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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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念？这什么名字？”凌箫揉了揉有些发晕的头，突然发觉林麒刚才好像没有说到顾落的名字，“还有吗？”
林麒无奈：“你多大的面子，我们都快要考试了，哪儿有那么多人来。啊对，我猜你多半还不认识杨璇吧，她是咱们班团支书。”
说完，他走到门口招呼两人进来。
凌箫认出那个叫“理念”的男生是林麒的同桌，看上去很壮实，像个彪悍的东北小伙子。团支书来可以理解，但是在他记忆中，这人明明没跟他说过几句话，怎么这么热心肠，也来看他？
等等，好像说要考试？那他可该怎么办？
凌箫瞬间就把顾落抛在脑后，一连串儿地问道：“考试？什么时候考？老师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要考啥啊？”
林麒瞥了他一眼：“你刚转过来，可能是还不知道。一中每个月都要月考的，贼恶心了！这一次是期中考，学校自己出卷，下个星期四开始，考两天，考完了还得开家长会呢。”
“什么？还要开家长会？”凌箫惊了，“我家长没时间啊！不不不，我没家长啊！”
“你姐难道不是家长？你爸妈在外面吗？”杨璇大概是个比较外向的女生，面对着一个没说过话的男生也能表示出如此的关心。说完她就觉得这语气有点儿不太见外，连忙端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满脸的“我是团支书关心班上的同学是我的责任”，看得凌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爸妈……他们去世了，我姐过几天我好了她就得去工作了。”这话也没错，他父母可不是几千年前就走了，他姐也不是亲姐，亲姐都和爸妈一起去了。
林麒疑惑道：“那前几天放学来接你的是……？”
凌箫懵了一瞬，恍然想起来前几天萧珑开着一辆经过障眼法改装的拉风跑车来接他时，他对林麒说披着不知道谁的皮囊的萧珑是他爸。
不经意间给自己挖的坑，不经意间自己跳了进去。这可真悲催。
他立马改口道：“那天刚转过来，我不是很想你知道这个嘛。那其实就是我网约车找的一司机。”
既是司机又是姐姐还是老爸的萧珑：“……你以后再找那种傻缺……那种费钱的网约车我就敲你。”
凌箫听着她骂自己傻缺，好不容易忍住了不笑：“现在要开家长会了，迟早都得知道，我就觉得没关系了嘛。”
林麒：“……”不，其实你只需要说你爸妈没时间。
几个人尬聊了半天，凌箫的思维不知怎么又被拉回到了顾落身上。趁着杨璇被萧珑拽去聊天儿，李念也跟过去的当口，他拽着林麒的袖子小声问道：“哎，老兄，坐我前面那位顾爷怎么没来啊？”亏得他心心念念着老半天，顾落竟然不来！
林麒的表情有点奇怪，看上去像是“你这孩子干嘛这么想不开”：“实不相瞒，你想知道我们来你家的真实目的吗？”
凌箫第一反应是“不是来看我吗”，这个念头只持续了一瞬间，就被第二个念头打断，“难道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此念一出，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悄悄打量了一番林麒，见他对上自己的眼神时略有不安，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他努力挪了一下身子，想要坐直一些，让自己显得有气势一些，方便睥睨一切。
“今天的晚自习数学老师布置了一张前几年的高考试卷作为作业，特别难，老师还规定两节课以后就上交。老班特批说来看你的话可以不做。”
林麒一脸壮士断腕的悲壮表情，凌箫听完今晚的数学作业后仍然一脸冷漠地不说话。他坚定地认为这只是一个前奏，后面一定还有更加见不得人的理由。
直到他看见林麒期期艾艾凑过来一点小声对他说：“哎呀你别这个表情嘛，这是我的理由，你别告发我啊。杨璇是被我拽过来的，李念是跟着杨璇来的。我知道这是挺对不住你，但是那试卷真的太恶心了啊……”
“所以你们只是为了一张数学试卷？”凌箫简直要怀疑他两千年的人生，“一张试卷而已，至于吗？”
“你你你……”林麒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着他，“好，行，你也是学霸，我我我……”
凌箫连忙摆手：“不，你别打鸣了，现在是晚上，我真的不是学霸。”还是个渣渣呢，“你赶紧把话题扯回来啊，顾落为什么不来？”
“顾落为什么要来！人家好好地做着美丽的数学试卷，干嘛要跑来看你这副病怏怏的样子！”
“什么？在他眼里我都比不上一张试卷吗！”
气氛突然有些奇怪。凌箫偏头一看，萧珑倚着门框对他皱了皱眉，周身仿佛自带气场，把林麒给吓了一跳，刚才凌箫说了什么都忘光了，只好尴尬地笑笑装乖巧。
凌箫才反应过来自己由于过于思念他皇兄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和现在的顾落，不过是刚见过一次面的同学，而且人家是学霸，他是连课都不上的学渣，人家凭什么就得关心他？
好吧，他可以等，反正都等了两千年了，再多等个一两年有什么关系。凌箫如是想。
事实上，第二天他装着若无其事回学校以后，他就知道这不可能了。
早读课。周围的人都在认真补作业或是读书，背诵声不绝于耳。凌箫百无聊赖，既不想背书也不想写字，只好专心致志地盯着顾落的背影发起呆来，并没有发现英语老师已经走到了他身后。
“凌箫！”被喊到名字的正主猛地一惊，差点忘了自己是谁，在哪儿，要干什么，一回身就要朝着老师丢去一团火，清醒过来后硬生生忍住了，转而把动作改成一个夸张的挥手：“老师好！”
英语老师姓李，是个还算得上温柔的女老师，据说还没结婚，不过除了“上课起立”的时候之外，谁也不叫她Miss.Li，都是直呼其名。
Miss.Li此时狐疑地看着凌箫一脸夸张的笑，直觉告诉她这个新转来的小伙子不是什么好货。但顾及到自己在新同学面前片刻的形象，她还是笑了笑：“嗯，好。你在背书呀？背出来了吗？”
凌箫发呆之前好歹拿出了书，并且摊开在桌面上装了个样子，谁知这本是个安全措施，却实实在在地坑了他一把。
他连忙摇头摆手道：“我还没呢，我……离背出来还远着，还远。”企图蒙混过关。
但Miss.Li今天不知什么毛病，硬是要他在众人面前出个洋相：“那你应该背出第三段了吧？第二段？要不背给我听听吧，这个班我就没听过你背书呢。”
凌箫心道你要是听过我背书就有鬼了，我就在这儿待过一天，还是你恰好有事请假的一天，我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见你呢。
“老师啊，实不相瞒我记忆力真的不大好，再加上我刚才不是很认真，现在也就背出了第一句……”凌箫表情十分诚恳，眼神中还透着无奈，差点把他自己都打动了。Miss.Li见这小子一副打死不配合的模样，心里有些不爽：“那你把文章读一遍吧，我就站在这儿听一听，这样总行了吧？”
凌箫松了口气，一边想着还好自己曾经满世界跑，国外也去过挺多次，英语还能应付得来，否则自己今天就得栽在这儿，一边开始朗读。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老师，凌箫松了口气，目送老师的背影远去后，瞬间又成了被抽去脊梁骨的蛇，软踏踏地趴在桌子上，没个正型。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他忍不住自己笑了起来。想他几千年没上过学的堂堂三殿下，有一天也会被老师要求朗读。这件事儿要是告诉萧珑，她多半要嘲笑他一个月。
说起来……凌箫抬眼看了看前面坐得端正的顾落，自己身后这么大动静，人都被老师逮着了，他旁边的人都悄咪咪回头凑热闹，这人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跟个木头人似的坐在那儿，拿着支笔只顾刷刷写，一身“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气质，让人都不好意思去打扰他。
凌箫坐起身来，偏头企图从顾落肩膀上方望过去，看看他在干什么，却发觉这人比他矮不了多少，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面前一本挺厚的书，和自己手中的英语书半点都不像。凌箫一边在心里感慨这人似乎长高了，一边换了个姿势有些费力地伸出个脑袋，目光越过顾落的胳膊朝他桌子上看。
“高中物理……学科竞赛……真题集？”
他一下没注意，喃喃地念出了白纸黑字上方的一行小字。
顾落本来在纸上飞快打着草稿的笔顿了一下，随机微微侧了下身子，完美地挡住了凌箫的视线。随后他转过身来，看了眼凌箫，问道：“怎么了？”
凌箫莫名觉得顾落气场不太对，正过身子来对上他的双眼，猛然看见他微蹙的双眉。凌箫心道：“啊，他不高兴了。”一种消失多年的本能在他的身体里缓缓浮现，让他本能地想要抱着眼前这个人撒娇。
以前……好久以前，他还记得凌云是个性格很好的人，很温和，几乎从不动怒，即使偏心他的三弟，也从不表现的太过，生怕给他的三弟招来敌对和冷落。凌云偶尔会因为父皇那边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大高兴，就是像现在这样微蹙着眉，眼神中全是无奈，还有些微的不耐烦。凌箫很了解他，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扑上去抱着他说好话，撒娇，好像凌云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他的母亲，或者恋人。十几年过去，也就成了个习惯。
如今即便是过了几千年，这一份刻在骨子里的依恋也没有淡去半点，反而愈加深刻，成了他几千年追寻的唯一动力。
凌箫傻傻地伸出了手，一句满是孩子气的“哥哥”在嘴边徘徊了好几圈，就要说出口。
只是没有人领他的情了，那一份小心翼翼放在心底不敢被人看见的感情掉落在了更深的黑暗之中，没有另一个人和他一样战战兢兢，企图用全身去温暖彼此。
顾落皱眉更深，嫌弃之情摆在了脸上。他迅速向后躲了躲，避开凌箫要碰他的双手，冷冷说了句：“别动！”就转回去不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