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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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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学究的课有什么好上的,无聊的紧,我昨晚就已经帮你请假了。”何爸爸拉开凳子坐在儿子的对面。
何洛洛切着培根的刀停在了餐盘上:“……”
他老爸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啊,陈教授只不过在他的课堂上列举过国内几幅评价较高的画作尚有不足,恰好其中有他爸的作品,又恰好他爸那天来找肖教授的时候顺道拐到他的教室来看他……
文化与文化之间的碰撞,文人和文人之间的交流,其结果可想而知。
“反正你一时半会的也没什么事,摄影也没灵感,不如和我一起去画廊看看,找找灵感去,说不定沉浸在艺术与美的世界里能让你激发出一些不一样的灵感。”何爸爸真心诚意的建议儿子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不要以为多读了两年书,多教了几届学生,就以为自己是美学典范了,还要不自量力的定义美。
“陈教授不是故意的,更何况他已经承认自己的局限性,给你道过歉了。”看在陈教授手中的学分上,何洛洛壮着胆子替他说两句好话。
“道歉?那不是他应该的吗?”何爸爸说完也不再多说,他与那老古板道不同不相为谋。
何洛洛头痛扶额,还是听从了他爸爸的建议,去画廊里找找灵感,顺便拍一些照片。
国内的私人画廊不多,大多数依附于各大资金雄厚的知名企业和豪门富商,他们既是画廊的客户又是画廊的投资人,河润画廊同样也不例外。
河润画廊是何妈妈一手经营起来的一家私人艺术画廊,背后的投资人一向低调神秘,业务则主要由何妈妈来打理。
画廊主要负责为雇主买卖艺术品,包括但不仅仅限于书画,同时还会承办一些国内外艺术大师的作品展。
这些年随着河润画廊在业内的知名度越来越高,所对接的客户也越来越高端,同样的客户的要求也非常之高。
这也就是何爸爸之所以来这里的原因,他自己的老婆,他不帮她帮谁。
年轻时候的他不喜欢这些名利场上的东西,认为艺术就只是单纯的艺术,不应该掺杂物质的之类的东西,更不应该用金钱和名气来衡量。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被时光磨平了棱角,没有年轻时候的追求,也不复年轻时候的傲气,吃五谷杂浪,自然要食人间烟火。这也是他封笔不再搞创作的主要原因。
艺术是需要坚持的,创作艺术的人身上要有那么一股轴劲儿,连艺术家都变得甘于平凡随波追流了,这世上还有谁能继续特立独立?
这个社会总是需要有那么一些与众不同的人!
何燮看着半蹲在雕像面前不停的调整角度,认真拍照的儿子,心底总算是有那么点儿安慰,至少他还有儿子。
虽然展馆尚还没有布置完成,不过从目前所展现出来的雏形来看依然让人从心底发出惊叹。
何洛洛借着四周的灯光,细细的调整着镜头里的光影,拍出了不少角度别致的画面,用镜头记录他理解之中的雕塑之美,同样让人惊喜。
“可以给我看看吗?”
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骤然在何洛洛耳畔响起,着实把盘腿坐在地上浏览照相机中照片的何洛洛吓得不轻。
“对不起,是我打扰到你了吗?”男人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边眼镜,嘴里说着抱歉的话,却并没有让人觉得他有多抱歉。
何洛洛抬头正好撞进一双黑黢如墨的双眸里,即使隔着镜片也能感受到那双眼睛散发出来的凌厉的攻击性。
何洛洛定了定神,肯定的点点头,他确实有被打扰。
“怎么办?我已经道过歉了。”男人微微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
“走开点?”何洛洛歪着脑袋直白的说道。
许是他一上午不曾说话,一时半会儿抓不住语调,说出的话让人听起来带着一丁点儿的生人勿近的感觉。
何洛洛看着男人脸上惊讶的神色,知道他是误会了。
“你挡到光了!”何洛洛轻叹了口气,指了指男人斜后方的灯。
李辞顺着少年的手指看过去,他的斜后方的顶上的射灯正打在他身上,由于是青天白日的,若是对细微光线不敏锐的人自然察觉不到这本就与自然光相差无几的射灯光线。
“对不起,没有注意到我的身高优势。”李辞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道歉也显得多了那么几分的真诚。
何洛洛抬着头多看了两眼眼前的男人,道歉也要自夸两句的人不常见,男人更是少见。
“咳咳~你是什么人?这里的展馆并未对外开放,寻常人进不来。”李辞清了清喉咙,他被眼前这个少年澄澈的眼神看得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难得有人他表现出这么羞涩的一面,他自己都觉得稀罕。
何洛洛没有说话,低着头摆弄了一下照相机,盘着的双腿往一侧挪了挪,快速的对着眼前的雕塑拍了几张照片,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他不习惯与陌生人交谈,也没有为陌生人答疑解惑的义务,更遑论这个陌生的男人给他的感觉并不那么好,在这空旷的展厅里,他总有一种被猎人盯上的错觉。
李辞快步上前想要拉住少年的衣袖,却只拉到了相机的肩带。
这措不及防的变故把何洛洛吓得手一抖,相机顺势甩了出去,虽然没有掉到地上,镜头却不小心磕到了展台一侧的棱角上。
咔嚓一生脆响传到两人的耳朵里。
少年的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或许还有惊恐和愤怒……呃,还有朦胧的潮气。
“这下是真的对不起了,”李辞皱了皱眉头,现在的变故是他没想到的,“我可以替你拿去修,或者买一个也行。”
李辞虽然不怎么玩摄影,但是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专业摄影师常用的这种相机镜头,一般都价值不菲,有的还需要特别定做,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你,你做什么不小心一点儿!这里的东西都是孤品,那么贵还有这么多人的心血,坏了你……你赔得起吗?”何洛洛瘪着嘴,又气又急。
他先是看了一眼相机,镜头碎了一条缝,心疼的差点儿要碎掉,紧接着他又看了看展台上的展品,庆幸没有什么损害,让他能稍稍心安一点点。
若不然,这雕像要是有个磕磕碰碰的他可要怎么向他爸妈交代,他爸妈又怎么向客户交代,毕竟是他爸爸为了他拍照着想才把防护罩撤掉。
“呃……我错了。”李辞低着头,尴尬的摸了摸鼻头,乖乖的站着被这么一个看上去尚还年幼的少年教训,着实让他有点儿抬不起头,不过作为过错方,他似乎没有发言的权利。
“你你知道错了……有什么……那好吧,你下次小心点。”何洛洛看着认错态度比刚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低着头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气愤之余多少也有点儿于心不忍,毕竟他刚才说的话有点重,似乎是伤了这人的自尊心。
李辞抬头看了看正在一脸心疼的摸着裂缝的相机镜头的少年,心底有点儿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他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李辞,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把这个碎的镜头给我,我定然会还给你一个比这个还要好的……不,一模一样的。”
“能修好?”何洛洛问罢自己先摇了摇头,这种精密相机镜头,裂一点儿缝都不行,差一点儿拍出得来的东西都失了原味。
“反正在你手中它也是一个废品,不如拿给我试试,或许还能补救,毕竟这全都是我的错,我肯定会负责到底的。”李辞诚恳的话让人不自觉的信服,他就是有这么一种魔力。
就在何洛洛犹豫纠结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从仓库回来的何燮看到有陌生人站在儿子身边便疾步走了过来。
“洛洛?”
何洛洛和李辞同时回头,看向来人。
“爸……”何洛洛抱着相机上前迎了几步,脸上的委屈显而易见。
“李少,你怎么在这?”待何燮走进了才发现对面的人竟然是李辞。
“这是你儿子啊!叫洛洛吗?名字挺顺口的。”李辞淡淡一笑。
被叫了名字的何洛洛抬头看了一眼李辞,心中不免有点不舒服。
这人嘴太欠了,自夸和夸别人的差距不要太大,夸自己就是各种的好词好句,说别人就是一句顺口。
“是啊,孩子小怕生,还在学校读书,没见过什么世面,万一有哪里冲撞了李少的话还请看在我们夫妻俩的面子上多担待。”何燮自然而然的把儿子护在身旁,说话不卑不亢。
“何教授哪里的话,是我对不住洛洛,不小心磕碎了他的相机,放心我过几天定然给他补上。”李辞笑眯眯的说道,眼睛弯成月芽儿一般,看上去诚意十足。
只是何洛洛却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总觉得眼前这个叫李辞的人心思不正。
“让李少破费了,都是小事,就不老你费心了,让洛洛自己回去修修就好。”何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个一向对人不冷不热的李大少爷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不过眼下还是让他和自家儿子少接触为好,这李大少的名声他也算是听说过一星半点儿,私生活太过混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