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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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
八月的太阳炙烤着整座城镇，空气中肉眼可见的热浪让人望而却步。
浦原商店全体自尸魂界度假归来后，一度失去了营业的激情，紧闭着门窗，唯恐一丝热气从外间钻进屋里。
所以读者应该不难想象，浦原喜助是在何等不情不愿的状况下挪到门口为鳗屋育美打开了门。
“鳗屋小姐？”
“浦原先生，打搅了……”
“啊啦啊啦，快请进！”
大概是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热浪，浦原喜助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连忙将这位稀客迎进了店里。
稍微靠里的一间会客室里，浦原喜助递给鳗屋育美一杯茶水，盘腿坐在了地上，“好久不见呢，鳗屋小姐突然过来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啊，真是抱歉！”鳗屋育美立即对浦原喜助深鞠了一躬，“如此冒昧地前来，给您造成困扰了！”
“没有的事……您快起来！”浦原喜助被她拘礼的程度小小地震慑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将人扶起，问道：“鳗屋小姐这次过来，是跟日世里酱有关吗？”
鳗屋育美明显存着一些顾虑，端正跪坐在蒲团上的身姿显得有些僵硬，“是的，虽然日世里想瞒我，但我看得出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对劲……我一直记得三年前日世里帮我挡下攻击那一回，您跟我说她将来有可能会完全失去那边的力量，变成一个普通人类。所以我不打招呼赶来，就是想问问您现在她的情况到底如何？难道真的是您当时说的那种情况吗？”
浦原喜助没立刻答话，稍后，微哂道：“这还真是凑巧，其实就算今天您不过来，我也打算最近去找您谈谈这件事的。”
“诶？”鳗屋育美微讶。
“还没到下定论的时候。我确实想到了可能救她的办法，但是无法否认目前的状况确实比我想象中要麻烦，所以目前的概率是五五开，一半的可能就是你说的那样，那就算我失败了。另外一种可能是我成功了……”他有意顿了顿，盯着鳗屋育美的眼睛道：“那么对日世里来说，回到灵子丰富的尸魂界才是对她日后康复最好的选择。”
……
鳗屋育美低头的那一刹那眼神黯淡了几分，浦原喜助没有错过。
鳗屋育美临走时，浦原喜助出于一种奇特的歉疚心，对她说道：“这些年，把日世里托付到您那里，是我们给育美小姐添麻烦了。”
鳗屋育美几乎是瞬间回头，讶然地看向他，然后异常郑重地说道：“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这几年如果不是日世里帮忙，我们母子不可能过上这么好的生活。能在这个世界遇到她，我非常感激！”
浦原喜助其实注意到了鳗屋育美情绪中始终带着一种古怪的感伤色彩，但他没有太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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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特殊的新年夜，日世里没有回假面基地，而是在街上游荡了一晚。
于是，翌日早晨，当睡眼惺忪的浦原喜助打开店门准备迎接新一年第一轮朝阳时，直接被裹了一夜寒风坐在门外台阶上的日世里吓了一大跳。
……
“就算哪一天我会变成虚被你们斩杀，也不需要她来同情我！”
怀着满心的不忿和少许难以明言的晦暗心思，日世里不管不顾地朝自己的前上司倾倒了一夜的情绪垃圾。
本以为浦原喜助会像往常一样打个哈哈劝她消气，谁知道向来话多的奸商这回反常地什么也没说，转手递她一个大信封。
“什么玩意儿？”
那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这信封里的消息能改变她之后几十年的命运轨迹，要是知道——好吧，其实也不会有别的办法。
因为那是一封空座综合医院影像科CT报告的复印件。
病人：鳗屋育美
性别：女
年龄：33
检查日期：XXXX/XX/XX
上腹部平扫
影像描述：肝右后叶见巨大分叶状肿块影，范围约4.5cm × 3.7cm × 4.1cm，其边缘不清；双肾……未见确切腹水征象。
诊断意见：1. 肝右后叶占位，考虑肝Ca，建议结合AFP检查。2.……
过于专业的术语看得日世里莫名其妙，只能盯着诊断意见那一行问道：“肝Ca是什么？她不是去年才得了慢性胃炎吗？肝又出什么问题了？”
“Cancer，癌症。”
……
也许是以为她不知道人类的癌症意味着什么，浦原喜助补充道：“你可以类比成自己的现状，魂魄不断地内耗，随时都有耗尽你全部魂魄能量的可能，而目前为止，没有人能拿得出万全的办法救你。”
“日世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用害怕，反正你在这边一天，育美姐就罩你一天，绝不会不管你的。”
“不过，日世里，不要放弃，平……我们都在为你想办法，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了。”
记忆中的声音和耳畔的声音就这么重合在了一起。
其实，她想要的，离她也没有那么远。
一直以来，是别人不愿意给，还是她自己不断在推拒？
她对那个人类说，你不懂得时间的无情。
可她自己又何曾真正懂得残忍的意义？
日世里的脸色越来越红，又转而发白……
“日世里？！”
浦原喜助在惊诧中目送日世里夺门而出，扶了扶帽子，蹲到地上准备捡起散落的文件。
黑猫从门框后转出，一爪子踏上了那几张纸，“小妮子没别的优点，行动力倒是一如既往的强悍。”
浦原喜助叹出一口气，“嗯呐，也不知道鳗屋小姐这几年是怎么调教她的，口是心非的毛病好像有点改过来了。”
“咦？”四枫院夜一偶一低头，注意到了脚下的一行小字，“等等，石田雨龙这小子回来了？”
浦原喜助把脑袋凑了过去，“噢啦，好像是真的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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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四枫院夜一评价为行动力强悍的猿柿日世里当天并没有再去鳗屋家，而是回到假面基地补了一天一夜的觉。
1月2日上午，她踩着开工时间出现在鳗屋餐馆的后厨，对满脸愕然的鳗屋育美义正言辞地说道：“如果你想让我以后陪你儿子出国读书，那么你也得一起跟来才行。”
鳗屋育美好像是傻了一般呆呆望着她，久久不语。
“以后我会陪你去医院。化疗也好，放疗也好，手术也好，我都会陪着你。还有……那天，对不起。”她弯下腰，破天荒地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鞠了一躬。
鳗屋育美忽然就有了一种养女儿般的成就感。
良久，她一手按上日世里的头顶，正声吼道：“都跟你说了，家人之间不需要动不动道歉，给我好好记到心里去！”
日世里有些庆幸今天自己带着帽子。
如果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要自己伸手去抓。她很感激命运在那一年的开头教会了她这个道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