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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目标4：死气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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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从起床到现在也才三个半小时，我感觉一天都过完了。
THE END OF 我的平静校园生活。
先是突然被自称是我的家庭教师的小婴儿和妈妈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到这里我还是心存“万一是开玩笑呢”的侥幸），再是于所有人之后知道原来我给笹川京子递了情书，最后是众目睽睽地被池田学长提出挑战。
【嗯……要不今天就提前回家吧。】我软趴趴地伏倒在桌面上，一边脸蛋贴着冰凉木质桌面企图冷静下来。
【池田学长本来就是剑道部部长，他擅长的内容，他的主场，他熟识的部员……嗯，怎么想都没有胜算。不对，就算公平对决，我也是被打的份儿。居然先考虑起池田耍花招，看来是我飘了。】
这个课间完全没心情看杂书，我一动不动地趴在课桌上发呆。
“那个……阿纲。”京子从她的座位走到我座位旁边喊我的名字。我听见京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个激灵坐直了扭头看向她。
“你不去回应池田也是可以的。”京子有些难为情地说，“本来你就没做错什么。”
从笹川京子站到我桌子旁边，全班人的注意都被吸引到我这边来。我的余光感知到数个同学就像向日葵猛地摆头朝向太阳似的转向作为八卦源头我和京子这边。
虽然很感谢京子的体谅，我也的确在想着要不早退算了，顶多这段时间躲着点初二的走……但是啊。
我产生出一种郁燥和烦闷，看着仍然温柔美好在这种时候也在为我考虑，把其他人注意力分担过去，同时向其他人传达“沢田纲吉不去应战也没关系”这条信息的少女，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问题，我本来也不想去。】
【擅自对外宣称和你打得火热的池田学长也太无耻了。】
【那封情书真的不是我递的……就是真要递情书，我怎么会选那么浮夸的B4大小粉红信封啊？举起来都可以当小布告板了。】
……
最终我什么也没说出来，沉默地看着笹川京子说完那些话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唉……】
17
第四节课，我在众人了然的目光下举起手请假去厕所。
【阿纲一定是要翘课逃跑吧——】我在同班若有若无的注视下站起身从后门离开教室。
【是啊是啊，我要逃跑了哟。】
路过厕所，我脚跟一转走进厕所在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用手妖水往脸上浇。
“你要逃跑吗？阿纲。”洗手台前面的镜子无声无息地旋转着打开，那个一身西装头戴围着一条橙色帽带的礼帽的小婴儿站在镜子后面的空洞里冲我问。
我惊诧地抬起头，脸上的水珠淌过眉毛聚集在眉毛上滑落，像是在哭泣一样。关掉水龙头，我用手抹了一把脸：“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学校里啊？等等，这个暗门又是什么时候的？”
不知不觉地，我不再把reborn当做一个专盯着我开玩笑的普通婴儿了。
“我一直在监视你，看你的行为是否符合黑手党老大的身份。虽然这个工作挺麻烦的，不过你不必介意，因为我们俩的关系嘛。”
“……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无语地问。
“是杀手和暗杀目标之间的关系。”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枪被reborn稳稳地拿在手上，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我。
【开玩笑的吧。】很想这么说，但是我背后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不是玩笑哦。”reborn一本正经地说，“连普通中学生的挑战都要逃避的黑手党老大还是早点做掉的好。”
“就因为这种事要杀掉我吗！！！”我有些崩溃地喊起来，突然福如心至地问reborn，“等等，该不会那张情书也是你递给笹川同学的吧！！”
“嘛，替未来老大分忧也是我工作的一环嘛。”reborn吹起了口哨。
“并不需要！”我简直想跪下来求他放过我找其他人去。
“我会离开你只有一种情况。”再次看透了我的想法，这个可恶的小恶魔对着我扣动了扳机，“那就是你死了。”
就在枪||响的一瞬间，我感觉到一个巨大的力打在我的额头，头骨被巨力敲响，回声在骨头和脑内回荡。
疼痛什么的倒是没感觉到，我保持着对reborn怒目而视的表情，眼前的事物变得扭曲。然后就像是关掉电视一样，视觉在一瞬间被关闭似的，整片视野都变得黑暗。
从来没有和死亡离得如此之近。
在人生最后关头，我想到了京子劝慰我的话，想到被二年级生和自己班同学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堵在走廊上的场景，想到了以前读过的唐吉坷德螳臂当车似的向着风车发起挑战的情节。
我要死了。
那么近的距离，还是头部中弹，我一定必死无疑。
那么就要结束了吗？
我的人生。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遗憾。
憋屈的不为人知地死在厕所，是会成为类似“厕所里的花子”那种地缚灵吧？
不要啊……
要是我堂堂正正地去迎战池田学长就好了。
就是失败，也不会比莫名其妙地给小婴儿枪||杀在厕所更糟糕了。
意识像是被火舌舔舐变得混乱，情绪莫名高涨起来，在混沌间我似乎感觉到了充盈四肢、让心脏更强健泵压血液的力量。
“不论如何！！！”
“我一定要和池田一决胜负！！！”
【是谁在喊叫？】
【……好像是我啊。】
18
道场。
护具穿戴齐全，在四散着围在场边的来自不同年级班级看热闹的学生的注视下志得意满地不停摆出帅气姿势的池田环视四周。他看着摆放在一角的护具、竹刀，又看着拿着红白两面旗的裁判，不论哪边都被他视线做了手脚。
【护具和竹刀里放满了铅块，光是把它们从仓库拿到场地上，都需要两个部员合力搬运。护具两个，竹刀两个。他沢田纲吉——传闻里反应慢不擅长体育的一年级生，怎么可能在穿戴这样的护具的情况下还站的起来？】
【充当裁判的部员对我唯命是从，我已经提前跟他说过了，不管怎么样，沢田纲吉哪一方都不可能举起红旗。】
【沢田纲吉你拿什么来跟我争！！】
想到这儿，池田差点要笑出声。
等了半天，沢田纲吉还没现身。
池田问沢田班上的人：“喂，他人呢？”
“他说他要上厕所。”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山本武。池田认识他，山本武是棒球部的王牌选手，他自认为是和自己一样的校园明星学生。
“说是去上厕所……其实是逃跑了吧。”
“是啊，在下课前五分钟去厕所，现在也没来，就是大号时间也够了。”
“别这么说嘛。”山本武笑着一边一个围住在旁边议论学生群体里的两个人，毫无违和感地融入进去，“既然京子也在这里，说明她对阿纲也是有信心的吧。不然放学就可以直接回家啊。”
“……这倒也是。”
站在这里的一年级生都是因为看见笹川京子和她的闺蜜黑川花也来场馆才跟着一起到了这里。
场馆门口突然挤进来一个只穿了四角短裤的学生。
池田认出来是上午下战书的池田纲吉。
“哈哈哈哈哈哈！！！”一边是整齐地穿戴着剑道服和护具器宇轩昂地自己，一边是只穿了短裤的白斩鸡，池田觉得这样的对比更衬托出自己的帅气，“竟然赤|身|裸|体的向我挑战！！！真是愚蠢至极呀！”高举起竹刀，池田朝冲自己冲过来的沢田劈砍过去——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手下留情吗？！”
“去死吧！废物！”
“噼啪。”
池田的叫喊和竹刀断裂的声音同时响起，被正劈中脑门的沢田气势不减地迎头隔着一根竹刀撞上池田的脑门。
“噼啪。”
“啪嚓。”
中空的竹刀在两个脑门间被挤压成碎片。
池田都被撞蒙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面目狰狞整个笼罩在令人惊惧的气势中的一年级生。
天旋地转。
热乎乎的液体从鼻腔内涌出，泪水也跟着溅|射出来。
池田重重地倒在地上一时间失去意识。
围观的学生也蒙了。
不管是一年级生还是二年级生，不管是站在场边维护纪律的风纪委员们还是躲在靠近门的角落里的被阴影笼罩面目的少年，不管是依旧笑嘻嘻的、之前为沢田纲吉说过话的山本武还是因为自己的妹妹被牵连特地从拳击部到剑道部围观的笹川了平……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场上唯一还站立着的人身上。
只见沢田朝倒地的池田冲过去，骑跨在后者的腹部，手高高地扬起——
“来了一个凌空千斤坠？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手刀！他想打对方的脸！”
……
那天午间，剑道场馆。
地板上簌簌飞扬的头发，是池田逝去的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