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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西弗 ...
冰冷的水从铜龙头里涌出,斯内普在手里掬了一把,泼在脸上。
水珠顺着他的鹰钩鼻滑落,挂在下巴尖,又滴进领口,激起一阵寒意。他双手撑在盥洗台边缘,盯着镜中那张正在滴水的脸。
镜子里的人回视着他:蜡黄的皮肤,深陷的眼窝,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冷水并没有让那双黑眼睛清亮半分,反倒把疲态衬得更清楚。
这是一张不讨人喜欢的脸,至少从来不讨他自己喜欢。
他认得这张脸的每一处细节,从额头的细纹到下巴的轮廓。可就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对不上:像是有人把熟悉的五官挪到了一张陌生的皮上,贴得再严丝合缝也依旧透着不自然。
几个小时前的詹姆斯·波特也是这样。那张脸分明没有变,却将最恶毒的话扔向他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斯内普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多讽刺。即便是在最狂妄自大的学生时代,詹姆斯·波特也没有混账到这个地步。
如果这仅仅是他本性毕露,单纯厌倦了扮演好丈夫、好父亲的戏码——斯内普几乎能想象自己开一瓶最好的火焰威士忌庆祝。
莉莉会痛苦一阵子,但她总会挺过去。那个讨厌的家伙会从他们的生活里滚出去,干干净净,连同他那套令人作呕的自大和优越。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那是黑魔法。把爱扭转成恨的黑魔法——把波特变成那样的东西。
那么……如果有一天,那该死的第四个不可饶恕咒落在他身上呢?
纳西莎·马尔福是食死徒的妻子,伏地魔照样没有放过她。如果黑魔王决定把那个不可饶恕咒用在更多人,甚至食死徒的身上——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把。镜子里的那双黑眼睛还在看着他,他忍不住想象——如果这双眼睛看向哈利时充满了憎恶,会是什么样子?
不会是回到最开始相遇的时候。那时候他顶多觉得这个从未来回来的另一个波特是个无穷尽的麻烦,总是用那双该死的绿眼睛盯着他,试图把他从习惯了的阴影里拽出来。警惕、烦躁,偶尔有点棘手——还有一点他不愿承认的好奇。但从来不是恨。
他从没想过两人之间会有“爱”这个词。
可要是那份不知什么时候生根的感情被扭曲成了恨,镜子里这个人会不会也发自内心地厌恶,想要伤害哈利?
斯内普抓起架子上的毛巾,粗暴地擦干脸上的水渍,手指却自己找到了左手无名指——拇指把戒指拨了半圈,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这么做了。十四个月足够把这个动作变成习惯。
他闭了闭眼,把之前的念头掐断。
戒指还在,血盟的魔法依然在血管里流淌,将他和另一个人牢牢绑在一起。
不会有那一天的。他的手指又碰了碰戒指,这一次停留得更久一些。
血盟的契约是一道枷锁——他们永远无法伤害彼此,哪怕是被诅咒扭曲之后。就算有一天他的脑子也被那种毒素浸透,把哈利视为仇敌,这道契约会毫不留情勒紧他的脖子。
他把毛巾扔回架子上,最后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眼睛,喉咙里那股发涩退下去了些。
——————
走廊里没有点灯。斯内普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卧室的方向。卧室的门就在走廊尽头,虚掩着,里面是那张他们前几天一起挑选的新床。
今晚不会有人来。经历了今天那些事之后,哈利理应和家人在一起。他不会在家人需要时缺席。
斯内普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地下室的楼梯入口。既然睡眠不是必须的,不如做点有用的事。
地下室的门没有上锁,他推开门,抬起魔杖依次点亮角落里的几盏魔法灯。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实验室的全貌——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药材柜重新靠回了墙边,玻璃瓶按照颜色和类别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工作台一尘不染,坩埚和研钵摆放在固定的位置,连那套银质的搅拌棒都被人擦得锃亮。
那些曾经贴满墙壁的羊皮纸全都不见了,被他和哈利一起收进了储物柜的最深处。哈利还偷偷拿走了那张写着日期的纸,以为他没看到。
他注意到了,只是没拆穿。
现在连那些痕迹也消失了,仿佛那噩梦般的十四个月从未发生。可斯内普知道它们存在过。他记得自己坐在这里直到天亮的那些夜晚,记得翻遍每一本关于时间魔法的书籍却一无所获的挫败。
那些记忆不会因为墙壁变得干净就消失。
斯内普走到魔药架前。手指掠过一排排玻璃瓶,一时不知道该拿起哪一个。狼毒药剂?上个月就备好了三个月的量。提神剂?架子上还有五瓶。无梦药剂?没人需要。
在过去十四个月里,他的生活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困在实验室里追一个不可能的答案,另一半则机械地完成工作,给邓布利多当间谍,给伏地魔熬药,在霍格沃茨的课堂上扣分,按时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
如今哈利回来了,那种被割裂的感觉消失了。可他站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应该拿哪一瓶?接下来要做什么实验?
斯内普对自己的时间一直有着精确到分钟的规划,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一阵不该有的茫然。
他把一瓶白鲜香精的标签转正,总得找点事做。
不能任由哈利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在他脑子里翻搅。
“你早该注意到。”
哈利立刻收回了那句话。但这并不妨碍那句话说的是事实。
詹姆斯·波特的脸又浮了上来。
不是今天那张冷漠到令人发寒的脸,而是更早之前的——去年凤凰社开会时,他坐在长桌另一头,低头翻看羊皮纸的样子。那时斯内普连多看一眼都嫌多,只觉得那个曾经吵吵嚷嚷的蠢货终于学会闭嘴,简直是意外之喜。
后来呢?后来詹姆斯·波特变得越来越冷漠,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变化,包括他。
但凡他没有那么理所当然地忽视,稍微多留意一点,哪怕只是一点——
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假设。伏地魔创造的黑魔法不可能因为早发现几个月就变得可以破解,结果不会有任何不同。
但他还是忍不住会想。
事实就摆在那里,不承认也没用:他已经把哈利的一切都划进了自己的领地,甚至要把最碍眼的那个人也算进去。
一想到这,他的胃就像吞下了一口没熬干净的药渣。
他当然无所谓詹姆斯·波特的死活,也不屑于搭理布莱克那条疯狗。
可哈利偏偏在乎。
于是那就成了他的事。
那些人的痛苦会变成哈利的痛苦。而哈利的痛苦……是斯内普唯一毫无办法的东西。
只要他还想留在哈利身边——真正地留下,而不只是在床上占据一个位置,他就必须学会容忍那些他哪怕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生命的人。
一阵强烈的烦躁袭来,斯内普不由地把手插进口袋,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的小玻璃瓶。
他顿了一下,把那东西掏了出来。
福灵剂。
金色的液体在昏黄灯光下依旧亮着一点微光。这是从蒙顿格斯那里拿回来的赃物,原本就是他亲手熬制的。哈利当时顺手塞进他口袋里,大概是觉得这东西应该物归原主,然后两人都把它忘了。
能够带来好运的药剂。
斯内普盯着它看了两秒,嘴角扯出一个冷笑。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一贯是弱者的自我安慰。
他带着几分发泄,把那瓶价值连城的魔药塞进了架子最角落的空位里。
那点金色的光芒很快被阴影吞没。
斯内普转身走向门口,黑袍在身后掠过一阵利落的翻卷。
既然运气是个笑话,那就只能回到他最熟悉的方式:找出规律,拆开它,逼它露出破绽。
第四个不可饶恕咒能把爱扭曲成恨,就说明“扭转”这件事是做得到的。理论上,就该有把它掰回去的方法。
他皱了皱眉,不对,这个想法太简单了,简单到一定有什么陷阱在前面等着。如果真的这么容易,伏地魔不会把它当作底牌来使用。
但起码这是一个方向。
他记得楼上书柜里有一本书,是他多年前从翻倒巷一家旧书店里淘来的,里面有涉及誓约、情感魔法的边角理论,当时他随便翻了两页便觉索然无味,现在倒希望能从中找到几句有用的话。
能用的东西都得用上。
——————
客厅里有人。
斯内普的手已经摸到了魔杖,半抽出袍袖的动作在下一秒停住了。
月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里漏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条细长的银线。银线正好落在沙发边缘,照亮了一截垂在扶手外的小腿,还有一只穿着袜子的脚。
他把魔杖塞回去,站在原地没有吭声。
哈利蜷在沙发一角,一只手肘搭着沙发背,手撑着太阳穴;一条腿随意搭在扶手上。
他没有睡着——斯内普看得出来,因为那只露在外面的脚偶尔会动一下。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那点月光,把所有东西都染成了灰蓝色。
“我不记得这张沙发有禁锢咒。”斯内普开口。
沙发上的人动了一下。
哈利转过头,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太清楚,“毕竟比原来那张硬邦邦的舒服多了。”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沙哑,居然还有点笑意。
斯内普没有开灯,而是绕过茶几,走到窗边,把窗帘又拉开了一些,让更多的月光泄进来。
然后他转身靠在窗台上,双臂交叉在胸前。
“我以为你会在戈德里克山谷。”
哈利换了个姿势,把腿放下来踩在地板上,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月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脸上的神情比斯内普想象中要平静。
“睡不着。”哈利说,“我和妈妈说过了。”他又补了句。
“酒还是水?”斯内普问,已经转身走向厨房。
片刻后,他拎着酒瓶和杯子回到客厅,往两个杯子里各倒了两指宽的酒,把其中一个杯子推到了哈利面前,又在对面坐下。
哈利低头看着那杯酒,拿起来灌了一大口。
威士忌呛得他咳嗽起来,眼睛都红了。但咳完之后,他眼睛里终于有了点活气,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你故意的。”他哑着嗓子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斯内普端起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怪我给你倒了最好的威士忌?”
哈利没接这个话茬。他捧着杯子,眼睛盯着杯里的酒,拇指沿着杯沿慢慢地转。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
窗外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猫叫,尖锐而短促,很快又归于沉寂。斯内普靠着椅背,也不催,只握着酒杯等。
“我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哈利忽然说,“我敲门,她隔着门说——‘哈利,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好像也不需要斯内普回应什么,他继续往下说,“小天狼星也……不太好。我把黛西哄睡了,先送他回峡谷之屋。”他停了停,“我没见过他那个样子。莱姆斯带泰迪回去了……那孩子很担心,我没法解释,只能跟他说我很好,明天见。”
说完,他把杯里的酒一口气喝干。
“撒谎。”斯内普说。
“什么?”
“你告诉那孩子你很好。”斯内普盯着自己的杯子,“撒谎。”
哈利没有否认。月光缓缓移过去,从他的膝盖爬到手背。握着酒杯的那只手在微微发抖。
斯内普放下自己的杯子,从哈利指间把空杯抽走,又给他斟满。
“我一直在想,”哈利捧着杯子,没有立刻喝,“哪一种更糟糕。”
“哪一种什么?”
“他要是真恨我,或者对妈妈和黛西不好,大不了回到以前……”哈利扯了下嘴角,“至少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一个混蛋。”
他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酒。
“可那些话……根本不是他想说的。不,他根本不知道。他以为那就是自己真实的想法。他对妈妈和黛西说出那种话,如果有一天他清醒过来……梅林啊,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去面对。”哈利闭了闭眼,“如果我没有离开那么久,我就能早点发现——”
“你能做什么?”斯内普打断他,“早一点发现,你就能把那道咒从他身上扯下来?”
哈利盯着杯底那点酒,半天没说话。
“我恨这种无能为力,西弗勒斯。”他最后说。
斯内普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撑住沙发靠背。另一只手捏住哈利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
“你在用一个不存在的可能性折磨自己。”斯内普凑得很近,足以让他看进那双绿眼睛里,“詹姆斯·波特在不在里面,清醒后会不会痛苦,这些是你无法决定的。他醒来后要怎么面对,那是他的事。你要做的事情不会改变,就是找到让他清醒的方法。”
他停了一下。
“而不是替他提前崩溃。”
“我没有崩溃。”
“你蜷在我的沙发上喝闷酒,格兰芬多把这叫‘没崩溃’?”
哈利瞪了他一眼,但嘴角动了动,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反驳。
“这叫——”他咬住词,又改口,“来找你。”
斯内普一怔。
哈利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抬头看他,“我只是在想……既然这个咒语是把爱扭曲成恨,那是不是说明,詹姆斯……我爸爸他其实是……”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轻了些:“爱着我的?”
斯内普拇指在哈利的下巴上擦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一些,“你现在才想到?”
月光又往上挪了一寸,照亮了哈利半边脸。那双绿眼睛里的光在重新聚拢——熟悉得让斯内普本能想翻白眼,却又暗自松了口气。
他松开了手,看着哈利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你说得对。”
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
“伏地魔造出这个咒语,不是为了对付我爸一个人。这是一种武器,西弗勒斯。如果它蔓延开来——”
不需要他说完,斯内普当然明白后果:信任会先从内部腐坏,外壳还站着,等人伸手去扶才发现空了。
“所以我要找到破解方法。”哈利几乎没有停顿,“一定有。既然它是把爱扭曲成恨,那我们能不能反过来,把被扭曲的爱找回来?”
刚才还蜷缩在沙发上的人现在坐直了,下巴微微扬起。绿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扎人——是哪怕所有人都说不可能,也偏要试一试的固执。
“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一年不行就两年。我不会让他就这么毁掉我的家。不管那个咒语多厉害,我都要找到办法把它砸碎。”
斯内普注视着面前这个年轻人。
果然。
他一直不愿意去想哈利在原来的世界里经历过什么——战争、失去、孤独,这些词说出来太轻,也是他永远无法亲眼看见的。
但那些经历铸成的东西,此刻就在他眼前。
刚刚还喝着闷酒的人,这会儿又是这副样子了。好像摔得再狠,也总能爬起来,继续向前走。
斯内普移开视线一瞬,又把它拉了回来。
真是……
“烦人。”他低低道。
哈利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斯内普淡淡地说,“很有志气。为了防止你把事情搞砸,看来我不得不奉陪了。”
哈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扬起嘴角,“格兰芬多的愚蠢终于传染给你了?”
“显然是的。”斯内普冷冷道,“感谢你的自知之明。”
“都怪我。”哈利很配合地认下,声音里带了点笑。
“我们会找到的。”斯内普说得像在下结论,“因为你不会停——虽然过程总是一团糟。”
哈利的笑容扩大了一点:“这算是信任吗?”
“算是经验总结。”斯内普哼了声,“以及警告——意味着接下来我要忍受你制造的各种麻烦。”
墙上的老钟敲响了十一下。
“不过在你想出怎么打败它之前,或许应该先考虑一下实际问题。”
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看着哈利。
“去房间。床也是新的,你选的那张。”
“我挑的那张没买成功。”哈利伸出手,“说实话我还有点遗憾。”
“那真遗憾。”
斯内普握住那只手,把他从沙发里拽起来。
哈利踉跄了一下,撞在他胸口,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他的肩膀。
他们的手没有松开。
“上楼。”斯内普压低声音,“睡觉。”
“一起?”
“我没打算让你一个人去睡那张床。”他转身朝楼梯走去,手指仍然扣着哈利的,“我又不是什么体贴周到的好人。”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脚步声跟了上来。
斯内普没有回头。
——————
哈利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里,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斯内普把外袍脱下来扔在椅背上,躺到了床的另一侧。两人就这么肩并肩躺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他以为哈利会很快睡着。可过了一会儿,床垫轻轻一晃,哈利翻了个身,朝他这边挪过来。
银链从哈利的衬衫领口滑了出来,链子上的戒指落在床单上。
哈利没有把它塞回去,只调整了下姿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半边脸对着斯内普。
斯内普侧过头,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
床垫又轻轻动了动。哈利往他这边再蹭近了几寸,几乎贴上了他的侧腰。
“睡不着?”
“嗯。”
斯内普迟疑片刻,然后抬起手,有些笨拙地覆在哈利的背上。
他本来只是想把手放上去,结果手指落下去,才发现自己在一下一下地拍。节奏不太对,力道也有点僵硬,这动作愚蠢得要命,他却停不下来,仿佛只要一停就会炸锅。
哈利的肩膀抖了抖,然后传来一声闷笑。那声笑像被枕头闷住,震得他手心都麻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
“闭嘴。”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说,手上的动作没停。
“你在哄我睡觉?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拍我的背。”哈利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愉悦,“泰迪五岁的时候我都不用这么哄他了——”
斯内普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稍微加重了力道,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
“你对我的服务有什么不满?”他生硬地说,“睡觉。”
“不要。”哈利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把那只手从背后拉到两人之间,“我们聊聊。”
他们的手交叠在床单上,斯内普能感觉到哈利手心在微微发烫。
“聊什么?”
“邓布利多让你去套伏地魔的情报。”哈利语气变得严肃,不再有刚才的笑意,“去打听更多关于第四个不可饶恕咒的细节。”
“溶剂的熬制快要完成了,”斯内普没有正面回应,“黑魔王需要我定期去检查进度。最近召集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下一次应该不会等太久。”
哈利握住他的手收紧了。
“你保证会小心。”
斯内普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你以为我在黑魔王身边待了这么多年,靠的是什么?运气?如果那么容易被这种把戏影响,我的骨头早就烂在某个不知名的臭水沟里了。”
“别用这种话敷衍我。”哈利没有退缩,“这不是有没有能力的问题,西弗勒斯。没人能保证自己绝对安全。”
“所以呢?”斯内普挑眉,“你想让我退出?告诉邓布利多我太害怕了,不敢去?”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利烦躁地抓着他,“我只是……我们得想个办法。某种……某种保险措施?或者检查手段?随便什么。”
“我……”他顿了一下,“不想再有任何意外了。”
斯内普刚想说什么,哈利的眼睛忽然亮了下,摸索着颈间的链子,“对了!”
他捏着自己胸前挂着的那枚戒指,“你的呢?把手给我——”
话音刚落,他已经把斯内普的左手拉到两人之间,让两枚戒指靠近。
“血盟!”哈利说得很快,“它至少管用一件事——我们伤不了彼此,无论那个咒语把人扭成什么样。如果有什么意外,它也许能提醒我们!”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把手指的角度调整了一点。
叮。
两枚一模一样的银戒指轻轻一碰,发出清亮的声响。
“我的找回来了。”哈利把戒指重新塞回领口,“以后不会再丢了。所以你也一样。”
他的目光没有移开,“别让自己丢了,西弗。”
斯内普的眼神动了一下。
叫他“西弗”的人不多。他母亲会这么叫,以前莉莉也这么叫,后来是泰迪——那是小鬼的特权。而哈利……一直叫他“斯内普”,后来不知从哪一天起,改叫“西弗勒斯”。
但从来不是“西弗”。
这个昵称从哈利嘴里说出来,和母亲不一样,和莉莉不一样,和泰迪也不一样。
而是带着一种陌生的亲昵,把什么东西敲开了一道裂缝。
他凝视着眼前的这张脸。
乱糟糟的黑发,额头上的闪电疤痕,还有那双即使在黑暗中也亮得过分的眼睛。这个人就像一团不讲道理的火,硬生生烧进了他以为永远不会有光的角落。
太耀眼了。
斯内普伸手把哈利衬衫里的戒指又勾了出来。那是哈利的戒指,带着哈利的体温,此刻正缠绕在他的指尖。
他把那枚戒指拉近,嘴唇轻轻碰了碰那圈银色的金属。
“我不会让你再失去什么。”他低声说,“我保证。”
赶在周日更新了![裂开]我好难……但是感谢斯内普的话痨,我丝滑地写出来了[可怜]
久违地求个评吧,虽然最近更得慢,但需要评论滋润[化了][化了][求你了][求你了]
下章继续随缘……周五可能性比较大
(润了下部分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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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西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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