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家教]木头？金枪鱼！》初绘

3、第 3 章

　　纲吉恐怕永远不会忘记他参加分院仪式的那一天。

　　纲吉从未想到过竟会有如此神奇美妙、富丽堂皇的地方。就算他是位Mafia的Boss，自诩见多识广，也不得不承认霍格沃茨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具魅力的地方。

　　学院其他班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照亮餐厅。四张桌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餐厅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室们的席位。

　　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那边，让他们面对全体高班生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烛光摇曳，几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像一盏盏苍白的灯笼。幽灵们也夹杂在学生们当中闪着朦胧的点点银光。

　　纲吉随意地往教师席处一瞥，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教师席上那位戴着黑色圆顶礼帽，披着一身黑色素面巫师袍的男人……不正是他的斯巴达家庭教师里包恩，后来是彭格列门外顾问的里包恩吗？

　　麦格教授往一年级新生面前轻轻放了一顶尖顶巫师帽。帽子打着补丁，磨得很旧，而且脏极了。

　　说不定他们要用这顶帽子变出一只兔子吧，纲吉想入非非，大概就是这类事吧——他发现餐厅里的人都在盯着这顶帽子，于是他也盯着它。餐厅里鸦雀无声。

　　接着，帽子扭动了。帽边裂开一道宽宽的缝，像一张嘴——帽子开始唱起了歌。

　　纲吉被分院帽突然的歌声吓得不浅，因为据他所知，在他们那个世界是不会有这样的“超自然现象”的。

　　终于轮到了纲吉分院，他的姓氏排在比较后面。

　　有了前面同学的经验，纲吉依葫芦画瓢地坐到凳子上，戴上分院帽。

　　纲吉的视线完全被那顶会思考的魔帽——它自称的——遮住了，所以他也错过了教师席上某位教师投来的关注目光。

　　里包恩拉低帽檐，帽子下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任何人都不得而知。阴影中，他似乎微微勾起了嘴角……

　　“有一颗勇于保护同伴的心……”帽子思索着，“不错，那就——”
　　“格兰芬多！”它朝全校师生喊出那个名字。

　　心烦意乱的纲吉摘下了分院帽以后，跌跌撞撞地往格兰芬多长桌那个方向走去。
　　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里包恩。

　　可能情绪并不高涨的纲吉没有注意到在一大群与他握手的学长中，有一位金发的少年。

　　教师席上的里包恩在纲吉被分到了格兰芬多以后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看起来很平凡的男孩过多关注。

　　纲吉坐在讲台正前面的一个座位上，拿出他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等待着，气氛格外肃静。

　　同时，纲吉注意到第一排只有自己一个学生——第二排的都在幸灾乐祸地窃笑。

　　纲吉有些莫名其妙——毕竟，校规里没有说不允许与老师亲密接触吧？

　　“里包恩教授总喜欢拿第一排的学生开刀。”一位格兰芬多的姑娘好心提醒他，看在他们都是一年级的份上，互相提携一下也不为过。

　　真是的，里包恩，好好的杀手不当，来做什么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授。纲吉一边想着，一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退到第二排——他可不敢以身试法，要不然可能会享受免费的三途川一日游。

　　里包恩在学生们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从教室外进来，反手带上了门。

　　“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他这样说道，走到讲台边，坐了下来，“这些课本。你们用不着。”

　　纲吉从他进教室的一瞬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彭格列引以为傲的超直感在叫嚣着……告诉他接下来一定有状况！

　　里包恩拿出花名册，绕了绕他弯曲的鬓角，开始点名。
　　他狭长的凤眼顺着名单往下移动，偶尔用余光瞥一眼每一位应答的学生。

　　“黑魔法，”里包恩说，“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变化多端，永无止境。与它们搏斗，就像与一只多头怪物搏斗，刚砍掉一个脑袋，立刻又冒出一个新的脑袋，比原先那个更凶狠、更狡猾。你们所面对的是一种变幻莫测、不可毁灭的东西。”

　　纲吉注意到有人讷讷点头，也有人紧锁眉头。

　　“因此，我准备让你们领略一下巫师们之间施的法术。”里包恩说，他深沉的黑色凤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事实上，这节课后，纲吉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哪有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会在课堂上使用黑魔法的啊，岂可修！这可是魔法部严令禁止的违法行为！
　　果然，里包恩还是里包恩，转行做巫师了他也一样鬼畜。

　　“你看见了蜘蛛抽搐的样子吗？”
　　“他一下就把蜘蛛杀死了！”
　　“就那么简单！”

　　可就是这样的里包恩，让所有学生都对他十分崇拜——除了纲吉。

　　“他很懂行，不是吗？”安吉丽娜这样说道，她是一位和纲吉出自同一学院的黑发姑娘。

　　的确很懂行……但他的斯巴达教育方式不是每个人都合适的啊！

　　后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并没有因为里包恩又年长了一岁而心慈手软，二年级的纲吉在得知里包恩准备轮流对每个同学念夺魂咒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可这是非法的，教授！”纲吉没有把握地劝说着。

　　里包恩拉了拉帽檐，使得他整张脸都隐藏在黑色礼帽的阴影中，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纲吉：“我希望你们能感受一下，看看你们能不能抵御它的影响。如果你愿意通过更残酷的方式学习——等着别人给你念这个咒语，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心里——那很好。我同意。你可以走了。”

　　“我并不想离开……”纲吉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里包恩阴森森的眼睛突然一眨不眨地盯着纲吉：“很好，那就拼死去做吧！”

　　就知道又是这种结果。
　　在纲吉被里包恩施了夺魂咒之后，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生成，然后，逐渐地放大……

　　那真是一种最奇妙的感觉。纲吉觉得轻飘飘的，脑海里的思想和忧虑一扫而光，只留下一片朦朦胧胧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喜悦。他站在那里，感到特别轻松，无忧无虑，只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大家都在注视着他。

　　纲吉听到了里包恩平静的声音，在他空荡荡的脑袋里的某个遥远的角落回响：从窗户跳下去……从窗户跳下去……

　　纲吉差一点就被这道声音蛊惑，已经走到窗边摆好姿势了。

　　从窗户跳下去……

　　不！
　　不行！
　　纲吉的意志力要远超于常人，何况，他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挑战夺魂咒的。

　　不，我不想跳。
　　纲吉坚定地想。

　　讲台上的里包恩，微微勾起了唇角，看起来似乎还挺满意的。
　　“伍德抵挡了。”他这样说道，“你们，还有谁能做到吗？”
　　里包恩环视着教室里的所有人。

　　没人应声。

　　这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伴随着铃声结束了，待所有同学都走光后，纲吉上前去：“教授，我还是觉得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以前里包恩只是训练他一个人，纲吉也就随他去了。
　　但现在，纲吉不希望牵扯到其他的同学。

　　就像，在另一个世界的他，从来不希望自己是什么Mafia的Boss。
　　也更不希望……把朋友们牵扯到所谓的“黑手党游戏”中。

　　——黑手党的世界中，从来没有失败。一旦失败，即死亡。
　　——但巫师的世界并非如此。

　　说实话，纲吉也确实很享受这两年来平静的生活。
　　纲吉虽然厌倦每天打打杀杀的日子，可他却清楚地知道，那是自己的宿命，无法逃脱。

　　这一点，早在他看到里包恩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既然逃不掉，那就再让我玩一会吧。
　　纲吉想。

　　在纲吉二年级的这一年，他的爸爸伍德先生给他买了一把彗星290。
　　“奥利弗，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深深爱上这项奇妙的运动。”伍德先生看着他的眼中，满是骄傲。

　　事实上，纲吉也确实做到了。

　　星期六是格兰芬多选拔新队员的比赛，纲吉早早地来到了魁地奇球场。
　　清晨的风很清凉，拍打在脸颊上，舒适又惬意。
　　纲吉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和着微风，翻身骑上了他的扫帚。

　　同样的，纲吉也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他出色的天赋。
　　扫帚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飞行对他来说就和吃饭那么简单……像是，天生就会的。
　　纲吉如鱼得水般在魁地奇球场的上空转着圈。

　　“啪，啪，啪。”等纲吉着陆时，首先听到的是一阵掌声。
　　他有点疑惑地看着金发男孩一脸惊艳的表情。
　　“天才！你简直就像是为魁地奇而生的。”

　　“谢谢……”纲吉听到自己的声音难以抑制地颤抖，因为过于激动。

　　“你有兴趣加入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吗？”Giotto邀请道。
　　“我就是来参加选拔赛的。”纲吉如是说道。
　　Giotto看起来更高兴了：“那太好了！我是格兰芬多学院队的队长Giotto，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那……等会的选拔赛怎么办？”纲吉紧张得问道，他的舌头有点打结，说话磕磕绊绊的。
　　“什么选拔赛？”Giotto一巴掌拍上纲吉的肩，“你和我们一起看着就行了！”

　　浑浑噩噩间，纲吉就和格兰芬多校队的大家一起坐到了看台的第一排。

　　来参加选拔赛的人很多，其中甚至包括10个拉文克劳的姑娘和两个赫奇帕奇的男生。
　　“还有谁不是格兰芬多的？”Giotto面无表情地说道，纲吉看出，他有点生气了。
　　紧接着，一大群穿着绿色袍子的人从看台上站起来，他们嬉笑着、打闹着，离开了球场。

　　“你觉得那个姑娘怎么样？”Giotto指了指正在试飞的凯蒂•贝尔。
　　“飞得很流畅。”纲吉点点头，“至少，她没有从扫帚上掉下来。”
　　“那就是她了！”Giotto拍板。

　　后来，他们还收了一名女队员：艾丽娅•斯平内特。
　　Giotto看起来还算满意，但是没有了对着纲吉的那种惊艳和求贤若渴。

　　然而，在这场选拔赛中，还有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观众。
　　里包恩坐在最高一排的看台上，静静看着格兰芬多学院的选拔——可他却是斯莱特林的院长。

　　“你们说，里包恩教授是来干什么的？”脾气火爆的安吉丽娜问道。
　　“可能是刺探我们的新队员。”一名男队员中肯地说。

　　而里包恩自己给出的理由很简单——
　　“我只想看看伍德他到底是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废柴。”
　　实际上，就连万分挑剔的里包恩都很难从纲吉的飞行中挑出什么毛病来。其实，里包恩自己……都无法抵挡那种名为“自豪”的情绪。

　　纲吉在一次次地带给他惊喜。
　　毋庸置疑。

　　新队员的加入，免不了的要进行无数次的磨合、训练。
　　Giotto丝毫不肯放松，一有闲暇时间就把他们拖到魁地奇球场上训练。大家对他研究出的战术都兴趣缺缺，唯独只有纲吉听得专心致志。

　　“到时候，你就做这个朗斯基假动作。”Giotto对找球手艾伦说道。

　　一片浓雾中，远远地可以看见几个高大的身影。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视力很好的纲吉认出那是斯莱特林队的七名队员。

　　“他们是来做什么的？”Giotto对于他的战术研讨被打断这件事很不愉悦，不满地看着那七个绿色袍子的高大身影。

　　斯莱特林们的脸上都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安吉丽娜将之称为“傻笑”。
　　他们的队长——就是块头最大的那个，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了Giotto。

　　“本人，里包恩教授，斯莱特林的院长，特批斯莱特林学院队的队员在魁地奇球场上训练。”下面是花体字的签名，依稀能分辨出Reborn的字样。

　　“怎么这样呀！”Giotto有些气恼地说，“我今天包场了！”
　　纲吉也有些不悦，和Giotto的原因相差甚远——他是因为感到了一种被里包恩抛弃的难过。

　　“为什么……里包恩现在会帮着别人给我们使绊了？”纲吉不解，但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优秀是不需要解释的，格兰芬多单在智慧上就胜了斯莱特林一筹——他们的队员除了块头上的优势，其他方面都无法和格兰芬多比较。
　　魁地奇杯的冠军，毫无悬念的是格兰芬多。

　　按理说，赢得了年终魁地奇杯的冠军，学院杯应该也志在必得了。
　　偏偏梅林总喜欢开点可爱的小玩笑——
　　格兰芬多以十分之差，和冠军失之交臂。

　　而冠军是斯莱特林。

　　“都怪斯莱特林的那个护短的院长！”安吉丽娜十分气愤地瞪着教师席上的里包恩，“如果不是他天天给我们扣分，我们一定是学院杯的冠军了！”
　　“算了，安吉丽娜，”Giotto温和地说，“里包恩教授扣分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事已至此，你想改变斯莱特林夺冠的事实，也已经无力回天。”
　　安吉丽娜闻言，只好悻悻作罢。

　　纲吉后面几年在霍格沃茨的生活还算是平静，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里包恩总喜欢与自己作对。

　　有时，他不小心半夜起来去盥洗室，被当作“熄灯后不睡觉”，里包恩给格兰芬多扣了50分。
　　有时，他偶然经过三楼的走廊，被关了一周的禁闭。里包恩让他不用魔法，整理了一下午的文件。
　　有时，他胡乱应付黑魔法防御术课长达三张羊皮纸的论文，里包恩罚他写了三篇同样长度的论文。

　　纲吉苦不堪言。
　　但他受虐狂似的，喜欢上了和里包恩单独相处的时光。

　　就和另一个世界里一样，他们中间，始终有种他人无法插足的默契和信任。

　　纲吉遇到学业上的难题，喜欢询问里包恩。
　　又或者是魁地奇训练不顺利，总向里包恩倒苦水。

　　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超越了师生关系。
　　而迷迷糊糊的小纲吉，还丝毫没有感觉到呢！

　　若是问起里包恩的感觉，他大概也乐在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