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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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许稚艰难地再次把果盘转移到右手上，继而准备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再按一次门铃的时候。
她耳边听到“啪啦”一声，眼前的门于一瞬间，又开了。
那门带起一股细微的风浪，气流带得许稚有些长的刘海胡乱地在她眼前舞动了几下。
细软的发丝若有若无地磨蹭着她的眼皮，难受地让许稚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她的手却还保持着原来的按门铃的动作。
闭眼间，她模模糊糊地感觉食指的指尖碰上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等觉察到面上的风潮已经过去了，许稚第一反应就是半眯着眼小幅度地甩了两下头。
直到大致把额前的刘海，晃到原本微微中分的模样。
做完这些，许稚这才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对面——
她发现自己面前无端地出现了一截蓝白色的卫衣布料。
视线再往上边挪一些，许稚错愕地看着自己的食指，此时正嚣张地抵着徐初佑的胸口处。
许稚瞬间如触电般的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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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初佑一开门就看到许稚朝他的方向伸了只手过来。
他先是被许稚这么突然的动作给搞得愣了会。
等顺着再女生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自己的胸前，徐初佑又一次状况外地发了会呆。
肉眼可见的是——
他那件宽大的卫衣中间，被许稚的这么一下，给戳得陷下去一块小小的坑。
虽然衣服的表面有了一点点的变形，但或许是因为徐初佑穿的有点多，他本身其实丝毫没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来自对方一指禅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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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徐初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衣服上的凹陷处，许稚尴尬得只觉空气都凝固了。
他俩这会谁也没吭声。
果盘里的水果在安静的空气里无声的充当着调剂的角色。
两人的空间里，一时弥漫着混杂着草莓、车厘子与冬枣的果香味。
许稚赧然地舔了下唇，她轻轻地做了个深呼吸收了下情绪，脑内如风暴狂卷般地在思考着：
或许应该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这谜一样的气氛。
毕竟吧……
像突然戳了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孩子的胸这样的事吧，怎么说都感觉自己像个老.流.氓？
许稚一面想着，一面慢吞吞地吐出一口气。
她发呆的时候习惯性地会盯着一个地方看。
她默默注视着徐初佑衣服上的那个小坑，看着它顺着衣服原本的弹性，很快就膨胀开来，没一会就恢复了原状。
对面的男生有些高，许稚得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想着速战速决，她咬了咬牙，干脆直接把手里头的果盘递给了徐初佑。
然后她抵了下舌根，故作和善地冲着徐初佑笑了下。
许稚拿出了平时在许女士面前装乖，百试百灵的那套。
她尝试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徐初佑的眼睛——
毕竟大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许稚努力想要对上徐初佑的眼，试图和他完成心贴心的交流。
她巴眨了下眼，同时很认真地和他道歉：“抱歉同学。”
“无心之举，我发誓只是想摁个门铃来着。”说着，许稚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徐初佑接过许稚递过来的东西，登时感觉手里头一沉。
他低头看了眼果盘。
上面的草莓表层还淋着些许的湿.意，冬枣大而圆润的，车厘子也红通通的，表面都泛着诱人的色泽。
徐初佑当下的第一反应便是感觉那个车厘子，尝起来应该会是挺甜的。
他这一垂眸，也就导致彻底错开了许稚投过来的眼神。
而这在许稚眼里，这就变成了——
对方拒绝与您进行眼神交流，并且还彻底关上了心灵的窗户。
许稚∶？？？
这预料之外的事故的发生，让许稚决心一转攻势。
总之等徐初佑终于收回落在果盘上的目光，转而看向许稚的时候。
她正双手合十，对着他的方向有点虔诚地拜了拜，嘴里还念了好几声“抱歉”。
徐初佑其实压根就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许稚敏.感的点后，他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顿了顿，他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从客厅里传来的徐奶奶的一声听得不太真切的疑问。
“阿佑，你在门口站老半天干嘛呢？外头是谁啊？”
徐初佑连忙地回头应了徐奶奶一声。
他习惯性地顺着老人平时的说法方式去答她的话：“一个叫许稚的小姑娘，过来给你送水果来着呢。”
“啊……”
徐奶奶听到许稚的大名后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和对门的楚奶奶关系好，连带着叫人外孙女也是跟着叫的小名。
老人家缓了几秒∶“你是说吱吱吗！那你快请人进来坐坐呀！我和你爷爷也正好有东西给吱吱呢！”
“行嘞！”
徐初佑这边应付完徐奶奶，立马转头看向了许稚。
他端着果盘自觉往后退了两步，给人腾出点进来的空间。
徐初佑冲许稚扬了下眉，语气轻松地问：“进来坐坐？”
许稚也不推脱的，顺着徐初佑留的空隙进了门。
而后有点自来熟地，在门关处换了双客用的拖鞋进来了——
毕竟她小时候也经常会来徐奶奶家串门。
见人进来了，徐初佑倒是没急着在前边带路。
他伸出手，先许稚动作一步地关上了大门。
许稚站在他边上，视线却似有似无地落在徐初佑的身上。
她还记着徐初佑刚才对她的称呼。
一个叫许稚的小姑娘。
唔。
讲真，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个同年的人会这么称呼她，一时也觉得新鲜。
许稚趁着徐初佑关好门的那会，她没忍住小声地问：“你知道我啊？”
徐初佑“啊”了声，他看了许稚一眼，跟着点了点头。
“好学生嘛，多少知道的。”
他说话的语调有点拖，像是刻意在强调什么。
许稚歪了下头，多少从他话里品出了点调侃的意味，她笑：“你这话说得，就感觉是在说自己是个坏学生似的。”
徐初佑顺手从果盘里捞了个觊觎好久的车厘子咬了口。
他心想，就自己这种隔三差五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补作业的人，怎么也和“好学生”这个词搭不上边吧？
虽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和那些安守本分的乖学生相比，那又显得有些不合规矩。
“差不多吧。”徐初佑耸了耸肩，低头时无意间对上了许稚望过来的，那双笑意浅浅的眸子。
徐初佑莫名跟着笑了声。
可能是男生的劣根性作祟，他不知为何生起了点想要戏弄对方的意味。
徐初佑板正了脸，忽然若有其事地问：“那件事听说过没？”
“什么？”许稚不太明白地看他。
“就开学初，学校附近有人聚众斗殴那件事。”
许稚在她有些悠久的记忆里捞了一把，隐约记得他们这学期开学典礼的那天，学校周边确实是发生了件大事。
据说是他们附中的学生和隔壁高职的学生在小胡同相互对骂了几句，最后事情愈发严重，变成了斗殴现场。
她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就后来那些人都被警车兜走了的那件事？”
“对。”
“这件事，我参与过。”
徐初佑垂了下眼皮，语气平淡地却像是在叙述家常便饭那样。
他如愿佯装出了一股涉世已深的沧桑感。
许稚意外地看了徐初佑一眼。
“可你看着不像是那种人啊……”
她可还记得这人之前在办公室，连默写做个弊都能怂得要死的事儿。
徐初佑没在意许稚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倚着门，又挑了颗草莓咬了口。
他刻意冲许稚危险地眯了眯眼，像是很在意对方对自己的评价似的，威胁道：“那种人？哪种人？”
“你最好给我好好说话啊。”
“啊……就是会拉帮结派惹事的那种人啊！”
许稚半信半疑地瞅了瞅徐初佑脸上的表情。
此刻他唇线虽是紧绷着，可嘴角因控制不住而略微的抿起的弧度，却彻底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许稚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应该只是在逗她玩。
见许稚一直盯着他看，徐初佑这么个大男生被女孩子老看着，就算脸皮再厚也难免会觉得不太好意思。
他侧过头，不太自然地错开对方探究的视线。
他三下两下解决完刚才那颗草莓，故作冷静地舔了下那颗草莓留在他手上的汁水。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感到不自在：“你看什么？”
许稚弯了弯唇，她也学着对方刚才的语气，佯装出一股处事过多的颓废感。
“看你眼生。”
她故意压低自己的声线，如是道。
“哈？”徐初佑迷茫了一会。
许稚没理他。
相反的，她一点也不见外地从徐初佑端着的盘子里，捡了颗小小的车厘子出来——
毕竟也算是自家的东西嘛。
她把控了下情绪，而后幽幽道∶“我好像没在局子里见过你啊，兄弟。”
话音刚落，许稚自己也是没绷住，她“噗”的一声，自己先笑场了。
徐初佑站那缓了两秒，这才跟上了许稚的脑回路。
得。
合着在这根本就不信他刚才胡诌的，在和他搞演技battle呢？
徐初佑咧了下嘴角，喉间一痒，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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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刚才这么一段，原本就性格有些外向的两人，再加上和彼此家里长辈都互相认识的渊源，先前的生疏感一下散去了不少。
徐初佑在前面带路，带着许稚往客厅走。
他开始给自己刚才的口无遮拦辩解∶“虽然我确实没参与斗殴吧，但那件事我是真的有参与，这个我是真的没骗你。”
“嗯？”许稚偏头看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后来不是来警车了嘛！就那个110的报警电话，是我借了我们学校门卫处的座机电话打的。”
说着，徐初佑又往嘴里塞了颗车厘子:“那会我路过那条街口，看他们骂的好凶，还在那边约架，我感觉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但是凑上去和一堆大哥劝架的话，那我觉得我可能是在找死。”
“然后我为数不多的正义感告诉我，我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我就去跑去找门卫了。”
徐初佑又补充：“顺便借了那边的电话一用。”
“其实我本来是想打120的，但去门卫室的路上想了想，我或许不该这么悲观。”
“啊？”
他言之凿凿的:“我觉得我得对咱们市警察叔叔的办事效率有信心，没准他们过来的时候还没出什么大事，没到需要救护车的地步呢？”
“所以权衡之下，我这个活雷锋在拨号的时候就换了个号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兄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