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行》冲浪的猹

215、初始记忆

　　赵曦玦迷迷糊糊昏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列马车上。

　　马车外有打斗声，他探出头一看，发现打斗已经结束了。

　　区区几个土匪，在林攸宁和玄灵面前简直就是赶着上供。

　　玄灵此时已经换掉了青龙寺的衣服，还戴了帽子，完全看不出是个和尚，只见他熟门熟路地拿走土匪身上的银两，然后放到林攸宁手上的小木匣里面。

　　几日不见，一代高僧就此沦落，不，就变成了这样！？

　　“出发。”林攸宁转回车上，玄灵继续赶车。

　　“我睡了几天？”赵曦玦感觉自己错过了不少事情。

　　“三天。”林攸宁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你做梦都看见了什么？”

　　赵曦玦少见地感觉到对方似乎有一点点紧张，便靠他在身上，道：“差点以为又进到了虚境里面去了，幸好只是个梦。”

　　“那你梦见什么了？”

　　赵曦玦看了一眼马车外，示意玄灵在外面。

　　林攸宁却道：“无事，毕竟大师这种佛道高手，估计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些天他倒没有特意隐瞒，因为他身上的魂魄异常已经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掩盖得那么好了。

　　赵曦玦道：“我梦见好多东西，一开始是在一棵凌云大树上，我是大树的千万颗果子的其中一颗。”

　　“你怎么不觉得自己是一只鸟？”

　　“鸟有翅膀啊，我什么都没有，又动不了，周围都是果子我就以为自己也是。”

　　“然后呢？”林攸宁看向外面绵延的山峰，这些风景看了多少年他都已经记不清了。

　　赵曦玦挠了挠头，道：“然后风吹日晒不知过了多久，其它果子都死了，就剩下我，我感觉到天地的灵气都到了自己身上，要成仙了。”

　　“结果发现不但没有成仙，反而掉落到了凡间。”

　　“嗯，刚来的，什么都不懂多正常，小孩生下来还得把屎把尿好几年呢！”赵曦玦讲完，就想给自己一巴掌，叫你嘴笨，连安慰人都做不好！

　　“嗯。”

　　“就是这样，不是你的错。”赵曦玦把他搂进怀里，原来以前林攸宁说的都是真的。

　　他曾经说过自己和夏青阳就是同一个人变成的两个人，不对，原话是他们以前不算人，既不是鬼怪也不是神佛，不知哪里来，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突然有一天，他们开始听到了一个神神叨叨的声音，然后在某一天，他们就有了自己的意识。

　　然后他们随便寻了一处地方落下，那地方正好就是神医谷。当时，王天霸在抓小孩回来做药人炼巫术，他们化身成了其中一个小孩混了进去。而□□臧正是那个疯子的师弟，也就是那个地方见到送钱公子的。

　　送钱公子直到现在还误以为他们就是那个小药人。

　　这段故事省略掉的一部分内容是王天霸抓小孩，一部分是用钱买的，大部分是通过无比残暴的手段去抓的，有时候为了抓一个小孩，直接屠杀了整条村子，而林攸宁和夏青阳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天霸作恶，却没有意识到要阻止。

　　王天霸在炼制药人的这些年里，悲剧无数，林攸宁和夏青阳依旧冷眼旁观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王天霸功力大涨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可能还不会杀了王天霸后离开神医谷，也不会为了降低功力刻意变成两个人。

　　那么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

　　赵曦玦道：“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很好的人。”

　　林攸宁笑了，语气终于轻松了一点，道：“当年我和夏青阳分开前，最大的分歧就是我决定忘掉那些事情，作为一个普通人活下去，而他总是喊着要多出去走走，再也不会见死不救，他可真高尚。”

　　“你救了发财山庄的那群人呀，你还救了我，还收留了雅楠，你真的很好。”赵曦玦真挚道：“不管你的身世如何，我都想和你在一起过完这辈子。”

　　“你最好是，反正你已经吃了我一部分灵魂，这辈子是跑不掉了。”

　　“真的？”赵曦玦喜出望外。

　　“你闭上眼睛，凝神跟我念这段咒语。”林攸宁在他耳边轻轻念了几句，赵曦玦听不懂他念的咒语，但却不知为何一遍就记住了，他照着念了一遍，似乎看到了一条红线从自己的心脏一直延申出去，红线的另一边就是林攸宁。

　　“睁开眼睛吧，用法你记住就好，但是切记少用，最好别用，每次至少间隔三个月以上，因为你的身体并不适合施展巫术。”

　　“原来这就是巫术！”赵曦玦很开心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又多了一个。

　　“在树上的这段记忆，我本是没有印象的，这是从阿四衣冠冢里面拿出来的画卷上的东西，那三个黑衣人里面至少有一个跟我们是一样的出身。”

　　“他们潜进皇陵也是为了弄清楚出身吗？”赵曦玦担心他们为什么要跟林攸宁说看了这个画会改变主意。

　　“尚不清楚，如果只是一个还好，就怕会有更多。前些时间我考虑不周全，以为盗墓的黑衣人是灵蛇族的，忘记了还阳蛊这个事情。”

　　“我倒是希望这样，黑衣人用还阳蛊换了灵蛇族的身体来干坏事。我觉得凤华煜两兄弟人还不错，不想跟他们站在对立面。”赵曦玦叹气，道：“这次回宫没见到他们，都还在牢里面关着呢。”

　　夏青阳需要有人帮去他布阵，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张云和，虽然顾明和凤火很强，但是他们并不擅长应对这些巫术，幸好张云翳能使唤住阿萌和阿宝，不然就太被动了。

　　“说到底，还是要尽快确定灵蛇族到底有没有叛变。还阳蛊真是个令人讨厌的东西。”林攸宁掀开车帘，对着正在专心打坐的玄灵道：“大师可都听见了吧，路上千万小心。”

　　“嗯，看来你们很需要这个东西。”玄灵指着他的脑袋，道：“可是我没发现它要怎么用。”

　　当年凤九凰以一敌二打败了安乐十六和白云道长，其实还是得到了阿四的帮助，那么他们现在这个情况，要打败那些黑衣人，可能还得依靠这个力量。

　　林攸宁扫兴道：“估计要青竹堂的人来才行，他们门派的功夫也算独树一帜，但是现在只能画点花草。”

　　赵曦玦道：“他们门派没落得厉害，堂主已经到了中年，而年轻弟子中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司徒星了，第一次从皇都去皇陵的途中，我们误入了画卷，他就在顾白和张道长那边，你还记得吗？”

　　“那两个闹腾的小丫头和小子，是叫裴文玥和司徒星？”

　　“对，就是他们，裴文玥就是裴堂主的独女，司徒星是大弟子。听说还被你师弟关在皇宫里，吃好穿好，人都圆润了一圈，现在赶也赶不走了。”

　　司徒星是真正的大弟子，但是裴文玥强迫他改口认她作师姐，这意味这司徒星是青竹堂年轻一辈里面最强的一个。

　　大家都能看出来司徒星非常喜欢裴文玥，这或许是个机会。

　　林攸宁笑了，道：“那好办，就让夏青阳去想办法，我们先去找洛青青。”

　　“嗯。”赵曦玦点点头，这意味着在夏青阳想到办法之前，他们要跟玄灵一起行动。

　　夏青阳现在肯定是忙得一个头两个大，而林攸宁就乐得轻松。

　　这小王八羔子这次得吃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