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滑落的流星

2、第2章

　　不知在原地呆了多久，也不知这期间大姐好像和她说了什么，甚至不知道当时自己的脑子里到底想了什么，反正就是杵在那里。……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从今后你自己去东屋，我和你姐睡西屋，那个杨杨去你们原来的老屋子”，等肖胜利再次回到这个屋子的时候，已经是一脸平静的样子，而且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和说今天吃稀饭一样，只是一个陈述句，没有疑问，也不需要回答。
　　杨羽宁没有反驳的底气，现在她还没有可以带着姐姐离开的能力，甚至她自己都不能养活自己，直到现在她们姐俩都还是一对累赘。
　　其实，肖胜利在一开始收养她们姐俩的时候，就已经明确表态，他只把杨羽宁当女儿养，从来就没说过也会把大姐当女儿来看，至于当什么大多数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她们姐俩，一个傻，一个小，不懂而已。
　　房间配置重新调整后，肖胜利就完全不再避讳了，在大姐的身上行使着丈夫的权力，对杨羽宁尽着父亲的义务。肖扬还是对杨羽宁一如往常的兄长般的呵护，同时也默认了大姐和肖胜利的关系。他家的关系十分混乱，杨羽宁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索性什么也不叫，肖胜利也没有觉得有问题。
　　只是从那时起，每当西屋晚上传来脸红心跳的呻吟，杨羽宁就会神经极度敏感，常常鬼上身似的自行脑补一些画面，有肖胜利狰狞的□□和大姐痛苦的挣扎，甚至有时会无缝连接的把大姐的影子幻化成她自己，更加可怕的是还会把肖扬的脸庞也带进去。她害怕极了，紧紧地蜷缩在被子里，不敢脱衣服睡，枕头底下会放一把做手工的小刀，尽管屋门是一直插着的，但还是不放心的再在地上放一排的玻璃瓶。第二天还要早早的起来收拾好，不让任何人看出什么，她知道她还要在这个家继续的待下去。
　　就这么战战兢兢的熬了一段时间后，预想的噩运却没有到来。就好像她偷偷地扔了一颗炸弹，自己捂好了耳朵，躲到了远处，倒计时着爆破的冲击。而这一切就想她扔出的是一颗哑弹，只把扔的人自己吓了一跳，别人压根都不知道有这么个玩意。
　　慢慢的放下了包袱的杨羽宁，也习惯了这种乱成毛线的一家人。
　　待杨羽宁在逐渐适应家庭环境的时间里，中考的脚步已悄悄的逼近了。鉴于精力与智力都有限的缘故，她的成绩已吊车尾了。班主任老白本着不放弃，不抛弃的信念，与她展开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最后的总结还是老一套的道理：“要想改变命运，要好好学习。要想出人头地，那就要拼命学习。”
　　杨羽宁从没考虑过能出人头地，甚至都没有想过改变的命运会是怎样，所以大脑始终处于空白的她，只是木讷地点头说“嗯”。老白对于自己苦口婆心的絮叨半天，而对方只回应了这一个不知何意的“嗯”，瞬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长叹一口气说“明天叫你家长………”，这句话还没说完，老白也想起了她的情况，又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你回班吧，希望你好自为之！”。
　　第二天，肖胜利被叫到了学校，但不是因为杨羽宁，是因为肖杨。这时的肖杨已经成为本届初三的光芒聚焦点。不论大考，小考，各科目比赛，是奖状，证书拿到手软，还没等中考，就有好多高中学校来提前预定了，抛出的橄榄枝也越来越诱惑，什么全免学费，带奖学金，申请单人宿舍，生活补助……。在众多的学校中，精打细算的肖胜利，最后选中了权益最大化的二中。
　　与二中签订了免试入学协议后，同为杨羽宁的班主任老白还是不死心的拍着肖杨的肩说：“你是我带过的学生中进步最神速的，老师很欣慰，但杨羽宁那孩子，哎！老师希望你帮帮她”。
　　从学校回来的路上，肖胜利压抑不住内心的欢喜，但又不善言辞的只是盯着肖杨，一个劲地夸“好儿子”。相对于父亲，肖杨显得异常淡定。冷静的等肖胜利情绪稳定下来，说“我想给杨羽宁补课”。
　　肖胜利一怔，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口，只是快走几步与肖杨拉开了距离。
　　对于杨羽宁的学习，肖胜利一直是不干涉的，甚至是从不愿外力介入的，全凭她自身造化。如果学习差的话，就会因为考不上，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再继续读了。
　　现在肖杨突然提出补课，肖胜利很是意外，一时没想好怎么处理。然而肖杨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说道：“爸，你听到没有？从明天开始的晚自习，我俩不在学校上，在家里我给她……”。
　　肖杨话还没说完，肖胜利打断道：“不行，万一耽误了你学习，咋办！”。
　　“咋会耽误了，给她补相当于我又把知识点重新捊了一遍，更加深了印象”。
　　“那……万一……”
　　“爸，我知道你是咋想的，可你别忘了，当时是你说把她当女儿养的”。
　　肖胜利怔怔地看着已经和自己一样高的儿子，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任何话。肖杨也注视着这几年明显老去的父亲，轻声说道：“爸，我知道你这几年一个人支撑咱们一大家子，很累，还要供我们两个读书的。但现在我上高中可以不用花钱了，只要供羽宁一个人了。
　　”
　　他说着拉住肖胜利的胳膊往旁边的休息长椅走去，用手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尘，让肖胜利坐下。又继续说道：“爸，你也可以这么想，我是你一定会砸锅卖铁也会供到最后的吧，现在只不过是把供我花的那份钱用在了羽宁身上，同样的只花一份钱，却可以换来儿女都有出息，很划算的？”。
　　肖胜利看着肖杨越说越兴奋的样子，仿佛两个人只要上了高中就可以出人头地一般，也不忍心泼冷水。便妥协道：“可不能耽误你的功课”。
　　就这样，肖杨开始每天在西屋给杨羽宁补课，杨羽宁也很努力的跟着肖扬的脚步，成绩有了起色，中考时考上了普高。虽然学校不咋地，但对于杨羽宁来说能上公立的高中，可以少花钱，可以寄宿，那就相当满意了。
　　杨羽宁躺在床上，想到这里，才感觉到当时的她和肖扬有多天真。
　　三年的高中生涯在每天刷题排名中紧张的度过。
　　肖扬如老师们预测的一样，在各类大小考中越来越出类拔萃，在整个矿区，乃至整个市有望成为高考状元的种子选手。而杨羽宁也在肖扬的帮助和带动下，紧跟着老师的讲课进度。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件事情，那么现在的他们应该会好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