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与低谷》肥数

4、昆仑山

　　第二天，谷雨五点起床，刷好牙，洗完脸，背那个她已经背了很久的书本，在等妈妈。

　　赵芳燕拉着她的走，走路去学校，这里走去学校要一个多小时，她问谷雨，“累不累？”

　　谷雨摇摇头，“妈妈，我不累。”

　　小小的身子，背着一个大书包，看起来非常吃力。

　　她们从后门走，余舟安六点起床，吃完早餐还去看了一次她妈妈，才慢慢悠悠的坐上车，去学校。

　　跟余思衡一辆车，他现在读一年级，每天上学还有大哭一会。

　　余舟安坐在车上，看着比自己小三岁的人，拿着平板在玩游戏。

　　他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突然他看到两个人在路边走着路。

　　是昨天那个小乞丐，她背着比她还要大的书包，艰难的走着。

　　他好笑，心里想，这才几岁，就开始上学了。

　　她走的方向是他以前那间学校，一间普普通通的学校，同一条路走，到了分叉口，就是天差地别。

　　她们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余舟安收回视线。

　　他踹了一脚对面的人：“喂，你们学校有什么地方可以偷偷溜出去？”

　　可是他高估了七岁余思衡的智商，他瞪了余舟安一眼，“不要打扰我完游戏。”

　　余舟安小时候认字特别的早，她妈早就开始让他学校了，现在这些教育对他来说，挺容易的。

　　余舟安去到学校的第一天，就把班级搞得鸡飞狗跳，任何他不喜欢的事情，他都要拒绝，包括写作业。

　　谷雨被班主任带到教室里，她低着头，站在讲台上：“大…大家好，我叫谷雨。”

　　其他小朋友开心的拍掌，说说笑笑的，谷雨还是觉得自己和她们格格不入。

　　余舟安第一天搞的事情，就被余钟祥知道，他晚上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就把他叫到书房去。

　　余钟祥非常生气的说：“为什么和人打架，你妈没教你怎么跟人相处吗？”

　　余舟安说：“我妈还真没教我。”

　　“你……”他被一个十岁的小孩气到了。

　　这次的谈话进行了有半个小时，余钟祥并不愉快，倒是余舟安特别的无所谓。

　　他晚上去她妈那边，特意看了一眼树的那边，小乞丐不在。

　　他走进去，“妈。”

　　“舟安，今天上学还好吗？”

　　“还行。”

　　“你不能太捣乱了，知道吗？”白星熙特别担心他。

　　“知道了，妈，我想过来跟你一起住。”余舟安不想在那边，太闹腾了。

　　“不行，你一定要住那边，你不能过来这里。”她自己可以委屈，凭什么自己儿子也要。

　　“知道了。”

　　……

　　余舟安走着出来的时候，看到谷雨正从围栏的破洞处进来。

　　她很瘦，轻易的就过去了。

　　余舟安绕过去，在她背后，提起她的书包，谷雨瞬间回头，看到人，她马上又说：“对不起。”

　　余舟安好奇的问：“小乞丐，你这么小就去上学了？”

　　“嗯。”谷雨根本不敢说其他的话，她昨天知道了，这就是新住进来的大少爷。

　　“你几岁了？”

　　“七岁。”谷雨一直低着头，尤阿姨说，这家人都是富贵人，不能乱碰。

　　“你真的七岁，怎么感觉只有三岁啊。”余舟安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

　　“嗯。”

　　余舟安走进一步，谷雨就后退一步，他说：“你干嘛低着头啊，抬起头来。”

　　谷雨慢慢的试探的抬起头，看着他。

　　余舟安第一次看得她这么清楚，还真是小个，脸还是肥肥的。

　　“你叫什么？”他好奇的问。

　　“谷雨。”

　　“二十节气的谷雨？”余舟安已经知道这些了。

　　“嗯。”谷雨听她的妈妈说过这些，因为她就出生在谷雨那天。

　　“真奇怪，还是小乞丐好听。”余舟安打量着她说。

　　谷雨应：“嗯。”然后又后退一步。

　　余舟安看着她后退的小腿，问：“你在怕我？”

　　谷雨被人说到点上了，她疯狂的摇头：“没有。”

　　余舟安明显不相信，“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谷雨点点头。

　　“哦，那你说说我是谁？”

　　谷雨紧紧的抓着书包的肩带，她深深鞠躬的说：“大少爷。”

　　余舟安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眼皮的笑意都不见了。

　　“小乞丐，还挺识相的。”他笑着说，可是语气跟刚才开着玩笑不一样。

　　谷雨低头不说话。

　　余舟安烦了，转身就走。

　　谷雨在她走远之后，马上走进地下室，生怕被人看到。

　　余舟安在她跑的那一刻，转头看了看她，无奈的笑了笑。

　　一天星期六，谷雨在地下室里听到雷声，她躲在一旁，作业也不写了。

　　可能是因为设计的原因，在地下室里，仍能听到外面有人在吵架。

　　谷雨有点害怕，可是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出来。

　　她在佣人住的房子里，这里是杂物室，没有人会进来，她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况。

　　莫情雅趁着余钟祥今天不在家，她过来这边，打算好好跟白星熙算一下账。

　　她把她拉到树底下，撑着伞，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白星熙，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你不可能赢。”

　　白星熙坐在地上，被雨淋着，她没有说话，她也没打算赢，她也没稀罕余钟祥的家产。

　　“怎么，不说话。”然后平时斯斯文文的莫情雅，上去就是一巴掌打过去。

　　白星熙一直忍耐着，攥紧拳头。

　　“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和你儿子都别想好过。”

　　放下狠话，莫情雅就走了，撑这伞，消失在雨幕中。

　　等她走远之后，谷雨慢慢的走出来，害怕的看着树下的人，她想起来，书里说过，下雨打雷不能在树底下的。

　　她在门框上，把头露出来，怯怯的说：“阿姨，你快过来。”

　　白星熙听到声音，看着她，她艰难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朝她走过去。

　　谷雨脱下自己的外套，抱在她的头上，“阿姨你这样会感冒的。”

　　白星熙看着她说：“谢谢，阿姨没事。”

　　谷雨拉着她的衣服说：“刚刚那个阿姨好可怕，阿姨你疼不疼。”

　　以前家里隔壁的邻居，经常打架，打得大娘都出血了，所以她一看到这些就害怕。

　　“阿姨没事，你是谁，怎么在这里？”白星熙问。

　　“我住这里，妈妈在这里工作。”谷雨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压力，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

　　“哦，真乖，那阿姨先回去了。”她说着想要跑进雨里，却被她拉住衣服。

　　“阿姨你等雨停了再走吧。”她小声的说。

　　白星熙一下子停了下来，“好啊，那阿姨陪你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