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云端》清绪

9、首战一

　　月森寒，朦胧的光芒纱一般的笼罩着波涛暗涌的海。偶尔吹入的海风轻轻撩起白色蕾丝窗帘，对这屋内摆设的蔷薇甜言蜜语。

　　这是静谧的夜。

　　“出来了，你。”清淡的嗓音混入一片风声。
　　像是回应这句话一般，阴影处渐渐涌起一团闪着耀金光芒的雾，由涣散至汇集，缓缓地显出一个人形。光芒散去，重燃的月华勾勒出清渊完美的侧面，湛蓝的瞳孔和着银色的发丝散着流光，在银色光辉下静静闪烁。
　　“看你的眼神，真是可笑。”清渊嘴角冷冷的上扬着，“已经动摇了吗。真是脆弱。”
　　“闭嘴。”从阴暗的角落里失控地飞出一只枕头，被清渊稳稳接住。“你也听到了，今天哲夫的话，”顿了顿，“不过那也没关系，他并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身份。只是……”

　　金银双色瞳孔如宝石一般在银辉下散着光彩，带着蛊惑的笑意。

　　“【东方蓝】似乎并不像你说的那么安全。”

　　“何以见得？”

　　“你自己知道。”依妮莎咬咬下唇，“我想继续这样下去，继续与路飞一起航海，所以，不要让我为了这么点破事驻足。”
　　“无论如何，身份这件事，迟早会发现。”在伟大的航道。
　　非常坚定的语气。“不会。”
　　“你在自欺欺人。”

　　“我知道。”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很清楚的呀。
　　这样尖锐的，任谁也埋不住吧。
　　我不会像那些恶浊的女人喷着处理过的香水涂着劣质化妆品歇斯底里的抱怨上天不公，因为人一生下来，便是不公平的。
　　我憎恶蝼蚁，因为他们渺小的狂妄自大。
　　人类愚蠢的幸福，他们到死的前一秒还相信有神光存在，可是后一刻却被无数肮脏贪婪的欲望深埋地狱幽冥。
　　我也曾仰望过神灵，却是恶魔将重生送到我生命里。
　　死过一次的人，我不奢望什么救赎。”

　　“所以，只想再任性，最后一次。”

　　“我想和路飞，一起航海。只有这么简单。”

　　不苛求你会注意我，
　　不苛求你会看重我，
　　不苛求你像王子在月下送我一个吻，
　　不苛求你在危险时会奋不顾身地救我，
　　不苛求你的世界里存在的只有我，

　　也，不苛求，你会爱我。

　　就是每天看你神清气爽，我很开心，每天看你精力万分地抢食（……），我很快乐，每天看你坐在船头的‘特等席’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我很高兴，每天看你为了同伴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我很感动。

　　只是，如此多的你，已经占满了我的视线。

　　我无暇顾及什么真真假假，只要你一句话，就很幸福很幸福。

　　【依妮莎，我们走吧。】

　　这是你的意义，你给我的意义。

　　“清渊，阻挡我的人，就杀掉。”

　　“是的，主人。”

　　海翻涌，是无尽悲哀的赞歌。

　　第四天，大雾。
　　用过早餐，依妮莎干脆去操作间找到香吉士。
　　“香吉。”对于每天早上都有香吉士送饭的依妮莎来说，几天下来，他们熟络了不少。
　　“啊啊~美丽的依妮莎小姐~”
　　香吉士很花痴的带着粉色桃心飘来。
　　“我有点无聊，这几天都没有好好活动过。”依妮莎顿了一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只是想找个熟悉的人而已，如果你忙的话就算了吧。”
　　“这怎么会呢？为美丽的小姐服务是我最大的荣幸~”香吉很绅士打开门，做了一个躬身礼节的动作，“非常高兴为您做向导，公主殿下。”
　　“嗯，谢谢。”

　　“哎呀呀，今天的雾很大呀。”一推开天台的门，香吉士不自觉得皱了皱眉头。
　　“有什么问题吗？”依妮莎笑着。
　　“当然不，只是遗憾着无法给小姐呈现更美丽的海上光景。”香吉士手扶面颊，做出一副苦恼的表情。
　　“没关系，我只想出来转转。”笑容在脸上渐渐淡化开来。依妮莎的脸隔着乳白色的雾，隐隐有些不真实。
　　“其实有的时候看看海是不错的选择。”香吉士突然出声，换回了依妮莎的注意力。
　　“啊？”
　　“海呢，有时温良和煦，有时汹涌澎湃，有时平易近人，有时疏离凛冽，人们总认为他是最善变的孩子，其实在海上航行的人们都知道，它万变的外表下深藏着不变的灵魂。”香吉士的视线看向远方，“还是人们梦想的起源，也是人们葬身的坟场。无数人为了梦想前赴后继的出海，又有无数人因为饥寒交迫最终死于深海谷底。”
　　“大概是这样，才会有海上厨师的出现。”那眼神，从若有若无，到坚定不移。

　　大概是这样，才会有海上厨师的出现。

　　你是这样为自己定义的。

　　这是你找到的，不得不承认很有价值的生存意义。

　　听起来，很不错。

　　“我的梦想是蔚蓝的海域，终有一天我绝对会找到它。”香吉士笑着转过头，眼底全无平日的那份戏谑。

　　“嗯，很好的梦想。”依妮莎点头赞许道。

　　“依妮莎，也有喜欢的东西吗？”

　　“……嗯？”

　　“没什么，只是有的时候觉得，依妮莎是个……很淡的人啊。”香吉士顿了顿，连忙解释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因为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依妮莎小姐似乎很寂寞呀~”
　　微微一愣，依妮莎浅浅笑了，“怎么会啊，我身边还有很多很多的伙伴啊，嗯，以后会有更多的……”
　　“有朋友和家人，只能说明你不孤单，但是不能证明你不寂寞吧。”香吉士打断她的话，这是第一次，这个草帽海贼团颇有骑士风度的男人做出这么没绅士风度的举动。
　　“况且伙伴，是要用心去坚持的。”

　　依妮莎抿了抿嘴。

　　如果连紧紧认识几天的香吉士都能这么清楚的话，那路飞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依妮莎这样想着，突然好笑的觉得自己任性到没边。

　　然后突然又沉静下来，泛着白沫的海水翻腾着少年所许下的誓言。

　　【依妮莎，等时候到了我们就一起出海吧。】

　　【依妮莎，我已经抱好了必死的决心，前面是什么都没关系了。】

　　【依妮莎，我要做世界第一，我要当海贼王！】

　　然后突然觉得这么多这么多的回忆啊，都很好。

　　“撒~香吉，”依妮莎微微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圈阴影。“谢谢呢，我也开始觉得很好了。”

　　海面上一阵轻微的骚动，就连扑面吹来的海风也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浪花在这一片嘈杂中渐渐安静下来，一切都是如此异常。

　　依妮莎和香吉士同时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乳白色的浓雾中渐渐分离出一个浓黑的影，由远及近，轮廓也清晰起来，甚至连船舷推开海浪的声音都近在咫尺一般侧耳可闻。

　　“你认识那面海贼旗吗，香吉士。”依妮莎淡淡地说。
　　“嗯，那是东海的霸王，克里克海贼船。”香吉士的脸色凝重了几分。

　　巨大船只残破甲板的呻吟声愈来愈近。

　　“你说，他来干什么呢？”依妮莎问。
　　“谁知道，但只要他胆敢……”

　　只要他胆敢破坏这个餐厅，哪怕只是一直碟子，也绝对不容许，对吧？
　　依妮莎笑了。
　　所以说，是很幼稚又很不错的想法啊，香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