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和宫主私奔了（穿书）》镜里秋

24、原因

　　对面的男人脸色很难看，青一阵白一阵的，是被人揭穿后的气恼，他呛着嗓子开口，“去你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他们吸着我们的血，那我为什么不能吸你们的血？”
　　“公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若上策有错你们大可上诉，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找的人也不该是他们。”白衣女子还在那里出声劝说，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秉持到底。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毛病？”
　　男人服气地看着白衣女子，她那一张嘴就一直在那儿张张合合惹人厌。
　　他捏了捏拳头挥向白衣女子，但只见眼前白影飘过，他甚至没看清白衣女子是怎么动作的，就这样轻易地移动到了另一边去。
　　躲在暗处的花添雨挑了挑眉，这姑娘的实力不容小觑，就是不知道她是哪一方的人。

　　随着惯性动作，男人脚下不稳打了个趔趄，站稳身形后观察着白衣女子。
　　外乡人。
　　难怪她一个女子敢独自来阻止他们，这身手绝不是他们这些乡野渔夫能比的。

　　“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女子不悦地看着他们。
　　“哈，报应？老子就告诉你了，现在即使是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来了都没用。”

　　“哦？你是在叫吾吗？”
　　低沉又辨不清男女的声音起起伏伏，从四面八方传进几人耳里，惊起了他们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一句在窄巷里回荡着，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像是锁魂小鬼从地下爬出飘荡在众人身边。
　　一群人战战兢兢地靠在一起，惊恐地四处张望。

　　“是在找吾吗？”那声音再一次响起，像一只手无形中抓住了众人的心脏。
　　“谁？是谁？别他娘的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男人气急败坏地吼着。
　　反观另一边，被他们踹倒在地上的男人放声大笑起来，有一种他们终于得报的快感。

　　“看哪里呢，在这边。”
　　终于，声音不再是飘飘忽忽的，准确地从一个方向传来，众人齐扭头看向巷子拐角处，但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直接把他们吓得瘫软在地，唯独白衣女子眼底闪过震惊还笔直地站在原地。

　　巷子拐角处，一个头上长着角的怪物影子时大时小的飘着，但那角下的玩意儿能不能称之为头都有待商榷，像是一团被人搓皱的纸团，奇形怪状的。
　　怪物下身臃肿，躯干占了很大一部分，而腿只有躯体的一半不到，让人怀疑那能不能支撑得了上身的重量。
　　宽肩，极细的手臂，像是随意用木棍插在了身体上，肩膀和脑袋之间没有脖子，一双很大的犄角就插在上面。

　　众人被那怪物吓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地想要攀扶着墙站起来。
　　“是你在唤吾？”雌雄莫辨的声音再次响起，从远处一点点逼进。
　　众人推推搡搡，将最初说话的男人推出去，“别在那装神弄鬼，出来！”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那男人话音刚落，拐角处的鬼影就一点点放大，空洞的脚踏声此起彼伏，向众人走来，“早就听闻这长荣地段有许多人收取不义之财，这一次便是阎王派吾来收了你们，好让世间多些安宁。”
　　“啊——”
　　渔民被这么一刺激吓得屁滚尿流，连搀带扶地爬出窄巷。

　　白衣女子低头看着前一刻还放声大笑现在却已经被吓晕了的商人摇了摇头。
　　“在下宁依，琉璃居人士，不知你们是哪路朋友，可否现身？”宁依抱拳自报家门，没有一点害怕。
　　“哦？你不怕吾？”
　　“师父曾告诉过宁依，鬼怪在害怕的人眼里才能称之为鬼怪，而宁依自然是不怕的。”

　　装神弄鬼的花添雨得意地朝云度月伸出手掌，示意她把钱交出来，两人刚才就宁依会不会当真打了一赌，“我就说吧，她定是不信的。”
　　云度月嘟了嘟嘴，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拍在她手心里，“你怎么猜到的？”
　　“你猜。”花添雨狡黠一笑。

　　两人先后走出，宁依这才看清她们的打扮。
　　花添雨正是那墙上的黑影鬼怪，此时她头上顶满了云度月在商贩那里买来的海螺珊瑚，一对大犄角和不规则的脑袋就这样出现了，而她的身形则是因为身后云度月举着的火把。

　　“你好，我叫云度月，百花宫人。”
　　“你好，我是花添雨，无门无派。”
　　宁依蹙着眉，百花宫，像是在哪里听过，但又实在没有什么印象，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来她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江湖上各门各派多达几百上千，就像琉璃居也只是一个很小的门派。

　　“刚才多谢两位姑娘相助，但这样的方法宁依觉着不太妥当。”宁依先向两人表示了感谢，又指出她们的做法不妥，让人生不出气来。
　　她指了指被吓晕倒在地上的商人。

　　云度月走过去蹲在那人身边上手为他把了把脉，随后在怀里摸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神奇立马发生，那被吓到晕厥的商人悠悠转醒，在看见面前站着的三人后愣了愣，又四处看了看确定没再见到那群收保护费的人才放下心。

　　花添雨和宁依都很意外，没想到云度月还有这么一手。
　　花添雨勾唇笑了笑，她这算不算解锁了一项云度月的新技能，毕竟她会医这事儿在原著里可没有提过。

　　商贩对三人很是感激，那群人被这一下估计近段时间是不敢再来了。
　　四人便就此匆匆别过，各自回去。

　　在路上，云度月和花添雨聊着她在长荣打听到的消息。
　　因为朝廷近几年来加重赋税，百姓苦不堪言，而且长荣百姓赖以生存的海域如今已无法再给他们恩惠，这对于他们来说是雪上加霜，便也滋生了不少事端。

　　花添雨沉默不语，皇命不是这些老百姓能够轻易反抗的，他们完全就不属于一个阶级，而阶级变动往往是发生在阶级内部的，这关键一步便是九歌。
　　按照时间推算，云度月和九歌还没去过皇城，那她应当还不知道九歌的身份。
　　九歌是当今楚九国的公主，这一场变革便是由九歌发起的，不过现在看来，那天的到临还有些时日，除非地方大官醒悟能适当为自己的百姓谋点福利，要不然这水深火热的日子还长久着。

　　越过这个话题，云度月虽一路上仍在和花添雨说说笑笑，但她心里难免多了份沉重。
　　等两人回到客栈看清大门口站着的两尊大佛时同时垮下了脸。

　　客栈门口，小星和九歌活生生演绎了什么叫镇宅辟邪石狮，而且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微妙得很。
　　两人各自抱胸站在客栈大门两侧一动不动，一张脸冷着面无表情，活生生将那些要进来吃饭的行人给吓得后退，心有余悸地快步远离。
　　店老板和小二满脸苦色地站在一边，无论他们怎么说这两祖宗都不愿意离开，非要站在门口等着。

　　两人一眼就望见了花添雨二人，却在看清她们是一路回来后同时白了眼同样在等人的对方。
　　九歌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满脸温柔地向云度月走去，别扭地开口，“不要生气了，有事我们好好说行吗？”
　　早就冷静下来了的云度月看着她无奈地点了点头，模样乖巧，她终是对她生不起气来的，“嗯。”

　　九歌立马喜笑颜开，正当她准备上手去牵云度月的手时，一股针刺的力量直直打向了她的手背，让她疼的嘴一咧。
　　她警觉地看向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样，扭头看向正和花添雨往回走的小星，只剩下一个背影，在进客栈后便再看不进。
　　“怎么了？”云度月扯了扯她的袖子，顺着她的视线方向看过去。

　　“今晚你和花添雨出去的？”九歌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攥进自己手里。
　　“嗯，不用担心，花姑娘没有恶意，是我愿意亲近的朋友，”云度月捏了捏她的手。

　　“对不起阿月，我不该对你那么凶的。”九歌低下头声音很小。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不便会怕。”云度月回以她笑，像小孩子一样纯真。

　　客栈三楼，花添雨回了自己的房间，却没想到小星跟着自己进来了。
　　花添雨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之大让对方听得一清二楚。

　　她无视小星的存在径直走回床榻仰面躺了上去，腰间的文蒲铃自动脱落，凌空飞起在她眼前一晃一晃的，惹得她忍不住伸手逗弄。

　　“添雨。”小星慢慢靠近床榻，声音可怜又无助，完全没了刚才在外面当门神的嚣张。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完全不用顾虑太多，若我对你有恶意，那你应该清楚你也活不到现在。”
　　她侧身坐在床沿边，用眼神描摹着她的脸。
　　两人都是聪明人，稍稍动动脑子就能猜到对方到底在担忧什么。

　　花添雨没理她，但过了很久见她还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
　　她一把抓住乱飞的文蒲铃，一咕噜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小星。
　　“我正是知道我对于你来说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你想什么时候宰割就什么时候宰割，所以才迫切想要和你分开，我不想头上一直悬着一把未落的刀，这种感受比凌迟还让人难受。”

　　“你不是说我出葬花宫是为了自由吗？”小星无头无脑的一句让花添雨愣了愣。
　　“但是我出葬花宫不是为了自由，而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