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边呼吸着》瑾愽汐

3、章节3

　　01

　　【过往回忆】——米秀
　　少年带着笑 ，有些局促地看着另一个少年，好看的丹凤眼轻轻地闭着。天台上，衣角被风吹乱了。

　　“俊秀不要旷课啊！”男生唇角动了一下不予理会。不耐烦的翻了一下身。“俊秀……。”那个少年怯怯地却坚持不屑。

　　慵懒的眼睛轻轻眯开，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做声。
　　“老师真的会生气，会回去告诉妈妈的。”
　　“无所谓，反正她也不管我。”突然像只受惊的小兽跳了起来

　　“还有，她是我妈，你别妈、妈、妈的叫。”宣布占有权。那个人也不恼点点头。

　　“你也可以叫我爸爸叫爸爸，没关系的。”微微笑了起来。

　　“你做梦。”就是看不惯他那副什么都好的表情，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么，什么都是好好好。像提线的木偶，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动作。都按照别人的指示完成。“你爸是你爸，我妈是我妈。”

　　“可是……。”又是那无辜的微笑“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

　　“狗屁一家人！”猛进地推着挡在身前的人，怒气冲冲的跑了。
　　那红色的脑袋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摔在地上的少年吃呀咧嘴。

　　“金俊秀，我不是让你把头发染回来的么！你当我话是什么！”办公室里，教导主任拿着粗壮的教鞭，气的胡子都翘了。眼前的人一脸的无所谓，神绪缥缈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俊秀！”教鞭重重地搭在傍边的桌子上“你要是不愿意学就退学，不要整天像个害群之马似的。”

　　才来了几天都到处惹事生非的。不是打架，就是早退。

　　“今天既然还旷课！小子才多大，这辈子就像这么毁了！你妈妈是怎么管你的！”

　　“毁不毁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突然竖起了全身的刺。把教导主任吓了一跳。脸在下一秒变得铁青。抡起棒子就要打下去。

　　“老师！”略有些急促的声音，跟着一个身影挡在了俊秀面前。教鞭重重的打在来人的肩膀上。闷闷地哼了一声。咬着唇忍住了疼。

　　“啊呀！有天你没事吧！哎呀，你怎么就挡过来了。疼不疼……。”老师着急的询问着。有仟笑着摇摇头。俊秀身子怔了一下撇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金俊秀！你怎么这个态度！”老师狠狠瞪了一眼俊秀。

　　朴有仟！东方学院的大才子！有着王子一样的面容不说，有着世界级别的‘钢琴的孩子’之称。6岁的时候就能拿下国际大奖。他可是东方学院的金窝窝！让人看着就能尖叫的白马王子，未来可谓是前途无量的钢琴家、作曲家……

　　“老师我跟你保证，俊秀以后不会旷课了。”听有仟这么说，老师看看俊秀又看看有仟。眉头皱在一起。

　　“有仟呀，不是老师要说什么，你不要和那些不好的学生来往，他们不学习很可能也毁了你的前途。老师们都是很看重你的！”手在有仟的肩上拍了拍。俊秀一闪而过的怒意。

　　“老师其实……。”有仟想要解释什么，却被身后的一手推开了。那双眸子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带着怨恨和仇视地看着有仟。

　　声音冷冷的“朴有仟我告诉过你离我远一点的！”回头瞥了一眼老师。转身离开了。门‘咚’的一声响了力度大的又反弹回来。

　　“俊秀……。”楞楞的有仟想要追出去，被人拉住了。老师一脸怒气的摇着头“不要去管他，有仟你不能跟那样的人做朋友，那是人渣，是败类！”

　　“老师。”有仟甩开抓他的手，脸色暗了下来打断他。“请你学会尊重别人！”虽说是平常的语气，却带着严重的警告意味。老师一楞既答不上话。

　　“体罚好和辱骂学生都是犯法的！老师不知道有学生保护法么。还是说你本来心里不正常了，老师如果愿意我不介意去和校长谈谈，我和老师不知道校长希望谁留下来。”微笑着看着那张已经抽搐的脸，有礼貌的欠欠身。“老师那我先走了。”

　　唇角的弧度落了下去，走到门口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僵硬的老师“老师。俊秀不是别人，他是我弟弟。”说完用力地踹了一脚门。走了。

　　他真的不想回去那里，没有相见的人，没有熟悉的东西。陌生的一切，陌生的口吻，不管什么都很讨厌。尤其是那个能像太阳一样发光着光的人！耀眼的有些不像话。让他打心底里嫉妒。凭什么他就能这样！
　　他有的东西自己没有，他没有的东西自己一样的没有。该有的，不该有的自己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心狠狠地一抽提起脚朝着别墅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心疼的声“有仟呀，怎么还在这里不上去练琴么。要不要吃点什么，晚饭吃的那么少！”
　　刺得耳朵发疼。唇角的笑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冷漠。挨在门上的手又收了回去，好一会直接用脚踹起门了。
　　门打开了是张嫉妒铁青的脸。泛红的眼睛都能把俊秀生吞活剥了一样。瞄了一眼，无视地绕开走了进去。
　　门“咚‘的一声关上了，俊秀的头发从后面被人有力地扯住，猛劲的摇着“你发什么疯，你又是在发什么疯。”俊秀没有动也没有表情，让身后的人拽着。
　　有仟在楼上听见了动静跑下来一看，楞住了。回过神来冲了过去抱住妇女喊着“妈，放手，快放手啊。”
　　“有仟你上去，今天我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个死小子。”
　　“妈，你冷静点，你的样子好恐怖。”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妇女停下了动作。俊秀失去重心一样的向前倒去。重重地撞在沙发了。
　　“有仟，妈妈是……。”妇女慌张的想要解释。
　　“妈妈，下次别这样了。”眼睛担心地看着俊秀。他没有说话闭着眼睛，鼻子一扯一扯地。
　　“俊秀……。”有仟走过去拉俊秀的手“还没有吃饭吧，饿不饿？”
　　依旧是沉默。两个的手紧拽着，指甲都要阙进肉里去了。可就是抿着唇不说话。
　　“……俊秀。”低低的声音轻轻的唤着。

　　突然像是惊醒一般睁开了眼睛，用着自己最大的力气退开了那个一脸担心的心。没有表情的脸微微的扬起。说“朴有仟我不需要你同情我！你很得意对吧，你心里不知道怎么个笑呢！在这里装什么好人……看着恶心，我恨你，最恨的就是你。以后你少在我面前出现！”用力的踹了一脚凳子，愤愤地上楼去了。

　　“金俊秀当初我为什么没有掐死你……为什么没有掐死你……。”那样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关上门的那瞬间隔离了出去。

　　靠着门身体下滑蜷缩在一起。瑟瑟的有些发抖。

　　他还想问为什么要生下他。

　　生下他了为什么又要这样的对他……

　　其实他没有错不是的么。可是为什么能这样的爱别人的孩子也不爱他？

　　说到底终究还是嫉妒……嫉妒朴有仟的一切。

　　02

　　身子被人抱起的时候俊秀就醒了。一直没有动。那个人身上带着淡淡的肥皂的香味，让人觉得很安心很舒服。可是身子那么单薄抱着自己的手都吃力的有些颤抖来着。

　　那个人细心把俊秀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细心地掖了掖被角。坐在旁边叹气起来。

　　俊秀没有动也没有出身，眯着眼睛看着床边的身。借着月光看着他的样子，长的真的像个天使，很温暖呢……

　　“俊秀呀……。”声音轻轻的，很温柔。

　　“俊秀就真的那么讨厌我么？”似乎很失望的样子“可是我蛮喜欢俊秀的。”

　　安静的好一会又说“俊秀是在怪我抢走妈妈吗？你很在意对不对，虽然平常你和妈妈的关系很吓人，可是俊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就离你们远一点，这样可以了吧。我一直很努力只是不想你们讨厌我。”说的很无奈。

　　“俊秀，真的很对不起，今天让你这么的伤心了，妈妈他其实还是很爱你的，只是……俊秀……哎~~~。”

　　“俊秀你睡着的样子真可爱，像个天使。”淡淡的鼻音。
　　天使么？

　　其实你更像才对。
　　“为什么你要把自己弄得像只刺猬？”

　　“你才是刺猬！”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有仟吓得从床上做到的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错愕地看着床上一脸不满的俊秀。

　　他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朴有仟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的么！”逆着月光有仟看不清俊秀的表情，但是声音里听得出带着不耐烦。连忙起身。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真的对不起。我马上就走。”像做错事的孩子。

　　“喂。”叫住走到门口的人“明天叫我去上学吧，我不想迟到被那个老头唠叨。”

　　有仟就僵在了门口一动也不动的。石化了一般。

　　“喂？”俊秀皱起眉头“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我愿意。”还没等俊秀反应过来眼前就是有仟那张放大的脸。迷人的桃花眼弯弯的眯起，透着一样的光。吓的俊秀退后的好几步。靠在墙上看着那个春风满面的人。

　　“俊秀这样是说你接受我了么？”
　　“……。”

　　“俊秀啊！我今天真开心。”摇晃的身子向着俊秀靠近过去。
　　“我……。”
　　“我知道，俊秀人其实最好了。”

　　“……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为什么俊秀会觉得自己是落入陷阱的羊！好大的一个坑自己看也不看周围就傻傻的往里边跳了。那只那灰狼得意的对自己笑！

　　“那俊秀晚安哦！”伸手在俊秀脸上掐了掐，一脸的媚笑。

　　看着那个人关上门以后，左思右想的觉得不对。局面怎么反转的？

　　常常叹了一口气，睡了下去。闭着眼笑了起来。

　　“俊秀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努努的声音，像似捡到宝一样。

　　某人一惊睁开眼，又是那张止不住笑意的脸。眨着那双乱放电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你不是走了吗？”一脸的错愕。

　　“走了不能在来呀，俊秀你真的很笨！”一脸的奸笑，‘簌’的一下跳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抱着里面的人。找了个舒舒服服的位子不动了。俊秀就僵在了那里。

　　“朴……朴有仟，你想死啊！快，快放开”某人的脸上都能滴出血来，火辣辣。

　　“不要嘛。”撒起娇来，脸不停的在某人的怀里蹭来蹭去的。

　　“会你自己房子去。”俊秀牙咬切齿，什么叫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他今天总算是知道了！

　　“不行，你不要怪我……要怪的话，就怪俊秀自己好了。”嘟着高高的嘴巴。

　　“我？”
　　“本来呀，人家本来很伤心的，俊秀不喜欢我。今天又害你和妈妈吵架……人家很难过的睡不着！后来俊秀又……现在我是兴奋的睡不着，俊秀终于接受我了，哈哈……”

　　“朴有仟……你是不是心里有点……。”不正常？最后的三个字没有说出口。因为某个大少爷眨着那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对自己笑。

　　哎~~~心里无限的叹着气。不在做那些无所谓的挣扎，反正那个人一定不会听。转头闭着眼睛睡觉。

　　房间里一下就安静下来了，都能听到钟表走动的声音。还有呼吸的声音。

　　月光从地上上移到了床上，安静美好的像极了绝美的一副画。

　　“俊秀……你睡了没有？”小声的询问着。没有回答。“俊秀……你睡了没有。”

　　“……。”睡了也被你叫醒了，鼻哼了一声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俊秀……我睡不着啊！”
　　“……。”

　　“怎么办……俊秀我们来聊天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你睡不着不代表我睡不着！

　　“俊秀，你说句话呀。”
　　“俊秀，我们来唱歌吧！”
　　“俊秀，你喜欢吃什么？”
　　“俊秀……。”
　　……

　　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强压的想把某人暴打一顿的想法。说 “朴有仟，我真的很困。”

　　“啊，那你不早说，我就不吵你了。”
　　“……。”
　　“那俊秀，晚安。”

　　终于可以睡觉了！心里无限的感激着。
　　……

　　“俊秀怎么办，我还是睡不着！我好痛苦。”

　　“……。”我也痛苦！

　　“俊秀……我该怎么办？”不是说痛苦么，声音还那么的雀跃！

　　“那你就数羊吧。”

　　“哦，好。”沉默了几秒“一只小羊肥嘟嘟，两只小羊肥嘟嘟，三只小羊肥嘟嘟，四只小羊肥嘟嘟，五只小羊肥嘟嘟，六只小羊肥嘟嘟，七只小羊肥嘟嘟……”

　　俊秀紧拽着拳头紧抿着唇，努力压抑的胸口的那团烧的啪啪直响的火气，从来没有这样的想发狂过。那数羊的声音无限地不断地在耳旁回想着，肥嘟嘟的羊么！

　　“朴有仟，其实数羊不一定要数出来的，在心里数就好了。”

　　“可是我不输出来，俊秀怎么知道我在数羊呢？”

　　“……，我不用知道也可以的。”
　　“这样啊。”

　　又一次的安静了下去，俊秀睁着眼看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气，闭眼睡觉。

　　好不容易驱赶了杂念有了睡意，某个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说“俊秀，没用，我还是睡不着。”

　　重重的就是一脚，有仟整个人都翻到了地上，床上的人睁大那双已经快意睁不开的眼睛，满眼的杀意。一字一句的说“朴有仟，你在给我说一句话，之前那些话就当我没说过。”

　　这样的一个插曲果然都安静下来了，俊秀有些得意早知道早就用这一招了。欢喜的闭着眼睛睡觉。

　　657只小羊肥嘟嘟，658只小羊肥嘟嘟，659只小羊肥嘟嘟，660小羊肥嘟嘟，661小羊肥嘟嘟，662只小羊肥嘟嘟，663只小羊肥嘟嘟，664只小羊肥嘟嘟。内心颤抖的声音听了下来。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一个不争的事实告诉他，金俊秀！他失眠了！扭过头看着某个之前说兴奋的睡不着觉的人一脸的甘甜样。

　　“有仟？朴有仟，你睡着了么？”故意对着有仟的耳朵喊。没有动静，伸手想去掐他的脖子。“朴有仟！我睡不着。”

　　那个人不满地嘟了嘟嘴巴，转了个身。
　　“朴有仟，起来陪我说话。”

　　“俊秀……。”慵懒的声音，哑哑的。“我很困，睡不着就去数羊……不要来吵我，像个孩子似的。明天还要上学呢！你起的来么，乖点拉，睡觉……”然后声音越来越低，然后就消失了。

　　俊秀僵楞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他失眠了是谁的错？数羊？像个孩子？

　　时间过的真的很慢，慢到每一秒钟对俊秀来说都是折磨，其实眼睛重的已经睁不开了，可是就是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某个人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俊秀呀，起来吧，要上学了！”

　　难不成他们天生就犯煞么！

　　03

　　“金俊秀，你不要在这里睡觉呀，快点去教室上课。”

　　几乎每天必说的话，在天台上缠了好久某个人才揉着耳朵坐了起来。样子不大高兴地看着笑眯眯的人。

　　早上叫他起床，急急忙忙拉着他赶公交车。晚上就吵得他让他早点睡。天天眨着那双挑花眼乱放电。当初为什么就听他的一面之词心软了呢！以前都是很讨好的叫他，俊秀，俊秀的！现在动不动就连名带姓的一起叫他，还敢大眼瞪小眼了！

　　“金俊秀！你不要总是这么无视我，好说我也是你哥！”
　　还有总是强调自己是哥哥……

　　“那……哥，我们走吧。”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俊秀。”有仟赶上去，勾住俊秀的脖子。
　　“你放手，好话不说第二遍！”
　　“放学后和我一起去理发店吧。”
　　“去干嘛？”

　　“把你的头发染回来呀！”笑嘻嘻地说着，眼睛可爱地眨了眨。

　　“……。”扭头对着那人笑了笑，十分肯定地回答到“你-别-想-打-我-头-发-的-注-意。”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清楚楚。

　　有仟笑着的嘴巴撇了下来。“为什么？”
　　俊秀斜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啊！
　　“俊秀……去啦，好不好，俊秀。”
　　“……。”
　　“俊秀……，俊秀……。”
　　跟在身后坚持不谢啊！俊秀不得不佩服有仟的耐心。
　　“俊秀就去吧。好不好，我给你买糖吃！”
　　“……。”真当他是小孩么？

　　“我只是在想俊秀黑头发的样子一定很好看！而且现在也不适合染发，俊秀……。”可怜巴巴地看着某个表情僵硬的人，继续不懈地动摇着“俊秀，听哥话好不好。”

　　“要我染回来也可以。不过……。”
　　“不过怎么样！”
　　“晚上你不许在往我房间跑了，不许钻我被窝。”

　　“俊秀……。”之前跃起的脸哭丧下去。扁着嘴巴像被人遗弃的小狗。“你怎么能这样……。”

　　“哥，除了这个没得商量了。”这些天俊秀那天不是顶着个黑眼圈来上学，天天晚上前半夜是有仟失眠，后半夜就变成了俊秀。他真的都快要疯掉了。那个人那里是什么天使根本就是恶魔！

　　“俊秀……。”继续可怜的眼神攻势。俊秀转头无视掉。为了他的睡眠，为了他的黑眼圈，为了不让自己变成小肥羊……

　　“俊秀……。”那个人像是下来很大的决心，拽着拳头紧咬着唇，抱着必死一样的表情“好，我答应你。”

　　“好，放学我们去染头发。”

　　俊秀心里暗自偷喜着，昨天那个老头又找他谈话下了最后的通牒，俊秀就决定今天去染头发了，这样刚还一石二鸟！有仟嘟着嘴跟在俊秀的身后，心里的那个怨啊。

　　一直到俊秀走到教室门口才停下来，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有仟皱起眉头。

　　“我都到教室了，必会逃走的。”不满的声音。就那么的不相信他么 。
　　“哦。”点点头转手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笑嘻嘻地又走到俊秀身边。
　　“怎么又回来了？”。让俊秀觉得他怎么像个犯人一样。

　　“俊秀，我没有告诉你么，哥现在和你一个教室了！”有仟一脸雀跃。全然不顾已是一头黑线的俊秀。“哥，现在可以和俊秀坐在一起上课了，俊秀……。”

　　手在石化的俊秀眼前晃了晃“俊秀你高兴说不出来话了，哥我好高兴呀。”

　　“朴有仟。”声音里带着颤抖。“你真的疯了么？”尾音里是强压着的怒气。

　　“什么。”无辜地眨着眼睛。

　　“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声音高的震耳欲聋，把有仟吓了一跳。张着的嘴巴不知道说什么，俊秀好久没有这么和他说话了。教室了一下安静下了，目光都投向了门口，窃窃私语起来。

　　“是有仟王子！”欣然的惊讶。
　　“有仟王子好帅呀！”B某女生。

　　“有仟王子怎么会认识俊秀……俊秀也好帅的……。”某花痴惊叹。
　　“你们不知道么，有传言说俊秀是有仟王子的弟弟！”
　　“什么？”
　　“那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

　　“喂，你们说够了没有！”嫉妒不爽的声音，铁青的一张脸瞪着教室里窃窃私语的所有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人，指着对面的那个教学楼“朴有仟，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那边去，我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声音冷的能冻结人。

　　“……俊秀。”

　　“你不走是不是，你不走我走。”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也不理会赶来上课的老师。不管老师怎么喊俊秀都没有停下来。
　　有仟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默默低下头去，唇角扯出一抹不知道是难过还是悲伤的弧度。僵硬地定在那里，扯得心脏发疼，落寞的孤单。

　　“有仟，进来上课。”老师气的满脸通红，金俊秀那个死小子才老实了几天！原本他真以为他一直会这么乖乖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呆愣地点着头，走到教室里坐了下来，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发呆。
　　真的就那么讨厌自己么？
　　真的很讨厌吧！

　　‘咣当’座位被有仟突然站起来弄得直响，老实错愕地看着有仟，教室里很安静。

　　“老师对不起，我要去找俊秀。”抓起自己和俊秀的书包就跑，老师错愕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呼喊着有仟回来。教室里一下就砸开了锅。

　　04

　　整个太阳都消失在米秀市的天边，剩下的是一片红到刺眼的云。

　　把人的身影拖着很长很长。

　　拥挤的十字路口，有仟粗喘着气焦急的四处张望着。汗水已经渗透了里衣，黏黏地贴在背上。

　　就是没有自己要找的那个身影。
　　俊秀……你在那里？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问着，没有人回答。

　　突然觉得这个从小长大的城市变得那样的陌生，这么熟悉却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突然觉得委屈起来了，蹲在地上抽泣起来了。

　　“你哭的样子真的难看。”厌烦的口气，却带着说不出来的关心“丑死了，真丢人。你就那么喜欢哭，真应该让你的那些崇拜者看看她们的王子这个样子！好王子……。”

　　那个嘲讽的声音有些耳熟，有仟抬起那双模糊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轮廓好像也很熟悉。好像样子不大那么高兴。

　　“喂，我说，你既然敢旷课！你不想活了！胆子真大。”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
　　“喂，朴有仟你哑巴了。”
　　“……俊秀，要喊哥哥。”
　　“谁是你弟弟。”俊秀瞪大眼睛，那个认得眼泪还是不停的往下流。
　　“喂，你……。”

　　“俊秀，我以为我找不到你了，还有，我迷路了。我回不了家。”委屈至极的抱怨着。明明就是在说，都是因为你我才这样，你还嫌弃！

　　“……。”

　　“俊秀！”还在哽咽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很大，用狠命地揉了一下那双哭肿的眼睛，尽量的睁大看着俊秀，尽是欢喜“你把头发染回来了！”

　　看着一下凑近自己的而放大的脸，俊秀脸一下红了起来。伸手推开有仟的头，轻轻恩了一声。

　　“很好看，俊秀还是这样好看，比我还好看！”有仟嘿嘿地摸着俊秀的头笑了起来。俊秀撇撇嘴，唇角微微上扬。

　　“走拉。”伸手扯过自己的书包跨在肩上。飞快地从前走去，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看着俊秀的背影笑了笑，跑上去手搭在俊秀的肩膀上。“不错，很听话。以后继续发扬啊！”很满意，但这淡淡的宠溺。

　　“……朴有仟。”手用力的朝着有仟打去，被轻而易举的多开了，三步两步跑到俊秀的前面扮着鬼脸。

　　“朴有仟！”眼睛不是哭肿了么？

　　“猪，这你都相信，眼睛是很痛没错，但是俊秀……哎，你真的笨的可以。俊秀啊！~~~”

　　“朴有仟，你有本事就别跑。”又被骗了！
　　“我不跑让你打呀，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的笨啊！”
　　“朴有仟……你这个败类！你虚伪，你……。”
　　“都你因为你太笨了！”
　　“……。”

　　“笨笨俊秀！~”拖着常常的尾音飞快地向前跑着。身后的少年一脸的绯红，满眼的杀气……
　　追追打打的身影消失在车流中。
　　天边的云朵今天意外的鲜红。

　　“妈，我们回来了。”一进门有仟就欢喜地叫着，意外的没有往常一样的有人出来迎接。

　　换好些就看到妇女铁青着坐在沙发里，目光冷冷地看着俊秀。有仟楞了一下讨好地凑过去挽上妇人的胳膊，撒娇似的问“妈，你怎么了？”

　　俊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垂着头看着妇女。这样的情形他再熟悉不过。暴风雨的前奏！

　　“有仟，你上楼去。”淡漠的语调，眼睛依旧看着俊秀。

　　有仟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俊秀没有动。“妈，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有，我和俊秀谈谈，只是谈谈。有仟你听话快上去。”声音已经有压抑不住的火气。

　　“有仟你就上去吧。”俊秀抬起头，没有看有仟。走过去直接把有仟往楼上推。手轻轻握了一下有仟的手示意自己不会有事。有仟点点头衣服若有所思的样子上去了。

　　“你要说什么？”话刚说完手臂被人用力的一拉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打了下去。妇女涨的通红的眼，满眼的怒气。

　　“我又怎么了么，给我个理由先。”很平常的语气没有一点起伏。脸上已经有明显的五条红印了，俊秀没有动。只是呆楞地看着妇女，好像被打的不是他。

　　“当初我真的应该掐死你！”这是对俊秀说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你要缠上我！”这是对俊秀说的第二句话。

　　“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都不会高兴。”这是对俊秀说的第三句话。

　　没有一点感情的语调，没有一点犹豫的地方。每一句话俊秀都听的不下百遍了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的难受，像是有谁在割他的心一样。

　　记得第一次自己因为考了双百分欢喜的去向妈妈邀功的时候，换来的不是妈妈那张欣慰的笑脸，是撕心裂肺的打骂。那个时候俊秀真的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早上时候妈妈还温柔吻着自己的额头叮嘱着自己放学就要回家，小心过马路，认真的上课……

　　那个时候的俊秀一直都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一直都很乖很听话，可是没有用从那以后妈妈就变了，妈妈变了……爸也没有在回来。

　　从那以后渐渐的熟悉了妈妈的打骂，渐渐的明白了，不再去奢望什么，不再妈妈打了自己以后或是骂了自己以后偷偷地躲起来哭泣，不再考试的得了一百分的时候向妈妈邀功，不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期待着妈妈买了大蛋糕等着自己，不在期待妈妈温柔地摸着自己的头对自己笑，不再期待的很多曾经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温暖了。

　　熟悉她的冷言冷语，熟悉她的漠不关心，熟悉她是指责打骂……

　　“那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反问的句型用的是质问的口气。妇女楞了一下，看着那天泪流满面的脸“那么妈妈你为什么要生下我？却又要说是我的过错？”一直闷在心底的问题。

　　“我一直都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就不再爱我了，而且还那样的厌倦我？”那样伤心的一张脸，在妇女的眼前越来越模糊，和某个人长相相似的一张脸，那个时候也是同样的表情，跪在自己的面前，只不过不是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爱他，而是残忍的求着自己的原谅，求她谅解自己的离开，他告诉她，他不是不爱她只是更爱那个人……

　　然后是自己苦苦的哀求，最终还是没有挽留下自己爱的人。心底原本变软的地方疼了起来，发狂一样的控制不住自己“我恨你，我恨你，我就是恨你……。”

　　“恨你为什么这样的狠心，恨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母子，恨你全然不顾我的哀求，恨你曾经和我说的我爱你……。”每一拳打在俊秀的身上就像垂在俊秀的心脏上，是因为这样么……因为这个的关系么。

　　“为什么俊秀要长得和你这么的像……。”语气里多半是无奈是哀伤，瘫软地跪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俊秀僵在那里，楼上有仟强忍地眼泪不让自己哭出声。其实真的都一样！

　　05

　　夜深的时候俊秀在床上碾转难眠。房间里似乎变得很冷了，连同身上也都冰凉的。

　　门‘咔‘的一声响，跟着某个人钻进了被子，暖暖的身子贴着俊秀。俊秀没有动睁着眼睛盯着窗外，真的很温暖。

　　“俊秀。”带着淡淡的鼻音。“不要难过好不好，至少你知道了妈妈她是爱你的。”

　　俊秀闭着眼睛让眼泪不能流来，平缓了自己的呼吸。说“朴有仟不是说好的么，怎么又来了。”

　　“我怕俊秀会难过呀，我怕你哭的时候没有人陪。”声音是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说“一个哭很孤单的。”

　　“这个你也知道。”

　　“恩，以前有焕和妈妈离开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躲着哭的，真的很寂寞，心里空空的没有支柱，很想很想他们，想找人说话都没有人，只能自己一个人哭。”不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哭，只是太寂寞了没有人陪。

　　“有仟还有一个弟弟么？”

　　“恩，很可爱的弟弟，总是喜欢跟我撒娇，跟在我身后跑，对我很好的弟弟。”有仟的声音很开心，想到什么开心事一样。

　　“可是为什么会离开？”

　　“因为爸爸爱上别人了。”声音低落下去。

　　“谁。”

　　“俊秀的妈妈。”俊秀的身体明显的一震，僵硬住了。闭着的眼睛突地一下睁开了。

　　“所以一开始我并是不是那么喜欢俊秀的，因为你代替了有焕的位子，你妈妈也代替了我的妈妈。”声音很平淡，俊秀不知道有仟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眼泪的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可是俊秀似乎比我更早的被人抢走了爸爸，俊秀不要那么难过。”有仟的声音好像很遥远。穿过了万年的距离才传进俊秀的耳朵了。“俊秀，不要讨厌自己的样子，答应我好不好。”

　　胸口的某个地方闷闷的一声响，原来他知道，自己想的他都知道。抑制不住的哽咽声从喉咙里发了出来，呜咽呜咽的。环在身上的手抱的更紧了一些。

　　“有仟你不知道，往前我和你一样乖的，我以为只要我乖乖的听话事情就会变回来，可是我错了。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看着有仟就像看到从前的自己，我很讨厌。”

　　“可是不管俊秀怎么变都还是那么笨。”淡淡的笑意。
　　“朴有仟！”

　　“俊秀现在不讨厌我就行了。”
　　“有仟……。”
　　“唔？”
　　“谢谢你。”

　　“不用谢。”俊秀看着有仟那张受宠若惊的脸笑了出来。
　　真的很谢谢你……
　　“今天不是妈妈的错，是那个老师他来找妈妈的。”

　　“哦，我知道。”嘴巴说的翘了起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某个人逃课了！”
　　“呀，你看你又怪我你也有份的。”不满的反对着。

　　“我逃课妈妈都习惯了，她是在怪我把你也带坏了，破坏了她完美的生活！”好心地提醒着。招来一记白眼。

　　“俊秀，我发现你不只是笨这么简单！”边说边用那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的眼神看着俊秀。
　　“朴有仟！”这是他第几次动怒了！

　　“俊秀，不要在伪装自己了好么，笨蛋一样的俊秀比较的可爱！”
　　“朴有仟！”真的想把那个自以为是的人打一顿。

　　“还有就是不要动不动就朴有仟，朴有仟的，要喊哥！”装起可爱和无辜来。

　　“好……哥，以后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进门的时候要敲门。尤其是晚上不要以为我睡着了就不知道，不要拿我不喜欢的东西来给我吃，不要在在我刷牙的时候照奇怪的照片，不要在看幼稚的动画片的时候把我也扯上……。”看着俊秀的滔滔不绝有仟目瞪口呆。

　　没有一会儿僵着的唇角扬了上去，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吓的俊秀无措“你，你又怎么了？”心急的问着。

　　有仟吸着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俊秀“我一直以为俊秀不知道，原来俊秀这么的注意我。我真的好感到！俊秀呀~~~~。”说着脑袋就往俊秀的怀里钻。

　　“朴有仟！你鼻涕往哪里摸呢！喂，把你的头拿开，恶心死了。朴有仟……。”

　　“俊秀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吧。”诺诺的声音，带了些睡意。

　　“呃？”脸突地一下烧了一起。眼睛惊慌了一下睁得大大的。

　　“以为我们在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说是询问，但是决定的不容动摇。

　　眨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快眼睡着的人，他是不是在说梦话？

　　“我们一起么？”小心的询问。

　　“恩。”俊秀地的心底一下温暖开来，一起就一起吧。正无限地感到着，那个人的声音又不知死活地在耳边想起“一起，你，妈妈，我还有爸爸。”

　　原本开心的合不拢嘴的脸变得苦笑不得起来了，这样啊，这样也不错呀。

　　微微侧过头就看到俊秀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有些无奈地叹着起，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了上去。引起周围小小的感叹声。有仟撇过头看着班上的女生都看着自己，笑笑。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安静的都做，却又引来不小的惊呼。

　　某个人柔的眼睛醒过来了，眼前就是一张放大的笑脸。惊了一下，只是一下眼里的错愕平缓下去。眯起看着看着有仟。

　　“哥，你能不能回到原来的班上去，你在这里都吵得我睡不好觉！”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有仟也不回答就是看着俊秀笑。
　　俊秀无语干脆也侧过头看着有仟笑，两个人就互相看着对方笑。反正就自习课也没有老师在！

　　“买大买小啊，买好的离手啊！”某个女生窜到讲台上喊到，班上的同学就一拥而上。纷纷掏钱出来。

　　“肯定是有仟王子赢啊！看着他的眼睛谁能受得了！”

　　“什么呀，俊秀可是有仟王子的克星！我买俊秀赢。”

　　“你们女生就是庸俗！我两个都买！”

　　“上次的时候不是有仟输了么！”

　　“对，你不说我都忘记了，对了，有仟王子好像没有赢过一次！”

　　“……好像是这样的……。”

　　“到底买谁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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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我吧，买我！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额！”高兀的声音从后边传了过来，众人往前，朴有仟正高举着手呼喊着。引起一阵尖叫。

　　“朴有仟，我说你快滚回你的教室去。”不知道为什么俊秀一下上了火气，指着门口。他真的不明白，他朴有仟年级第一干嘛硬要来着这个什么都不行的班上，他可不想害他，至少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朴有仟么，太优秀了！

　　“俊秀，你看你又来了，我不是说过我，我要和你一起的么。你还真是任性！”有仟撇着嘴好像在说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弄得俊秀一时语塞。

　　看着俊秀不说话，有仟安慰似的把手打在俊秀肩上说“没有，哥了解，你不就是怕哥被淹没了么！像个哥这样的人才不是那里都能找的到，俊秀你就委屈一点好心地收留我吧。”说完脸在俊秀身上蹭了蹭。像在讨糖吃的孩子。俊秀就涨红着脸站在那里。

　　“咳咳。”门口不知道何时来的老师。

　　同学们迅速地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老师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讲台上。正色地看着每一个人，目光停留在俊秀和有仟那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今天我们班上转来了一个新的同学！”停顿了一下“希望大家好好的向他学习。”学习？教室里的人小声的议论起来了，这里除了有仟以外基本上都是学校最差的学生了，难不成那个人也是个了不得的人？好奇心迅速地增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