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综英美]王的序章》猫耳侠

2、师兄

　　芝加哥火车站
　　路明非占了一长条的椅子，丝毫不管别人的眼光，开始小憩。
　　“一美元……一美元就行。”有人在他身边说。
　　路明非微微睁开眼，一个穿着邋遢像个乞丐似的非典型日耳曼人，是芬格尔，他闭上眼慢吞吞的说：“有钱但不想拿。”
　　“行行好吧，”芬格尔说，“我的钱包被人偷了，要是没人给我钱买一杯可乐，我可能会被三明治噎死的。”
　　他开始东找西找：“我不是乞丐，你看这是我的护照，还有车票。”
　　路明非费力的抬起眼扫了一眼车票，用一种散漫的调调说：“你也是CC1000次列车？”
　　“你也是！”芬格尔一脸看到救星的样子。
　　“你是新生吗？”芬格尔坐在硬生生挤进去的位置上大口嚼着三明治。
　　路明非几乎是带着薄怒的被芬格尔挤下去，他冷冷的撇了芬格尔一眼，败狗兄无知无觉的喝了一口路明非非自愿提供的可乐。
　　“嗯。”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导致他今天状态和心情都很糟糕。
　　芬格尔从他乱糟糟的行李中翻出一本厚厚的参考书，看了一会儿后他起身开始到处晃荡，弄得好像这样子真的能让他的脑袋装进去什么东西似的。
　　路明非蜷缩在椅子上开始补觉这一觉睡的格外舒服，直到芬格尔把他晃醒。
　　他打了个哈欠，晚上有些冷，他给自己披了一件风衣。
　　“列车到了，”芬格尔拎起自己的行李和路明非的，“我帮你拎上去吧。”
　　路明非把自己的钱包塞到口袋里：“是为了报答第二份三明治吗？”
　　他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慵懒，但无可否认，芬格尔从中听到了威胁。
　　“瞎说，这是出于我对新生学弟拳拳的爱护之心。”他贱兮兮的说，拎着两个行李箱就跑了。
　　路明非伸了个懒腰，看到一个身穿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从空无一人的检票口那里走了过来，他的制服相当于古典考究，全然不同于芝加哥火车站的值班人员，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一手拿着黑色的刷卡机向快睡着的警卫打了个招呼。
　　古德里安教授已经等在里面了，路明非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拥抱，坐在了车厢里的沙发上，正对着那张被帆布包裹着的画。
　　“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问。
　　“热巧克力，谢谢。”路明非一直盯着那块帆布。
　　古德里安很快放了一杯热巧克力在路明非面前，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服务员。
　　芬格尔哀叹道：“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待遇……”
　　古德里安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倒去。”
　　古德里安看见路明非的目光，似乎是满意的笑了一声，他快速的掏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份保密协议你签署一下吧。”
　　路明非接过文件上下翻了翻吐槽道：“看起来就像是什么卖身契似的。”
　　芬格尔嘟囔道：“差不多……”
　　“那我们开始入学辅导吧。”古德里安接过文件。
　　他说了一堆卡塞尔学院的基本常识之后掀开了帆布。
　　路明非无论是多少次看到这幅画都会感到一阵心悸，黑龙无力地趴伏在世界树边上，巨大的黑翼上挂满了死人的骷髅。
　　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为敌吗？他看着画，眼神不知道是悲伤还是失落，还有，他想，我记得自己没有在翅膀上挂骷髅的癖好，这又是哪个人的胡思乱想？
　　古德里安结束了他长长的介绍，列车的灯突然熄灭，一双黄金瞳睁开，威严赫赫。
　　路明非黑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他用力闭了闭眼。
　　“等你醒来的时候，世界将为你燃烧。”小魔鬼似乎在他耳边呢喃。
　　“说点什么吧，”古德里安打破车厢长久的沉默，“在进入校门前学生们通常都会说一些自己的志向。”
　　“是中二语录吧。”路明非说。
　　他低头想了一下，看向窗外起伏的黑色山脊，面色平静，眼里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如果命运无法改变，我就打碎它，重铸属于我的辉煌。”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个冷静而坚定的王，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我要睡一觉……”车厢里只有芬格尔模糊不清的声音。
　　古德里安侧头端详着路明非，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又好像从来没变过。
　　“到了。”古德里安一脚踹醒沉睡的芬格尔让他下车，而他带着路明非到了书房，一个满脸我是日本人的中年男人拎着两个箱子走了进来，是富山雅史，他放下两个箱子自我介绍道：“我是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员，有什么心理问题可以找我，你就是那个S级吗？卡塞尔学院好久没有出现S级新生了。”
　　“上一个怎么样了？”路明非说，“吞枪自尽了吗？”
　　“事实上，”古德里安有些疑惑的说，“是的。”
　　富山雅史打开了一个手提箱，里面是一片包裹好的黑色龙鳞，路明非拿起来，龙鳞凉凉的，富山雅史又塞给他一把沃尔特ppk，示意他用枪打鳞片。
　　结果显而易见，龙鳞毫发无伤。
　　他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装着一个圆柱形玻璃瓶，里面装着沉睡的红龙幼崽，路明非看见它慢慢睁开了那双黄金色的眼睛，古德里安被吓了一跳，他们赶紧把它装回去。古德里安显得十分骄傲，他用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一定是血统召唤，这是你强大的血统在召唤它啊路明非，你让它提前苏醒了。”
　　之后他又签署了一份卖身契，这玩意儿居然还有双重保障，路明非无力吐槽。
　　他们终于带着路明飞走出了书房。学生们正在外面举行自由一日。
　　“相当热闹。”路明非评论道。
　　古德里安在昏倒前还不忘让他把选课单填了，这种敬业精神让路明非为之一振，然后他就把古德里安抛弃在原地，随手捡了一把晕过去的人的枪，开始四处闲逛，直到广播里传出恺撒和楚子航的声音，他走到停车场看见那两个拿着刀明显是要进入冷兵器时代的人，然后头也不抬的朝着身后就是一枪，苏茜满脸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路明非露出一个微笑：“再见。”
　　这一声是跟诺诺说的。
　　他很高兴，非常高兴，路明非双手抱胸倚在柱子上看正在拼刀的两个人，恺撒依然是那个沉迷于打败楚子航的恺撒，楚子航也依然是那个闷骚的师兄。
　　他们用的时间太长了，路明非走了出来，现在他们两个看到他了，楚子航眼睛一亮似乎要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两声枪响，楚子航和恺撒两个人难得的靠在一起，路明非走过去仔细端详楚子航，他永燃的黄金眼闭的紧紧的，眉心微皱，那一对被仕兰中学女生众口称道的睫毛微微颤抖，路明非的脸上露出一种像是失而复得的表情。
　　“自由一日的王冠归属于谁？是谁轰爆了凯撒之后又轰爆了楚子航？”路明非静悄悄的走到芬格尔身后，读出了那段标题。
　　“我就知道是你。”他露出一个假笑，“败狗师兄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你什么时候来的？”芬格尔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把鼠标都扔了。
　　“你觉得呢？”路明非说。
　　“我在为你造势，作为新闻部的一员，必须有敏锐的新闻探测力。”
　　“这就是你促使我这几天都不能出门的理由吗？”路明非指出。
　　芬格尔哈哈笑了几声，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古德里安教授敲开门挽救了芬格尔，古德里安看着芬格尔感激的眼神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伸出手就是要拍路明非的肩膀：“明天的龙文评估考试准备好了吗？”
　　“暂时还没有。”路明非说。
　　古德里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书塞给路明非，以一种赞许的眼光看向他：“大声朗读出来！”
　　那些符号在路明非眼前组成他熟知的文字，他用中文字正腔圆的读了出来：“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
　　“好，你没问题了，”古德里安教授以一种喜悦的口吻说，“我很期待你明天的表现。”
　　赞颂我王的苏醒，毁灭即是新生。路明非在心底又重复了一遍，他面无表情，芬格尔感到有些害怕，主要是因为另一个新闻。
　　当路明非登上学校论坛的时候发现最火的一条新闻并不是自由一日，而是……
　　“S级新生与狮心会会长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下面配的图是他蹲下来端详楚子航。
　　“这是什么？”路明非面无表情的把芬格尔拎到电脑前。
　　“这是一个狗仔伟大的责任！就算你威胁我，我也不会向你屈服！”芬格尔喊道，“所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额……额……”
　　路明非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看的芬格尔微微有些颤抖，最后他冷静的说出结论：“五千美金，银行卡还是现金？”
　　芬格尔吸溜了一下鼻子：“我上有美艳学姐，下有可爱师妹，我还要拿这些钱养家糊口，师弟你看宽限几天行不行？”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龙文考试前一天的晚上恺撒和楚子航的赌注，芬格尔对路明非露出一种“看吧，我没说错”的表情。
　　“你压了多少？”路明非躺在床上边看书边问他。
　　“我筹了一万，压你赢。”芬格尔一脸“我多讲义气”。
　　“以我的名义，再压两万吧，赌我赢。”路明非说。
　　“你笃定你能赢？”芬格尔拿鼠标的手一抖。
　　路明非冷笑了一声。
　　第二天的龙文考试备受瞩目，很多人显然比考生还要激动，甚至有些人想要偷窥，然后被曼施坦因教授赶出去。
　　路明非满意的看到自己的座位背面写着“Ricardo·m·路”，诺诺正站在窗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向他，今天阳光明媚，有几束落在了他的桌子上，教室里回荡着音乐，龙文在其中隐约浮现。
　　路明非迷茫的看着面前的白纸，时间突然停止，这感觉就像小魔鬼还在一样，可他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在了，空中传来一句话，他四处张望，却看不到路鸣泽。
　　“哥哥，别找我啦，这只是我留下的一小段留影，”路鸣泽的声音里透着一些喜悦，“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看见哥哥登上王座，我们一起君临天下，哥哥答应我吗？”
　　路明非陷入沉默，显然不想回答他，他看了看时间，用剩余的几分钟写下了答案。
　　“哥哥，你已经成为了王，你没有资格哭了，”小魔鬼脸色苍白的被钉在十字架上，“你应该对这世间咆哮，发泄你的怒火，杀光所有的叛臣……”
　　“不……不要这样……不……路鸣泽！”
　　“哥哥，其实你才是世界上最大的怪物，吾等都只是你的附属。”小魔鬼轻声呢喃。
　　“整个世界都匍匐在你的脚下……”路鸣泽声音逐渐弱小，“哥哥，这就是……权力啊……”
　　“你怎么了？考得不好？”芬格尔看着从考试回来就不发一语的路明非，这样的他看起来有些……绝望。
　　路明非轻轻摇了摇头，走出了宿舍，他在图书馆呆了一整天，看上去就像是妄想这样子忘掉这件事，明明……他很讨厌小魔鬼不是吗？为什么他的离开就这么的难以忍受。
　　等到巨大的钟声响起，一群人冲进图书馆，路明非才意识到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一路跑到控制室，曼施坦因教授和执行部的冯·施耐德教授正阴沉着脸等他们，他记得将要发生什么，但他们无力挽救，路明非看着面前的控制面板，有些失落的想，但他还是迅速的输入了那一串口令“black sheep wall”妄想能多救一些人。
　　控制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那块大大的黑色面板，它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路明非面色苍白的扫视了一圈，妄图找到路鸣泽嘲讽的笑脸，但是没有，他的目光不经意的与楚子航的相遇，他看到楚子航愣了一下，然后他收回了目光，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结果，直到昂热那个风骚的老人出现在屏幕上，图书馆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人们簇拥在一起，路明非的身边聚集了一群新生，而他的目光穿透众人看向屏幕，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解散！”冯·施奈德教授说。
　　人们三三两两的将要走出去的时候昂热微笑着告诉路明非他的成绩，毫无意外的S，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个校长奖学金，路明非满足的点点头。
　　学生们热烈的讨论着，离开了图书馆，路明非无奈的和古德里安大力的握手，最后古德里安也离开了，而屏幕还亮着，路明非转身看向昂热。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说，“但是，路明非还是路明非，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