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灼灼》惊月

46、一场雨（6）

　　隔天蒋明月没课，陈续手头没什么业务，两人在床上腻歪到中午十二点，蒋明月懒懒地躺在陈续怀里，哑着嗓子叫他去烧水。

　　“别动……我饿了……”她的头发被人攥在手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

　　陈续掐了一把她的腰，光着膀子下去捡衣服穿，蒋明月枕着被子的一角迷迷糊糊地瞪眼看他，陈续回过头来就瞅见她颇有些呆滞的眼神，“怎么了？眼睛瞪那么大？”

　　“没有……你打算做什么？”

　　陈续正拿着扫把潦草地清理，闻言，偏着脑袋想了想，“有面条，但没什么菜了，番茄鸡蛋面？”

　　蒋明月觉得他扫地很敷衍，她有点洁癖，指着某处，“你拿拖把来。”

　　“没事儿，干净了。”

　　他给她递了衣服，蒋明月扯着衣服起来，走到浴室去，刚刚往身上浇了水，就听他在外面叩门，“你亲戚来了？”

　　蒋明月闻言一愣，“没有啊……”

　　“床上有点儿血……”他顿了顿，又问，“是不是刚来？”

　　“可能是……”

　　陈续很快做好饭，两人面对面坐着，客厅的电视在放推销广告，明月想起来刚刚的那件事，心里有颇多怀疑，只是不敢说，到了傍晚，护垫上仍是有一点点褐色血迹，陈续被逼迫着大扫除，她忧心忡忡地倒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嘿”，他用脚蹭了蹭明月的小腿，“叫我大扫除，你在这看着？你也忍心？”

　　蒋明月心里十分不耐烦，瞥了他一眼，只是不说话，陈续被无视，表情也有些悻悻的，只以为是她亲戚来了，心情不佳，遂放弃了招惹她的想法。

　　晚饭时家里只剩蒋明月一人，她懒得做，叫了外卖，陈续打扫完卫生又被打电话叫去帮同事搬家，她吃完仍倒在沙发上，外卖垃圾堆着，跟平时简直是两个样子。

　　等了一会儿，在微信上问陈续几时回来，他回的倒快，说马上，然后又收到一则消息，蒋明月说，——那你回来去楼下药店买两只验孕棒。

　　他愣了好一会儿，居然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过了三五分钟，才回了个好字。回家路上差点就忘记了蒋明月交代的事情，车子直直开到停车场，人已经站在电梯间才猛然想起东西忘记买了，他心里不知怎的突然一跳，撒腿就开始跑，一气儿跑到药店门口，额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店员见他神色仓皇，以为他身体不适，忙从货架后面走出来，问，“先生？你不舒服？”

　　陈续深吸一口气，“不是，验孕棒有么？来个三五个的。”

　　那店员紧张的神色随即恢复冷淡，陈续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面上有些尴尬，也不欲多加解释，听那人问：“要哪种的？”

　　陈续没有此类经验，看着摆在面前的几款包装，只得抽了3件，付过帐之后又急急忙忙走回家去。

　　只留下店员小妹鄙夷的神色停留在原地，她大抵是十分瞧不起他的，那片刻仓皇神色背后潜藏的无尽的喜悦早早地被忽略不计，徒然留下洞察世事的冷漠。

　　蒋明月洗过澡躺在床上，新换的四件套仍散着熟悉的香味，她在温暖的被窝里无比清醒。听见门口密码锁开的声音，然后是陈续换鞋，脱外套，许是没在客厅看见她，屋里又黑着灯，他颇为疑惑地叫她的名字，“蒋明月？”

　　只是在明月听来，这疑惑中间带了些小心翼翼，让人无端端觉得扫兴。

　　陈续走进房间，按亮灯，对上她漂亮的眼睛时忽然觉得有些轻松，至少她没有走，他心里的一些紧张就因此平息了。

　　“怎么不开灯？”他走过去想亲亲她，唇还没落下，便被她扭头躲过了，他微微抬起头，四目相对，那偷偷干坏事的不安又被她勾了起来。

　　于是他不管不顾地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下去，企图让心中那不安自动投降。

　　片刻，陈续松开她，蒋明月朦朦胧胧地扯着他的衣领，只听见他哑声问，“饿不饿？”

　　她摇了摇头，又听见，“我买回来了，在客厅桌上，你什么时候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