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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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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就近找了个地方宵夜,这附近的混子比较多,许多店面里热火朝天,招待不了的把桌凳都搬到人行道上,不少人坐在店外吆五喝六。
康南和秦少杰基本从小就在这片玩,熟悉的很,找了家味道最好的店坐下,康南把菜单递给楼辰宇,“吃什么自己点。”
楼辰宇小心问了句,“谁买单?”
康南指了指正在抽烟的某人,某人还没反应过来,楼辰宇立即豪气冲天,“阿姨,给我们来一盆小龙虾!”
“……”秦少杰无语,“我有说过我要买单吗?”
“这是个学生。”康南又指指自己,“这个月生活费花光了。”
独立生存的秦少杰一时之间竟然没办法反驳,狠狠喷出口烟,“靠。”
几人轮流点完菜,秦少杰单手开了三瓶啤酒,斜挑着眉对着康南道:“不介绍一下?”
康南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好像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比赛的事情。
“秦少杰,我发小。”介绍楼辰宇的时候犹豫了下,最后才道:“楼辰宇,我的小朋友。”
“啧,小朋友还分谁的啊?”
“不然呢?我给你,你敢要吗?”
“就冲他刚刚脚底打滑那一刻我都不敢要。”
内心因为那句“我的小朋友”泛起的涟漪立即被这句话给冲散了,妈的,刚刚那是失误好吗?
“要不是看你昨天赢了我,我都想看你被打死算了,脸朝地的那会儿,我都想挖个地洞给你就地掩埋算了。”秦少杰干了手里的酒。
……他自己也想把自己就地掩埋,不过表面上绝对不可能认,“你说唱的水平要是有你打架的一半,也不至于沦落到一轮游啊。”
秦少杰拉下脸,眯起双眼看他,“小子,我看你不仅做事冲,说话也冲啊。”
秦少杰其实跟楼辰宇差不多脾气,基本一点就着,“你喝酒要是有说唱一般水平,也不至于跑路都栽跟头。”
还没等楼辰宇还嘴,康南及时制止,“菜都上了,还吃不吃,不然等我吃完你俩打一架?”
楼辰宇带上手套开始剥虾,“我都还没问呢,你们怎么在那?”
秦少杰看着康南,真是个好问题。
“正好路过。”
“这么巧。”
“不然呢?我们还能跟踪你?”
“……”也是,谁闲的没事跟踪自己啊?他是真没想到,康南能闲到这种地步。
“你今天没去看比赛?”
这小孩儿看着傻不拉几的,怎么问问题一问一个准?
“嗯?”楼辰宇懒地剥了,开始吃旁边的蒜蓉茄子。
“要你管,屁问题多。”秦少杰都懒地再找理由,直接一句话封死。
“我就是屁话多,手下败将少废话。”
没过一会儿碗里就堆了不少剥好的虾,楼辰宇默默地吃,心里有点甜蜜。
“你双标不要太明显,这位朋友。”秦少杰拿酒瓶敲了几下康南正在剥虾的手。
“怎么,你也十七岁?你也不会剥虾?”
“他那是不会剥吗?他那明明就是不耐烦!”
“那你也十七岁?”康南看他,“你还小?”
“那我小的时候你也没给剥啊?”秦少杰嚷嚷。
“你他妈,你小的时候,我就不小吗?”康南都懒得理这种除了一身蛮力屁智商没有的人。
十一月的天气,到了晚上总感觉寒意入骨,但烧烤摊却是个神奇的地方,它保留了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的热火朝天,也记忆了许多人的故事、友谊与青春。
三人吃到最后满头大汗,酒过三巡,气氛逐渐升温,秦少杰问楼辰宇,“你什么时候开始玩说唱?”
“初二初三?”楼辰宇不确定道,他和许多人都不一样,对有些记忆很模糊,世界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对梦开始的地方记得分毫不差,但他恰恰就属于剩下那百分之二十,他甚至都已经记不得他写的第一首歌的歌词。
“那你不错啊小子,我是最近才接触这个。”秦少杰正在剥毛豆吃,“觉得挺好玩。”
“你也还成吧。”
秦少杰抬头,眼神认真中带点期待,“真的?”
“勇气可嘉,那么烂都敢报名。”
“……”这小子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很欠打,“你就牛逼了吗?今天输了还是赢了啊?”秦少杰挑衅地看他。
“要你管,反正你输了,赢你的人就坐在对面。”楼辰宇刚刚在看到康南后被一直压抑的难受和不甘被这句话激地又有点冒头的迹象。
他一直到打车之前都蔫蔫的,像朵被风雨打残的向日葵,耷拉地都直不起腰了。
秦少杰搭车走了之后,两人陷入沉默,楼辰宇小心翼翼地问:“咱们回家吗?”
“不然呢?”康南反问。
心中一块大石头瞬间松动了一点,他终于得以呼吸,默默跟着康南坐上出租车。
入冬前的夜晚,无论哪儿的窗户上都染上一层雾气,看不清窗外的景色,两人看着前方的路,过了两座天桥,一个繁华的商业区,车子渐渐开往最熟悉的方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楼辰宇不再有事没事就拿着手机,他对手机的依赖性大幅度减小,对身边那个人的依赖性却与日俱增。
他们互相悄悄地偷瞄对方,视线相撞的那一刻又不约而同地转开视线,偷偷摸摸的,一点都不尽兴,但楼辰宇认为再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更幸福。
今天连小区门口看门儿的大爷,楼辰宇看着都觉得和蔼可亲。
“又这么晚。”大爷接着道:“又是你们两个臭小子!”
“大爷晚上好!对不起来晚了。”楼辰宇大声回答,把大爷吓了一跳,觉得今天这小伙子认错态度不错。
本来就喝了不少,后来吃饭又喝了几瓶,现在后劲儿彻底上来了,他从后面扑到康南背上。
康南顺势把人给背住了,“干嘛?”
“我喝醉了。”楼辰宇搂紧他的脖子。
“就冲你这句话,我觉得你就很清醒。”
“我很清醒地知道我喝醉了。”
没话反驳,康南给人一路背回家,扔沙发上,“老实呆着,没洗澡不准上床。”
楼辰宇乖乖躺沙发上,不说话了,他拿胳膊挡住眼睛,虽然有点矫情,但他现在看到头上天花板的灯都开心地想哭。
康南去给他准备换洗的衣服,找了一件自己的无帽卫衣和运动裤,扔到楼辰宇脸上。
“滚去洗澡。”
“我不想动。”
“那您今晚就搁这儿睡吧。”
楼辰宇忽然坐起来,喊道:“你帮我洗一下怎么了?”
他质问康南,“之前又不是没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