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梧桐》鸡腿子

2、第一章 再见仍惊2

　　四大将军会首，是南苍二十年未有的大阵仗。加之近年百姓生活安康，故而京城张灯结彩，颇有过节的热闹氛围。一入京城，像是落入沸腾的锅中，秦轲先是被红绸晃了晃眼，又被南方湿润的空气洗了洗嗓子，紧而跟着街上欢快的人们一同轻松起来。
　　顺着长宁街一路走进明顺坊，入目便是昭武将军府。
　　刚刚落脚府上，秦轲还未来得及与吴管家絮叨两句，就有人前来拜访。来者当真是人未到声先至，未入门槛，便大嗓门地喊道：“秦轲，这得有半年没见了吧！”
　　揖也不作，直呼秦轲大名，偌大将军府无一人敢拦，却又因他步伐之快来不及通报的，想来只有柘子叶了。
　　秦轲利落地翻身下马，一只手放下行囊，转头笑道：“你这小子，怎么回的这么快？”
　　七八年前，柘子叶是她的伙伍长。他看得起她，二人一路杀伐征战到今天，一个成了归平大将军，一个成了昭武大将军，分守北疆。
　　“我那边没起沙尘，路比你好走点。”柘子叶娴熟地落座堂中正位，大大咧咧地摆开腿，活脱脱一副主人气派。秦轲也从不计较什么主客规矩，边指挥着人收拾边和他搭话：“早来几日，难得悠闲，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
　　“你可知此次朝堂会首目的为何？”柘子叶摆手想要拒绝小厮端上的瓜果盘，压低了声音，“传言隆海有意换太子……”
　　秦轲挑了挑眉。
　　柘子叶勇足以，谋略却不够应付复杂的派系斗争。因而他自己也知晓，平日里多在边疆，少来国中地区，也凭勇武博得了不少认可。这事儿先前秦轲只是在心里琢磨，可如果让柘子叶公然讲了出来，说明已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你在哪儿听说的？”
　　“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都在谈。”柘子叶还是磕起了瓜子，摆了摆手，“不过最让我确凿的，是景袂公主亲口对我说的。”
　　“这倒是新鲜事儿，”秦轲朗声笑道，“景袂公主才刚成年，少有人有福分见过，还搭上话的。”
　　柘子叶听了这话，倒是有些鲜见的扭捏说道：“我先到了，隆海帝就召我进宫吃宴席。宴席上见了景袂公主，她向我敬酒，谁知我还礼的时候读错了人家的封号……”
　　秦轲点了点头，这倒是很像柘子叶的做派。因而并不出言安慰，反倒默不作声地望着他，脸上一副“我还想听故事”的神情。
　　柘子叶瞟了她一眼，只好硬着头皮接着道：“后来众人就散去院子里吃酒聊天，说是月色好。他们玩谈诗作赋的游戏，我也掺和不进去，就在院子里瞎转悠。谁知正好碰见了景袂公主，忙给她道歉，她就笑我，还和我聊了一会儿。”
　　秦轲拾起案上一件青玉镇纸，在手中敲了敲，道：“你把公主的封号读成什么了？”
　　“景决啊。”
　　秦轲眉毛一抖，见他皱着眉，认真地道：“我提前看了座次表，寻思应该没读错。这不是公主成年后第一次出席宴会吗？我想到时候一定要敬个酒。”
　　他有点儿捶胸顿足，“秦轲不瞒你说，景袂公主是真的顾盼生姿啊。你说这个袂字是哪儿蹦出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都用上顾盼生姿了，”秦轲忍不住笑了，放下镇纸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说不定人家就喜欢你这样带点儿傻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