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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遥远的南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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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夏天格外热,阳光烤得大地都要冒烟了,动车站一如既往地人山人海。暑假了,学生们纷纷结伴同行去放松,有的和家人去旅游……阳光格外热情,人们却苦不堪言……
热,实在是太热了。
“请到达X市西的乘客下车。”电子合成的机器声吵醒了林晰。他揉了揉眼,看到许多人从这站下车,他愣了一秒,看了看站牌,“呼”地站起。取下头顶的两个行李箱,背上包走下了车,在“X市西”这个站牌停下,拿出手机。
南方,遥远的南方,他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前途未卜。
这个夏天,格外燥热,对于林晰来说是煎熬的。X市很繁华,如今要到这个繁华的未知城市度过两年艰苦的读书生活……
很烦,特别烦。
从车上一下来,他的汗就一直流,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
“靠。”林晰手往额头上一抹,心烦意乱地拨打这个号码。备注名是“赵明元”。他父亲,小时候素未谋面的父亲。最近这半个月,他有见过这个男人,但对他没什么印象,那是给他办转学手续时见的。没感觉……
从来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现在要投靠自己父亲……
可笑……
“嘟――嘟――”对方接起电话。
“喂,小晰啊!你到了没?”
“到了,X市西。”林晰烦躁地走出车站,站在动车站的大门口,门口外是一条大马路。
“哦,好,我让老杨去接你,老杨是司机,叫他老杨就行,车是一辆白色宝马,车牌号‘翼K8668’站在门口别动啊,对了你今天穿什么?”对面传来不疾不徐的男人的声音。
“黑T恤,白长裤。”
“嗯,好,就这样。”
“嗯。”林晰挂了电话 蹲在马路边。他那个父亲,开了好几家跨国企业,有钱有势,是X市首富。他不是很想见到父亲,来南方也是父亲执意要来的。
他头发很长,轻轻遮住眉眼,眼前的这个少年,带有一丝说不出的烦躁,和淡淡的忧郁。
二十分钟后,远处传来喇叭声。他微微抬头,一辆白色的宝马旅行车停在眼前,车窗降下来,一个中年男人冲他摆了摆手:“大少爷!”正是老杨(司机)。
林晰站起来,上了车,没头没尾来了一句:“谁是大少爷?”老杨把行李搬上车:“您啊,少爷。”
林晰勾勾嘴角,嗤笑一声,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儿,低声喃喃道:“从孤儿变成大少爷,呵,比偶像剧还精彩。”
行了十来分钟的车程,到了一家大企业,门口走出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他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打了声招呼:“小晰。”
“嗯,爸。”林晰抬头看了一眼那男人。
“赵总,回家吗?”老杨问道。
男人点了点头:“走,回去。”
车上很安静。良久,赵明元才回头:“刚来这儿要是不习惯,要和我说啊,这张卡你拿着,”赵明元递过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有缺什么要跟我哈,你自己买也行,不用说什么。”
林晰犹豫了一下,接过银行卡。
赵明元又沉默了很久:“小晰,你母亲的事,我……”
“不用说了,她没怪你。”林晰早料到会有这场对话,他不想再回忆了。
“嗯,是我对不起她,你,节哀。”赵明元的目光黯淡了几分。
这次林晰会来X市读书,是因为他母亲去世了。他母亲和赵明元,结了婚又离了婚。在他出生前,他俩就离了婚。他母亲是林氏集团的千金,但因为是林氏集团前老总的私生女,身份总是不光彩的。赵明元和她那段恋情又说不清。他生下来就跟妈姓。林晰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婚。离婚后,林氏集团没多久就倒闭了。林晰的母亲林晓源把他拉扯大。在林晰高一下学期死于一场车祸。林晰对母亲没多少感情,对于母亲,他谈不上非常喜欢,但是也不讨厌。林晓源对他的爱是建立在对赵明元的深情上。谁知,赵明元再娶了刘家千金,林晓源一腔痴情,全给白费了。但林晰扪心自问,林晓源对他算好的了。但有时却带着一些对赵明元的怨恨。这种怨恨时不时体现在语言中。林晰对赵明元也素来全无好感,也带着一丝怨恨……等林晓源死了,赵明元才知道自己有个流落在外的大儿子。
得知林晓源去世后,林晰本是申请住校,自己也快十八岁了,可以不用监护人,奈何学校通知了与自己血缘有关系,法律上也有关系的赵明元。赵明元便把他带回了南方。
车在一栋高大的别墅前停下。那是X市最豪华的小区“新圣花园”由赵明元开发的。
门口的私家保安开了门,帮林晰拿了行李。赵明元拉住林晰的手。林晰下意识想反抗,但又回过神来,任由赵明元拉住手。
打开门,保姆迎了出来,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头发高高挽起,穿着典雅的欧式长裙,化着淡妆,举止间带有一种贵妇气质。边上坐着两个孩子。大的那个男生看起来和林晰差不多,眉眼间带着一种戾气,一脸鄙视地望着他。
林晰另一只手默默握成拳,用力捏了捏。
另一边,一个瓷娃娃般的女生抬头,她穿着欧式小礼服,脸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容,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林晰却看出这抹笑的虚假造作,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浓浓的恶意和不轨的心机。
那个女人转过头站起来:“明元,你带小晰回来啦,小晰都这么大了。”那个女人笑得慈眉善目,林晰凭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赵明元笑了笑:“小晰,那是你刘阿姨。”
“刘阿姨好!”林晰也强装笑意打招呼。
刘莹华(刘阿姨)笑了笑:“小晰今年多大了?”
“十七岁。”
“嗯,这是你弟弟赵航,这是你妹妹赵洛洛,”刘莹华笑容可掬地介绍着,“小航,小洛,过来,叫哥哥。”
赵洛洛先站起身:“哥哥好。”
“谁是他弟弟,谁是我哥,”赵航猛地站起身,“我认他了吗,他谁啊?”
林晰可以看出赵航的怒火,心中也燃起熊熊烈火。两个人眼神一对上后,无声地射出闪电火花。
赵航已经走上前揪住林晰的领子。
“彼此彼此,自作多情,”林晰抓住赵航的手腕,“还有,我惹你了吗?”
“够了,闭嘴!”赵明元拉下赵航的手。刘莹华在一边尴尬地笑笑:“小晰,那个,小航比较冲动,别跟他一般计较哈。”
林晰避开刘莹华的目光,点了点头。
林晰从刘莹华的话中明白了另一层意思。“冲动”赵航只是冲动,那么这就说明了刘莹华,赵航和赵洛洛都不欢迎他。只有赵航忍不住开口大骂,其余两人都装得很好。
“呵。”林晰无声地冷笑。
相对于刘莹华和赵洛洛的造作,他还更喜欢赵航的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