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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情花 ...

  •   这场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三个日月轮回,烈日便重回旧轨。
      空气中的寒冷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酷暑再次袭来。

      花添雨脱下外衫拎在手里,径直向着竹叶遮阴处走去,随后席地而坐不想再动弹一分。
      海冬用掌成扇,试图为自己带来一点凉风,这次的天气比上次要热得多,“花添雨,我们走了多久了?”
      对方却是摇了摇头,“不确定。”

      虽然从知道时间不规律起便刻意估算着时间,但外界忽冷忽热的气候,辨不清方向的竹林,加上一直没进食体力的消耗,让她的注意力得不到集中。
      “外界干扰因素太大,我只有一个大概的估计。”
      海冬望向她。
      “我们可能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

      空气中一片沉默,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花添雨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出了声。
      “咕——”

      海冬扭头望去,看着花添雨无事人一样的表情忍不住发笑。
      竟也神奇地缓和了些气氛。

      海冬笑得双眼弯起,朝趴在花添雨肩膀上偷懒的银蚕努努嘴,“我看你肩膀上那小东西还有点肉,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
      花添雨一听还真抬手去捉白胖胖,拎着它的后颈放于眼前,打量着它那白白胖胖的身躯。
      还别说,她现在饿急了,看着白胖胖就像看着一块肥肉。

      “要不我帮你一刀切了,保证它不会痛苦,刚好我们俩一人一半,怎么样?”海冬继续火上浇油。
      吓得白胖胖蜷起后肢,努力将自己裹成一个球减小存在感,一双小眼睛是谁都不敢看。

      看着白胖胖越发胆小的模样,花添雨收起了逗弄的心思,“这点肉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不过...”
      白胖胖一听主人不会将自己作为盘中餐,整个虫都好了,谄媚地用脑袋拱拱花添雨的指尖,想要萌混过关。
      但主人最后的‘不过’两字把它吓得不轻,蹭是不敢蹭了,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地看着主人。
      “不过我记得你是蛊虫吧,就不能出去给我们找点吃的,再探探路?”花添雨挑挑眉,她倒是一直忽略了这只小虫子的用处。

      白胖胖看着她,小豆眼无辜地睁着。
      它还只是只幼虫啊。
      “嗯?不想去?还是想被我塞牙缝?”花添雨上翘的尾音吓得白胖胖瞬间消失在她手中,爬在草地上向前探索,正式开始干活。

      看着那一人一虫的互动,海冬忍不住说道:“你倒是厉害啊,几句话就让那客栈夫妻拱手将银蚕给你,现在还要威胁银蚕帮你跑腿。”
      花添雨拱拱手然后懒散地躺下,“彼此彼此。”
      海冬撇撇嘴,猜到她是在说当时进云郁时,自己几句话就让花添雨答应收留她。

      有了银蚕的探路,两人干脆直接坐在原地等着。
      反正无论她们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场景,还不如节省点体力。

      又一个日月轮回,海冬伸长脖子望着四周,始终不见白胖胖回来。
      她忍不住问道:“花添雨,你那白胖胖不会自己跑了吧,你能不能感应到它在哪里?”
      “我不是说过吗?我不会养蛊,怎么知道它在哪里。”花添雨一脸淡定地说着让海冬惊悚的话。

      “你不知道?!那万一它跑了怎么办?”海冬被她呛了一口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就差把“你是猪”三个字说出来了。
      “蛊虫是靠吸食主人身上的精气而活的,它要是就这么走了,那它也活不了。”
      这些蛊虫可比她们想象中的要精明得多,更何况白胖胖还是一只仅次于金蚕的蛊虫。

      “大小姐,你就安心坐着吧,出得去就出去,出不去大不了就是一死。”花添雨敷衍地安抚了一顿海冬,倒是成功让海冬闭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在这个时间和方位都错乱的空间中,没有人能准确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有能力的人很快就能找到出口所在,而没头绪的人始终也得不到正确答案。

      花添雨和海冬就属于那种没有头绪的人,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银蚕身上。
      但海冬不知道的是,花添雨还有着第二方案,是最后走投无路才会做的选择。
      花添雨收回望向天空的眼神,希望最后不会用上这个方案,她可忘不了海冬向天空奋力一击但却被反噬的画面。
      虽然海冬上次没有用全部实力,但这方案在她心里只有五分把握。

      空荡荡的肠胃让人不易入睡,视线望向远方层叠的竹林,将手里把玩着的文蒲铃别回腰间。
      她走向睡得安静的海冬,伸脚踢了踢她的小腿。
      “嘿,海冬,起来了。”

      “干嘛?”海冬睁开迷蒙的双眼,一双墨瞳显出淡蓝,随后她眨了几下眼,湛蓝的瞳孔复现。
      花添雨指指她的眼睛,“你的眼睛。”
      “变蓝了?”海冬伸出右手,凝聚成水镜,随后却撇撇嘴无所谓道,“算了,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叫我什么事,白胖胖回来了?”
      “不是,又下雪了。”

      两人抬头向天上望去,这一次的雪比上一次来得还要凶猛。
      只是几个呼吸间,原本细盐似的雪已经变成鹅毛般厚重密集。
      这场雪来势汹汹,带着刺骨寒意企图将这片竹林淹没。

      只是一会儿,花添雨和海冬两人便感觉手脚就要冻僵了。
      修炼魂力的魂力者并不像修炼真气的修士一样有超强的体魄,为了御寒,两人将目光投向了四周竹林。
      她们合力将周围的竹子砍下,费尽了心思才将火堆生成。

      花添雨冷得牙根直打颤,使劲将自己的身体靠近火堆,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冻住。
      “照这架势,我估计我们还没饿死就要被冻死了。”海冬搓搓手臂,顺便将罩在两人身外的魂圈加固,抵御寒冷,但效果并不显著。

      “别打击自己,我们来理理思路。”花添雨向左移靠近海冬,将自己的黑袍分了一半给海冬披上。
      海冬裹上黑袍,和花添雨挤在一起烤火,“这有什么思路可言?我们一路走来看见的除了竹子就是竹子了,而且我们也砍过不少竹子,那里面连只竹虫都没有,我现在看见竹子就想吐。”
      花添雨皱皱眉,事实确实是这样没错,两人陷入了困境,什么都找不到。
      这个话题再次无疾而终。

      天空中还在飘着雪,一呼一吸之间全是刺骨的冰寒。
      眼睫已经覆上了白色的冰霜,让眼皮变得格外沉重。

      海冬一咬舌尖给自己刺激,瞬间从困倦中清醒过来。
      她扭头看向花添雨,见对方靠在自己肩膀上,眼睫一颤一颤地,很明显困得不行。
      “喂,花添雨,别睡。”海冬用手肘顶了顶她。
      花添雨半睁着双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突然感觉好困啊,还有点热,是不是雪要下完了?”

      海冬一看花添雨那样,完全的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周围雪花还在飘着,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面前的竹子噼里啪啦地烧着,紫红色的焰火缭绕着。
      “别睡,花添雨。”海冬伸手拍拍花添雨已经变得陀红的脸颊。
      “嗯~怎么了?”花添雨歪歪扭扭地坐好,看向海冬的一双眼全是说不清的媚。

      海冬伸手扶住花添雨要歪进火堆里的身体,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慢慢发热。
      “喂!”海冬再次叫了花添雨一声,看着她还是没有多大反应。
      她捏捏手心,心里对着花添雨默念了几声抱歉,扬起手掌就冲花添雨脸颊扇去。

      响亮的巴掌声在竹林里回荡,花添雨也是彻底清醒过来,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她睁着迷茫的双眼。
      海冬来不及解释,连声吩咐,“快用魂力封住七窍,这场雪有问题。”
      清醒过来的花添雨也立马明白过来,依照海冬的指示将七窍封住。

      但身体的燥热仍旧没有散去,两人都异常难耐。
      心里像是有一把火灼烧着,烧红了双眼,也烧红了内心深处的欲望。

      两人的情况都不乐观,但海冬要比花添雨好一些。
      她们不再挤在一起,各自分开而坐,花添雨全程闭着眼睛,但呼吸声却是越来越粗重。

      没过多久,海冬主动打破了沉默,“花添雨,我觉得这毒是通过皮肤进入的身体的,封住七窍好像没啥用,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所以呢?你有办法?”花添雨费力地吐出几个字,已经无力吐槽这个在明显不过的结论。
      她手心捏拳极力克制内心的欲望,但软绵的语调让她自己听了都面红耳赤。
      “所以,抱歉了,你再多熬一会儿,等这场雪过去吧。”海冬说完,花添雨却没明白她的意思。

      花添雨此时迟钝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海冬的身体下一秒就直挺挺地躺在了雪堆里。
      四溅的碎雪飞到花添雨的脸上,带来凉爽,让她一瞬间清醒了些。
      她瞪大双眼看着海冬躺在雪上毫无生气的身体。
      什么鬼?自尽了?

      还没等花添雨反应,突然一缕魂魄从海冬身体里往外爬。
      没错,是爬...

      就算花添雨现在脑袋晕晕乎乎,除了那档子事外再容不下其他,也着实被海冬这一行为吓得蹬腿直往后退。
      看来怕鬼的本能是改不了了。

      “别怕别怕,我是海冬。”从身体里爬出来的海冬魂魄甩甩头发,看着花添雨双眼噙着泪,可怜兮兮的模样立马安抚着。
      “这雪带来的毒只能对身体起作用,对魂魄是没用的,所以我就魂魄离体,不过...你还不应该是做不到这个的,忍忍就好啊,我到那边去,你要实在忍不住就...就自己那啥啊...我走了,走了。”

      看着海冬逃跑似的离开的背影,花添雨脑子里最后绷着的那根弦开始摇摇欲坠。
      身体的燥热不断,将她所剩无几的理智一点点烧毁。
      她死命咬着下唇,渗出几滴鲜红。
      身上裹着的黑袍没有一点凌乱,但黑袍里的衣衫已经被她耐不住的手揉出无数褶皱。

      海冬的魂魄不断飘远,始终不敢回头向花添雨那里看一眼。
      她焦急地看着远方,在心里对这个破阵的主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又一边期盼着白胖胖能够快点回来。
      “白胖胖,你再不回来你主人就要没了,好歹你也是只银蚕,怎么说也是一虫之下万虫之上,怎么到需要你的时候就这么没用呢,但凡你能找到一个活物来也行啊......”

      海冬一遍自言自语地念念碎,一边在心里默默安排着白胖胖以后的训练课程。
      要是能逃出去,她一定帮着花添雨将白胖胖训练成一只有用的虫子。
      要不然花添雨捡着那肥虫子有什么用,还会被吸□□气。

      终于,海冬的祈祷灵验了,身侧的竹林由远及近正发出一阵阵簌簌声。
      她警觉地看着那个方向,一眼就看见了在雪堆上快速移动的白胖胖。
      “白胖胖,你个胖小子还舍得回来......”结果等她看见白胖胖身后的那四个人时,最后一个音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靠!云无心?”

      海冬立马飞身接住白胖胖滚过来的身躯,淡蓝色的魂力瞬间从手里发出将自己和身后的一片笼罩在内。
      “你是不是缺心眼啊,找她们来干嘛?”海冬用力一丢,就将白胖胖丢向花添雨,“去看看能不能解你主人身上的毒。”

      云无心四人看着海冬也是意外。
      聪明如云无心,很快就猜到了海冬身后的人是谁,眼中的希望重新燃起。
      “滚开!”云无心气势汹汹地向前迈进一步,眼神不善地看着海冬和她身前的魂力罩,身侧的手捏紧,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

      “哟~你让我滚我就要滚呐~你是谁啊。”海冬双手抱胸。
      星河收回望向花添雨的目光,冲海冬抱拳说道:“姑娘,还请让开,我们是花姑娘的朋友不会伤害她,花姑娘现在亟需解药。”

      “我再说一次!滚开!”云无心却是不想和抢走自己媳妇儿的女人废话,手中楼心剑已经出鞘,闪着森然寒意。
      这场来势汹涌的大雪竟是比不上楼心剑的寒,剑身的血光缭绕,还未嗜血但铁腥味已经从剑身弥漫开来。

      海冬有一瞬间怔了怔,说不清是被云无心浑身的气质吓住的还是被楼心剑给吓住的。
      眼前剑影闪过,云无心带着楼心剑以势不可挡的气势袭来。
      海冬来不及收回魂力,硬生生接了云无心一招,虽不至于受伤,但面前的魂力罩也应声而破。

      眼看着云无心就要向她身后飞奔而去,海冬却被星河给拦住了。
      “海冬姑娘。”
      海冬视线一直跟着云无心,确定她面对花添雨时没有一点杀意才放松下来,转头看向面前几人。

      这三人她都见过,他们之间有着很奇怪的关系。
      特别是旁边那两人,在她们刚才有冲突时全程都没有参与,让海冬不得不在意。

      这边,看清了花添雨现状的云无心小跑而去,一把抱住她,“甜甜,甜甜,甜甜...”
      被烧得迷糊的花添雨睁开湿漉漉的双眼望向云无心,脑子里是一片浆糊,“小星?”
      “我在,甜甜,我一直都在...”
      云无心一边轻声安抚着一边将花添雨身上的袍子紧紧裹住。
      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的心重新开始了跳动。

      花添雨张开手臂将云无心紧紧缠住,嘴里呢喃着,有说不尽的委屈,“小星,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滚烫的泪水一滴滴地落进云无心的颈窝,在这个雪天里比任何一物都要灼热。
      “对不起对不起...”云无心反复地说着这三个字,抱住花添雨的手臂收紧,不再放她离开。

      “喂,你干什么?”海冬聒噪的声音响起,分走了云无心一点目光。
      海冬正对着星河大喝,而星河正用雪浇灭那堆烧得劈啪作响的竹火堆。

      “这是情花竹,你也是中毒了才被迫魂魄离体的吧?”星河冷冰冰的声音响起,给了海冬当头一棒。
      “情花竹?”她也没看见这竹子上长花了啊。

      星河没有解释,用剑拨开那堆已经烧成灰烬的竹子。
      上面的残竹落雪扫尽,露出最下面的烟灰。
      黑色烟灰中间竟凭空长出几朵鲜艳欲滴的粉红色花朵来。
      那花一暴露在空气中,一股异常刺激的味道便直冲众人的大脑,将她们逼得直直后退。

      云无心看着那花,再看看怀里的花添雨,瞬间明白过来,一双眼不客气地扫向海冬。
      “星河,解药。”
      处理完情花的星河单膝跪地,“宫主恕罪,属下尚不知解药。”

      “嗯~”云无心怀里的花添雨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惹人的哼唧。
      吓得海冬、云度月、九歌三人捂耳朵的捂耳朵,遮眼睛的遮眼睛。

      “情花竹的根,或许能适当缓解。”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周围几人呆住。
      “师姐!”云度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奔向花添雨身后那若隐若现的魂魄。
      “哟~楼心心啊。”海冬也叫了一声。

      活像机器人的星河没什么特殊反应,照着楼心的指示去取了竹根。
      众人互相对视了几眼,默契地将目光放在海冬那具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的身体上。
      被楼心威胁住的海冬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众人当成试药人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将这群衣冠禽兽骂了个爽快。

      云无心看着海冬的身体将竹根咽下,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这才接过。
      她用真气将竹林细细碾碎,一点点哄着花添雨咽下。

      但意想之中的结果并没有到来,花添雨反倒是越发粘人。

      “嗯~小星,我好难受~”软腻的声音从云无心颈窝传出,闷闷的,但怎么也遮不掉那充满爱腻的语调。
      “星河!”
      跟了云无心多年的星河瞬间明白宫主的意思,转身将海冬的身体抗在肩上,扭头对着其他四人说道:“各位,请离开这里。”

      花添雨已经开始在云无心怀里乱蹭,一双小手从黑袍里伸出,光洁无比,泛上了层层粉红。
      四人在花添雨腻出那一声后便没再看过去,此时也很不得立马从原地消失。

      文蒲铃像是同样感受到了不寻常,一直发出响声。
      惹得云无心一把将它从花添雨腰间扯下,扔向星河。

      很快,这片雪地只剩下云无心和花添雨两人。
      白雪漫天飞舞,空气中还残留着竹火堆熄灭前的温度,四周翠竹环绕,再没有其他。
      这片天地仿佛就只剩下她们两人,两颗找寻千年的心紧紧贴在一起。

      浓重的喘息声在云无心耳畔响起,怀里的人儿像是无骨般攀着她的双肩。
      黑袍没有褪下,将花添雨的皮肤衬得越发粉白,像是一块可口的甜点,腻到心尖。
      花添雨软若无骨的小手从袍子里伸出,摸索着寻上了云无心的,带着她发颤的手指探入黑袍。

      冰冷的指尖与灼热的肌肤在相触的一瞬间便产生了奇妙的反应。
      花添雨一手按着云无心的手,攀上了自己的腰肢,一手在对方颈间来回游走,像是一条夺命的毒蛇,却让她甘愿命尽于此。

      “小星,小星...”花添雨无意识地叫着,像是爱人的耳边情话,“小星,为什么...不要骗我...”
      沉迷在甜腻中的云无心猛地惊醒,看着在自己怀里衣衫凌乱的人儿,一时无比慌张。

      她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猛地撤回放在她脊背上,并且正不断上移的手,手忙脚乱地用黑袍将她裹好。
      花添雨却是不满意极了,一双小手挣扎着伸出,脑袋凑近了云无心的,张嘴就咬上了对方的唇。

      “甜甜不要动,我用真气帮你缓缓。”
      “嗯~小星...”
      “甜甜,不要...不要蹭,乖,手不要乱动...衣服,衣服不能解,你会风寒的...甜甜...”

      身在几百米远外的五人尴尬地分开来坐,不去想之前的画面。
      “为什么我的身体看着正常得很啊?”海冬蹲在自己身体面前,抬手戳戳自己的脸蛋,异常的软乎。
      “呐~楼心心,我这身体到底中没中毒啊?”海冬将自己的身体翻了个面,怎么都没看见有异常。

      楼心看着完全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海冬,不太想理这个人。
      海冬看没人搭理自己,目光便移向了同样被扔出来的白胖胖,“白胖胖,你看看我身体到底中没中毒。”
      “如果中毒了呐,那为什么看起来一点反应都没有?脸色都没有像花添雨那么红,但是没中毒的话,那为什么竹根对花添雨会没效果?”

      楼心听着海冬的念念碎心里生出不耐烦,走到海冬的身后,一脚就踹向了她蹲着的身体。
      海冬顺着惯性往前一倒,魂魄直接倒进了自己身体里。
      还没来得及咒骂一声,魂魄便成功附体。
      一股难耐的潮热直袭她脑门,吓得她赶紧又魂魄离体,后怕地拍着胸口。

      看着噤声的海冬,楼心满意了。
      她抬手摸了摸一直在自己指尖蹭来蹭去的文蒲铃,“你也安静点。”
      文蒲铃立马安静下来,但还是缠着楼心的指尖不放。

      “师姐,你真的是师姐吗?”身后,响起云度月鼓足了勇气才问出的话。
      楼心背对着云度月,努力扯扯嘴角,眉眼放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

      她慢慢转身,想要扬起最暖心的笑,好像自己还是那个温柔师姐。
      但眼神深处的杀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师姐!”云度月想要靠近楼心,却被九歌稳稳抓住了手臂。

      “轰——”突然,云无心两人的方向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
      众人预感到不妙,飞奔而去,落下了海冬的身体没人理会,还躺在原地。

      重回那片雪地,但却四处无人。
      没有脚印,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都找不到那声巨响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众人警惕地背对背靠在一起,目光在四周游走,不放过一分一毫的线索。
      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我们几人无意叨扰侠士,只是误入迷阵,希望侠士不计前嫌。”九歌诚恳地对着四周说着。
      但没人回应。

      众人不敢放松,海冬已经在手心蓄力,就等着将敌人一击制胜。
      就在他们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回话时,四周又响起了一阵巨响。

      周围竹子齐齐破裂,一股异样的香味散发开来。
      接着让众人瞳孔猛缩的场景出现了。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成百上千条蛊虫从地下爬出,将五人团团包围住。
      它们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就等她们昏迷不醒再来分而食之。

      很快,众人便感觉到脑袋的昏沉,四肢的无力。
      最先有反应的便是楼心。

      原本神魂就不稳定的她很快再次变回剑身,被云度月踉跄捡起,抱在怀里。
      接着是云度月、九歌、星河。
      当四个活人从自己面前消失的消失,倒下的倒下,海冬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

      现在这片雪地中只剩下她还站着。
      像是护食的母鸡,罩起魂力罩保护着几人。

      她暗自庆幸自己还能魂魄离体,要不然就真的是团灭了。
      等等!
      她的身体呢?
      还没等她反应,接着眼前便是一黑。
      靠!

      花添雨再次醒来时还有些恍惚。
      满世界的雪与翠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白色帐顶。
      房间里还有檀木的熏香,鼻尖隐约能闻见花香。

      她这是出阵了?
      记忆却像是团被缠住的毛线球,怎么都理不清。
      她努力回忆着意识消失前的一点一滴。

      在竹林里,她和海冬在一起,下雪,砍竹取暖,燥热,中毒,云无心...
      云无心?
      云无心!

      花添雨翻身坐起,指尖放在鼻下嗅了嗅,是那熟悉的草药香。
      记忆渐渐回笼,熟悉的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嗓音。
      不会吧不会吧,她们俩不会...
      想到这种可能,她瞬间脸红,不知是气愤多一些,还是羞臊多一些。

      “甜甜,甜甜!”花添雨还在发呆,想着的人却立马飞奔而来。
      云无心焦灼地破门而入,喊着花添雨名字的声音起伏不定,没有一点安全感。
      直到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她才终于松了口气,一把将花添雨抱在怀里。

      两人都僵硬住了身体。
      云无心暗自懊恼,不该如此冲动,但她只要一看见花添雨就克制不住。

      “云大宫主,请自重。”花添雨伸手,想要推开她,声调没有丝毫感情。
      但这一次云无心没有顺从,抱住花添雨的手臂收紧。

      “云大宫主...”花添雨再次出声。
      “不,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住...”
      “嗯?”这人犯病了吧?神经病。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控制不住想要抱你的手,控制不住想要看你的眼,控制不住想要奔向你的腿,控制不住为你跳动的心,控制不住...爱你...”

      花添雨呆住了,她不是第一次被告白,但却是唯一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温热的泪毫无预兆地落下,落进花添雨心里,同样落进云无心心里。

      “甜甜,甜甜,别哭。”看着她落泪,云无心瞬间慌了。
      “云无心,我不是你说的甜甜,我只是个来路不明的人,不是你爱的那个人。”花添雨流着泪,已经无力思考。
      云无心不知道花添雨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番话的,但她感觉到了自己心尖上的刺痛。

      “忘了不要紧,我会用我的一切向你证明,你就是那个人,始终都是你,也只有你。”云无心温柔地捧起她的脸,额头贴着她的。
      两人吐出的气息交缠着,谁也离不开谁。

      “呐呐~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海冬欠揍的语调确实来得不是时候。
      她倚靠在敞开的窗户前,毫不避讳地看着屋里的两人。
      云无心后悔怎么就没在船上把这女人扼杀在摇篮里,也不会有这之后的一系列麻烦事,害得甜甜差点丢了性命。

      花添雨扭头赶紧擦干自己的眼泪,又变成了那个诸事不论,行事无畏的花添雨。
      “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说完,海冬走近将房门打开,手指向院里,对云无心说道,“我刚来的时候遇见你的小跟屁虫了,不打声招呼?免得她们还以为你们俩真出什么事了。”
      云无心多看了海冬一眼,扶着花添雨下床。

      “我们从竹林里出来了?”花添雨不确定地问道。
      “嗯哼~”
      “是有人救了我们?”花添雨问这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了云无心。
      云无心心下一喜,摇了摇头,“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遇上了院子里的杂仆才知道你也在这里。”
      她醒来后就急忙来寻花添雨,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其他。

      三人来到院中,一眼就看见了星河、云度月、九歌三人
      云度月和九歌两人坐在榕树下,楼心剑被云度月紧紧抱住怀里。
      她现在有无数疑问,可每次想要开口又不知要从何说起。

      花添雨的目光从来到院子里便一直落在星河身上,毕竟陪了她一个多月的脸是星河那张。
      不过还是能一眼看出区别。
      星河的眼没有多少生气,是常年行走在黑暗里的人惯有的眼神。
      而云无心看向她时的双眼满是星光,像是装了无数盏长明灯。

      “啊,你们都醒了啊,真好,感谢神明保佑。”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院子里所有人的思路,众人回头,望向通往小院的入口。
      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宁依?!

  • 作者有话要说:  花甜甜:emmmm所以我TMD到底有没有和云无心那啥?!
    云无心:啊?媳妇儿,你想那啥?
    花甜甜:滚!你才想那啥。
    文蒲:我还只是个孩子,不懂那啥是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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