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沉落（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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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春节很冷，林醒回家之后屋子里就剩蒋明月一人，她倒是不觉得孤单，看完武林外传，就看请回答1988，看完请回答1988就把老友记翻出来，最后无所事事，抱着电脑复习，肖邵远放假之后也常常到她家来，两人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他吻过来时，她总会先吓一跳，然后揪着他的胳膊，睫毛颤抖，身心在亲吻中分离。
蒋明月仍然记得是初五时，他来到家里，在厨房做饭，她抱着手臂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他，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陈续来，她想，陈续一定不会下厨房，他笨手笨脚的，看着那么聪明，但却笨死了，她真想看一次陈续做饭的样子。
直到对上肖邵远的眼睛许久后，她才从那个想法里挣脱出来。
他问，“你在想什么？”
蒋明月愣了愣，“没有。”
“哦。”
晚饭之后，她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看电影，肖邵远过来，把她揽到怀里。
他低着头，在她头顶亲了亲，然后叫她，“明月……”
蒋明月抬起头看他，唇被他含住，她的手抓着他的卫衣，不一会儿，她就发现今晚这一遭似乎不太一样，肖邵远从她身上起来，打横将她抱起，“肖邵远……”
他没有应，直直地朝那间房间走去。
她陷在柔软中，手被他抓着，眼前一片迷乱，“肖邵远……”
“嗯。”
他伏在她脖颈见，滚烫的吻印在那片肌肤上。
“我这……没有……”
他撑着身子，眼神晦暗不明，“我买了。”
蒋明月的心沉了下去，她的身体轻轻颤抖，顺着他的动作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在她腰上流连，忽然离开了她，蒋明月睁开双眼，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你……怎么了？”
他僵在那里，蒋明月盘着腿坐起来，心里五味杂陈。
“你会喜欢我吗？”他问。
“有个女生，她说她很喜欢我，你记得么，就是上次说的那个同学，她去上海了。来找过我。”
蒋明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嗯，那你的想法是？”
他回过身来，“我跟她说，我有女朋友。她问我，你能不能跟我一辈子在一起。明月，你喜欢我吗？你会喜欢我吗？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吗？”
蒋明月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的男孩，不忍说，其实你只是不想再主动，只是动摇了而已。
纠结了很久，她鼓起勇气说，“肖邵远，到此为止吧。会有对你很好的女孩子，就像那个女生一样。”
“你也觉得，我们该到此为止是么？”
“不，是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邵远，刚刚，我是愿意的。”她言尽于此，回想刚才的种种，忽然发觉自己有点可笑。
肖邵远站了起来，很是复杂地看着她，“是，是我怂。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会像我喜欢你这样，喜欢我。”
他拔腿往外走，蒋明月送他出去，门合上的瞬间，她觉得很难过。
原来人人自私，付出什么，非要得到点什么不可，连她自己也不能幸免。
后来，她一个人靠在沙发上把那部电影看完了，期间看了眼手机，有肖邵远发来的微信，他说，对不起。
蒋明月没有回，因为没有谁对不起谁，所以也不必由她来原谅。
三月，瑞迎陪她一起去北京参加复试。在飞机上时她才知道肖邵远和明月分手了。连连惋惜，附在她耳边说，“是不是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蒋明月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她不是谁的白玫瑰，也成不了谁心上的朱砂痣。路边随便一株在枯石中摇摆的狗尾巴草，才是她啊。
她们提前几天到京，瑞迎拉着她吃吃逛逛，站在故宫的红墙下，她猛然想起陈续，想起他也在这座城市之中，想起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那时她才明白，原来无论他如何令她心碎，他都是那道白月光，那颗朱砂痣。
陈续听席云说蒋明月15号复试，他犹豫了很久，没敢给她打电话。那天把车子开到人家校门口，等了很久，远远见着她，勾着朋友的臂膀，看不出紧张的样子。
近五点多才出来，他鼓足勇气，推门下车，叫她，“蒋明月。”
她挽着于瑞迎的手正在说些什么，听见声音，明显顿了一下，回身看见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头发比之前要短，抿着唇，定定地看着她。
瑞迎松开她的手，看着明月慢慢地走过去。
她想，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月那么喜欢陈续了，这样一个认真的凝望着她的眼神，如何能够挣脱呢？
“你怎么在这儿？”蒋明月有些诧异。
陈续拉着她的胳膊，把她往里侧带，边上一辆车子驶过，他站在了外侧。“看车子。”
蒋明月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是怎么个意思，听见他略带鼻音的声音，“怎么样？”
“嗯，还好。”
她是初试第一，复试的时候第一个进去，有点儿紧张，但是并没有出太大的差错，回答问题亦是对答如流。蒋明月心里有底，这会儿面色轻松，陈续看在眼里。
“过会儿什么打算？”他抓了抓后脑勺，有些尴尬的样子。
蒋明月顿了下，听见他轻轻地吸了吸鼻子，“我要跟我朋友一起吃饭。你感冒了，早点回去吧。”
“嗯，有点儿感冒，这会儿天气一天几变，你自己也注意。”他打量了她的着装，又问，“在哪儿吃？要不要送你们过去？”
他的态度迁就地吓人，明月不作声，过了会儿才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去。”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闷闷地应了声，“好。”
这么着，蒋明月心里也好像赌了口气儿似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索性摆了摆手，快步瑞迎走去。
他站在车前看着她急匆匆逃开的身影。
落日西沉，他在凉风中看着她的背影，想追上去的心那么强烈，可是他一步都不敢迈。
陈续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就好了，我一定要在她身边，跟她走的那个人一定要是我。
我后悔了，很后悔很后悔，蒋明月，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沉落（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