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冒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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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本场考试到此结束，请各位考生停止答题。”
广播的持续通报吵得徐初佑有点头疼。
不过，也可算是结束了。
徐初佑把笔盖一合，带着根涂卡笔和黑色水笔往兜里一揣，原本挺直的两肩忽地一垮，他整个人的重心往后一靠，背沉沉地抵上了椅背。
许稚这会还端坐在座位上，埋头整理自己的文具。
可视线范围内突地出现了一抹扎眼的黑色。
许稚抬了下眼，看着前面人突然凑近的那头软软的短发，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莫名一顿。
因为，她似乎是听到前面的男生长叹了口气。
这人的音调拖得有点长，还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懊悔。
两人突然拉进的距离让许稚难免不太适应，她的目光一偏，恰好就看到了男生冬季校服衣领下的那一小片白皙的后脖颈。
许稚晃神了一小会。
不过没几秒，她看到男生一个鱼打挺坐了起来，瞬时又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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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初佑的心跳声，伴着这会耳边叮叮当当的打铃声，还吵得厉害。
真是太险了。
徐初佑心悸有余地想∶虽然他下午状态不太好，全程昏昏欲睡的，几乎是睡了整场考试。但也好在他醒悟得早，不然就要蒙不完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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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响过后，五班的考生们按照老师的指示，纷纷传起了试卷。
试卷按考号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序，从最后一桌开始往前传。
徐初佑两手揣着兜，背又不自觉地垮了下来，他倚着靠椅，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感觉自己的后背又一次地被人轻轻地戳了下，他这才偏过头，从兜里伸出只手去够后边人传上来的试卷。
他看了眼最上边那张试卷的考生号的最后两位数——
34。
徐初佑的视线不经意地往后考号栏后稍挪，很快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后边那人的名字∶许稚。
横条上边的字迹清秀，字的边角略微圆润，看上去是个女生的字迹没错了。
徐初佑又看了眼自己考号最末的两位数，33。
是该放她上边。
试卷很快被他传上去了，交完卷的徐初佑只感觉浑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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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卷后不过一两分钟，安静的教学楼顿时变得闹哄哄的。
原本挤在五班教室内的考生，顿时一窝蜂地都往前后两个门口冲去。
徐初佑倒是没过去凑热闹。
毕竟他本来就是五班的学生，而且……他在这个班的座位，就在他这次考场座位的后一个，也就是他的身后。
一步就能回窝的事情，根本不带着急的。
徐初佑看一眼走廊和班门口人挤人的盛大场面，很快便无趣地收回了目光。
他转了个身，往自己身后看了眼，发现在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想离开教室的这会，还有个女生安然地待在他的位置上。
女生两手悠然地垂在身侧。
从徐初佑的角度看去，他还能看到许稚的右手探出一个小拇指，随意地勾着个笔袋的拉链头。
女生半靠着他的椅子，背对着他。
她的马尾看上去有点松松垮垮了。
两根粉色的头绳交叉着束缚着她的头发，绳上还花里胡哨地挂着几颗小草莓。
许稚的目光看向持续拥挤的后门，想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走。
见自己的位置还被人占着，徐初佑倒也没急。
他还坐在他的考场座位上。
不过，这会他的两脚跟及地，两手搭在椅背上，一副准备随时走的样子。
徐初佑坐在她身后，静静地等着。
他无意地瞥几眼许稚，倒是没看到这人的正脸。
他只能隐约看到女生左脸侧的一条小须须自然下垂在她的脸旁，那根须须温顺地贴在女生的脸边，衬得整个人的侧脸乖巧了不少。
只几眼，徐初佑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漫无目的地张望了圈，等他再看向自己的座位，他发现许稚已经走了。
正巧他的前桌路奕名刚从别的考场飞奔回来，徐初佑对他打了个招呼，两腿一用力很快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又往后走了一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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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的书桌是两层装的。
大多学生都习惯性的拿第一层放书，第二层放自己的书包或是其他细碎的小物件。
徐初佑一把捞起塞在最底层的书包，他一边回想着今天午休那会，各个课代表抄在黑板上的各门科目的寒假作业；一边在自己的抽屉里挑挑拣拣了几本教材和作业本，把它们一股脑的往包里边塞。
拿一本语文书的时候，徐初佑不小心碰掉了自己抽屉里的一本蓝色帆布皮的A5本。
他弯腰把它从地上捡了回来，他拍了拍封皮，歪头想了想，还是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徐初佑拉上书包拉链，收拾桌肚的时候，余光瞥见自己的桌子底下……好像有小半张的打印纸？
有着见到垃圾就顺手捡一下的好习惯的小徐同学，把书包丢到桌面上后顺便弯腰捡起了那张小纸条。
纸条到手的一瞬间，只一眼，徐初佑就认出来了。
这是他们这次期末考的准考证，徐初佑的校服口袋里也有一份差不多的。
只不过捡到的这份，纸张的四角几乎没有折痕，只有因落地而沾上的一点点灰尘。
看起来被主人保管得不错。
徐初佑隔空抖了两下，粗糙地扫一眼，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
【考生姓名∶许稚】
【考生号∶101420534】
“许稚。”
是刚在坐他后边那个女生的名字。
徐初佑在心里默念了遍她的名字。
他眨了下眼，又思量着看了眼这人的考号。
他们的考号组成很简单，1代表年纪段，接着的四位数代表原本的班级学号，再往后四位数则是这次的考场号。
“0142？”
噢。
楼上一班学霸班的。
又暗自念叨了几句“许稚”这个名字，直到记起了些什么，徐初佑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他半慢拍地忽然反应过来——
哎，这不就是他们段上次月考的年级第一吗？
“……”
徐初佑想起刚才那场考试自己累死累活的瞎写，脑子里一时闪过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年级第一的英语试卷，听上去好像就很好抄的样子噢？
正当徐初佑攥着许稚的准考证出神时，路奕名已经收拾好书包了。
他扯着双肩包的一个肩带往自己的左肩上拉了下，再把矮了桌子半截的椅子往桌底下的空挡里一推，这就算是做好了离校前的准备。
路奕名回头瞥了一眼徐初佑，恰好看到这人掏了下自己校服外套的口袋，从里边带出一张自己的准考证号在那发呆。
路奕名语气里带着些敦促意味地喊了声徐初佑的名字，示意他快一点。
徐初佑加快了手里头的动作，连连应和：“马上！马上！”
徐初佑自然是知道路奕名在急什么。
考试前一周，两人在一起研究完各科考试的时间安排后，彼此都敏感地注意到：考试安排表那显示的最后一天的放学时间，相较于平时早了一个点。
D大附中的封校时间是下午六点，学生正常的放学时间是下午五点。
前段时间因为备考，徐初佑他们班班主任不仅全权斩断了体育课，还明文规定了课间不准男生出去做类似打篮球这种，容易分散学习精力事情的禁令。
这可憋死了班里头那些好动的男生。
两人商量一番后，当下就约了几个平时关系挺好的男生，决定那天下午封校前，去校篮球场再酣畅淋漓地打一场。
被路奕名这么一催促，慌乱之下，徐初佑便也没再分心去想，该怎么处理许稚那张准考证的事儿了。
他手忙脚乱地把手里头的两张准考证统统往自己的包里一塞——
他拿拇指随便找了本书扫了下它的书顶，而后有点粗暴地掰开了这书书顶的纸页，把两张轻薄的准考证顺着缝隙从上而下地丢了进去。
夹在书里，一来是为了防丢，二来也是为了妥善保存像纸这种易碎易烂的脆弱物品。
徐初佑平时就有一点小物件的收集癖，他以往的准考证和成绩条之类的东西，不论成绩好差，从来也都是妥善保存的。
这次也并不例外。
不过，和往常相比，这次唯一的变数，大概就是多了张无关人等的准考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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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徐初佑很快收拾完了自己的东西。
他把椅子往桌底下一推，抬眸的时候，视线和路奕名的，在空气中撞了个正着。
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个眼神，而后相视一笑，接着争先恐后地冲出了教学楼，奔向了南面那搭在操场边上的篮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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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小跑暖身后，徐初佑觉得有些热了。
原本昏沉的脑子伴着路上迎面而来的几阵冷风，跟着清明了不少。
到场后，他和路奕名先后脱下了自己的书包，把它们跟着早来的人的书包一块，围着篮球场最外层的那条白线列了一排。
到场的人数刚好够两个队，场上的人员有徐初佑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
十几个人的书包排排靠地堆在了一块，颇有几分多米诺骨牌的气势，场面一时间倒也还挺壮观。
放完包，徐初佑很自然地就加入到了那么一群男生堆里。
虽说有些人并不太认识，但男生间的感情向来来得快，几番带球间的较量后，徐初佑很快和这群人打成了一片。
后来的篮球场上，肉眼可见的是一堆人追着个篮球东奔西跑的场景。
冬天的夕阳相比夏日的，总是要来得早一些。
这会将近下午五点，西边的天便被落日的余晖染得满是绚烂的橘色。
有风吹过徐初佑的鼻翼间，顺着他呼吸的节奏，偷偷给人猛灌了一口带着冬日限定的、有些冷冽的空气。
可与此同时，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有本蓝白皮的本子，浑身正持续散发着淡黄色的光。
过了有一会，附在本子表皮的光逐渐从淡黄色转为浅蓝色。
这本本子悄悄地，从徐初佑包里那一众死气沉沉的课本里冒出了头。
它漂浮在书包内上层那狭窄的空间里，忽地自动翻开了第一页。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冒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