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和回忆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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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掀起整个大会热潮的比赛结束了。
握手，鞠躬，鼓掌，合影，拥抱，离场。
三个女生在外面等待男生换衣服，源雅人冒了出来，“啊，你果然在这儿呢，泉。”
泉看见他稍有点疑惑，“雅人你找我有事？”
“嗯，叙叙旧，昨天就聊了几句话。”他笑了笑。
泉和洁子仁花稍微解释了一下，就和他到旁边偏一点的地方。
“这次你赢了啊，你们乌野排球部真的挺厉害啊，和太鼓拉拉队也很棒。”
“你们稻荷崎的拉拉队真的有点可怕了。”
“只是排球部的才这样。当初我第一次听到他们的嘘声真的是快吓死了。”源雅人深深叹了口气，“稻荷崎的足球队还有棒球队都很厉害，吹奏部都会去现场当拉拉队，甲子园全吹奏部都出动了，但只有排球部啊，我真的应付不了，那个二年级的宫侑，和他吵了好多次，都要被气死了，如果发球不要有声音，干脆不要吹奏部声援好了！”
“哈哈，果然是这样，难怪你脾气好了不少。”泉大笑，“说起来你为什么在吹奏部当指挥啊？”
“稻荷崎没有弦乐团，就去吹奏部玩了玩。”
“玩了玩？你能谦虚一点吗？这可是全国大赛的常客，你琴还练着吗？”
“练啊，每周末都要坐车回东京去老师那里上课。”
“辛苦了。”泉有些敷衍他。
源雅人趴在栏杆边，突然道：“你当初放弃拉琴我还蛮失望的。”
“啊？”泉完全不能理解，明明自己水平比不上他，还以为不会放在他眼里。
“你国一的时候演出比赛是中提琴首席吧，我记得原版曲子本来独奏的是小提琴，但是改成了中提琴的声部，所以是你来拉，怎么说呢，其实你拉的也就那样，只不过改编的新意不错，你们得了金奖，虽然没出场全国大赛。”源雅人回忆着。
泉不知道该佩服他记得五六年前她的事还是该不爽他对自己的评价。
“国二没什么印象了，国三你直接不做首席了，但是我印象最深的不是国一那次你的独奏。而是你上的最后一次课，我提前来了，在旁边听到了你拉的协奏曲。”
“快板的第一乐章，你演奏的轻松快乐，那是我心中你的华彩，所有的技法都到位了，最棒的是你自己随性多加的那几个揉弦，从完美上升到了惊艳，我当时听得心潮澎湃，结果你拉完就说放弃了，说你不喜欢练琴，说以后不上课了！”
“我第一反应是失望，第二反应你知道是什么吗？是羡慕。”源雅人声音低沉。
“我羡慕你敢放下九年的练习，敢和父母抗争说不继续了，而我，不敢去做。”
“……抱歉？”泉没想到他们两个曾经情绪是差不多的，也没想到她自己还有能被雅人称为华彩的片段。
“不过现在大概是需要感谢你。”源雅人笑了起来，“国中第三年我当了部长，所以偶尔会代替老师指挥着乐团演奏，我觉得蛮有意思的，比拉琴更有趣，我的乐感也更适合指挥，但是之前不敢告诉父母，那次之后，毕业搬家到兵库县，我专门挑选了稻荷崎，就是因为它吹奏部的指导老师指挥水平高，这个学校也刚好没有弦乐团，所以加入进去和指导老师沟通，他欣赏我的想法和能力，愿意教我怎么改编怎么读谱，我那爱面子的父母就被指导老师说服了，但是练琴也不能松手，只不过又改回小提琴了，毕竟主旋律都是小提琴曲。”
源雅人扭头大笑，“下半年我就去德国留学了！我要去追随贝多芬，莫扎特，门德尔松，还有一大堆音乐家，以后我站在金色大厅的中央指挥柏林爱乐乐团可不要太嫉妒我啊！”
“去死。”
他假装大惊：“泉，女孩子不要说脏话啊，你的追求者会梦想破灭。”
“哈，那是德语的再见（音同去死），德语烂成这样居然还想去顶级乐团当指挥，做梦呢？你不用操心我的追求者，他们都排队到兵库县了。”
“三年没见你怎么越来越自恋了？”
“你吐槽能力也越来越好了，看来在关西没白呆啊。”
“简直是我的受难记，最开始我标准的普通话被他们嘲笑，身高虽高但体育超差也被鄙视，那边对男生要求太硬核了，但我一直在坚持自我的抗争！因为我的身高被运动社团拉住按头进部也不改初心！”
“嗯嗯，和宫侑吵架算抗争，刚才老实的变奏是抗争，说话还带了点关西腔是抗争。您的抗争真的厉害啊。”
“泉，有必要这么损我吗？我可是对你推心置腹什么都说了啊。”
泉轻松的对着本人说：
“因为我嫉妒过你。”
“我知道。”
“果然你还是很狂妄。”
“这个我也知道。”
泉和雅人两个人相视大笑，轻松而自在。
泉看着雅人，思绪万千，她能回忆起来琴盒背在身后的重量，能闻到松香的味道，能感受到脖子下的琴托，能听到节拍器摇摇晃晃的响动，能想起手指尖钝痛的感觉。
她记得手小要拼命够弦的困难，记得背谱子的艰辛，记得上场前的紧张，记得不努力练习的愧疚，记得老师温柔的训诫，记得师母在客厅常年静音的电视机避免打扰到上课，记得老师儿子练习大提琴用旧的防滑垫。
记得老师第一次带她去琴行买琴试音，记得后来一个人去买琴弦和松香，记得复印的无数张琴谱还藏在抽屉里，记得逐年升高的曲谱架和慢慢换大型号的琴身，记得为了比赛练到厌烦的曲子却到现在还能想起来开头的调子，记得在后台长久的等待，也记得获奖的开心。
泉还能想起在老师家擦肩而过的雅人挺拔的身姿，他们偶尔在比赛会场较劲这次各自曲子的难度，不时一起在老师家门口的吉野家点着最便宜的盖饭，一个下课来吃饭一个吃完饭去上课，调侃着要对方乐团里帅气男生和漂亮女生的联系方式，一起佩服老师的儿子留学回来去了国内最大的乐团两个月就当上了大提琴首席和老师同台演出。
泉喜欢那段时光，那是她的童年，是年少，是过往，只是练琴不是她选择的道路。
稻荷崎吹奏部的人来叫源雅人归队了，仁花也在远处不停瞄着她。
泉瞥了一眼稻荷崎正在卷起来的充斥着“老子不需要回头”意味的横幅，伸出右手，她释然了。
雅人怔了怔，礼貌的握住。
“再见。”
收起的横幅边角隐隐飞舞飘荡，和过去的自己和解，所有的遗憾只留了几丝痕迹在心上。
...
晚上回到松鸦庄，电视机准时打开，报道了乌野对稻荷崎的比赛，拍了不少乌野方面低落的时刻，几乎都是羞耻心在线，几个男生一边捂脸一边超级在意。
“洁子被拍的好漂亮，昨天为什么没有报道我们啊，明天早上我也要超漂亮的出现在镜头前。”泉泡在温泉池子里，一边叹着。
“小泉以后机会更多吧？”洁子轻笑着。
“那个感觉是不一样的。”
仁花竖起一根指头，认真道：“但是白鸟泽战的视频，鹤田学姐镜头很多。”
“仁花你怎么这么可爱，以后两年镜头都是你的了。”
“是！”
“还回答是，哈哈哈！”泉笑着拍水闹她们。
“小泉今天很开心啊，和今天那个高个男生有关？”
“算是吧。”泉扭头笑道，“不过现在是在期待明天呢。”
春高第三天来到了，男女各剩下十六支队伍。
时隔五年的登场，久久没能碰上猫和乌鸦，终于迎来了在闪闪发亮的橙色球场上的垃圾场对决。
热身结束，泽村和黑尾握手，解说介绍两边队员和教练，两队隔网行礼。
场边的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与猫又监督和直井教练鞠躬。
最后的指导时间，泽村他们聚在一起乌养教练旁边，泽村让大家忘掉练习赛一直打不过音驹的印象，“来喊口号！”
泉也搭了过来，泽村大声道：“乌野加油！大闹一番吧！”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和回忆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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