不解的是，玄涯为了提高自己的B格，居然把风纪的大衣穿的整整齐齐。大夏天，开窗户，还穿大衣，您是要养痱子？
即便如此，青璇还是摆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标准“我的天好酷好帅可我不能表现出来”的土鳖表情，以此配合玄涯的装B行为。
光看玄涯那个自我陶醉的样子，青璇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反应满意得不得了。
“青璇，久仰久仰，”他撤回到左边的桌子，伸了一个“请”的手势，“接下来这一个月，还请您多多关照了。”
我久仰你妹啊，昨天咱俩还见过呢，你喝多了甩出去的领带还在我这儿。
想到这里，青璇特地注意了一下玄涯今天的领带。依然是风纪的标准领带，纯黑里透着沉稳庄重。青璇走近，还观察到领带一角也有一个绣得小家碧玉的“涯”字。
他轻舒一口气，如果都有这个绣的字，那么他拿到的那条领带大概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如此一来，他也不急着还了，正巧玄涯装B正猛，他也懒得去打搅人家大好心情。
玄涯抬起手，优雅无比地从桌面上捞过一叠文件，道：“青璇，这是有
关无业游民暴动的相关报告，你过目一下，咱们好商讨下一步方案。”
他只好走过去，还尽力表现出不自在的样子配合玄涯。路过放奖杯的柜子时他大概扫了一眼，差点被口水呛到。
一个奖杯上写着“晋江小学第三届大胃王冠军”。
合着他是什么奖都往上面凑啊。
青璇接过文件，翻看起来。令他惊讶的是，玄涯这么一个怎么看怎么不着调的人，文件倒是整理得一丝不苟。从已逮捕人员基本信息和几次暴动的场地，到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网和几个地点的所属人与历史，来龙去脉思路通畅，干净利落。
而青璇认为整理这份文件的人正端着酒杯，潇洒地看着青璇。
本来玄涯是非常紧张的。毕竟单独办公也有两年了，平时工作上接触的人也都是下属。突然跑出来一个平级的人和他一起办事，他真的是手足无措。办公室这一出也是他和陆源熬夜搞的，好歹也是吵了一架才骂骂咧咧一起把办公室布置了布置。至于文件，当然是陆源整理的。玄涯这个人连房间都整理不好，怎么可能会整文件？
看着青璇对这份文件十分认可，玄涯趁着小间隙向他最忠诚的下属投去赞赏的目光，并获得了对方一对明晃晃的大白眼。
这次暴动最早是一周前从十五学区开始的，最早只是有无业游民和在校学生打砸风纪楼附近的商铺，后来愈演愈烈，开始有人在风纪宿舍楼后院扔大件的旧家具和杂物，甚至是流浪猫狗的尸体。再后来，十六学区的风纪楼大门居然在半夜被喷了漆。虽说人被当场抓获，但怎么审怎么问都不说是为了什么。最后没有办法，也只是批评教育，丢到警备看守所关了三天便放出来了。
其他地方也稀稀拉拉抓了不少人，却都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除了自己叫啥什么学校什么也不说。风纪委员又不能严刑逼供，只能草草处理。不过那些被放走的人玄涯都有安排，让人在暗中盯着。一旦这些人回去后接触的关系网有所交叉，风纪这边就会有记录。
只可惜，现在还没有任何进展。
其实玄涯一开始是打算上报到大风纪的，以为是学院里某些杂碎对风纪的不满。后来却发现，这并不是一次对风纪的无差别攻击，而是特地针对玄武部。玄涯隐隐感觉事情不妙，必须要上报请示。但是他突然觉得很难办，因为只是打砸店铺但并没有抢东西，只是扔一些垃圾并没有对风纪的直接肢体攻击。连平时风纪日常汇报都不提的小打小闹事件他还要特地上报，总让人感到为难。这一左一右迂回之间，玄涯只得让人先压下去。在真正有大动作之前，玄涯并没有上报的打算。
陆源的意思是找机会把青璇支走，因为这命令真的是太莫名其妙太可疑了。不过玄涯觉得，既然青璇来了，那就让他帮忙搬砖好了，反正玄武部又没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麻烦来了派个帮手，那就先用着再说。
只是，自己尽全力瞒住的事情，居然会这么快被大风纪知晓，玄涯心里有点觉得不对劲。难不成，玄武部有内鬼？不对，大风纪是上司，没必要在自己人里面插眼线啊。又或者，自己被大风纪怀疑上了？
玄涯越品越不对味，低头正要往深处去想，青璇已经看完了文件。轻轻的翻纸声打断了玄涯的深思，他抬起头，又释放出自己认为最有魅力的微笑。
“青璇，这就是全部文件了。咱们从哪儿开始呢？”
青璇低头想了一会，手指又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来回敲击，形成有节律的一串木制品的闷响。玄涯很认真地看着他，看他的睫毛密密的，小脸白白的，脸上不自觉浮现出来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
这时，玄涯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站的有些近了。此时他们两个就站在两个办公桌之间不到一米的缝隙间。玄涯靠向自己的旧办公桌，半个身子倚在上面；而玄涯背向新办公桌，正好面对玄涯，略向前倾，远远一看，就像是青璇要一头栽进玄涯怀里一般。玄涯比青璇略高一点点，青璇又是上身略向他这边倾，玄涯的嘴唇距离青璇软软暖暖的头发只不到一尺距离，顿时让他有些慌了神。
许久，青璇敲击桌面的手停了下来。他把手抬起来，把长发向后一拢，顺手一绑，扎了个低马尾，向后一甩。悠长细密的发丝有几缕拂过玄涯的脸，混着闷热的空气刮过一阵风。青璇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头发刚刚有些失礼，道了一声“抱歉”。玄涯还没来得及回答，却见一个小风纪扑进了办公室。陆源伸手拦了一下，才没让他直接倒在办公室刚刚拖得溜滑的地板上。
“什么事这么冒失？”玄涯平时对下属和气得不行，此时因为青璇在场，也不得不拿出来一点威严，语气里才带了一点愠色。
“抱……抱歉，委员长，”小风纪扫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青璇，咽了口口水说，“那个关在临时审讯室什么也不说的女人，她……她跑了！”
“什么？”玄涯感觉自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跑了？那么多人看着怎么能跑？看监控没有？”
小风纪此时有了一点害怕的神色，抖着嗓子说：“不用看了……她是我们看着跑的！”
“她差点用火烧了审讯用的所有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对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