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小密探》火舞姬0424

52、52 陌生的家（2）

　　回到房间，小碟狠狠地把我给数落了一通，我低着头虚心地听她的谆谆教诲，老老实实地喝下她悉心为我准备的汤药之后，她终于向我娓娓道来。

　　原来那海棠苑的确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随便便地出入的，在左相府里，唯有左相爷和他的侧夫人，还有一些负责园艺和打扫的少数花匠，丫鬟才可以进入，而今天我碰到的那两个人，分别是左相的侧夫人和侧夫人跟前的红人张嫂。左相没有正夫人，唯一的侧夫人也就是原来的三夫人，也是因为大少爷赵书伟考上了新科状元，左相一个高兴便扶她上了侧夫人的宝座，如今在左相府也算是一个之下，众人之上了，仗着她儿子的小小成就和相府里唯一男嗣母亲的身份便横行霸道，很是猖狂。

　　左相爷共娶过四房夫人，正夫人，据说也就是我的娘亲，由于一场大病很早便离世了，当然，我知道，这不过是应付外界的冠冕之词，二夫人和三夫人一起最早嫁入相府，可是，二夫人一直不讨喜，嫁入相府多年之后才得有一女名曰庭芳，在三年前下嫁名噪一时的忠勇大将军铁永赫，谁知，刚成亲不久，边疆告急，频频遭到蛮子的入侵，毅然领命前去抗敌的铁永赫，遭到流剑的袭击，一命呜呼，赵庭芳新婚燕尔便成了一名寡妇，铁家人伤心不已，硬是怪罪到了庭芳的头上，说她和铁永赫八字相克，是她害死了铁家的大将军。不过，念及庭芳父亲为当朝左相，地位不可轻视，铁家也不敢造次，只是将庭芳遣回自己的本家了事。还有一位四夫人，便是玉玲的娘亲了，玉玲在相府排行老幺，却贵为贵人，算是左相众子女中目前地位最高的一位了，所以，即便四夫人不讨相爷的喜欢，众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毕竟，她贵为贵人的母亲，有朝一日，玉玲再上一层楼，做个贵妃啊，皇贵妃什么的，就更加惹不起了，不过，听说这位四夫人倒是没有母凭子贵的气焰，待人宽厚，为人也颇为和善。

　　“小碟，赵丞相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坐在铺着软垫的红木凳子上，看着小碟忙忙碌碌地为我收拾桌上的碗碟，随口便问了一句，我来到相府已经第二天了，这位丞相似乎公务繁忙，都没有回过家呢。

　　小碟放下了手中的碗碟，转过身贼兮兮地盯着我笑，我纳闷地问她，

　　“怎么了？”

　　“终于想到关心自己的父亲啦。”小碟叹道，“我说小姐呀，你可得改改口了，怎么还这么见外喊相爷赵丞相呢？最起码该叫一声爹爹或者是父亲大人吧。”

　　我不置可否地付之一笑，小碟看着我，权当我是害羞，便无奈地摇摇头又转过身忙碌了起来，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相爷今晚应该会回来的吧。”

　　“恩。”我应了一声，看向门外，不知何时，赵清扬已经站在了门口，他一身的朝服，似乎刚从皇宫回来的样子。

　　我悠悠站起身，轻轻地唤了一声，“赵丞相。”

　　“小姐，怎么还这么喊那，和我开玩笑是吧。”小碟乐呵呵地抬起头，见到是赵清扬本人，吓得不轻，连忙颤抖着身子跪下，

　　“小碟给相爷请安。”

　　赵清扬随意地扬扬手，道了声下去吧，小碟便一溜烟地带着碗碟出了门。

　　“你身体欠佳，快坐下吧。”赵清扬的语气煞是温和，我哦了一声，听话地坐下，他则坐在我的对面，我们两个就这么面对面地看了半响。其实除却今日，我与他也就一面之缘，今日再见他却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精神抖擞，剑眉星目，一派天人之相。

　　“对了，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还是赵清扬先开了口。

　　我朝着他微微一笑，“恩，快要痊愈了，多谢赵丞相的倾力相助，昕箩感激不尽。”

　　赵清扬顿了顿，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我不奢望你能叫我一声爹，但这些全是我应当为你做的，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我看着赵清扬，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赵清扬笑得温柔。

　　“我……真的是你和夫人的妹妹玉卿生的孩子吗？”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清扬，期待着他口中的答案。

　　他没有多想，坦荡而陈恳地点点头，“千真万确。”

　　“请恕昕箩冒昧，您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呢？据夫人所说，您找到我娘的时候，我已经被带回了天歌府……那您凭什么断定我便是您的……女儿呢？”这让我万般不解，自从我来到了左相府，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女儿，即便是那个讨厌的侧夫人和她身边的老妈子，话中带着刺却依然把我认作是赵清扬的女儿。

　　赵清扬似笑非笑，颇神秘地轻哼了一声，“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们天歌府一处神通广大。”
　　我莫名地看着他，“您的意思是……？”

　　“……玉卿死了，我虽然悲痛万分，但还不至于变得痴钝，她有过妊娠的过程我还是察觉得到的。”

　　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话。

　　“之后，我便派人暗中查探，便在天歌府找到了你，然后，安插了碧晴在你的身边……”

　　“碧晴师姐？！”我目瞪口呆地重复着，“她是……左相府……的人？”

　　赵清扬的笑容莫测高深，“是不是很吃惊？碧晴隐藏得很好，就连那两个人精都没有发现。”

　　我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不过，碧晴师姐既然是左相府的人，那她必然不会有危险了，我能够肯定是她把我送来这里，心上悬着的大石也终于放下了，再也没有什么问题可问，事实就是事实，再要如何挣扎，一切依然都不会改变，我在心底冷笑，一直以来，就连做梦都会想到自己生活在一个和乐融融的家庭之中吗？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如今，我已经知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有了那所谓的兄弟姐妹，可是为什么，就无法高兴起来呢？

　　半响过后，赵清扬缓缓道，“我自认爱你娘至深，却无法保护你们母女俩，还把你留在天歌府那个鬼地方。”

　　“您别这么说，夫人他们都待我很好。”我立马反驳，赵清扬对天歌府的不屑让我感到非常反感，即便如今的天歌府已经不再是昔日我印象中的府邸，但是我依然不能忘却那个将我养大的地方，那些人的恩德。

　　他点点头，紧接着道，“我知道，就是因为有她，我才放心地把你留在那里，那个女人霸道强悍，却唯独对你心存歉疚，所以，她一定会护你周全，况且，她膝下无子，那八王爷又无其他妾室，所以，她一定会待你如亲生女儿……总之，比待在我这里安全，幸福……”

　　“赵……丞相。”我吃惊地看着他，原来，他想得如此周全，确然，我已经见识过他那一房侧室和她下人的厉害，长年累月地处在一起，恐怕真的会气出病来吧，何况，那时，那位老夫人还未过世，她不喜欢我的娘亲，必然也不会待见我了，那我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他摇头凄然一笑，“直到那天我在御花园遇见了你，你长得简直和玉卿一模一样。”

　　我轻笑出声，“您还把我认作是她了呢。”

　　“是啊。”见我笑出了声，他的眼底竟扬起了满足的笑意，似乎我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一样，只见他突然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完全有能力保护你，照顾你，护你的周全，你能信得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