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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拍卖会上的珍兽》(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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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时间在这个星期六晚上八点,在此之前你必须乖巧地待在宠物专属休息室内……”
薄家庄园。
午后慵懒的阳光,穿过净亮的拱形落地玻璃窗,洒在薄宴主卧的大床上——
圣洁昂贵的白丝绸床单上,漾起一片斑驳的、金灿灿的绿。
森池戴着止咬器与防爆项圈半靠在床头,幽绿丝绸睡衣微微敞开,露出缠绕在身上的白色绷带,绷带下是数不清的细小伤口与大大小小的玫瑰花瓣般斑驳吻/痕。
他右手打着点滴,阳光下掉瓶里的营养液折射出柠檬水般的色泽。
左手边的床头是外置检测仪器,上头显示着他当前身体的各项数据。
静息心率维持在49~55之间,血压偏低,白细胞偏高,那是身体上的伤口与吻/痕带来的炎症,除此一切正常。
对于一个刚结束发情期,就直接被送进抢救室,到现在脱离危险不足三小时Omega而言,这样的恢复力简直堪称神迹。
“休息室内会有与薄家亲近的家族的宠物,届时你需以‘主人’的身份招待他们。”
Beta管家克劳德,是个头发斑白的拥有德牧犬基因的优雅老头。
此时,他穿着笔挺的黑色燕尾服、戴着绅士白手套,站在卧室中央,向森池讲解着【项圈与家徽的晚宴】的注意事项。
他手边,智能中控系统的全息投影正展示着有关宴会相关环节的图文。
“记住!你必须做到完美。”
“完美!”
克劳德强调道。
他神色严肃,语气刻板,一丝不苟的态度,如同在宣读一份庄严的法律条文。
森池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他配合着这个认真的小老头,安静地听着有关宴会的重要事项,然后——
一条金灿灿的狮尾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簌簌地晃动的两下。
森池:“……”
簌簌。
又是两下。
阳光下,尾巴尖上那簇略长的毛,流淌着黄金般的光泽。
森池翻了个白眼,试图无视其存在。
但猫的本能,让他瞳孔忍不住随着这条人体“大号逗猫棒”。
簌簌。
森池琥珀色的猫瞳紧着跟着左右“嗖嗖”地转动,阳光下折射出蜜糖的光泽。
簌簌。
克劳德的声音还在继续,森池身下的尾巴摇晃着“噗噗”地抽打在床单上,他死死盯着眼前晃动的金色尾巴尖,摆出了狩猎的姿势。
簌簌。
森池头顶毛茸茸的猫耳微微一动,他看准时机,伸手猛地一扑——
狮尾在空中优雅地打了圈,从他爪下溜了出去。
他扑了个空。
床畔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
森池狠狠地瞪了过去。
只见那该死的始作俑者,正慵懒地半躺在落地窗前的铺着蓝丝绒软垫的复古长榻上。
阳光为他俊美的侧颜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金色长发垂落至腰间,丝质睡袍半敞着,露出古希腊雕塑般完美的肌肉线条。
精壮的胸膛上,深深浅浅的殷红抓痕与齿痕,为其增添了几分野性的美感。
薄宴翻了一页书,对上森池刺喇喇的视线后,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脸上是习惯性的优雅从容的笑:
“怎么了?认真听讲。”
森池咬牙道:“管好你那条该死的尾巴。”
薄宴微微扬眉。
“咳咳!”
克劳德轻咳两声。
森池哼一声转过头,视线放回了眼前中控系统的光幕上。
“当交响乐准备演奏第三支曲子之前,你和少爷需要提前候在宴会厅二楼露台的红色天鹅绒幕布后,当音乐响起……”
克劳德板着脸,继续道。
森池静静地听着。
然而,那条金灿灿的尾巴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森池眼前,尾巴尖那簇长毛像垂钓的耳,在森池面前晃着。
簌簌。
森池无视。
簌簌。
森池深吸了一口气,身边心电监测仪上的心率明显加快。
簌簌。
森池忍无可忍,直接扑了上去!
他不顾连在身上的仪器与还扎在手背上的点滴针头,整个上半身压在薄宴身上,伸手去薅那条还在空中不断晃悠着的金色狮尾,怒骂道:
“该死!你他爹的尾巴不想要了!就剁下来煲汤!”
薄宴一边低笑出声,一边抱着森池不让他乱动,怕他扯到身上的仪器,但身后的尾巴却依旧像逗猫棒似的在森池眼前晃悠着。
“乖一点、乖一点。”
薄宴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低笑着说道,依旧是那优雅从容的模样,但森池却能敏锐地捕捉到藏在对方笑盈盈的金眸深处的恶劣。
簌簌。
下巴处传来的绸缎般的触感让森池一愣。
直到那条金色狮尾挑衅般地从眼前掠过,他才猛地回过神。
森池被彻底激怒了:
“老子今天要咬死你——!”
这一次,他朝着薄宴脖子扑了过去!
“去死吧!”
“别乱动!乖一点、乖一点……”
两人身体交叠扭在了一起,床头的检测仪器发出“滴滴”的声响。
“咳咳!”
克劳德再次轻咳提醒。
很遗憾,正决定尾巴生死的两人都没搭理他。
克劳德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提高了几分,试图以此吸引长榻上二人的注意力。
“当天赴宴的来宾,你需要记住,他们也会带上各自的宠物……”
“给我死——!!”
“居然还能扑这么高?”
克劳德嘴角抽搐:
“你需要优雅得体的一一同他们的宠物打招呼……”
“咬死你!咬死你!!咬死你个混蛋!”
“乖一点,腰还没好呢。”
克劳德青筋蹦跳:
“其中,需要注意的是谭应少爷的宠物沈清,薄家和谭家是世交……”
“滚开!你再晃悠你这条该死的尾巴试试!我今天不咬断它,我就不姓森!”
“哦?不咬我的脖子,改咬尾巴了?很好!学乖了些。”
“够了——!”
克劳德忍无可忍。
霎时,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正在长榻上交叠着“扑尾巴”的两人齐齐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他。
克劳德一愣,轻咳了两声,恢复了严肃平和的神情:
“抱歉,少爷。”
身为薄家的管家,居然对主人做出了如此失态的举动,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根据薄家的内部工作管理条例,我会自行扣除这个月薪水的5%,并于下周一的晨会对自己的错误进行公开检讨。”克劳德一板一眼道。
“没关系,克劳德。”
薄宴将怀中的Omega抱回到了床上,替他整理身上的检测仪器,所幸刚才的玩闹他一直把握着分寸,森池手上的点滴针头没松,也没回血。
薄宴将他的手轻柔放在被子上,又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耳朵。
森池冷哼一声偏过头,冲着他龇牙,而后又看了眼站在卧室中央的克劳德,咕哝了句什么。
克劳德没听清,但可以确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刚想说什么,薄宴转头看着他,微笑道:
“今天就到这吧。”
克劳德眉心蹙得更紧了:“少爷,我们只有三天时间,这三天之内要将他从下流不堪的莽夫,变成一位合格的绅士……”
“他已经乖了很多了。”薄宴漫不经心微笑道。
的确,乖了很多。
克劳德目光沉沉地看着床上的森池。
想起他今早第一次见到这孩子时的场景——
凌乱的到堪称废墟的房间内,烈日与树莓两种3S级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浓稠到几乎要滴下水来。
漂亮的黑猫少年裹着蓝丝绒窗帘,蜷缩在潮湿的地毯上,露在外头的肌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而他的主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半靠在沙发上,沾着鲜血的俊美脸上第一次没有了优雅从容的笑容,向来淡然的金眸变得晦暗不明,翻涌着克劳德从未见过的餍足与兴奋,宛若一头刚狩猎结束的雄狮。
他淡淡道:“麻烦各位了,他伤得很重,我也是。”
这不是一场缠绵的发/情/期,而是一场堪称残暴的斗兽。
当医护人员上前处理两人的伤时,蜷缩在地上的少年反抗得十分激烈。
他叼着自己的尾巴,拒绝任何人靠近,口中囫囵地谩骂着克劳德这辈子都没听到过的粗鄙、下流的话语!
那双如玻璃糖球般漂亮的双眸中,是汹涌的愤怒、憎恨与不甘。
好几个医护人员被他的骨刺划伤,直到整整两针镇静剂打下去,他才安静了下来。
但在从抢救室出来后,或许是因为□□后的信息素产生了作用,让这孩子忍不住依赖自己的Alpha主人;
又或是植入的宠物芯片,让他认清了现实,明白臣服与乖巧才能为自己带来好处,森池的确便乖了许多。
虽然依旧暴躁,但至少没再出现伤人或逃跑的举动,甚至还能乖乖躺在床上听他讲宴会事宜,并配合主人幼稚的游戏。
但……
克劳德蹙眉,他刚想说什么,却被长榻上的主人先一步打断道:
“好了克劳德!你该去进行其他工作了。”
克劳德无奈:“是。”
但在离开之前,他看了看腕间的昂贵华丽的石英表道:
“距交/配结束已过去11.5小时,现在生命体征趋近平稳,该采取避/孕措施了。”
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