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雨》螭

9、猫咖

　　“嗯……我今天帮你收拾客厅的时候在，你放药品的柜子被拉开了，然后放在里面的药被我看见了，对不起啊……”墨雨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不着痕迹地僵了一下，又恢复正常。
　　其实真实情况是墨雨想到平时的时候莫枫把以前的事情瞒得死死的，怕他在心里憋出病来，所以忍不住担心就偷偷地找出莫枫放药品的柜子，把里面的药名全部百度了一下，没发现什么治疗心理疾病的药，反倒是发现了一堆的胃药……墨雨自然不敢把自己偷翻人家的药柜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只好撒了个小谎。
　　“以后有机会再跟他解释清楚吧”，墨雨心想。
　　莫枫倒也没怀疑，毕竟他当时喝得醉醺醺的，连电话都能打错，迷糊间把药柜打开也是有可能的……
　　很快，服务员把他们点的粥和小菜端了上来：“请慢用”。
　　墨雨莫枫异口同声道了声“谢谢”便开始端起小碗舀粥喝。
　　莫枫用调羹舀起一勺吹凉了送进口中，忍不住眯起眼睛露出一丝丝的满足状，像某种动物。
　　墨雨忍不住笑了：“好吃吧。果然带你来这里是正确的选择。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莫枫睁着那双大眼，阴恻恻地看着他：“像什么？”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
　　墨雨一本正经：“嗯……像只……吃饱了正在晒太阳的懒猫。”说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引来了旁边几个年轻女孩子的视线。
　　莫枫气鼓鼓，对他翻了个冲天的白眼，继续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喂粥，无声表示自己并不是很想理他的想法。
　　墨雨用筷子往自己碗里夹小菜，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脸上和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看得周围默默关注他的女孩子面色红润，像是被宠溺的是她们一样……
　　两碗粥下肚，莫枫被就酒精荼毒了一个下午的胃也变得好多了，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魇足的神情。墨雨抽了张纸巾递给他，自己才又抽了一张擦擦嘴角顺手扔进桌底的垃圾桶，“走么？带你去个地方。”
　　莫枫点点头，收拾了下东西，“哦”，起身跟在墨雨后面，然后又与他并肩而行去付账。
　　一出门，莫枫就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一个激灵，哆嗦了一下，直接把他在店里攒的那点暖意吹到一丝不存，差点傻在人家店门口，吸了吸鼻子，跟着墨雨去拿车。他可不想站在这里等——冷死了！
　　墨雨看他缩了缩脖子，不动声色地帮他挡风。莫枫无知无觉，以为是这一阵风过去了，没当一回事。他缩着脖子，后悔自己出门没带围巾，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企图用体温让它变得不那么冰凉，低头快速钻进墨雨的车里系上安全带。
　　墨雨打开车里的空调，调高温度，很快正对着出气口的玻璃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莫枫才舍得把手从外套兜里伸出来搓了两下，手指纤细白嫩，指甲剪得整整齐齐，指尖圆润。车里没有灯光显得昏暗幽静，车窗将世界分割成两半，车窗外的一半喧闹繁华，车里寂静一片，只有车子行驶的噪音。
　　墨雨余光看见他搓手掌，开口问道：“你很怕冷？”
　　莫枫有把手揣回兜里：“唔……”他回答得模棱两可，没告诉墨雨是因为自己的体质，只是让他当自己就是怕冷，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跟别人说。
　　墨雨没仔细想，只当他是单纯的畏寒，便专心开车，莫枫开始发呆，像来时那样看着车窗外远去的灯火人家和行人。
　　车子慢慢地往南城大学靠近，在一家甜品店门口找了停车位停车，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弯下腰，看着还在发呆的莫枫，幽幽叹了口气，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将他从发呆的状态中拖出来。
　　莫枫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偏头看向墨雨，两眼湿润透着迷茫，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看得墨雨心脏倏地一下揪紧了，一种叫做心疼的东西占据了他的心……
　　墨雨放缓了声音：“到了，下来吧。”他上身探进车里帮他解了安全带，扶着他的手肘下车，锁上车门才带着还发愣的莫枫走进了挂着“猫咖”招牌的甜品店找了个靠窗又角落的地方坐下来。
　　莫枫一直盯着墨雨那只松松地抓着他的手，这个动作原本带着点强迫的意味，可墨雨做的时候并没有让他产生这种感觉，反而是让莫枫觉得墨雨是在安抚宽慰他，虽没有直言，但无端地给了他一种安心的温暖。他心想，这人真的很温柔……温柔到他忍不住想要靠近，靠近那一点点温暖……
　　“您好，这是菜单。”一个女声打断了莫枫的沉默，他回了神，才发现这里好像是南城大学附近，这家店应该是新开的，他读书的时候没看到过……这里有居然有猫！他像是干渴的人找到水源了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抱起一只猫来。
　　莫枫照旧先把菜单递给了他，却发现莫枫盯着店里的猫，那对眼睛挪都挪不开，也就没打扰他，快速地点了几样甜品和两杯饮品，服务员业务熟练接了单走向后厨。
　　墨雨专注地看着莫枫目不转睛盯着猫却又按捺着不肯上前去抱走的模样，眼神和神色越发的宠溺，像是热恋中的男孩子看着心爱的女孩一样。
　　那只原本卧在高脚椅上舔毛的猫突然跳下了来，迈着缓慢优雅的猫步径直向墨雨这一桌走来。这个时间点正是人多的时候，那只猫每经过一个人都会被摸一把，被叫“咪咪”，它不恼也不叫，走到墨雨脚边蹭着他的裤腿，发出嗲嗲的叫声。
　　莫枫瞬间被猫的叫声俘获了，恨不得冲上去把猫抱在怀里揉搓，却又怕吓着猫。他揪着衣角，挠心挠肺地活像是屁股长了痱子坐不住，眼睛恨恨地瞪了墨雨几眼，像是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那样。
　　莫枫的眼神赤裸裸地暴露出了他的想法，引得墨雨发笑。他弯腰抱起了猫把它放进了莫枫的怀里，那猫也不反抗，乖乖地在他怀里舔爪子，舔完又发出一声声粘腻的喵叫声。
　　莫枫吝啬地赏了墨雨几计感激的眼神就再也无暇顾及他了，专心的撸猫，脸上终于有了一点喜悦的模样，脸蛋也是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亮光，怀春少女般的姿态。
　　墨雨无力吐槽他的变脸速度，担心了一个下午，总算可以把心稍微放回肚子里了。
　　莫枫左手依旧在逗猫，右手拿起了桌上的甜品往嘴里塞，日子简直过得不要太美好了，阴郁了一个下午的人阳光了起来，看得墨雨心痒痒……
　　墨雨：“你很喜欢猫，为什么不养一只？”
　　莫枫：“以前养不起，现在是怕自己养不好。”毕竟自己都养不好自己……这一点莫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猫一般比较黏人，我怕自己养会冷落了它，还不如不养。”
　　墨雨点点头：“这家店是前两年才开的，口碑不错，有甜品，有奶茶还有猫，压力大或者心情不好都可以来这里坐会儿吃点东西撸一下猫，挺减压的。还有很多大学生，朝气磅礴看着就开心。”
　　莫枫：“……嗯”，这句话说得好像我们都老了一样，暮气沉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