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1st meteor 轮回之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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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乔瑟夫.乔斯达年轻时绝对是个任性的家伙，至少也是个擅长骗人的麻烦精。
比如，他会摆出一副“我完全上当了”的表情，静静看着你演戏，看你演得不过瘾甚至干脆自己下场搭戏——我指的就是自我露面到动手中间这一系列表演中他的倾情配合，最后假装中招那一刻的精湛演技尤其好评。
再比如——口口声声说要拿我当人质，然而此刻替身被制、逃跑无门、只能就缚的情况下，我等来的却并非意料之中的殴打与逼供——乔瑟夫.乔斯达蹲下身，把那些被解开后胡乱挂在我手上的绷带重新捆扎住二次骨折的右臂，末端打了个娘兮兮的可爱蝴蝶结，然后——他避开那只受伤的手腕，将我抱起如方才一般托举在怀里！
“你！”我大惊，下意识伸手推拒，搂在怀中的布偶怼上他的脸，“放开！我自己会走！”
“闭嘴！小鬼！你给我自觉点啊！你可是谋杀未遂刚被逮个正着！现在乔斯达先生愿意好好带你走你就给我老实点！否则的话，就算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也不会轻易饶过你——把你手腕捆上绳子拖着走你信不信？”波鲁那雷夫已经从声波冲击带来的晕眩中恢复，此刻在同伴的搀扶下勉强站直，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对我怒目而视。
“就是这个！”我真情实感的疑惑道，“现在你们是胜者，我是俘虏，拿绳子绑着我、把我放在地上拖行、甚至杀死我，这都是作为胜者的你们应有的权利，但是，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这样‘温柔’地对待我呢？难道你们是妄想施以恩惠收买我？可是，我很清楚乔斯达先生的‘隐者之紫’——用那个的话，无论是否经过我的同意，想要获取情报对于你们都是轻而易举吧？既然如此，你们何必对我一个未遂现行犯这样客气呢？”
上帝作证我是认真发问的——但不知为何，在我的话音落下后，四下里登时一片寂静，乔斯达他们的表情活像是原始人见了核潜艇，那个酷哥空条承太郎面部崩得大理石雕像一样僵硬，而努力维持“超凶”模样的波鲁那雷夫……
“啊！Dio的手下都是些什么怪胎？”好吧，这个聒噪的法国人表情扭曲，双手扯着自己的冲天银发仰天长啸，“连没几岁大的小鬼都是这幅德行！”
“喂！”空条承太郎突然开口对我说道，“你给我搞清楚一件事——我们不会对小鬼动武或者强行获取情报，因为我们不是垃圾。”他低头盯着我，帽檐下露出的那双眼睛视线冰冷锐利如同绿色的冰凌，“但是如果你长大了还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我发誓——我会狠狠揍你！”
“所以……是因为年龄而被宽恕、被温柔对待吗——真是无用的仁慈。”我不带半分嘲讽意思的感慨道——并选择性无视掉空条承太郎突然绷紧的拳头和波鲁那雷夫气到飞起的炸毛。
三、四楼之间只隔着一层钢筋与预制板，两层空间就感官上来说似乎并无不同——如出一辙的建筑构造与装饰物，贴有精致绘纹壁纸的墙被天花板上打下的灯光耀成一种柔和的暖橙色，氤氲着午后的宁静。三楼是因为恩多尔先生的清场营造出的死寂，而四楼的住客……大概是聚集到二楼去围观血腥的“好戏”了吧。
“就在这个房间里。”阿布德尔的火焰漂浮在最前方探测着周围的生命痕迹，引领着一行人缄默而谨慎行走在四楼的走廊里，直至最后一间房间——430，他驻足，回首神色郑重告知道。
没有人说话，默默绷紧蓄势待发的姿态代替了回答。
门把手被粗暴拧下，脆弱的门板重重撞击在墙上发出濒临破碎的呻吟，房间的窗户大敞着，阳光透过飘飞的窗帘，大股大股涌进房间、穿过豁然洞开的门后、爬上走廊的地毯和墙壁，消隐于未知的角落里，我举起手中的布偶遮挡住刺目的光向里面看去——恩多尔先生就盘坐在那扇窗子下面，他向后背倚着墙，身上自胸口向下爬满大片灼伤。
“想必我不需要介绍自己了——该说很高兴终于见面吗，藏.在.暗.中.的.敌.人？”
“穆罕默德.阿布德尔。”恩多尔先生睁着无神的暗灰色眼睛，声音平静，仿佛认命准备束手就擒，“能把我恩多尔伤成这幅样子，你确实是个厉害的对手。看样子范尼也失败了，”虽然知道他其实看不到我，然而当他的头颅转向这个方向时我还是羞愧地垂下眼睛，“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提条件的余地，但是——空条承太郎，我一定要知道！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骗过‘寂静之地’的探听！在我的感知里，我的替身确实追捕到你、把你切成了两截！”
“你是说这个吗——这个小鬼的替身。”空条承太郎指了指旁边，被“法皇”的莹绿色长带五花大绑的我的替身，“哼，先手制敌——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一旦被掌握，那么先手占据的优势，就会反过来变成能够被利用的劣势。”
……
‘像是“打地鼠”游戏中被锁定的那只老鼠，无论躲到何处，那柄悬在头顶的锤子总会在下一秒紧咬不放追踪而至’——空条承太郎咬紧牙根，无端产生一个有些古怪的联想。
老鼠甚至只要戒备自己的头顶，而此刻……四面八方都有可能突然而至一道袭击，把我穿个透心凉，呀嘞呀嘞。眼角余光瞟到老头子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安全通道门后，空条承太郎微微松一口气，在分神之余凭借敏健的身手再次躲过袭击，落在距之前位置2米远处。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敌人有准确判断自己位置的依据，在这个凭依消失之前，自己就是黏在蛛网上的猎物，无论躲到何处都始终陷在对方的陷阱里——问题是，是什么，在哪里？
如果对方有得选，很明显最想干掉的应该是老头子——这在他差一点就能解决波鲁那雷夫的情况下，优先选择杀死恩雅那个老太婆就能看出来——比起干掉对手他更怕泄露Dio的情报，而老头子就是那个令他如芒在背的威胁……然而现在在被追杀的却是自己。
那么只有可能，是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率先中了招，这个时间甚至可能先于波鲁那雷夫遇袭。刚才所有人一同逃跑时，敌人并没有明确的攻击对象，之所以攻击自己是因为恰好最先跑到那个地方的是自己——他是算好了，躲在电梯门口伏击——然而之后杀死服务生这一举动与此刻在嘈杂的人声中精准捕捉自己的踪迹却是完全相悖的。
敌人的追踪是通过声音确定，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他是通过哪一种声音，追踪到我空条承太郎？我和花京院、和其他人究竟有何不同？敌人完全将我锁定为目标是在杀死服务生、周围动静开始纷乱之后发生的，也就是说，最初在安静的环境里他反而没有明确的攻击对象——空条承太郎奔跑起来，尽可能避免对方的锁定和接踵而至的袭击，一边全力运转自己的思维——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声音”，令他确切地掌握了我的位置……等等，我身上？
一瞬间，他想到了那个令他有别于其他人的关键点，空条承太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转过身，向来时的方向，那个聚集了大量人群、拥挤、难以脱身的方向折返回去。
“好可怕啊……那个人的头像挤豌豆一样‘噗休’一下子飞出去好远，我一打开门，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凶案现场第一目击者，那个肺活量奇大的女人腿软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嘤鸣着。现场闹哄哄的，已经有人报了警，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聚集在她身边安慰着她，同时远离开躺在地上被分成两部分的服务生和洇开的血迹——这导致由尸体为中心的周围辐射开一圈真空的领域——没有人想破坏凶案现场导致自己沾上嫌疑，因此宁愿忍受周围的熙攘和推搡。
“让开！”赶来较晚、只得站在后面的一个住客正拼命踮脚伸脖子看热闹，突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什么？我先来的，凭什么给你让地啊混蛋……”他骂骂咧咧的转过身打算教训这个嚣张的家伙一顿，先一步移至身后的视线对上了那颗“豌豆一样飞出去”的头颅。
然后，这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迸发出一声不逊于刚才那位女士的高亢尖叫，随即被敲晕过去。
“呀嘞呀嘞。”空条承太郎叹了口气，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瞬间潮水般向两侧退开，那些惊恐的眼神无一不传递着“我被当成了嫌疑犯”的讯息——看来这事告一段落后有的解释了，真麻烦。他这样想着，转过身，看着因自己停驻时间过长从而锁定自己的方位、从正面气势汹汹迅疾而至的那个替身。
他会怎样攻击？竖刃、横切、还是像高压水枪一样直接捅过来？
横向的……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在这里一口气解决掉我——空条承太郎迎着瞬息间已至面前的锋锐，水刃的闪光映照在绿色的眼睛里，他的身后几米远处有一具无辜殉难者的尸体，还有逃生的方向，但是他不闪不避，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欧拉！”“白金之星”终于出手——不是对着面前的敌人挥击——黑色的制服外套临时充作庄严的裹尸布，带着受害者的头颅，像白鸽一样飞回属于自己的身体旁。
水刃自地板弹跳而起，堪堪擦过空条承太郎的腹部、胸口、鼻尖、微卷的黑色发梢……追逐着那团模糊的黑影而去，几乎和它同时落在远处那具身体上。
尚未凝住的鲜血从割裂处的伤口里涌出来，淋洒在那滩液体一样的替身上。似乎是确认自己完成了任务，带着痛饮敌血后的畅快，它在尸体周围游荡了一圈，消失了。
空条承太郎腰部后弓，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形成一个平行的角度，后仰的视线确认了敌人离去，他才向前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拍了拍灰尘，扣回到头上。
他迈步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外套，攥在手中摸索一圈后，从不起眼的衣摆处摘下一枚小巧、精致的机械表，表盘上刻着精致的纹样，一秒一步精准的走动着，发出“嚓嚓、嚓嚓”，不同寻常的声音——逐渐扭曲、变形、粉碎在“白金之星”合拢的手掌里。
他抖开那件制服，盖在服务生的身体上，然后打开身旁的门，身影攀爬上窗台，消失了。
……
“能够从几十个人的声音里捕捉到秒表走动的动静，想必是长于探测的替身，如果同时兼备你那强大的攻击性完全不合理——敌人有两个，我是这样推测的——所以摆脱自己身上的麻烦后，我就绕路到三楼来支援老头子他们了。”
“原来如此，反向利用了‘声音’吗……空条承太郎，你果然是个棘手的家伙。”
“放弃反抗的念头吧，你伤得这么重已经没有可能继续战斗了。”乔瑟夫.乔斯达沉声说。
“那个时候情况紧急容不得我留手，然而最后我还是有意控制了火焰的温度，虽然伤势看上去很可怖，但是绝不致死。”阿布德尔也上前，“虽然你罪该万死，但是能够衡量你罪行的只有神和法律，只要你交待出Dio的消息，我们就放你一马，把你交给警察处理。”
然而恩多尔拊掌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如同听了一个绝世冷笑话，“哈哈，神……我之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我所信奉的神啊！”他这样说着，操纵着“盖布神”贯穿了自己的胸口。
“你！”空条承太郎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乔斯达的‘隐者之紫’也能够从我的脑子里强行获取信息……这样就好，你们别想从我这里打探一点儿消息，到头来你们还是什么也得不到。”恩多尔露出嘲讽的表情。
“我不明白，你为何能为Dio做到这一步。”空条承太郎走上前望着他。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自己的信仰抛弃。我自出生时起就生活在贫穷、混乱、充斥着暴力的环境里，”他仰起头感受着投射进窗户的阳光，低声犹如自语，“因为‘替身’的关系，我迷恋犯罪，悍不畏死，直到遇到‘神明’，我才知道，死亡是可畏的——美丽、强大、伟岸——这样的Dio大人，我唯独不想被他舍弃后死去。”
他阖上眼睛，“我是恶人……但是，恶人也需要他们的救世主。”
“恩多尔先生，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他有着至高的、不下于你们的战斗觉悟。这样的结果……想必也如他所愿了吧。”进入房间后乔瑟夫.乔斯达放下了我，我就抱紧怀里的布偶安静窝在角落，直至此时，看着恩多尔停止呼吸，我才走出来，想要上前捡起地上的手杖。
“听到你这样的评价，我很高兴，范尼。”本已死去的恩多尔先生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我！
“啊！”感受到我的恐惧，他喘息着发出一声低笑，“你是Dio大人的儿子，你身上流淌着他高贵的血，听到你的认可就像Dio大人亲自认可了我一样，这样子我就更应该做这件事情——”“盖布神”重新凝聚起锋利的形体，似乎因为本体重伤的缘故，它的力量和速度都大幅衰减，可是对付此刻手无寸铁的我已经足够，“让我帮你找回你的觉悟吧！为了Dio大人，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砰——”这是血肉之躯撞击在地面上的声音。
“……我没有死？”我睁开因恐惧而闭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确认道。
倒下的是耗尽最后一口力气想要拉我一同赴死的恩多尔，我被乔瑟夫.乔斯达，这个世仇家的男人，保护着躲开了那致命一击，他的手臂挡在我前面，从深刻的伤痕里滴落的鲜血由虹膜刺入眼底，挑动着某根刺痛的神经。
“我不明白，”无数的迷惑混杂在我的脑子里啮噬着神经元，“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对不起，有关父亲的情报，我什么也不知道！让你受伤了……但是你救我根本毫无价值……对不起！”鲜血和险死还生的余悸好像将我割裂成两半，冷静的、理智的那一半我漂浮在身体之外，居高临下看着愚钝不堪的那一半我在底下流着眼泪、语无伦次的像个傻子。
“一个被指使着行刺居然会慌乱到刀都拿不稳、不敢亲眼确认对方生死的小孩，”乔斯达俏皮地飞出wink，“一个做了错事会下意识说‘对不起’的小孩，一个会对敌人间的‘背弃’愤怒和悲伤的小孩……这样的孩子，我不应该救他吗？”
“更何况，”他像抚摸狗崽一样揉搓着我的头顶，随即我感觉后颈一痛，“我想帮助你。”
眼前开始变得昏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1st meteor 轮回之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