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有旺夫命》星火燎元

22、第二十二章 陪衬

　　次日一早，王若迎被采佩叫醒，她这个好八卦的性子出门在外也耳听八方。

　　“姑娘，姚家老夫人来了，正在大姑奶奶屋里训人呢！还说要见您！”

　　王若迎腾地一下坐起身子，睡眼惺忪的问道：“见我？为何要见我？”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和姚老夫人有什么可相见的。

　　采佩挠了挠头，其实她也没怎么听清楚：“现在姚老妇人正准备带着美英走呢，说临走时要见见姑娘你。”

　　王若迎被采荷揪着起了床，匆匆洗漱穿衣后便急急赶到了花厅。刚进门就见一个长相略显富态的老妇人坐在主位上，姚清廉坐与她的下首，王若福则在一边站着，替老妇人端茶送水。

　　一旁坐着的甄氏面色不太好看，看到自己女儿被婆婆当成下人一样使唤，搁谁心里都不好受。但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做人儿媳妇的，孝顺婆婆本就是应该。

　　前后两世，王若迎还是第一次见姚老夫人，她好似始终都皱的眉头，瞧谁都一副不顺眼的模样。王若迎走上前去，盈盈行了一礼，笑着和姚老夫人道：“见过姚老夫人。”

　　姚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一点也顾及的从上到下将王若迎打量了个遍，那眼神王若迎瞧着极不舒服，眉头微微蹙了蹙。

　　姚老夫人感觉到了王若迎的抵触，突然冷哼了一声：“原来王家的四姑娘这么厉害，手都能伸到姐姐家里来。亲家母甄氏会教养女儿，一个两个都那么能干。”

　　王若迎了然，姚老夫人这是不满意她帮着姐姐出谋划策。不过，王若迎想到了关键的一点。到底是谁将消息传到了姚老夫人的耳朵里，而且还如此之快，昨天事情发生后，她人一早就赶了过来。

　　而且，昨天的事她也觉得蹊跷，美英究竟是如何将迷药放进大姐的屋中。等姚老夫人走后，她得去提醒提醒大姐，整顿府上的下人，尤其是身边的人一定要好好查查。

　　那话说的委实刺耳，甄氏心中微怒，适才一直憋着，听姚老妇人这般说，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我的女儿自然是最出挑的，妹妹心疼姐姐瞧不得姐姐被旁人欺负，她们姐妹互相帮扶，我这个做娘的心里头也高兴。”

　　“是呀，能有个人帮扶着就是好。我儿是我的老来子，家里唯一一根独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人丁兴旺，可有人偏偏不让我如愿。”这话让站在一旁的王若福面红耳赤，婆婆是在说她善妒了。

　　“不知老夫人听没听说过兄弟阋墙的事儿，这亲兄弟尚且会生出嫌隙，更别说那些非一母同胞的兄弟了。”王若迎用一种说笑的口吻说了适才那番话，她能明显感觉到姚老夫人的不悦，但也能感觉到她听进去了。

　　王若迎实在搞不懂，姚老夫人都有三个孙子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姚老夫人瞪了一眼王若迎，冷哼一声：“小丫头伶牙俐齿！”她一把年纪也不屑和小丫头片子斗嘴，该敲打王若福的她都已经敲打，目的已经达成该回去了。

　　姚老夫人示意美英跟上，看着她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淡。对于美英的失败，姚老妇人很失望。她本不想去管，但碍于是自己送来的人，若是让儿媳妇随意打发了，她这脸面也就没地方搁了，所以才来走了这么一趟。

　　她想要继续留在姚家，怕是不可能了。

　　送走了姚老妇人，姚清廉歉疚看着王若福。王若迎在旁瞧着，觉得这次姚老夫人应该不会找事了，毕竟甄氏还住在这儿，姚老夫人也不好将人带走，所以大姐和大姐夫能过一段平静日子了。

　　美英的事情顺利解决，甄氏这颗心也放了下来。王若迎没有瞧上那后生，她们便没有理由在这边多逗留，便提议回甄家住几天，然后就回珺安城。估摸着这个时候王承应该从杭州回珺安城了。

　　王若福极力挽留，挽留的理由不是因为想和她们多亲近亲近，而是因为住在姚家私宅前院的方衡。

　　“那小公子好像对咱们家四姐儿印象颇好，想让四姐儿陪着他逛逛纽泽县。”王若福说的兴奋，似乎王若迎被他看上相陪，是一件荣耀的事儿。

　　王若迎和甄氏齐齐对视一眼，都有些云里雾里。他们知道有个叫方衡的小公子住在前院，因是女婿家，甄氏也没有瞎打听。王若迎虽认识方衡，但也有意躲着，倒也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不过现下听王若福这话，好像方衡的身份不一般。王若迎心里头犯嘀咕，这方衡难道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于是，她追问道：“大姐，那位小公子是什么身份？看你的样子，好像很想和他搞好关系。”

　　王若福先是一愣，后来才反应过来，笑道：“瞧我，最近心里装着美英的事，其他的倒是疏忽了，忘了和你们说。那位小公子名唤方衡，是京城人，跟着此次剿匪的钦差大人一块来的。我和夫君虽然不知道其真实身份，但看钦差大人对他的态度，想来在京中应该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公子，身份应该不凡。”

　　“京城世家出身？”甄氏和王若迎异口同声，都惊讶于对方的身份。但惊讶归惊讶，甄氏心里头犯嘀咕，有些不赞成王若福的提议。

　　“四姐儿是个女儿家，虽然和柳小栓是做假戏，但还是要顾虑着些。这个时候在外和外男走动，怕是不妥。大姐儿，你看看回绝了吧，相信那位大人一定不会为难我们。”

　　王若福就知道母亲会有这样的顾虑，但那小公子指名要四姐儿陪同。姚清廉也有想要和钦差大人还有这位小公子交好的意思。他们一直无法投其所好，这次那小公子主动提出要四姐儿陪同，可是个绝佳的好机会，若就这么放弃了委实可惜。

　　“到时候就让四姐儿扮作小厮跟在他后头，绝对不会洛人口舌。而且我都打听清楚了，那小公子有个胞姐两年前病逝，他们姐弟从小感情深厚。之所以会挑中咱们四姐儿，是因为四姐儿长得像他病逝的胞姐。”

　　甄氏也为了难，那小公子是京城来的贵人，轻易不能得罪，而且女婿还有和他深交的意思。她考虑再三，最终还是松了口：“那我们约定好，可以白日陪同，太阳落山前必须回来。”

　　见甄氏答应了，王若福高兴地跟个什么似得，拉着王若迎的手反复叮嘱，千万不能得罪了那贵人，否则她大姐夫以后的仕途就非常艰难了。得罪了京中的贵人，他们动动小手指就能压得他们永翻身之日。

　　王若迎觉得，她娘和大姐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就没人来问问她愿不愿意么？

　　没想到她大姐动作飞快，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让人送来了四套小厮的衣服。王若福解释说，其中两套是个采荷的，采荷行事稳重让她也跟着随行，还方便照顾王若迎，而另外两套是两人换洗用的，还特意交代一定要摸清楚小公子的喜好，以后也能投其所好。

　　王若迎哭笑不得，难不成这还是个长线任务？就连换洗的衣服都给她们准备好了。

　　次日一早，王若迎和采荷换上了小厮的衣服在大门口等着方衡。王若迎一直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暗示自己就是个陪衬，陪着京中来的富家公子去街上逛一逛，玩一玩，没事的时候陪他聊聊天，说几句好听话，摸清楚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便好。

　　以前她还能一平常心对待方衡，当他回一个普通朋友。可现在知道他是京城的贵人，讨好了他，就能有助于大姐夫和大姐。一想到这儿，她就没办法以平常心对待。

　　主仆两人等了好半晌，方衡这才姗姗来迟。一路走来他的面上都挂着笑容，可在见到方王若迎一身小厮装扮时，他就不高兴了，沉着脸问道：“姐姐，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你是来给我当使唤下人的么？”

　　王若迎讪讪，笑道：“这样方便一些，不然会惹人误会。”

　　听了这话，方衡更加不高兴了，委委屈屈的道：“姐姐，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怕人误会，你也不用害怕。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娶你的！”

　　这话方衡说的认真，可王若迎不敢认真听啊。现在面前这人已经不是他之前认识的江湖少年，而是京城的贵人。

　　“方公子，您还是不要唤我姐姐，小女福薄，担不起这份称呼。”

　　方衡气不打一处来，但看到王若迎那副小心谦卑的样子，又让他感觉非常无力。罢了，有些事急不得，他可以慢慢来。

　　“行，不叫姐姐就不叫。”当初接近王若迎，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像自己的姐姐。等接触以后才发现，他喜欢上了这个姑娘。现在不能叫姐姐，但以后可以叫娘子啊。

　　不过方衡还是看那副小厮衣裳不顺眼，于是吩咐跟在自己身边的侍卫，道：“去，将那套良人锦的袄裙拿来给四姑娘换上。”

　　王若迎一惊，良人锦！虽然没有见过她倒也听过，上一世顾家二姑娘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曾送给顾昭一匹良人锦。她只听说过那布料千金难求，只有一些身份低位不凡的人才能得到。

　　这方衡的家世一定不凡，和顾家应是不差上下。

　　王若迎赶紧推辞：“我怎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若是不喜我穿小厮的衣服，那我回去换下就是。”说完，王若迎就准备抬脚回后院换衣服，却见方衡伸出手臂拦在她的身前。

　　“我说给你便就给你，你不必有什么负担。”他的话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若迎下意识的退后两步，确确实实被这个比他小上几岁的少年压住了气势。

　　等她回过神儿来，拿衣服的小厮已经走了回来，恭恭敬敬的递到她的面前。王若迎瞧着那衣服就知不是凡品，她拿在手里都觉得烫手，这怎是她这样的人能消受的起的。

　　见王若迎愣在原地，好看的樱桃小嘴紧紧抿着。方衡为了让她心安的收下，便柔声打趣道：“本公子这般玉树临风，陪在身边的人也不能寒酸了，你不必觉得如何，这件衣服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件衣服罢了。”

　　王若迎讪讪一笑，也不再多说些推辞的话，拿着衣服拽着采荷就往后院走去。

　　方衡瞧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略微勾起，似乎心情颇好。

　　适才去拿衣服的小厮却有些担心的问道：“公子，这样做妥当么？您把姑爷打算送人的衣服转送他人，姑爷那边该怎么交代？”

　　方衡眼中的笑意突然消散，冷哼道：“就说我送人了，且他也没脸追究，那本就是我姐姐的布料。他拿着我姐姐的布料做衣服送给别人，倒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回屋的王若迎匆匆换上了衣服，发现衣服里还夹着一块质地柔软的面纱。心道这方衡做事妥帖，还知道给她准备一块面纱遮容。

　　不多时，王若迎穿着浅桃色绣花袄裙款款而来，面上遮着一块绣着桃花瓣的白色纱巾。

　　那双眼，眉如弯月，眼如灿星，眨眼之间明媚动人。方衡瞧着王若迎朝自己款款走来，嘴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真真好看！

　　只是他的眼中却多了一抹伤怀。

　　姐姐去时，这良人锦还没来得及做成衣服，衣服做好时人已经不在了。如今瞧着和自己姐姐有几分相像的王若迎，她穿着良人锦做成的衣服，突有一种心愿得了的释然。

　　方衡心情舒畅，邀了王若迎坐上马车，一路上和她有说有笑。马车也没走多远，在纽泽县里最热闹的那条街上停了下来。方衡兴致颇高，让王若迎下车陪他到处逛逛。

　　王若迎没有异议，她这个陪衬自要做到尽职尽责。方衡对街上小商贩们摆出来的物件特感兴趣，目光很快就被一个机关匕首吸引。

　　他拿起那把匕首瞧了又瞧，王若迎也侧目看去，也觉得非常有意思。

　　小贩见面前的公子和姑娘一身富贵打扮，一瞧就是有钱人，这厢就更是热情了，开始卖力的推荐起其他东西。

　　“公子，您真是好眼力，这把刀可是京城来的好东西，在咱们钮泽县仅此一件！”

　　方衡对其他东西没什么兴趣，倒是很满意那个匕首。正如小贩所说，这东西出自京城。

　　是不是京城来的对他方衡来说无所谓，好东西他见得多了。不过新奇的是，这匕首前端可以伸缩，就是个吓唬人的物件，没有什么杀伤力。

　　方衡很喜欢，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厮付钱。小厮很懂方衡的心思，给了钱后同那小贩说，多出来的就当是赏的不用找了。

　　小贩脸上了开了花，连连说着好听话。

　　“哎呦，多谢小公子，您真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啊。这位姑娘也生得俊，连珺安城第一美人王若迎都没这位姑娘漂亮。公子和姑娘站在一块，那简直是天生一对儿……”

　　小贩的话引来方衡的一声轻笑，饶有兴味的瞥了王若迎一眼。

　　王若迎在面纱底下撇撇嘴，这小贩也当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挡着脸哪能瞧得出她的美丑来？

　　“给，送你。”方衡将匕首递到王若迎面前。

　　王若迎眨巴着眼睛，显然没有想到，这匕首竟然是买给自己的。她倒也喜欢这匕首，可连着老是收人家的东西，总觉得受之有愧。

　　“那个，其实不用……”

　　“我送你的，你不要丢了便是。”方衡说的洒脱，直接将匕首丢进王若迎怀中。

　　王若迎猝不及防，赶紧伸手接住，下边的话也不知如何说了。只好无奈叹了口气，将匕首收了起来。

　　就当是，陪着富贵公子玩乐的辛苦费好了。

　　这厢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吆喝：“卖糖人，卖糖人喽。孙悟空，猪八戒，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

　　王若迎远远盯着那糖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下一刻，她的眼睛就弯成月牙，笑着同方衡道：“你且先等着，我去取就来。”

　　王若迎这一笑让方衡心情颇好，他点了点头，乖巧的站在原地，但这目光始终追随着王若迎。

　　不多时，王若迎买了一个孙悟空一个猪八戒的糖人回来。她把猪八戒递给了方衡，孙悟空留给了自己。

　　“我得了公子送的衣物和匕首，应是礼尚往来才对，还望公子别嫌弃这街边卖的糖人。”

　　方衡的动作有些迟缓，面上也未有多少喜色，看上去好像还有些为难。

　　“公子不喜欢吃甜食？”

　　方衡没有立时回答，犹豫半晌才皱着眉道：“为什么你拿着的是孙悟空，给我的却是猪八戒？”

　　王若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孙悟空，似是明白了什么。大部分人都喜欢孙悟空，几乎没什么人喜欢猪八戒。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这个时候的少年，应该都喜欢有通天本领的孙悟空才是，的确是她欠考虑了。

　　不过，王若迎在心中暗自好笑。瞧方衡那副样子，还不是孩子心性？

　　王若迎了然，赶紧把孙悟空的糖人递了过去，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拿猪八戒。

　　谁知方衡竟然躲了过去。

　　王若迎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下一刻，方衡便拿起猪八戒的糖人咬了一口，笑着同她道：“不过你送的猪八戒，我就喜欢。”

　　王若迎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都说孩子不好哄，她倒是觉得这个年纪的小少年才喜怒无常呢。

　　他们逛了会儿便觉得没什么意思，方衡说这小地方的集市到底没有京城热闹，还说改天要邀请她去京城游玩。

　　王若迎笑笑没说话，以前世的经验她是不会踏足京城那地界，况且有机会她也不会去。

　　两人坐上了马车，方衡没有吩咐车夫回私宅，而是吩咐他去城外湖边。听到这一决定的王若迎猝不及防，今天可没有游湖的行程安排呀！

　　瞧着王若迎不知所错的小模样，方衡便觉得兴味更浓，故意卖起了关子：“你知道么，我瞧你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不知道何时就会断掉。”

　　王若迎莫名其妙，根本就听不懂方衡在说些什么。她有些埋怨起大姐来，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方衡这个人简直是想一出是一出，搞得人筋疲力尽，还要去猜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