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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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蜀地区的气候宜人，这座无回山又是座颇具灵气的山。
李太白有诗: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唐暖昨日这一个来回也算是领教了，怨不得薛洋会冒着危险和那么凶的邪祟杠上选在这里。
这样也好，最起码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了，只是那只邪祟说来应该物尽其用才行，否则总有些心怀不轨的人盯着这里。
从春日里唐暖醒来直至如今已是盛夏，后山崖边薛洋躺在两颗大松树上挂着的吊床上悠哉懒散的晒太阳，看到院子里冒出的袅袅炊烟。
“该吃午饭了。”
他自言自语的从吊床上翻下来，拿起地上的竹篮子在一旁的苹果树上揪下来两个青果子撂了进去。这是暖暖从她空间里栽种出来的比人还高很多的苹果树，不过三四个月罢了居然结了一树的苹果。
当初薛洋还嘲笑过她，说:人挪活树挪死，怎么可能成功。
结果现实打了他的脸，但凡是唐暖栽种下来的树，就没有一棵死了的。后山上那一片果林的果树，比这院后断崖的苹果树还好。
果然，作为灵株是有她自己的天赋的。
一路上啃着还酸溜溜的青苹果路过牛棚，看着里面一个劲儿啜奶的小牛犊子翻了个白眼。都喝了一个月的奶了，还这么一点点小。把半个苹果塞到大牛嘴里，他又看了看那几只白的像云朵的山羊，这也是两个月前暖暖让他买的，说是冬天好吃肉的。
除了这些还有果园里的鸡鸭鹅，刚买回来的时候都是毛茸茸的，暖暖喜欢的不得了都不怎么搭理他了，而且要不是有春夏秋冬和风霜雪雨，喂他们的活可能就是自己的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很乐意做这些，有时候还会和他们抢着活干。
随手把篮子里的苹果丢给它们，薛洋拎着空篮子晃晃悠悠的进了院子里。从后院进去，走到门口随手摘了菜园子里的辣椒和叫番茄的菜就进了厨房。
“暖暖，咱们晚上吃什么？”
“晚上吃番茄炒蛋，再炒个青菜。”唐暖给他嘴里递了一块地瓜干，就接过了他的篮子。
“我想吃鸡肉或者鸭肉了。”
“可是家里没有了，不然明天怎么样呢？”唐暖好声好气的和他打商量。
“有呀，后山不是好多嘛。”
“阿洋！它们还小，你怎么能对他们下手呢？”唐暖惊呆了。
“……可是你每天都去看它们，看的都不理我，它们烦死了。”
“……你这样我真的想打你，你和小动物们较什么真呢？”唐暖叹了口气，想了想道“晚上给你做玫瑰花饼，还有草莓小蛋糕。咱们先不吃它们好不好？”
“好吧，再让它们活一阵子好了。”薛洋挣扎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残忍的话，语气却是万分委屈可怜。
他走出去，看着外面正在忙碌着烧火，准备草料的小朋友们笑了起来。如今自己诡道的修习的也算炉火纯青了，加之暖暖教他的修习之道，他的修习仿佛还能更精进一步。
前几天唐暖与他讨论过能不能把他当年抓的大邪祟炼化，为他所用。虽然他早有打算，但是他的确该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实施了，毕竟他曾经的仇家太多，那几年只守着唐暖怕她丢下自己，如今他有家了，就应该做好打算。万一再碰见像晓星尘那样多管闲事的人，跟着那些人来讨伐自己，他如何才能好好保护唐暖。
躺在亭子里他摆弄起自己的半块阴虎符，这是当年唐暖昏睡不醒后他才开始开始炼化的，小矮子自觉欠自己的便给了他需要的所有材料，自此算是两不相欠。
炼这半块阴虎符不过是因为若是真的别无他法，他也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哪怕只是傀儡也好。现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是能好好利用一下这阴虎符的别的用处了。
风一吹洋洋洒洒的合欢花被吹散飞舞，看着如梦似幻。那不知道是风霜雪雨里的哪两个身上穿的唐暖给她们做的花花绿绿的裙子，拿着竹篮子掐着院墙边的红刺玫。
“真和做梦一样。”薛洋看着院里鸟语花香，一切都美得不真切，不似人间。一看靠着屋子的院角那处铺了青石板的一小块地方，收起手里的东西站起身去柴房拎了斧子。
“今天就先把秋千架搭起来，再去给外墙的蔷薇架浇上水，暖暖就会高兴了吧。”
他努力的搭秋千，唐暖在墙角处的大杜鹃树上逗起了猫猫。
“呀！”唐暖撸猫撸的开心，一个石子却朝着小猫去了，砸了猫咪一下，惊的它逃窜出去不见踪影。
“阿洋！你干嘛呀！”
“我不喜欢！一只野猫到处乱窜烦死了。”少年做秋千听见她在说话就过来了，却听见她对着一只不知哪来的野猫絮絮叨叨，让他不高兴。
“它很可爱的，你不能这样对待小动物呀，它们都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不小心跑到这里的。”
“我不管！看见它我就想起那个小白，反正你不能喜欢它！”少年固执的偏过头，一副等着哄的样子。
“幼稚鬼！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唐暖气呼呼道。
少年这才发觉自己好像让她生气了，想离开追上去哄又抹不开面子，站在那里气呼呼的许久，看着秋千架半天抿嘴又去架秋千去了。
因为他表现优异，晚上唐暖倒是没有不和他讲话，其实对他发火也不过是一时气的。听见他还给花浇了水，还给屋外的藤本植物搭了架子，便他夹了几筷子菜。薛洋吸里胡噜的喝了一碗鱼丸子汤心满意足，又夹了一大筷子的鲜笋。
“阿洋，最近外面是不是又有人想上山？”唐暖突然开口问他
薛洋顿了一下，也不隐瞒，点点头。“嗯，求我替他们驱邪祟的，我已经让春夏秋冬赶他们了。”
“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唐暖垂了眸子叹了口气。
薛洋见她仿佛不开心，想了想凑过去。“暖暖，如果你不忍心的话，我，我可以帮他们。反正我就当练练手活动活动筋骨了。”
“你是说，如果我想，你就帮他们吗？”唐暖诧异的问他。
“当然啦！只要你高兴就好，你喜欢我就去做。”薛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带着响儿。只要唐暖能高兴，不再对他生气，这样的事情多少件他都能答应。
“你个傻子！”唐暖皱眉捏了他脸一把，恨铁不成钢道:“天底下哪来的白吃的馅饼？凭什么不求回报的帮他们？”
“暖暖？”薛洋不明所以，眸子里满是疑惑。
“他们若再来求，你便要他们黄金百两，珍珠百斗，绫罗绸缎百匹。凭的什么让他们白白占便宜，想驱邪祟就要付出点代价来，平白无故的吃白食吗？公平交易，出的起就出，出不起就别在外面叫嚷，外面那么多得道高人呢！我家阿洋不能随随便便为了不相干的人有一点儿闪失。”
“暖暖……哈哈哈！你真好，我太高兴了！”
“好啦！你好好的吃饭吧，别再笑了。”唐暖拍拍他的肩，又道“我给你做了几身衫子，知道你喜欢黑色，但是我这回在上面绣了祥云的、锦鱼鳞纹的，不然总觉得死气沉沉。”
“什么样我都喜欢，只要是暖暖你做的就行。”薛洋讨好的道。
“做成像春夏秋冬那样的也可以？”唐暖挑眉调侃他。
“小春很喜欢的。”
“小冬也是。”
“怎么哪都有你们？花花绿绿一团晃人眼，赶紧走开！”薛洋看着这几个，对着唐暖讲话嘴巴像摸了蜜一样的，心里大为光火。
“阿洋！他们都是小孩子，不要那么凶。”唐暖拉拉他，又赶紧招手让春夏秋冬出去休息。
“你对他们太好了，我不喜欢。”薛洋不太高兴
“我对他们好，那对你呢？你觉得我苛待了你是不是……”唐暖无奈的问他。
“他们身上的都是你买回来又不喜欢的布匹缎子做的，不过是孩子就给他们打扮的鲜艳了些。阿洋，你的衣服我都是一针一线，一丝一缕认真做的，你说的话让我伤心了。”
“暖暖！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想你把对我的喜欢分给别人。”薛洋见她低垂了眼眉，一副失望之色，心里慌了。
唐暖看着他有些慌张的眸子，眉毛都要结一起去了，伸手勾过他的脖颈，在他的唇瓣上啄了一口。“这样的喜欢从来都只对你呀，因为喜欢你我才喜欢她们的，因为她们都是你一手创造的不是吗？”
“还有那只猫，一看见它我就像看见你，一模一样的小尖牙，看着就可爱极了。”
“像我？不是因为那只白猫妖吗？”少年怔愣的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没有因为自己的话真的生气，心里松快了，又抱着她。
“暖暖，我害怕，害怕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梦，害怕有一天我醒了什么都没了。”
“呸呸呸，说的什么鬼话？什么梦？你咒我还是你自己？”唐暖赶紧呸呸呸。
“你就是太敏感了，猫猫的醋你吃，风霜雪雨春夏秋冬的醋你也吃，下次我不买醋了，就拿你下锅。”
“暖暖你舍得嘛？”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概是讲到了过去，大概是薛洋提起也许这一切都是梦的缘故，唐暖夜里做噩梦了。
睡梦里被惊吓的直坐起身，抖着手去擦眼睛，但是眼泪擦了就出来，越擦越多。大概是梦里的场景太生动太逼真，她就抱着自己默默哭，仿佛是被悲伤打击的失去了一切。
薛洋在她一下坐起时就醒了，却想着她大概是要找水来喝，还等着她叫自己端水时能从她那里讨个吻，就见她抱做一团，带着小声的抽泣可怜极了。
他也躺不住了，腾的一下坐起来靠近她，抓到自己怀里去摸她的脸。眼睛一片湿漉漉的，嘴唇还抖着。
“暖暖？怎么了？是不是魇着了？”他捧着她的脸借着月色打量她，一脸的无助和惊慌。
“阿洋……我的阿洋…阿洋…”怀里的姑娘哭着还含糊不清的喊自己，但是又不是打算同自己说话的样子。仿佛是在怀念人的语气……怀念和挽留？
“暖暖，我在呢，我在这儿……”薛洋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又把她凌乱的发丝拨开看到她红透的眼眶睫羽低垂，只是她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只念叨着含含糊糊的话。
“不要伤他……别杀他，别杀阿洋，求你们了，把阿洋还给我……”
唐暖抖着手躲开他继续抱住自己，反反复复的念叨这几句，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声音委屈又可怜，仿佛是在祈求。“求你们了……别伤他……呜呜呜，别杀他……”
薛洋看她那样，心里疼的厉害。不知道她到底梦见了什么，仿佛是有人要杀自己。她大概无能为力，就又哭又求，明明已经醒了还没从噩梦里清醒过来。
“唐暖，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我就救薛洋！”
他提高声音让她看自己她没反应，说到自己的名字时她却动了，慢慢抬头含着眼泪看着自己，一动眼泪就砸下来了，又仿佛是砸在了他心上。
他看着她就那样看着自己，无助又绝望，可怜又委屈，他无奈的捧着她的脸，定定的看着她压低了声音哄她道“暖暖，我是薛洋，你看清楚，我是你的阿洋。不哭了，我就在这里…你好好看看我…”
刚开始她就那样看着，薛洋却耐心十足，一遍一遍的重复了十几次，见她紧绷着的身子一点点放松，慢慢把重量递给自己，神色渐渐清醒，薛洋跟着把声音又拉低一些轻轻哄。
“阿洋……吗？”唐暖压着心里巨大的悲痛，到了这时候还不确信眼前的是现实。
“嗯，活生生的，就在你面前，你摸摸看。”薛洋小心的拉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试探性的对她笑着。
“呜，哇！！！阿洋，呜呜呜……吓死我了！”唐暖嚎啕大哭，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在他耳边尽是她穿透力极强的哭声，震的他耳朵有点疼，却还又好气又好笑的把她整个抱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大概他看不到自己的神色多么宠溺。
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抱的他死紧，挨着他左看右看，如此反复确认了这么久，她才突然对自己笑了。
“阿洋，真好，只是噩梦。”她说着就趴在他心口处，手还是放在他脸颊上。
“你梦见什么了？梦见我让人杀死了？”薛洋松了口气，终于笑着放松了下来摸摸自己胸口的毛茸茸的脑袋。
“嗯，梦见一位叫含光君的刺穿了你的胸口，砍了你一只手臂，最后宋岚又对你一箭穿心。”说着她紧了紧手抱住他，“你倒在地上，满身是血，脸上也是血。你虽然是在笑，可是我看的想哭。你手里捏着晓星尘给你的那颗糖，到死都没松开。”
说着她又哭着要摸摸他的面颊，可是这回薛洋却生气了，避开她。
“你这是什么鬼梦？杀我可以，我凭什么攥着晓星尘给的糖死？难不成我死时心里还挂念他不成！”
“……”
唐暖的所有悲伤在他的话里破碎，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她一脸纠结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她纠结的神色让薛洋更恼火了，趁着她愣神薛洋一把把她推倒压她在身下，笑得咬牙切齿。“你梦见我死了这事我不和你计较，唐暖，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到死忘不了的是晓星尘？”
唐暖听了更为纠结，这话这么说？但是她也不用说了，薛洋一口咬在她唇上，“暖暖，你要想好了说，我现在可是很生气呢！”
她被他抱怀里靠着他，她还是一脸的纠结。薛洋看着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无奈，她那是什么表情，一副自己真的做过这些事，这些事也曾经发生过的样子。
“阿洋，你可能不相信，但是这个梦我不是第一次做了。”唐暖叹了口气，面色微白。
“这次或许比上一次还好些，但是我竟然受不了，看见那剑从你胸口穿透我简直要窒息心痛死。”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薛洋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紧紧抓着自己的样子，终于也严肃起来。
“那时候还在义庄里，我夜里做梦梦到……梦到一个小孩子乖巧可爱却衣衫褴褛，那天他替人送信以此能得到甜甜的点心……可是，可是呜……”唐暖哽咽一下，捂住自己的嘴，半晌道:“我一直看着，他被人抽倒，被……我想要拉他起来，想带他走！可是！可是……我碰不到他……碰不到，手就这么穿过去了……”
“暖暖……你？”薛洋诧异极了，她看见了自己的小时候，她怎么会看到，怎么会这样？
“后来……画面就消失了，我又梦见晓星尘带着阿菁在义城的路上救了你，可他一直不知道你是谁。后来宋岚寻到义城来找晓星尘，你割了他的舌头，你骗晓星尘杀了宋岚然后把他做成凶尸，再后来阿菁告诉他你是薛洋，他同你对峙……你逼得他……逼得他拔剑自刎。你……见他死后又后悔了……想要把他做成傀儡……”
唐暖平复心情慢慢说着，薛洋却觉得心里越来越慌，因为这样的事自己仿佛真的会做出来。
可是他恐惧的不是这个，而是整个故事里没有唐暖，她没有出现过。
“然后才是今天的梦，我梦见你求魏……一个叫魏无羡的人，让他帮你救晓星尘，后来…打起来了，一个叫含光君的人伤了你，夺走了霜华，又拿走了装着晓星尘魂魄的锁灵囊，你气急了不顾一切然后…呜……然后让他砍了手臂……呜哇……”
“暖暖！不哭…梦是反的，看着我的眼睛，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不哭了好吗？”薛洋神色凝重，却还是赶紧安慰她，这个梦太逼真了，难怪她如此害怕，仿佛这真的是他的一生。
“后来宋岚一箭穿心……呜呜呜……你就……嗝，呜呜呜。”唐暖又开始嚎啕大哭。
这回薛洋不敢再随随便便不放心上了，他神色凝重，眸色低沉。抱着唐暖轻轻拍着，又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叹了口气。
“所以，当年梦里的一切你都相信了，对吗？然后你就替我还了晓星尘的眼睛，替我挡剑，还打算替我……去死？”
“我，我不是，我没……阿洋。”
“你真是天底下最蠢的人！”薛洋怒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啊？”
“我本来想着道长跟着阿菁已经出城了的，我没想到阿菁她没……是晚了一步，阿洋，你别气。”唐暖伸手拉他，小心翼翼。
“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薛洋抱住她不撒手，却又想打她一顿解气，语气里全然是带着颤音的责备和疼惜。“那是什么时候？”
“是你问我到底是谁那天，那天我半夜惊醒，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我就去看了你一眼……”
“然后亲了我的额头，还同我道了晚安好梦。”薛洋慢慢道。
“你知道！我以为你……”
“为什么和我道晚安？”
“晚是给世界的晚，安是给你的安。我希望阿洋能平安喜乐，从今以后不受这世间之苦。”
“傻瓜，天底下谁不苦？不过你说对了，我的确不再惧怕这世间疾苦了，因为…你是甜的。”
“你！”
但是甜言蜜语也没说几句，薛洋又绕回了之前的问题，为什么自己会舍不得晓星尘。
唐暖叹了口气无语凝噎，这要问你自己呀，薛大美人。
“……大概是……他很温暖吧？”唐暖支支吾吾道。
“我不会这样瞎了眼，他那样一板一眼义正言辞的样子，我看着就烦。”少年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你这个梦是假的很，我只会喜欢你这样软糯香甜又可口的小白兔，怎么会看上一个臭道士？何况他还是个男人！唐暖，你以后再不许做这样的梦了，听见没有！”
“你！做梦我哪里能控制得了？你这是欺负我，还有你怎么能说我可口呢！”
“就喜欢欺负你，欺负一辈子！”
“阿洋，以后咱们避着梦里那些人一些，我真的害怕的很。”唐暖躺在他怀里手搂着他的腰，认真的看着他。
“好，我答应你，不会主动招惹他们……但是他们也绝不能伤到你。否则……”
薛洋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语气温柔又散漫，只是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眸中是化不开的浓墨，仿佛是对她之前的话思虑甚重。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