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时栀

5、第 5 章

　　对面的声音超委屈：“旻哥救世主快来救我，阿门。”
　　司旻：“啊朋友再见吧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等待救赎的信徒许：“……”
　　坐在某救世主身旁的路人纪：“……”
　　然后救世主旻毫不留恋地挂掉了电话，附赠一条短信发送。
　　—上帝在看台，只要你在人群中多看他一眼，从此不会忘掉他容颜。
　　目睹了一切的纪某也跟着发了一条信息。
　　—上帝风雨不动安如山。
　　*
　　上帝和路人纪在看台坐了不到一刻钟，看见许思桓贼眉鼠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才跨上台阶，直奔他们这个方向。
　　“旻哥！”许思桓小声叫了一声司旻，转头又叫了一声纪琛，“纪哥。”
　　“陆一没找你？”司旻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许思桓泫然欲泣，就差没扑到司旻怀里大哭一场，“我也许大概应该，maybe，perhaps，probably被性骚扰了。”
　　纪琛听的直皱眉：“你这话有语病，重复。”
　　“……”许思桓说，“我真被性×骚×扰了，你们俩能不能把看好戏的表情收一收？”
　　司旻和纪琛连忙收了收表情，才又听许思桓一脸委屈的道：“我不贞×洁了。”
　　纪琛：“你在说什么？”
　　司旻脸上同样写满问号。
　　“我……”许思桓闭了闭眼，舍身就义的道，“我被陆一亲了，他还说他喜欢我好久了！”
　　司旻：“？”
　　纪琛：“？”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进展这么快的么？
　　“况且……况且他还说，”许思桓尤其崩溃，“他想把我按在床上……”
　　话没说完，许思桓突然消了音，撒腿就跑。
　　上帝旻和纪某坐在看台上正在收看年度爱情大戏——陆一追妻之路。
　　然后画面惨不忍睹。
　　司旻坐在看台上看了同桌一眼，以一种老干部的口气说，“爱情啊，真是令人疯狂。”
　　“……”同桌说，“旻哥，下周有场篮球赛，参加么？”
　　“嗯？”司旻就差没端杯菊花茶啜上一口了，“你从哪儿知道的？”
　　“评四星的篮球赛。”纪琛指指手机，“在才艺表演和课本剧之前，才艺表演和课本下下周才举行。”
　　下下周，快十月底了吧。
　　“推迟了？”司旻问。
　　纪琛：“差不多吧，事情都挤在一块儿了他不得把时间放的宽裕一点儿？”
　　“无所谓，”司旻站了起来，“没人找我我不去。”
　　纪琛看看手机：“班群里都在cue你。”
　　闻言司旻拿出手机。
　　他们班班群名很沙雕，是许思桓建的群，叫“A1假群”。
　　最初建群的时候有人问为什么这么起，许思桓说：“天机不可泄露。”
　　神特么的天机不可泄露。
　　A不就是Alpha么，1不就是1班么。
　　至于假群……许思桓有时候觉得他都是假的。
　　司旻表示自己一眼就看懂了，可能他上辈子真是上帝。
　　这会儿群里消息在不断冒，设置了免打扰的他根本没注意。
　　—＄＄：旻哥打球超帅超厉害，信我——亲眼见证者。
　　—￥￥：他以前在初中校联总决赛拿过MVP——亲眼见证者的老公。
　　—。：对，语从区的MVP，后来进了S市的比赛训练了两天就不去，回来上课了。
　　—雾甜：我暑假还看见旻哥在体育馆和……和群主打球。（群主名字忘了）
　　—……
　　下面刷了一百来条都是说他当年的辉煌战绩。
　　二中有很多学生都是从语从区被“流放”过来的，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纪琛眼睁睁的看着旻哥面不改色的看完班群里一百多条对他的溢美之词，之后沉默。
　　这人不脸红的吗？
　　司旻看完按了按屏幕，发了一条消息。
　　—灯：我很强，我知道。
　　—圆圆：蒸煮出没！旻哥受我一拜！一定要参加比赛！语从区的兄弟姐妹都会为你打call的！
　　—￥￥：语从区+1。
　　—＄＄：语从区+2。
　　—教主：语从区+3。
　　—KD：在班群里哔哔赖赖没用，去向张飞请示啊。
　　司旻看到纪琛的ID出没，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这会儿班群里彻底沸腾了。
　　—星：班长班长班长！！！
　　—雾甜：呼叫班长！
　　—。：班长！！
　　—十三：monitor！
　　—阿谀：不去，打不过张飞。
　　—十三：没事有语从三霸。
　　—银河在你眼里：什么语从三霸？
　　—十三：旻哥，纪哥和高三休学下去到高二的陆一学长。
　　—。：对，他们认识，刚陆哥还给纪哥送无人机。
　　—圆圆：班长莫慌，上前冲锋陷阵。
　　—阿谀：……
　　—阿谀：奴去也，莫牵连。
　　司旻关了手机。
　　一群沙雕。
　　然后他转头看向纪琛，“你想参加？”
　　“旻哥参加我就参加。”纪琛弯了弯唇角，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截图，道，“至少五场比赛。”
　　“五场？”司旻皱眉。
　　纪琛说：“对，首先是选拔赛，1到15个班选六个出来再层层筛选，首尾相对着打，我们班和别人15班打，最后是半决赛。”
　　他们这届高一班级安排的有点奇怪，一班后面是二班，二班后面没有三班直接是四班，然后是五六，没有七班紧接着□□，然后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班。
　　开学过了几天司旻摸清楚班级后还有些纳闷，是因为三班七班十班数字不吉祥吗？
　　可是好像也没哪些不吉祥吧。
　　“半决赛？高一冠军？”司旻问，“决赛和高二打？”
　　“不能有两个冠军吧？”纪琛指指最后一张表，放大，道，“看。”
　　他把手机放到司旻面前。
　　司旻全程蹙着眉看着那张赛事表，赛制倒是很普通，淘汰赛，十二进六，第二场六进三，再三进一，出一队高一冠军，高二那边一样，出一队高二冠军，最后高一和高二对打，角逐总冠军。
　　没有复活赛。
　　怕是这个破学校也不会有时间搞复活赛。
　　司旻移开视线，“你是什么位置？”
　　一支篮球队五个位置，控卫，中锋，后卫，小前锋和大前锋。司旻自己打控卫比较多，毕竟平常打篮球的大部分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一群肌肉男。
　　不知道一中四中六中或者其他学校是不是这样，反正他吃完晚饭去操场的时候看见就是一坨坨移动的黑色肉团。
　　嗯……画面有点恶心。
　　所以他进了高中就再没去打过球。
　　这回语从区那群霸王硬上弓，他可能不想去也必须去。
　　纪琛说：“小前锋。”
　　司旻看他一眼，“挺好的啊，我们班有几个人报名了？”
　　纪琛：“自从许思桓他在班里轰轰烈烈组织之后就没人敢报了。”
　　“为什么？”
　　“许思桓把你吹的神乎其技，天花乱坠，说的你能一打五。”
　　“……”谁家打篮球一打五。
　　*
　　兜兜转转除了自告奋勇报名的许思桓之外，司旻纪琛还有另外两位被抓过来充数了。
　　报名单的时候司旻听见自己的名字忍不住骂了一句操：“我没报啊。”
　　纪琛一脸淡定：“我看见他最后叫的时候又把你名字写上去了。”
　　司旻：“……”许思桓打王者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种手速。
　　这回轮到纪琛喝口菊花茶：“认命吧，这是命中注定而不能侥幸得到啊。”
　　“……”送李愿归盘谷序翻译？
　　司旻：“你哪儿来这么神奇的句子？”
　　“哦，”纪琛说，“陆一最近重学了《送李愿归盘谷序》，天天就叨着这句翻译，跟我扯许思桓怎么样怎么样。”
　　“……”可以，语文学霸。
　　司旻趴了一个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恹恹的拎起书包向校门走，满脸写的都是“别惹老子”，周身一股烦躁的气场，吓得许思桓立马蹦了一米远。
　　许思桓：“旻哥？”
　　司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凉飕飕的开了口：“这么喜欢我名字怎么不多写几遍？也不多，写个二十张纸给我吧，记得写满，不留空白，写不完——”
　　他故意顿了下，微微弯了唇角，眼中一派柔和慈祥，看的许思桓脊背一凉：“写不完你等着我叫陆一。”
　　陆一对于司旻没什么，对于许思桓几乎是上古恶兽，看一眼就要被吃的那种。
　　为了保命，许思桓立即放弃了节操，改为给司旻洗脑：“旻哥，这么有集体荣誉感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参加呢？”
　　司旻：“没兴趣。”
　　“别啊，”许思桓说，“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要做出正确的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
　　司旻一笑：“我先把你打到骨折。”
　　许思桓：“……”好狠。
　　“旻哥你就参加一下吧，你看你都一米八开外了，不参加真的是人生一大遗憾，难道对得起你挺拔的身姿和英俊的容颜吗？”
　　“我英俊的容颜关你什么事？长你脸上了？”司旻怼。
　　许思桓：“可是……可是……可是我最后交表的时候纪琛哥说把你写上去，不写你他也不参加。”
　　诚然他是想让司旻打控卫，但是他也是被威胁的。
　　对。
　　他是无辜的受害者。
　　当时纪琛双手撑在他课桌上，笑的温温柔柔，眼睛里却尽是凶光，像是他不同意下一秒就来大招终结了他。
　　他还这么年轻。
　　他还没找到心爱的女孩子。
　　许思桓把责任都推到纪琛身上，然后说：“旻哥，我绝对没有背叛我们的革命友谊。”都是纪琛威胁的！
　　司旻探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二十张还是要写。”
　　许思桓：“……”手会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