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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6 疯癫妇人(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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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那女子已经被几个太监和宫女制伏,有人拽着她的手脚,有人抓着她凌乱的发,我走上前去,纳闷地问,“你认得我吗?”
她咧开嘴,哈哈大笑,还是那一句话,“你有话想对我说吗,叶昕箩?”
我猛地惊醒过来,这标致的鹅蛋脸形,这生冷的声音,这残破的锦衣……
我带着满腹的不可思议轻轻地喊了一声,“……锦弘?!”
“锦弘?”她喃喃地重复着我的话,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几个太监和宫女加大了力道,生怕她从他们的手中逃脱,“什么锦弘?我是小红,我是小红!!!”
“还不快把这个疯妇拖下去?你们想等她伤害到我和於姐姐才动手吗?”玉玲突然大喝一声,几个太监和宫女纷纷低下头,颤抖着声音道,
“奴才(奴婢)不敢!”
说罢,由为首的一个太监领着几人一起将她拖走了,既便如此,她的口中依然大喊着,“我是小红,我是小红,叶昕箩,你有话要对我说吗?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愣在原地许久,犹记得这句话是她还清醒正常的时候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如今听来却有些让人心颤。只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记得我,难道这是她在向我求救吗?
“昕箩?”玉玲的呼唤把我从深思中拉回了现实,“你没事吧。”
我轻轻摇头,眼前的玉玲和师姐两人一脸的镇静,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面色平静,这样的处变不惊和临危不乱难道就是她们作为贵人应该学会的本事吗?这让我诧异不已,即便锦弘曾经只不过是一个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姑娘,但彼此一同在储秀宫生活过,不是一种缘分吗?难道真的可以狠得下心抛下她甚至视而不见吗?我不解地看着她们两人,这两个铁石心肠的人还是我认识的玉玲和师姐吗?
玉玲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娓娓道来,“……那天她公然出言不逊,挑衅了白贵妃,白贵妃一怒之下,赐她金钗一枝,昕箩,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意思?”我不明所以。
师姐走到我的身边,对我附耳道,“让她划破自己的脸。”
“什么?!”我倒吸一口冷气,白贵妃的小心眼我曾经也领教过,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地狠毒,无论锦弘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她都不该试图去糟蹋一位妃子最引以为重的容貌,这让锦弘怎样有勇气在宫里生活下去呢?犹记得上次白贵妃来找我的茬,如果没有瑶嘉姐姐的倾力相助,我想我多半也是凶多吉少了,让人很难接受的是,这样一个看似端庄标致的美人,心肠却狠辣如蛇蝎。
玉玲沉声继续道,“后来,锦弘奋力挣扎,那些个嬷嬷们还没有对她怎么样,她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怎么会这样……”我朝着拖走锦弘的那个方向远远望去,那里早已没了人影,一个好好的姑娘却沦落成了精神错乱的疯妇,她才十多岁啊,人生最美好灿烂的年华才刚刚开始……
“昕箩,别伤心了。”玉玲上前一步挽过我的手,温言道,“每个人自有自己的命格,这是她的命数,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
我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她的手,眼前的玉玲早已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天真可爱的玉玲,亦或许,当初的那个她,也不过是一种保护自己的伪装,我勉强地朝着她扯出一个微笑,语气淡漠地道,
“玲贵人,昕箩差点忘了,二王爷曾经吩咐昕箩办些事情,请恕昕箩无法再陪您去湖心亭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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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地踏进那个终年阴冷潮湿,冷冷清清,凄凄切切,连最低等的太监和宫女都不愿意靠近的让人晦气的地方。
本以为我一路上会畅通无阻,十分顺利地进入冷宫,可是没想,刚走没几步,便有两名冷面侍卫拦住了我的去路,看样子武功不低,我纳闷着,怎么冷宫里还要配备侍卫,这其中一人倒是先开口了,
“皇上有旨,冷宫禁地,不得擅闯。”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从来都没有人和我说过冷宫是禁地!”
那侍卫眼睛眨也不眨,“昕箩姑娘切莫为难了小的,这全是皇上的旨意。”
我拿出了皇上赐给我的通行令牌,亮于他们的面前,“这是皇上御赐的通行令牌,我要进去见一个人。”
“这……”两个侍卫面露忧色,我突然发现旁边的那个侍卫就是那日跟着白贵妃说要抓我的人,我指着他大声道,
“你是瑶嘉姐姐的手下!”
他忽地单膝跪地,诚惶诚恐地道,“昕箩小姐,上次因为一场误会多有得罪,还请小姐见谅。”
我打量着他,看样子他是真的有那么些怕我这个结拜大姐,大姐的威名还真不是盖的,而这一点对我及其有利。
我微微一笑,悠然道,“侍卫大人贵姓呀?”
他低下头,恭敬地道,“敝姓周。”
“原来是周侍卫大人呀。”我客套地喊着,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不知道是何原因,我大姐会把您调来这寂寥之地,看守一群备受冷落的女子呢?”
“这……”周侍卫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看样子只是奉命看守此处,并不了解其中的具体原因。
我继续道,“不如这样吧,两位放我进去探望一位旧交,我只需要一小会儿,为表谢意,我定会在我大姐面前替两位美言几句,也好尽早让两位脱离这苦海。”
两个侍卫面对面看了一眼,果然有些心动,只见那周侍卫朝着我比了比方向,示意我入内,
“姑娘快去快回,切莫为难了小的们便是了。”
我兴奋地连连点头,“那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