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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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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的冬天很长,雪尤其大,也很冷。老人们都说这是十年不遇的大雪天气。
在城市里,人们的喧哗可以掩盖大雪的景象。但在人少的乡村,天地一色的雪白让人心生畏惧。
秦朔穿着灰色的羽绒服颤颤巍巍地走在白色的树林里,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他绝望了。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求生的本能让他艰难的移着步子往前走,往前,走。。。。
从所未有的,二十五年来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他那么近。他还不想死,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然而,他的一切――蒸蒸日上的事业、尊敬的父母、心爱的妻子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可爱孩子,一切的一切都要离他而去了。他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去做,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眼皮越来越重,最终,他还是倒在了雪地里。
“陈大哥,他怎么还不醒啊?”屋子里,王彩衣看着床上的人,疑惑的问道。
“他昨晚发了高烧,今天应该就醒了。”陈平将手里的煤加入屋里烧得正旺的火炉里,笑着对边上的王彩衣说道。
“不晓得昨天他为什么会躺在山上,吓了我一跳!”王彩衣揉着手里的狗头,“幸好小灰跑过去了,不然这人怕是危险了!”
“汪!汪!”地上灰色的小狗被揉捏得狠了,呜呜的叫着。
“好了,别折腾小灰了,我看外面的雪要下大了,现在也下午四点了,你快回家去,别让王叔担心。”陈平拿着门边的伞,对王彩衣温柔的说。
“好吧!”王彩衣无奈的裹着衣服,顺从地被陈平领出去了。外面,接过陈平手中的伞,王彩衣道:“那我回去了?”
“嗯!”
“你要记得用我帮你绣好的鞋垫!”王彩衣埋在围巾里的脸有些红。
“嗯!”
“我回去了……”王彩衣向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
“好!”陈平笑着回答。
王彩衣往前,一直走到院外,回头,却看到陈平还在看着她,她便高声道:“陈大哥,我回去了!你快进屋,外面冷!”
陈平扬了扬手,没说什么。直到看不见人后,陈平才钻进温暖的屋里。
屋里的秦朔悠悠转醒,意识慢慢回归。入眼的是白色带着些许烟黑的房顶,外露的砖房。而自己的身体十分温暖,这里不是天堂,但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天堂,因为他活过来了,没有完成的事情还可以完成,那些遗憾还有机会去弥补。
“汪!汪!”先发现他醒来的是屋里的小灰狗。
“怎么?醒了吗?”陈平道。
“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秦朔张着有些干的嘴唇,心中满是诚恳。
“醒了就好,幸好你体质好,也幸好小灰发现你得早,不然我也没办法。”陈平笑着道,拿过手边的茶壶开始倒水。
“如果不是你有心想救,小灰就算发现我也没用不是吗?”接过陈平递过来的水,秦朔认真的说道,“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举手之劳而已。”陈平说着又将炉子上温着的姜汤拿过来递给秦朔,“你刚醒,喝点姜汤去去体内的寒气。今年雪大,感冒的人也多,村卫生院正好没什么药了,只能给你试试土方子了。”
“好。”
二十五年转瞬即逝,秦朔对当年的那场事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濒临死亡的绝望和那一碗温热的姜汤。
当年年轻的农村教师陈平也不再年轻,在春天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秦朔收到了他的亲笔信:
秦朔,见字安好!
我最近的病情越来越糟了,我深知人总有一天要死的,但我放心不下我的女儿。她今年二十三岁,像彩衣一样漂亮、单纯。我总是担心我去了以后留她在这世上孤孤单单一个人太过寂寞。如果可以,你帮我照料一二吧!这是我唯一求你的事情了。
谢谢!
秦朔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正如陈平所说,这是二十多年来他唯一所求。也是秦朔唯一能帮他的事了。他做下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在秦家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