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个布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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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可问李泽言：“去哪里吃？”
“你有什么想法吗？”李泽言反问。
悠可有点不好意思：“我……我想去ssouvenir。”
李泽言沉默片刻，低低应了声：“嗯。我让蔡先生准备食材。”
他的首肯让悠可有些意外，她欲盖弥彰地揉了揉脸，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蔡先生的效率很高，李泽言让悠可在餐厅等待，他自己去后厨拟菜单。
厨房和餐厅离得不近，隔离做得也很好，悠可趴在桌子上刷手机。
蔡先生把菜一一端上来，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摆在眼前，悠可差点没被控制住自己。但李泽言还没上桌，她不敢吃。
蔡先生从酒柜里取了一支红酒，悠可馋了就喝酒，等到李泽言从厨房出来，悠可已经快喝了半瓶红酒。
李泽言诧异，问蔡先生：“她怎么了？”
蔡先生摇摇头，说：“那我先回去了。”
李泽言：“嗯。”
悠可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与瓷盘平视，非常专注，脸颊已经喝出酡红，一副醉鬼的模样。
她听见李泽言的声音：“李泽言！”
李泽言波澜不惊，执著夹菜：“怎么。”
悠可一手拿碗一手拿筷：“我等的天都快亮了。”
李泽言懒得理她：“不吃？”
悠可才看到他已经开动，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吃！她要把这些菜都吃完！
李泽言瞧她那风卷残云的架势，一双筷子不知道应该落哪。
悠可实在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幸福的直冒泡。
李泽言沾了沾筷子，突然提起今天悠可提交的策划案：“怎么想起来做网综？”
悠可用尚存的清明回答他：“你觉得怎么样。”
李泽言客观评价：“文化类的网综一直不温不火，收视率甚至是惨淡的。但你的点子很好，而且和恋语电视台有合作，成功的可能很大。”
悠可已迷蒙着眼睛，看着李泽言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失落怅惘：“你说我怎么还没有回去呢？”
李泽言直直地看着她。
悠可笑了一下：“李泽言。”
李泽言垂下眼睑，伸手扣住悠可的手腕：“……你想回去？”
这太出乎意料了，尤其他能感觉到她的话是真心的。
悠可仰着头靠着椅背，整个人缩成一团：“一直留在这里也不错，有一个自己的制作公司，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陈潇晓那个女人就没办法偷我的创意，压着我不让我出了。”
悠可已经醉了，但是思路却很清楚。
她突然看向李泽言，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我不是悠然。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悠可。”
悠可呢喃：“这个梦怎么就不醒呢？”
李泽言沉默片刻，开始思考把悠可留下来他能省多少麻烦。
悠可睁着眼睛，李泽言突然注意到她的眼睛和悠然很不一样，这双眼睛灵动秀气，悠然的模型是黄金比例，但美则美矣，却失了灵魂。
悠可的眼睛画龙点睛一般，让李泽言有一种“这个人活过来了”的感觉。
李泽言的手指在悠可身前滞空片刻，鬼使神差地想抚摸她的眼角：“你是悠可。”
他确幸今天早上以及昨天一天，“悠然”的眼睛都不是现在他看到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她真正的名字？
李泽言继续诱导悠可：“那你是怎么出现的？”
悠可“哼”了一声，盯着李泽言：“我知道你想试探我。”
李泽言依旧从容。
悠可反问他：“真正的悠然到哪里去了？”
李泽言：“我不知道。”
悠可眼神有点悲伤：“那……你喜欢她吗？想和她在一起吗？”
李泽言不动声色：“我不知道。”
悠可一瞬间非常沮丧，为什么在梦里她还要纠结这种替身白月光的问题，好好谈恋爱不行么。
悠可摇摇头：“也许我走了，她就回来了。说实在的，这也太真实了……”她潜意识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预感，但却一直用梦做借口搪塞自己。
心里就突然难受。
悠可想到李泽言落泪握匕首刺向女主角的卡面，真情实感地哭了。
她嚎啕大哭：“甜甜啊，你千万不要为了悠然做傻事啊。她有一二三四……五个野男人，少你一个不少，你不要爱她爱得太深啊……呜呜呜……”
李泽言听懵了。
悠可继续哭：“我怎么那么真情实感呜呜……李泽言，我为你氪了那么那么多钱，你居然为了别的女人牺牲……”
李泽言叹了口气，起身想去取热毛巾给悠可擦一擦脸。他甫一站起来，悠可十分灵活地扑过来拉着他的袖子：“呜呜呜……你别走。”
李泽言：“我只是去拿毛巾。”
悠可好像被感动到了，哭得更响：“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李泽言伸手取了几张餐巾纸递给悠可：“擦擦。”
悠可抽了好几张攥在手里，一边哭一边擤鼻涕。
李泽言：“你……知道我牺牲了什么？”
悠可：“你会替女主拦下子弹……”
李泽言的眼神变得幽暗：“你还知道什么？”
悠可晃了晃脑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本来也就没想着隐瞒的，如果可以让李泽言知道剧情走向，说不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李泽言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悠可的脸颊很红，眼神也很迷离，但意外的很清明灵动。
李泽言笑了一下：“你想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的。”
悠可没有被安慰到。
她缓了一会儿，突然拿起红酒瓶对嘴猛灌。
李泽言蹙眉，伸手拦住她：“不要再喝了。”
悠可紧紧地攥着红酒瓶，指节发白，她低下头，神情有些落寞：“你能听听我的故事吗？”
李泽言没有说话，只是把悠可攥着红酒的手一点一点掰开，把红酒放到一边。
悠可把李泽言的椅子拖过来：“你坐这。”
李泽言似乎是笑了一下，依言坐下。
悠可看着李泽言交叠起双腿不动了。
李泽言：“你说，我听着。”
悠可把目光从他的身上艰难移开：
“我读书的时候成绩一直很好，大四的时候就积攒了很多经验，所以毕业后就以录取第一的成绩到风尚影视制作公司上班。风尚的地位差不多相当于HBS，他们甚至有自己电视台。这个机会我很珍惜，但是我的上司陈潇晓是个关系户，国外大学镀金，其实败絮其内，草包一个……我吃了很多亏……最后还是被开除了。我的策划一个都没留住……”
“陈潇晓是个嫉妒心很强的小气女人，她未婚夫是风尚的创意总监，我听说，她是为了监视她未婚夫来的风尚，本来这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以为我只要不参与进去就没事。可是总监接二连三地表示对我的赞赏，部门开始出现很多背后说我坏话的人……陈潇晓听了谗言，设计把我的策划抢走以后升了职，变成副总监。我一直以为这件事是她一手主导的……那时候总监还对我性骚扰，一来二去，我闹了，闹得很大，结果被调到后勤部工作了一年……仔细想一想，这两个人应该是一伙儿的，没有总监的授意，陈潇晓不可能那么成功地抢走我的策划……”
悠可问李泽言：“我是不是很失败啊。”
李泽言没有在这件事里找到她家人的影子，心里有些猜测，语气温柔：“你还年轻。”
悠可捂着脸：“嗯……让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悠可突然问：“李泽言，你有没有也感受到举步维艰的时候？”
李泽言：“……有。”
悠可有点意外：“我想听。”
李泽言：“我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失败。”他的声音在夜晚是最好的催化剂，“我想想第一次失败是……”
他停顿了一下，说：“华锐的目标从来都是金融，但金融圈就这么大，已经被各个势力分瓜干净，维持着小心翼翼的平衡……一开始的时候被为难很正常。我记得我因为一个项目陪对方的代表喝了一个星期的酒，最后项目还是被截胡了……”
李泽言低头去看悠可，悠可神色有些呆愣，透露出一点担心。他顿了顿，语气淡然又气魄：“所以我干脆放弃了那个项目。”
悠可眼睛一亮。
李泽言：“但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合作方反水，项目被对手截胡……那时候华锐面临破产的危急。”
悠可睁大了眼睛，听得很认真。
李泽言意外她居然没有插嘴，看见她满眼都是他的样子，嘴角悄悄勾了一下，拖长语调：“然后……”
悠可等了好久，才发现李泽言是在故意设置悬念，气得锤了他一拳：“快说！”
李泽言笑了一下：“我跟家里谈了一笔生意，拿到足够资金。也就不需要那些项目了。”
其实是那些吹了的项目并不能完全展示出华锐的优势，只是和家里谈的生意难度非常大，一个不小心也是万劫不复。如果不是走到绝境，李泽言也不会冒这个险。
悠可没猜到居然是这样，转念一想又理解了李泽言的意思。
李泽言抿了一口红酒：“别告诉我你一个朋友都没有。”
悠可诡异地沉默了。
李泽言：“嗯？”
悠可垂下头。
李泽言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可以教。”
悠可猛得抬头：“虽然我喝了酒但是我不会断片的！喝酒发生的事我都记得的！”
“嗯。”李泽言淡定，“我答应。不会赖账。”
悠可又想对李泽言动手动脚。
李泽言一手扶着悠可拉开两人的距离：“你老实点。”
悠可：“就不。”她喊一声“李泽言”，喊“李怼怼”“李甜甜””。
李泽言气到发笑：“发什么疯。”
悠可看着李泽言的黑脸，很不高兴：“不许露出这样的表情！”
李泽言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是还不算霸道，真该让魏谦来看看什么是真的霸道。
悠可哼了一声：“不然我亲你哦。”
李泽言：“……”
他究竟是为什么要安慰这个女流氓。
“别闹了，早点睡。我送你回去。”
悠可硬气也只硬气那么几分钟，其实本质上还是很怂的，乖乖跟着李泽言上车。
她突然想到souvenir的账单：“账单呢？”
李泽言空手套白狼：“先欠着。”
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某人，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盯着李泽言看，嘴里万分配合：“好呀好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个布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