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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嚯，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万仁战笑眯眯地盯着初晨，看得她浑身发毛。
　　“哟，这位小姑娘，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贵人多忘事吗？我们在芭芭岛还一起开摩托了呢。”初晨决定先顺着万仁战的话口说下去，静观其变，她大着胆子开口：“你也住这儿啊？”
　　“我找王队有点事儿，正准备回去了，听说门口出了点事儿，来看看。”万仁战看了看初晨所处的情境，开口问道：“你这是，被拦在门口了？”
　　“可不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气氛瞬间凝固。
　　“王队，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好好的拦着人家做什么？”万仁战用他那双细长的双眼望向王队。
　　王队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出，轻声说到：“她没有提供被访人姓名，我们有我们的规定啊万总。”
　　“你要去找谁呀？”万仁战的眼神忽然变得像蛇一样虚渺又捉摸不定，他裹挟着危险又凛冽的冬日寒气猛地凑近初晨，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说，“凛天明吗？”
　　听到这三个字从万仁战口中说出，初晨吓得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来，瞳孔骤然一缩，嘴上却掩饰到：“凛天明？凛天明也住这里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猛地，初晨像是脑中有一根筋被扯动了，忽然get到了这句话中的不和谐因素，盯着万仁战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凛天明住在这里的？”
　　“小道消息，嘘，不许告诉别人哦。”万仁战脸上挂着得逞的笑，现出狭长的酒窝。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万仁战转过头对着王队说到，语气中却透着无法反驳的压迫感，余光瞟了脸上大写着紧张的初晨一眼，轻飘飘说到：“要不这样吧，我负责把她带进小区，送到她朋友那里，这样大家放心了吧？”
　　“那就麻烦万总了。”王队继续恭恭敬敬地说到。
　　王队使了个眼色，保安自动列队，准备恭送初晨和万仁战。

　　What？？？？？放心个鬼啊？？？？
　　初晨感觉今天自己是逃不掉了。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有事！我东西忘记拿了，我等会儿再过来吧！”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初晨扭头就想溜却被万仁战一个跨步拦了下来。
　　他顺势搂过初晨，双手看似绅士却将初晨控制地动弹不得，往爱马花园里面走去，“你朋友在哪一栋呀？”

　　完蛋了。

　　初晨脑子飞速运转，想从万仁战手里挣脱，可万仁战的手跟钳子似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万先生，你是俞耳的朋友，我们这样，不太合适吧。”

　　凛天明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奈，面对今天这种情况，他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

　　“诶我朋友在哪一栋我好像真的不记得了。”初晨继续装傻，但后背已经被冷汗沾湿了。
　　“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你们同事中有人不对劲呀？”万仁战开口问道。
　　“什、什么不对劲？”
　　“就是感觉忽然变了一个人？或者总是自言自语？”
　　在漆黑的花园里，万仁战索性也懒得去掩饰自己，他扭过头盯着初晨，狭长的眼睛中透露出森森寒气，似乎要把初晨整个人看穿。
　　凛天明暗自控制着初晨的左手，想要找机会。
　　“没，没有啊，你在说啥？”
　　“据我所知你一个执行宣传应该不需要来凛天明家里吧？”
　　“我没有要来凛天明家里，我真的是来找朋友的。”
　　“那你的朋友呢？”万仁战笑咪咪地看着初晨，他感到自己的直觉似乎帮了大忙，看这个初晨支支吾吾的样子，可真是太有问题了。
　　万仁战右手悄悄伸进了裤兜里，摸到了自己出门时候临时装的采血器。

　　“初晨！我等你半天了，在这里呢！”
　　前方拐角路灯下忽然出现了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对着初晨猛招手。

　　谁？

　　我管他是谁呢！这时候出现的是天使吧！不可能比万仁战身边更糟糕的地方了，初晨趁万仁战愣住甩开他的手就是一路小跑，边跑边对万仁战喊到：“我朋友来接我了！谢谢你送我到这里！”

　　到了路灯下，抬头一看，诧异感不比碰到万仁战时候小。

　　竟是默闻。

　　来不及惊讶，默闻勾着初晨的手臂就往左边一排房子走去：“别回头，先跟我走，他还在跟着我们。”
　　初晨嗯了一句，和默闻一道走去。

　　到了一幢装修非常古朴的中式别墅前，默闻竟然掏出了一把钥匙，带着初晨进了屋。

　　万仁战眯着眼在门外站了一会儿。
　　“难道我又想错了？”万仁战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疑惑。

　　“随便坐。”默闻打开灯，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一条小缝，往外望了望，折回对初晨说：“他走了。”
　　初晨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默闻家的沙发上。
　　环顾四周，默闻家是典型的中式装修风格，用屏风和红柳木书架做隔断，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地毯和……动物头骨，东南角供奉着一尊佛像，莲花灯长亮，香火盈盈，西北角放着一处圆桌，蒙着一块六芒星黑布，桌面上放着各式卡牌筛子水晶球。

　　“这是我家。”默闻对上了初晨充满很多问号的眼睛，回答道。
　　“哦……真巧。谢谢你。”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满打满算他们才真正认识不到24个小时，竟然能在这里碰上。
　　“刚才……”默闻起身往厨房走去，站起身开口打破了宁静。
　　“没什么！性骚扰而已！！”说实话，要不是默闻，初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喝点什么？”默闻问道。
　　“咖啡谢谢。”此时此刻初晨急需一杯咖啡提神，之后还要去凛天明家里找信呢。刚才和万仁战的对峙让她深切感受到了来自未知敌人的威胁，惊魂未定。
　　“他呢？”
　　“牛奶。”初晨脑子里想着事嘴上不自觉就溜出了回答，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谁，哈哈哈哈哈哈，我说我喝牛奶哈哈哈哈哈哈。”
　　默闻端着一杯咖啡和一杯牛奶缓缓走了过来，面色十分平静。

　　“你好凛天明，我是默闻。”默闻把牛奶递给了初晨，初晨震惊地抬起左手接过。

　　什、什么情况？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就这样了？？
　　初晨绞劲脑汁回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你怎么知道？”半晌，初晨开口问道。
　　“直觉。每个人身上散发的光是不同颜色的，而灵魂共栖的人身上，存在着两种不一样颜色的光。我在芭芭岛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了。今天下午你走之后，塔罗牌给了我一张圣杯二，我想它是在告诉我你和他因为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连接在了一起。”
　　“啊？”
　　“当然，以上都是我自己的猜测和推论，但是现在，你告诉我了。”
　　“……”初晨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这小姑娘居然敢钓鱼执法！！！！

　　“不用紧张，我不是你们的敌人。”默闻看着初晨，缓缓说到，“我是那个男人的敌人。”
　　“万仁战的，敌人？”初晨开口问道。
　　“原来他现在叫万仁战了啊。”默闻轻蔑地笑了，“这个男人以前叫万德福，他是我爷爷的关门弟子，十二年前，他偷了我爷爷的研究成果，爷爷当晚就被气得心脏病发作，没抢救过来。”
　　“你爷爷的，研究成果？”初晨喝了一口咖啡，今晚可能是一个信息量非常大的夜晚。

　　默闻站起身到圆桌上拿起了一张牛皮纸，递给了初晨，说：“当年我爷爷似乎早就有所预料，所以把最重要的一页藏了起来。我想你看了就会明白了。”
　　初晨接过这张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的牛皮纸，见上面用钢笔规规整整地写着一行字：“灵魂共栖条件：互为异性命之星。”
　　“你看过房间也知道，我们家对于奇门遁甲塔罗占星很有研究。爷爷当年的主要工作是对此类文献的考古及翻译。万仁战偷走的，就是一本有关灵魂共栖古老秘术的译本。”默闻看初晨眼神发直，不管不顾，继续开口解释道，“简单讲，灵魂共栖就是你们现在的症状，而你，初晨，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你是凛天明互为命之星的合理容器。”

　　初晨和凛天明觉得自己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线路似乎被接通了一小段，但这道光似乎照亮了更多的断路，亦让他们看清了自己身处一个何等复杂的困局中。

　　“这么多年我爸一直都在暗地里调查这件事情，只可惜，我们并不知道万仁战拿着爷爷的研究计划到底去做了什么。”默闻从愣住的初晨手里抽回了这张牛皮纸，小心地放回了桌上，给了初晨回过神来的时间。
　　继而默闻托过椅子坐在了初晨的对面，看着她说道：“但现在，问题似乎重新明朗了起来，作为被他盯上的那一个人，你就是整个迷局的关键。”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你们。”默闻纠正道。

　　初晨眉头紧皱，她紧紧抱着咖啡杯，骨节发白，试图从隔着杯子传递过来的热能中获取真实感。
　　默闻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晶球，放在了桌上。
　　“这是我爷爷连同那张残页一起留给我爸的水晶球，或许你可以把手放上去吗？”默闻问初晨。
　　初晨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她似乎没有办法清醒地做出判断。万一默闻和万仁战一样有阴谋怎么办？但直觉上初晨又觉得默闻确实不像是坏人。

　　“放吧，我在。”凛天明终于开口了。他已经把这一切在心中串起了一个大概的轮廓。他迫切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真相。

　　初晨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她抬起手向水晶球靠近。

　　奇怪的是，她的手刚一靠近，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她感到眼前世界飞速旋转缩小，她被疯狂挤压，从一个小小的孔中被扯了出来。

　　一个黑色的，闭塞的空间。只有顶上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光口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
　　和她在芭芭岛的时候见到的，是同一个空间。
　　熟悉的绝望感洪水般涌来。

　　“别怕，到这里来。”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初晨的后方响起。

　　初晨循声回头，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啪，四周被强光点亮了。

　　一个肤色冷白，黑发微卷的男子坐在一把木质的椅子上，他抬起眼望着初晨，眼波深若寒潭，又温柔似水。

　　“你好，我是凛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