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无巧不成书》》张锦念

14、十四

　　学校最喜欢把活动安排在周五，举行完后学生们不用立刻收心，还有两天的周末可以缓一缓。也幸好第二天是周末，将事情一直持续到凌晨的两个人不用早起，一直睡到了十点钟。
　　敖丙起床时哪吒还想阻拦他，长臂揽过来看也没看的就找准了他的腰，紧接着脸贴过来靠在他腿上。第一次同床共枕，他不想那么快结束这经历，毕竟下一次再睡一块儿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你不想想待会我爸过来了可该怎么办。”他坐着任哪吒揽着腰语气无奈，话音刚落哪吒立刻坐起了身子，又突然笑出了声。
　　“你说我们像不像那种订了婚还没来得及结婚的情侣？”他转头看着敖丙：“我的岳父来家里住一段时间，我要注意着不让他看到我们亲密的样子。”
　　“可算了吧。”敖丙跟着他的话想了想，不由得也笑了笑。他将哪吒的手臂拿开起身去浴室洗漱。
　　因为怕撞见些什么他不敢回自己家洗漱，早在昨天晚上就将用品全带了过来。哪吒磨磨蹭蹭的黏着他，亲密的程度深入了得到的是日常相处的更加亲昵，也更加...没了限制。
　　少年人血气方刚，又正是早晨刚起来的时候，在浴室里亲了一会哪吒差点又要按着敖丙胡闹。幸好敲门声及时响起敖丙急急的推开他去开门，边走边把衣服领子整理好免得哪吒昨晚留下的印子露出来，让昨晚没做的事被怀疑做了。
　　昨晚两个小孩儿都醒到了凌晨，更别提两个大人。敖广难得睡到十一点才起床，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昊天的体温，只留下了字条。
　　这次同意和昊天一起回来没让昊天缠他多久，失而复得是喜出望外，而心底里却也藏着不安定与害怕恐慌，他该给昊天更多安全感。公事已经拖不得昊天只能大清早的就动身尽快去把它处理掉，他打算下午再去帮忙。
　　敖丙打开门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上下扫视了几遍敖丙，没看到什么痕迹才算满意。出去吃的提议在看到哪吒一手拎着棵生菜一手扶着冰箱门的时候戛然而止被他吞进肚里，他想到自己的厨艺和遗传了自己厨艺的敖丙，又想到当初昊天渗透进自己生活的途径。
　　饭后敖丙自然的走去厨房明显是要处理碗筷，显然分工合作已经因为重复多次差不多是成了规则。敖广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笑意缓和了他的脸色，最起码看上去不再冷若冰霜。
　　在国外的这些年，敖丙从学校回来很少提及同学，也从没说过遇到了什么朋友。敖心在他十四岁那年就已经回国，距离让交流只能通过网络，时差让交流的时间更少。学习是他生活的绝大一部分，在那之后越来越多的占据他的生活。
　　有敖心的时候，这个小姑姑和敖丙有共同话题能聊一聊，敖心回国了敖丙就失去了能说话的人。他工作太忙，在敖丙小时候还有些时间，后来就真的挪不出空，还好敖丙懂事早。
　　...可他因为什么才会懂事早？
　　没能好好陪伴儿子永远是他心里的遗憾，幸好现在敖丙身边有了哪吒。敖丙的变化实际上是巨大的，只不过哪吒与他朝夕相处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感觉。可对敖广来说，看到这样的敖丙他又开心又心疼又忍不住叹息，他只希望敖丙能够一切都好。
　　敖丙的身边有了朋友，他更加开朗，而不是靠学习来充实自己。这样的改变让他没法对他与哪吒的关系说出反对，更何况谁都能看出来哪吒是真的拿出全部真心给了敖丙。
　　哪吒站在一旁，将敖广的所有反应都看在了眼里。他没有忘记之前敖丙提起自己的父亲时的懂事与遮掩不住的落寞，他想敖广和自己的父母其实很像，心有余而力不足，深爱而无法表达，时间太缺乏。
　　所幸他和敖丙都懂事，知道父母的苦衷和疲惫，学会了自己与自己相处，幸好他遇到了敖丙。
　　敖广转头看向哪吒，这时已经完全没了刚见面时的冷眼相看，笑意让他显得柔和了许多。“我很欣慰能看到敖丙真正像个孩子。”他道：“我很感谢你的帮助。”
　　反倒是哪吒有些不好意思。他站直了身子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最后只说出了一句话：“我不会让敖丙失望的。”

　　下午敖广也离开去工作，哪吒送走了岳父总算能松一口气，转身语气轻快的问敖丙有什么安排。
　　虽然过程曲折又巧合，但现在也相当于他们过了双方父母这一关，没理由不高兴。
　　写作业的决定在哪吒的哀嚎满天里被否决，敖丙让他安排。作业不多更何况昨天晚上已经写了不少，哪吒提议在家里看电影。
　　两个人头挨着头挑了好久，最后决定看一部校园爱情电影。这部电影难得的没有用狗血的方式揭露年轻的爱情的酸痛，所有纠结、暧昧、心跳、冲动全都像是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情，真实而又更加有共鸣。
　　午后的阳光要算热烈，遮光帘勉强足够遮挡住光芒。剧情进入转折点，两个主角的矛盾早就有伏笔埋着，藏着掩着许久，一旦爆发就是难以解决。他们暂时分开了，哪吒转头看向敖丙，他想幸好甜甜蜜蜜没有隔阂是他与敖丙的现实。
　　终于误会解开，主角们站在落叶飘洒的林间小道里，等待了太久的爱意驱使着他们走向对方，在昏暗的路灯下接吻。
　　哪吒轻轻捏了捏敖丙的手指，做了一对情侣在这个时候应该做的事情。
　　直到屏幕上的两个人分开他们也没分开，哪吒揽着敖丙的腰依依不舍的将他放开：“上一次我就想这么做了，弥补一下第一次和你在家看电影时没能这么做的遗憾。”
　　敖丙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时候他们还没说开，屏幕上公主与王子接吻，他们只能掩饰着心跳与对身边人的喜欢，装作无事发生。他红了耳尖笑着看着哪吒：“没关系，还会有很多的第一次。”
　　会有很多和他的第一次。
　　哪吒早就想好了，等毕业他们要第一次牵手光明正大的走在老师面前，第一次约会要用几个小时来计划，第一次为敖丙过生日要只有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毕业旅行要和敖丙一起，做很多规划很多攻略，在很多地方合影留念。
　　但是不论那个第一次是怎样实现怎样度过的，只要是和敖丙在一起的就好。
　　回望最开始，回想一路走来的过程，哪吒要感谢最初的乌龙和后来的巧合，感叹一句无巧不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