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规爱情》兔兔蓝

36、孩子

　　妈妈听完之后，心情很复杂，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他倒是个挺坚强也挺有能力的孩子，只是这样的话，你们以后有了孩子，谁帮你们带呀？我在咱们这小地方待惯了，也不想去大城市，而且我也怕给你们带不好。”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妈妈说道：“妈妈，那如果我不要孩子呢？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我怕我保护不好ta，怕ta受到伤害，也怕ta成为不了我希望ta成为的样子，我怕我会失望。所以不要孩子，也许对ta对我都是一种仁慈和保护。”
　　妈妈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但还是很温柔和有耐心地对她说道：“没有孩子，你们老了怎么办？而且，你不想要孩子，人家同意吗？”
　　她有些倔强地看着妈妈，说道：“他知道啊，我们早就说好了。我们要做我们想做的事，过我们想过的生活，不想被孩子束缚着。”
　　妈妈还想再劝劝她，她决定使出杀手锏了，把脸扭到一边，再转回来看着妈妈时两眼含泪，妈妈愣住了，忙问道：“怎么了宝贝？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带着哭腔说道：“妈妈，对不起，其实我，我不能生孩子。”
　　妈妈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问道：“什么意思？”
　　她咬了咬嘴唇，仿佛用了极大的勇气，低下头，小声说道：“公司体检的时候，查出来我不能生育。”
　　妈妈感觉有些头昏脑胀，但还是本能地将她拉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慢慢治，总会有办法的。”
　　她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为什么这个病就一定治呢？为什么人就一定要生孩子呢？她直起身来，有些愤怒地看着妈妈说道：“我不想治，我不想去受那些苦，为了一个我都不知道ta会是什么样的人尝尽苦楚，我觉得不值得。我这一生就算没有孩子，我也可以过得很开心呀！那些有孩子的人就一定幸福吗？就一定比我更快乐吗？”
　　妈妈一时语塞，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他知道吗？”
　　“知道啊，他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他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能给他生孩子的肚子。”她回答道。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想让你去受那些苦，可是我怕你老了以后无依无靠，没有人照顾，那我怎么放心的下啊！”
　　她抱住妈妈，说道：“妈妈你还记得吗？我曾经问过你，希望我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说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快乐的人。我现在就很快乐，我爱的人就陪在我身边，我们不去想以后，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也许明天我就不会再醒来呢？也许我走在大街上就被车撞了呢？也许我走到小区楼下，有人高空抛物，就刚好砸在我头上呢？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只要我此时此刻是开心快乐的，不就够了吗？”
　　妈妈脸上也扯出一抹微笑，说道：“算了，只要你能过得好，过得开心快乐，我们就知足了，这也是我们最大的愿望。”
　　她的鼻子酸酸的，觉得有些对不起爸爸妈妈，知道他们也是为了她好，可她就是这么倔，她也讨厌别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对她进行道德绑架，对她发号施令，去安排她的人生。这是她的人生，她想要怎么做都跟别人无关，她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只有自己才有权决定自己要做什么。
　　妈妈继续说道：“我跟你爸也老了，还要给你弟弟娶媳妇，真怕有一天他变了，那你，唉，你自己要努力呀，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别太依靠他。”
　　她点点头，说：“嗯，我都明白，妈妈你放心吧，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会做一个独立的人。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你们的依靠。”妈妈眼中充满爱怜地看着她。

　　晚上吃完饭也收拾好之后，他们两个准备回房间，妈妈叫住陆敏言，说道：“敏言，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她愣了一下，马上说道：“噢，刚好我想去找黎黎，她刚跟我说她到家了。”说完就跟陆敏言对视了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别紧张”，就出门去黎黎家了。
　　到黎黎家之后，黎黎正在收拾东西，两个人先是来了个拥抱，虽然才一个多月没见，却好像久别重逢一样。她坐在床边，黎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她聊天。
　　黎黎问道：“我看你家门口停了一辆车，你把陆老师带回来了？”
　　她说：“嗯，现在他正在接受丈母娘的拷问呢。”说着就笑了起来。
　　黎黎也笑着说：“这对陆老师来说都是小case，那么优秀的人，谁不喜欢啊！”
　　她说道：“是啊，我妈还觉得我配不上人家呢。”
　　黎黎马上说道：“怎么可能？！我们家盈盈温柔善良，甜美可爱，配他还是绰绰有余的！哎，话说，你还没给我讲过你俩的故事呢！”
　　她说：“想听就给你讲啊。哎，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我们的故事就很平凡啊。”说是平凡，她还是叽里咕噜给黎黎讲了一大堆他俩的小故事。
　　讲了快两个小时，终于讲完了，黎黎长舒一口气，说道：“你是把你日记背下来了吧？你记性也太好了吧？！”
　　她笑着倒在床上，说道：“是你自己要听的啊！你还不了解我嘛，该记的记不住，乱七八糟的东西记的一个字也不错。”
　　黎黎说道：“哎，虽然琐碎了一点，但是真的好甜呀！他确实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当然，这个假设是要在你没有美化他，没有给他开美颜滤镜的前提下。”
　　她想了想，说道：“我说的应该还挺客观的，那些事情确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呀。而且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嘛，我就是个善变的女人，三分钟热度，他要是不好，我可能早就不喜欢他了。可是我能在跟他朝夕相处这么久以后，还是觉得他很好，他值得，那就说明他真的很好呀。”
　　黎黎也点点头，说道：“嗯嗯，那确实是。不管怎么说，只要你觉得好，你觉得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快乐，我就会祝福你们，我也会感到很开心的。”她抱住黎黎。
　　黎黎看了一眼手机，说道：“快十点了，你回家吗？”
　　她站了起来说：“嗯，该回去了。”虽然她们两家中间只隔了四户人家，但两人还是手牵着手，黎黎送了她一半的路程才回去，她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回到家，爸爸妈妈都已经睡了，只有陆敏言坐在客厅里看书。听到门响，扭头看着她说“回来了。”她点点头，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说道：“去睡觉吧。”
　　陆敏言说：“我已经洗漱完了，你先去洗漱吧，我再看一会儿，这书真挺好看的。”她点点头就上楼洗漱去了。
　　等她洗漱完下来，陆敏言已经回房间了，她换好睡衣上床，看着陆敏言问道：“我妈都跟你说什么了？”
　　陆敏言把书放下，看着她说道：“你是不是跟阿姨说你的病了？”
　　她早就猜到妈妈一定是要说这个，就淡然地点点头，说道：“嗯，那我妈说什么了？”
　　陆敏言说：“也没什么，就说感谢我。”
　　她听到这话心里其实有些不是滋味，但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因为她相信陆敏言值得她为他做这一切。就云淡风轻地说道：“确实要感谢你啊，谢谢你不嫌弃我。”
　　陆敏言把她揽进怀里，说道：“你肯定没跟阿姨说我的事吧？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知道你也不开心，我也不想听，那我们就不要再说让彼此不高兴的话了，好不好？”
　　她点点头，把眼泪收回去，说：“好。我们现在很快乐，开心的时候就要少想一些啊，免得思前想后败了兴。”
　　陆敏言用脸去蹭她的脸，用鼻音说道“嗯。”两人正准备睡觉，就听到东边这户人家里吵吵嚷嚷的，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又来了，就不能清静几天！”
　　陆敏言说：“怎么？他们家经常这样吗？”
　　她说：“嗯嗯，自从我住进这个房间，我在家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他们在吵，真是不明白，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要吵。我们家西边这户人家里也经常吵，还好后面这户人家在城里买了房子，要不然就热闹了。”
　　陆敏言说：“这里全都是这样的吗？”
　　她说道：“不能说全部吧，但不吵不闹的绝对是极少数，当然，我们家算比较和谐温馨的。其实我大伯他们家也经常闹啊，没办法，婆媳关系，没几个人能处理好的。”
　　陆敏言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道：“那嫁给我是不是幸福？不用费心处理婆媳关系。”
　　她发觉自己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想道歉又觉得他应该不想听她道歉，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神里带了点愧疚之色看着他。陆敏言笑了起来，说道：“小傻瓜，我没生气，你也没说错话。”
　　她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他们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男人喝酒，我大哥跟大嫂因为这个把电视都给砸了，两台。”
　　陆敏言也笑了，说：“放心，我不喝酒，也不赌博，我不会跟你吵架，也不会欺负你，更不会打你。”她钻进他怀里搂住他，说道：“嗯，我相信你。”
　　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始终如一，不知道有一天他会不会忘了初心和诺言，但此时此刻，她相信他的话是发自真心的。

　　这就到了大年三十，其实他们这里过年真的挺无聊的，一点年味都没有，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哦，听说今年镇上还会办庙会，好像也只能大年初一去那里玩一玩了。
　　这天早上，他们早早就起床贴对联了。到了下午，陆敏言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年夜饭？用不用我帮忙？”
　　她愣了一下，说道：“我们这里三十晚上都没吃过年夜饭，等会可能要包饺子，明天早上吃。”
　　陆敏言也愣了，没吃过年夜饭？！大家不是一个中国吗？为什么还有地方不吃年夜饭？但还是没多问什么，可能每个地方的传统不一样吧。
　　她又问道：“你会包饺子吗？”陆敏言说：“以前在冯老师家里包过，不过包的不太好。”
　　她带着点质疑说：“陆老师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你说的‘不太好’‘不太会’‘一般’了。你每次这样说的时候，结果总是会吊打我。我反正是真的不会包饺子。”
　　陆敏言笑着说：“那我还是不要献丑了吧，我可以剁饺子馅。”
　　她略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说：“不！我就想让你包饺子给我看，让我来验证一下你这‘不太好’到底有多好！”
　　陆敏言笑着说：“那好吧。”
　　晚上她和妈妈还有陆敏言三个人在厨房包饺子，她擀皮，他们两个包，包的速度完虐她擀皮的速度。陆老师果然是谦虚过度，这还叫‘不太好’？她现场给陆老师展示了一下什么叫‘真的不太好’，皮倒是把馅儿都包住了，但她包的那个东西她自己都觉得称它为‘饺子’，简直是侮辱这个美食。她感到了深深的自卑和无力，但妈妈和陆老师看着她倒是很开心。害，算了，那她就做个开心果吧。
　　晚上睡觉之前，她说道：“明天早上我们要早点起床，大概不到六点就要起。”
　　陆敏言问道：“为什么？要去拜年吗？”
　　她摇摇头说：“不是，我们家比较信奉神佛，我们这儿有个庙，每年大年初一早上我们全家都会去庙里祭拜，求神灵保佑我们一家这一年平平安安的。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个传统习俗吧。”
　　陆老师笑了笑，说道：“原来你信这个啊，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
　　她很认真的说：“我觉得这些东西是很玄妙的，是谁也说不清楚的。我奶奶说了，神佛这些东西，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而且不是说宗教信仰自由嘛，我觉得人有信仰还是好的，有信仰就会有所忌惮，没有信仰的人那真的是百无禁忌，有时候也会变得很可怕。”
　　陆敏言点点头，说：“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吧。”
　　她想了想，说：“还是不要吧，你应该是不信这些东西的，你有自己的信仰，不用为了我去做一些不必要的改变。我们去拜这些神佛的时候都是特别虔诚的，心诚则灵嘛，要是被佛祖看到一个并不那么情愿的人去拜他，佛祖他老人家应该也会不高兴的。所以你还是别去了吧。”
　　陆敏言也点点头，说：“好，那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