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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市长梁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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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长骁下楼,看到薛放,吕宓,沙发上坐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想来便是梁琛市长了。
“梁市长,霍二公子来了。”吕宓说。
梁琛抬起头,眼神锐利,冷静自持,三十多岁的成年男性,成熟稳重。深邃的眼窝,自带眼线,两眼袋处却有淡淡的黑眼圈,大概是长期操劳公务留下来的,却意外地没影响梁琛的颜值。
梁琛看到霍长骁连忙站了起来,一一拜会:“幸会幸会,霍二公子,言副官,沈副官,我是梁琛。”
没有说自己是市长,只说自己是梁琛。
霍长骁:“梁市长,吕先生,在我这不必拘礼,大家坐。”
薛放让人添了茶。
霍长骁:“梁琛市长,说起来,我们可都还是第一军校的学生,我叫您一声学长都是应该的。我是当兵的,不像我大哥,规矩多,在我这,随意就好。”
梁琛笑起来道:“传闻懿都有个七魔队,惩奸除恶嗜血杀神,没想到霍二公子为人竟是如此随性洒脱,真真性情,看来传闻并不可信呐。”
霍长骁勾嘴笑了一下,问沈沛言鯤道:“我们有那么邪乎?”
客厅的人都被逗笑了,瞬间气氛暖了。
梁琛此人刚将三十,因为当年专业军事管理部,对身高没有严苛要求,对比起来,梁琛不算高,但气势一点都不输。
打破陌生隔阂后,梁琛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做市长的果然能说会道,左右逢源。
跟三小只从学校聊到社会,从明星八卦谈到针砭时弊,三言两语,简明犀利。
没有了老一套公事公办的拘谨,梁琛又讲了上京办案趣事,大家听的津津有味。
不费吹灰之力梁琛便成功俘获了三只迷弟,霍三人一脸崇拜,眼睛亮亮。
霍长骁:“天色已晚,梁学长,在我这吃饭。”
霍长骁让薛放准备晚膳,离做好菜也要有好一会儿,霍长骁问:“梁学长,实不相瞒,这次我哥派我来上京,不知什么事?”
梁琛语调惆怅开始诉苦:“实不相瞒,这次确实上京有事,我需要帮手,懿都派了霍二公子您过来,却是出乎意外。”
“学长,您又跟我客气,叫我长骁就好。”
“行,长骁。”
“嗯,学长,上京一直是三大一线城市之一,经济城市之首,上任期间的业绩有目共睹,官场那些我也不懂,我就是个当兵的,指哪打哪。您跟我们讲一讲遇到什么烦心事,我们给你解决。”霍长骁说。
“有心了长骁,吕宓你来说。”梁琛闻言笑眯眯。
“是,市长,以下内容都是机密。”吕宓打开电脑投影娓娓道来。
懿都代表权威,要的是权力统治长治久安,地方势力譬如上京市,实行各家族地方自治,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地方自治文书。所以无非钱财地位,地方势力争权也是有界限范围的。
更何况,上京市作为全国第一经济大都市,大大小小家族约上千百家,利益早就盘根错节。
地方势力斗归斗,却也很懂事,每年市政财税一分不少上缴,地方权利和地方势力相互制衡,已然心照不宣。
地方家族势力在不扰乱治安,挑衅民生的情况下,懿都对一些黑暗势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上京市四大家族,分别是东宫南萧西金北杜,以宫家为首。
十年间竟又冒出个凌家,凌家家主凌侯,谁不也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但他铁血手段作风凶残,说一不二,短短时间就在上京市站稳了脚跟,近几年隐隐有跟四大家族分庭抗礼的趋势。
中都凌家从不跟上京府不打交道,该缴税收的一分也不少,安安分分扮演着一个合格纳税人的角色。
大概上京老牌四大家族还没想好迎接新贵,懿都倒是知道上京城里有这个名声赫赫的凌家。
只要每个家族管好自己手里的人,治安稳定,百姓各司其职,经营图治,钱元合法往来,梁琛也乐的其所。
梁琛的存在,或多或少推动了上京现在的势力平衡格局。
梁琛没上任之前,上京可不是这派歌舞升平万事安平之态。
当年上京府长位置空悬,地方家族都力争自己人上位,谁都不服谁,利益争斗期间死伤无数掰扯不清。
不得不说,空降的梁琛来的恰到好处,不是地方家族的人,身家清白,代表懿都,权利强大,无人敢动,没有地方利益偏向,不偏不倚。
如今上京发展已有模有样,懿都早有想法收复地方自治权利,便有人抛了个橄榄枝过来。
吕宓说完停了下来。
梁琛打开保险柜,拿出一卷丝绸娟子递给霍长骁。
T蓝的高档底色,摸着质感不错,不过上面绣的什么玩意儿,蝌蚪文吗,无能,霍长骁顺手递给言鯤。
不是霍长骁和沈沛看不懂,实在是密码学课,他两补考了还是低分通过。
言鯤接过手里摩挲着,笑道:“上京果然到处是好东西,就这一方娟子,摸上去又顺又滑。”
眯着眼睛看了看,扯开帕子,向着有光的地方摆了摆。
嘴巴蠕动了几下,细细看了半晌,脸色从一脸愣怔到一脸震惊!
言鯤向着梁琛举着丝绸绢子低声问:“我不敢无端揣测,这线索是否暗指上京有万锦花交易?”
霍长骁和沈沛:“什么?”
梁琛叹道:“不愧是鯤神,我亦是所想。”
霍长骁怒道:“反了天了!”
万锦花是有名的毒花,食之迷魂,害人不浅。七队这次去云滇就是缉毒任务!毒枭的猖獗,当地底层被毒侵害,生活在黑暗中,痛苦扭曲,水深火热,看不到希望。
战士们的尸血残骸,数千战士牺牲,热带雨林中多少无辜英魂,令人发指的人间地域,回想经历的每一幕都无比令人气愤。
“此人所指,大概如此,我知晓时,亦很惊怒!”梁琛道。
霍长骁好奇问:“绢子上写了什么,让你俩这般猜测?”
“明线绣的那串文字是暗码,暗线绣了很淡的万锦花水印,所用线几乎类似底色,在阳光直射下才能看出来。那串暗码暗指上京码头。”
言鯤把绢子递给霍长骁,“你这样,对着太阳,翻转看,动态下才能看到标记。”
梁琛看着年轻后辈言鯤赞赏道:“不错,上京以木棉为市花,所以上京城里娟子上印木棉很常见。
这娟子做工精细,质感上成。不留心以为只是只成色好的娟子布料,只有通过不断摆动,在光的折射下才会看到浅淡花纹。再不仔细看就会认为是市花木棉。”
言鯤:“市花标识,木棉花瓣是五瓣,这朵花少了一瓣,只有四瓣,是为万锦。”
梁琛:“不错,地方暗指码头,上京共有3个码头,最大的码头是滨江,两个小码头分别在嘉江,裕江。”
吕宓:“我们已经派人分别驻守在那边,一有异动能即可反应。”
沈沛脑子没转过弯儿来,好奇道:“梁学长,这绢子哪来的,来源可靠吗?是你们的暗线?”
不搞清楚事实,可能任务会失败,同时打草惊蛇。
好吧,沈沛没想到那么多,他只是单纯不想因消息不准,而有人牺牲。
巨大利息让很多人铤而走险,变得不是人。
闻之,霍长骁和言鯤也望向梁琛,一脸渴求解答的乖巧模样,然而对面的气氛却迷之静默。
良久,梁琛叹了口气,整个身体有点摇摇欲坠。
吕宓担心的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递给他一杯温茶。
“这绢子是在我床头发现的。”梁琛解释道,“准确说,是在我枕头边上。”
霍长骁:“市长的安保一向做的很好,没想到竟让一个小贼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警卫队竟都没有察觉?”
市长安危是大事,吕宓回想此事也还是心有余悸。
怪不得梁琛黑眼圈那么严重,怕是都没睡好觉。
大家都清楚市长级别的安保是什么程度,居然能有个人来去自如,仿若无人之境。
好在没有歹心,若是临时起意,岂非生死一念!
而且就来送一条绢子,写上任何一个密码学学的还不错的军校生就能破译的地址密码,只要细心就能看出的万锦花。
太奇怪了……
言鯤:“夜里来市长卧室里溜了一圈,顺便留条绢子,好似游戏态度,可以啊,有机会真想切磋一下啊。”
霍长骁:“这人有点狂啊。”
“十多年了,他又出现了。”梁琛沉吟道:“大家不用担心,此人非敌是友,他曾经救过我的命。”
什么!
霍长骁:“……”
言鯤:“……”
沈沛:“他是谁?”
梁琛:“你们大概不知道,我怎么站稳上京的。若不是有他相助,我早就身陨上京了。
整个事情,还是要从十三年前宫家易主说起。
十三年前,百年基业宫家兵变,宫家家臣宫仁叔取代主家宫振霆,期间宫振霆夫妇和长子|宫呈皆身死殒命。
宫仁叔却留下了宫振霆五岁的小儿子|宫寺,宫仁叔重新取名其宫野寺,当亲儿子养,也是宫家唯一继承人。
宫仁叔对这小儿子无限保护,宠爱无度,所以有人传言宫野寺其实就是宫仁叔的亲生儿子。
那年也是四大家族争权夺利最厉害的时候,各方小家族趁乱趋炎附势,蝇营狗苟。
每个人头上都绷着一根弦,毫不夸张,那个时候街头吃个饭,一听到个炮仗声,饭店大堂就能上演枪击片,刀枪血淋,死伤无数。
在那个敏感高压时期,宫家新上任的小少主宫野寺丢了。
第三天,宫仁叔就在东宫山发布了喋血“东宫令”。
整整一个月喋血街头,同时当初还是小家族家徒的凌侯心狠手辣崭露头角。
然而,宫野寺还是没被找出来,一个月后,宫野寺是被人秘密送回了宫家,完好无损。
那年我刚从懿都第一军校毕业,谢老市长临危授命,我刚接任上京不久。
那个时候只有四大家族,宫家为首。那个时候也还没有中都凌家,还没有凌侯之势。
宫家小少主虽平安回来,但利益侵斗却没有因此停止。
有一次,我从懿都述职回上京途中也遇到了绑架。”
梁琛尾调发抖,睫毛微颤,缓了口气,眼睛闭了闭。
吕宓拍了拍梁琛的肩膀宽慰道:“你歇一会儿,我来说。”
霍长骁:“薛放,带梁学长去看看菜烧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梁学长喜欢吃的,你们添上。”
“琛哥,你歇一会去吧,帮我点几个我爱吃的菜?”吕宓建议。
梁琛点点头跟着薛放去了后面的单独厨房间。
“那天飞机延误晚点,即使琛哥走的是绿色快速通道,接到他和总助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结果夜里车出现故障抛锚,那天琛哥身边只有一个司机,一个总助。
车是防弹玻璃全副武装的,司机是特种兵专配,司机死了,琛哥和总助被劫走了。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琛哥总助的助理,只负责内务,所以没有资格去接机。
第二天上班是我值班,我才发现问题,三个人一个没来,还以为没回来。
电话也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才知道出问题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线排查,我们才确定琛哥被劫了。
正值上京特殊时期,市长消失,整个上京府人心惶惶。细想那晚行动,非临时起意,亦见其人筹谋甚深且势力强大,早就暗中布局窥探形迹,伺机行动。
我们害怕那帮人心狠手辣,视懿都威慑为无物,亦害怕他们抓到了人,威胁懿都杀人惩戒……”吕宓深吸了一口气,没说下去转了个话。
“市长被劫是大事,我立马下令死守消息,全面封|锁,又通知到懿都,懿都秘密派人过来协助救援,两天过去了,竟也没查到任何线索。
而且也没等到劫匪的任何电话,我们一直以为劫匪会跟上京府联系,以要挟谈条件,但是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熬到第五天,大家都快要疯了。
那周,整个上京出奇的安静。
我们也觉得希望渺茫。
直到第七天一大早,琛哥突然出现在他自己家里的床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