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打斗现场摄影师》烧烤摊的摊

45、咔嚓

　　这是托尼·斯塔克这么多天以来，进食最健康的一天。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卡梅拉的厨艺竟然如此的好。

　　不，他知道的。早在他去青年的住处“抓人”的时候，尝到的小饼干香甜酥脆，像极了将他做出来的人。

　　他假装没有力气趴在了桌子上，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在前方热牛奶的青年，同时大脑正在思考着如何将那杯牛奶换成红酒。

　　他不想喝牛奶，不想睡觉……他不想变成一个没有照顾自己能力的人，仿佛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

　　不得不说，连托尼·斯塔克都觉得今天的自己与平日里的自己完全不同。

　　向来随心所欲只按自己心情行动的人，连佩珀·波茨都拿他没有办法的托尼·斯塔克今天竟然因为如何将牛奶换成红酒而发愁。

　　这种事情如果被记者之类的发现放到网上或许就又是一个话题……

　　说到记者，眼前不久就有一个小摄影师么。

　　托尼·斯塔克忽然轻笑一声，对方是自闭青年的话，好像就算公之于众也没什么问题……？

　　卡梅拉当然不知道他现在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他只觉得，如果放任对方这么不知疲倦的改良战甲研究下去，他的身体早晚会垮掉。

　　等他转过身，正好对上了托尼·斯塔克可怜兮兮但又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神。

　　“……”

　　——不能心软！

　　卡梅拉眼神下意识一开，他摇了摇头，朝这边走过来。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在卡梅拉的强制要求下，托尼·斯塔克无可奈何，喝了一杯热牛奶，然后又在卡梅拉的坚持下，乖乖地回到了卧室，听话躺好，只不过眼睛却没有闭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闭眼躺在床上休息了。他害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卡梅拉就会再一次死在他的面前。

　　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

　　然而卡梅拉却并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一想到这个人如果再不好好休息一下还继续熬夜可能会猝死，他就恨不得将人按在床上。

　　卡梅拉一反常态地硬气起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强迫这个人做他不想做的事情。而更让他瞠目结舌的是，托尼·斯塔克竟然真就乖乖的照做了。

　　按照他前二十几年活着的人生中，从外界新闻对这个人的了解，托尼·斯塔克可不是一个随意就会被别人改变想法的人。卡梅拉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要长篇大论或者别的什么方式去说服对方的准备，可没想到成功竟然来的如此容易。

　　托尼·斯塔克安静地躺在那里，焦糖色的眼睛盯着银白发色的青年，忽然觉得就这么躺平，任由对方要求做他要求做的事情倒也不错。

　　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自己还在隐隐享受，几乎是求之不得。

　　卡梅拉亲眼看着他躺在了床上，乖乖的盖好了被子。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床头前的一排暖黄色小台灯在绽放着光亮，是整个房间内唯一的光源。

　　他看不见托尼·斯塔克的脸上的表情，视觉减弱的情况下，听觉却异常灵敏。他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他甚至感受到了对方盯着他看的目光。

　　托尼·斯塔克忽然整个人缩进毯子里，半天没有再出来。

　　卡梅拉觉得他现在应该离开这个房间，不该打扰托尼·斯塔克的休息。但是他刚站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个想法讲出去，就被床上的人拽住了手腕。

　　一句带着小小威胁的话从对方口中轻声讲出来，“你现在就这么离开，我可不敢保证半小时或者二十分钟后，你会在工作间看到我。”

　　声音穿过小毯子，更加显得闷闷的。卡梅拉的动作顿了一下，

　　“？？？”

　　这个人完全就是在耍赖！

　　他看着手腕上紧紧抓着的这只手，忍住了将它拿开的冲动，无奈地只好重新坐在了床边。

　　托尼·斯塔克似乎很不满意，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青年和自己一起躺着。

　　这张床很大，大到两个成年男人并排躺上去也不会显得窄小。

　　但是卡梅拉想要摇头拒绝。

　　虽然不会发生什么但是，卡梅拉有些纠结，先不说他从来没有和别人靠这么近过，关键问题是绝对会影响对方休息……

　　托尼·斯塔克似乎是发现了今天对付自闭青年的绝佳妙策，看到久久不答应，掀开小摊子作势要起身离开。

　　卡梅拉迅速将人重新按回去。

　　不就是躺在旁边吗？好，他躺。

　　卡梅拉脱掉拖鞋，和衣与托尼·斯塔克并排躺在了一起。天气很冷，但别墅内托尼·斯塔克的人工智能Jar将温度控制得很好，即使没有小薄毯也不会感到寒冷。甚至由于天气而穿厚的衣服在这个温度下反而让他觉得有些热。

　　幸亏房间内灯光昏暗，看不清，否则被托尼·斯塔克看见说不准会有什么更奇怪的玩笑……

　　除去温度，卡梅拉的身子有点僵硬，不是被冻僵的僵硬，而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与人近距离接触，让他很不习惯，就像他和托尼·斯塔克第一次遇到的时候，电梯里的碰撞。

　　卡梅拉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忽视现在周围的环境。

　　不过他下午已经睡了很久，即使当时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让他的脖子和肩膀到现在都还微微有些酸痛。

　　但是困意，他并没有。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来监视托尼·斯塔克让他好好休息。卡梅拉很想偏过脑袋去看到底对方有没有听话地闭上眼睛睡觉，可是一旁完全不能让人忽略的视线与握着他手腕上的手一样，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

　　托尼·斯塔克侧着身子，面向卡梅拉，他闻到了青年若有若无的香气，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又十分令人着迷。

　　他忍耐住了自己进一步靠近的冲动。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样的距离已经是青年目前能够接受的极限，自己如果再靠近一点，卡梅拉绝对会起身离开。

　　“你知道吗卡梅拉，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和男人拉着手睡过觉呢。”

　　卡梅拉：“……闭嘴，睡觉。”

　　随后，耳边传来了托尼·斯塔克低沉的笑声。

　　“好。”

　　在别人睡觉的时候一直盯着对方，或者是拉着别人的手睡觉，这个行为多多少少都有些变态，而他自己监视别人去休息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卡梅拉叹了口气，他好像做不来这种事情，即使监视对象是托尼·斯塔克。

　　不过很快，他这个顾虑就没有了。因为托尼·斯塔克刚躺下不到五分钟，呼吸声就逐渐变得平稳缓长，一看就是睡着的状态。

　　能这么快就睡着，看样子一定是很久都没有休息了。

　　卡梅拉这会儿才敢歪过脑袋，借着昏暗的床前灯来仔细地看着这个人。

　　对方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白日里皱着的眉哪怕是睡觉也没有放松，眼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做了什么噩梦。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依旧没有松开，卡梅拉甚至都感受到手腕上已经微微沁出了汗，对方却无动于衷。

　　他试了试，挣脱不开。这么尝试了几下，卡梅拉无奈地放弃。

　　……

　　托尼·斯塔克又梦到了卡梅拉。

　　不过这一次和之前并不一样，这一次的梦更像是一个长远的回忆。是在处理完斯克鲁人之后，卡梅拉受的伤恢复好，陪着他将胸前的反应堆取下，弹片也取了出来。明明是发生在以后的事情，他却以一个已经经历了这些事情的角度，看着他们……

　　这个梦，十分的美好。

　　……

　　【钢铁侠战甲已启动……】

　　【警告，钢铁侠战甲启动异常！】

　　【警告……】

　　……

　　卡梅拉忽然惊醒，先前一直被他当作是梦的情景如今正在真实发生，甚至连监管系统冰冷的声音都在大脑中不断重复播报。

　　——所以之前并不是梦？

　　卡梅拉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四周一片黑暗，只有雪地反射着月光，让他能在黑夜中勉强看清自己的身影。空中飘落着雪花，地上的雪又被凛冽的寒风吹向天上又重新落下……

　　卡梅拉打了个哆嗦，他呼出一口哈气，明明拜相机之力所赐即使他穿着并不算厚的衣服，光着脚，但依旧不会感受到寒冷。

　　可他还是被场景渲染，心理上觉得自己会被动着。

　　——如果我不是做梦的话，那钢铁侠就在这附近。

　　他拢了拢衣服，前方目光所及之处一无所有，卡梅拉果断转身，刚好在不远处的亮光熄灭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人。

　　随后，寒冷和黑暗一起，瞬间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