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魂》水兮潺湲

8、第 8 章

　　秦雪彬心里骂龙斐衣这小子的祖先骂了八百遍，虽然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个黑衣小子到底叫什么。呜……疼，这小子刚才对自己做了什么，怎么会这么痛苦？浑身酸软使不上劲，骨骼里好像有几百万只蚂蚁在撕咬，每隔几秒钟，大椎骨就像被刀砍了一下似的疼。周而复始，虽然现在是大冬天，虽然他躺在雪地里，可周身出的汗，已经浸透了衣彬。
　　汗水滴到雪地上，转眼结成了冰。
　　龙斐衣虽然看着秦雪彬在那里受罪，可脑子里想的人并不是他。
　　他想的是梅雪呤。
　　他不能见血，这是多年以前落下的病根。可只有对梅雪呤，龙斐衣恨不能让他全身浸在血里。龙斐衣没废梅雪呤的武功，因为他不想让他那么容易就死去。有武功在，也就有内力在，有内力在，在他快死的时候总能调口气在。
　　血之红色是最佩梅雪呤的艳色。昨天，他用梅雪呤的血，画下了一幅梅花。艳丽的梅花落在洁白的幕布上，就像处子第一夜的情形。
　　龙斐衣笑了。
　　别人的血让他恶心，只有梅雪呤的雪可以让他安静下来。或是说，可以让他暴怒的情绪安静下来的，就是梅雪呤的血迹。
　　“一个时辰了，这滋味不好受吧？”龙斐衣回过神来，淡淡地说。
　　“你个王八蛋……”秦雪彬咬牙骂道。
　　“看来疼得还不够。”龙斐衣一笑，左手一挥，二根银针射了出去。一枚银针扎进了秦雪彬的关元穴穴，另一枚则扎进了他的哑穴。
　　“这样你就骂不出来了。”龙斐衣笑着拿起茶杯，慢慢地品茶。
　　变态佬！秦雪彬顿时疼白了脸，只觉得一把看不见的刀插进了自己的胸口，随后扭屈起来。若不是因为被点中哑穴而发不出声，秦雪彬想自己一定会惨叫冲天，嘴唇不住地抖动，却一声叫不出来。渐渐得，秦雪彬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白点。
　　“也好，”秦雪彬痛得神志有些发昏，却暗想道，“快快昏过去吧。”
　　龙斐衣在等。
　　他不知道梅雪呤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但从梅雪呤刚才的眼神来看，他们不是初识之人。不管是谁，既然秦雪彬被他带出牢房，梅雪呤就一定知道自己会刑求他。他算着时间，看梅雪呤可以忍到几时。
　　梅雪呤很明白龙斐衣的为人。他不能太快的去求情，那样只会造成秦雪彬以后更大的麻烦。梅雪呤忍痛咬了咬自己伤痕累累的嘴唇，思前想后还是认为，现在让秦雪彬吃点苦头，比出口求情的好。他明白，龙斐衣目前不会真的杀了秦雪彬，但在他有所动况之后，他也不知道现在的龙斐衣会做出什么事情。
　　梅雪呤惨笑了一下。二十年前，谁又能想到，他和龙斐衣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或是那时太早，十年前，或是晚点，五年前，又有谁能知道今天会发生这种事？今天过去了，还有明天。今年过去了，还有明年。只是自己的这个身子，能不能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