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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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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惊稚的情绪不太好。
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也总是说自己没事,但有心人都看得出来。比如魏宣茗和唐源清,又比如阮软。
付宴这种当然是看不出来的,但是付宴留心阮软,五感又强。这两周阮软每天绕着惊稚转,付宴怎么也得知道了。不过情绪低落的原因,惊稚谁也不告诉,自然谁也不知道。付宴也和越人澜提过一次,越人澜或许知道为什么,但并没有告诉她。
这些也与付宴没什么关系啦。付宴比较在意的是,自己的历史作业怎么办。付宴以前什么都不管,现在被迫入世,好多事都要自己管,难免会有疏忽。比如,因为初中只有主科有周末作业,付宴从来只记主科的作业,这次历史作业被她忘掉了。
返校当天猛然想起这事,付宴只好没吃晚饭,回寝室偷偷摸摸给越人澜发消息:
[师兄,我们师门里有没有人学考古的啊?]
那边的越人澜看了消息,想也不想回了个“当然”,等对面又问了句“哪位师兄”,这才顿了顿,抬眼看向眼前男人。
“……宴宴问我们师门有学考古的吗。”
男人一身青色长衫,儒雅的书卷气颇为浓厚。不过这人也是温雅在外,内里万分冷淡疏离。他静默地看了越人澜一眼,懒得搭话。
越人澜又说:“她问我哪个师兄……我们上次编的那个是排位多少来着?”
男人又看了越人澜一眼,仿佛在说“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啊,我又不会考古!考古和古是不一样的啊你搞清楚!”越人澜愣了愣,“等等,可别是不会考古吧?完了完了,我都跟宴宴说了。”
男人沉默了一下,终是开口。他的音色略低,万分温润,很是配他的气质。似乎这人就该是这样的声音,多一分浓重,少一分便寡淡:“你随便编个八十开外的吧。”
越人澜震惊脸:“你都记不得编到多少了吗?”
男人温雅浅淡地笑笑,没说话。
越人澜寒毛倒是一竖,一边嘀咕着“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一样的可怕”,一边给付宴回了个“八十二”。
这边的付宴沉默了。
她知道她师兄多,多得她名字都记不住,职业和排名也没对上过,全靠每次翻备注。但她一直以为差不多也就五六十个吧,不能再多了。结果这下子她明白了,她师兄至少八十个开外呢。
[师门群都没有八十个人,而且我都不认识这些师兄。]
[不是每个人都在里面的。]
越人澜解释道,[师门群是为了帮你才建起来的,里面都是可能能帮到你的,我们也没想过你可能需要会考古的帮忙。]
[他们都认识你,你认不认他们没多大关系。]
[宴宴你放心,我们别的做不到,但是绝对能保证各行各业十项全能。有事找我和你大师兄就行,别的我们会安排,认不认识不重要啊乖。]
付宴:……懂了。
然后付宴加了所谓“八十二师兄”,认认真真打了招呼,陈恳希望师兄帮帮忙救个命。
八十二师兄先说了句:
[下次别犯。]
然后又说:
[等半小时。]
付宴:好的这肯定是我师兄。
之前说过,涵虚上下除了越人澜都遵循着一条准则:最好少说话。
不仅仅是因为学法的师兄擅长文字语言游戏,还因为涵虚的清心诀。听名字就知道啊,断情绝爱、清心寡欲。像越人澜就不止一次抱怨过涵虚山上下全是冰块,就是冻得程度不太一样而已。
像一些师兄吧,看着温柔可亲,其实能不说话的时候也不怎么说话。
再比如大师兄颜漠华那样的,每次只说几个字,多一个字都不行。除了每次讲大道理灌鸡汤以外,从他嘴里多撬一个字都是件难事。哪怕是到了不得不说话的时候,他不想说也没人能逼他开口。
所以这种干净简练的作风,八成都是她家师兄。
付宴高高兴兴地准备拿着考古专家的作文交了差,也没想过合不合适。
毕竟她做事情,难免有所疏忽嘛。
就是有点饿。付宴看了看时间,星期天下午放的早,距离晚自习好像还有那么久。
付宴进了浴室,掏出张传送符。符箓漂浮在左手手心上方,付宴右手飞快地捏了个法诀,法诀落成以后特别流畅快速地指尖轻轻一点符箓,白芒闪过,付宴就消失在原地。
过了没多久,有个人影匆匆赶进来,在小小的浴室里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喃喃道:
“有人用过符箓,却没有灵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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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宴在家里吃饱喝足,这才又用符箓传送回学校。
虽然清心诀不给付宴学,符箓也不教付宴画,但越人澜被缠的不行,最后还是妥协了,教付宴怎么使用符箓。
付宴敢说,没有人发动符箓的时候挽法诀能比她更快!
后座的蒋立升突然拿笔戳了戳付宴的背。
蒋立升是个阳光boy,跟付宴关系还挺好。他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付宴,听说女生急行跳远你要去啊?”
付宴拖着调子“嗯”了一声。
蒋立升就说:“你会不?要不要我教你啊?”
左边于涵皱眉看看蒋立升,加入聊天阵营:“宴宴你有把握吗?实在不行,还是叫蒋立升给你讲讲呗?他体育确实挺好的。”
离得不远的阮琛听见了,探头一看发现阮软刚好不在,凑过来也说:“是啊,要是不会我也可以教你的。”阮琛苦笑道:“小软她……唉,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这样子,真是对不起啊付宴。”
付宴一进入人堆就习惯性扯出营业假笑,但是她认没认真听有没有听懂从眼神就能看出来。
于涵去瞟她眼睛,果然发现付宴看似明亮的眼睛下有一层懵懂。耳边听见付宴很是轻缓地答:“谢谢,不过不用了。”
在于涵眼里,付宴就是反应了很久,然后拒绝了。
……真的是越来越呆萌了。
“真的不需要吗?”于涵还是忍不住地忧心。于涵会做人,自然还是比付宴多关注一些的。要是付宴这次拿不出成绩,又表现得没有一点动静,肯定就有人觉得她没有班级荣誉心。更何况还有个阮软专门盯着她挑刺。
付宴怔怔地看了一眼于涵,然后很是坚定的缓缓点了点头。
跳远而已啊,她行的。
阮琛又说了声抱歉就匆匆走开,生怕自家小祖宗看见了闹事。
蒋立升还在锲而不舍地戳付宴后背:
“那那什么,你周末有空吗?”
“怎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你吃个饭啊。”
闻言,付宴歪歪头,有点小开心,答应下来。
原本没有什么想法的于涵听见后面这一段,很是含蓄地打量了一下蒋立升。又看看付宴,发现付宴没什么特别反应。
于涵心有点累。
历史课代表收作业的时候,她的心就更累了。
“希望我的不要被打回重写吧。我天我查了好久的资料,结果什么都写不来,把百度百科抄了一遍……”
“我是瞎掰的,随便整了点词语连词成句。”
“彼此彼此。这抄一点那抄一点凑出来的……”
这一波收作业导致班里大片哀叫阵阵,气得路过的宋鸿凛又跑进教室碎碎念,本来该守自习的英语老师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等宋鸿凛讲完了才走进来。
念完经准备离开的宋鸿凛站在教室门口跟英语老师聊了几句天。隐隐约约有声音传进来,好多人都竖着耳朵听。付宴不用,她听得老清楚了。
宋鸿凛说:“唉,这些孩子不知道收心,到时候可有苦头吃。”
英语老师说:“高一嘛,精力充沛有活力,正常的。”
宋鸿凛说:“这些小家伙真是的,麻烦老师了。”
英语老师笑道:“没什么麻不麻烦的,也都是我的孩子。”
英语老师看着宋鸿凛走远了才踏进教室。人是个年轻的女老师,长得还挺漂亮。听说还有平行班差生给她写情书的,被她拎过去不客气地说:“我不喜欢英语不好的男生,更不要说成绩像你这么差的。”
总之是个看上去温温柔柔其实很凶的老师。
英语老师坐在讲台上,也不写备课,也不看笔记本,就托着下巴看同学们。
过了会儿,她才开口打破了自习课的沉默:
“你们宋老师管你们挺严的。”
下面立马有人符合“就是就是”。付宴知道,肯定会有个转折但是——
“但是,”英语老师声音淡淡的,“他是你们的班主任,他不管你们谁管你们?上课了你们吵,被他逮到了,他不该训你们?就算是下课,你们闹得厉害了,他也得镇压。”
“宋老师负责,才每天花那么多口舌教育你们。你们啊,现在不懂,以后总会懂。”
有个男生在下面和前桌说话,声音压的特别低。
“我初中老师也这么说,说我上了高中就理解她的苦心了。但是我现在高中了,还不是没理解。”两个人嘻嘻哈哈笑起来。
而付宴呢,坐在座位上,突然想起那天去办公室,宋鸿凛说:“我要退休了,也不怕被学校开除。”
再加上英语老师这个话,唔,估计他们是宋鸿凛带的最后一届吧。
A班是小火箭——差不多就是清北班,成绩最好的那种。宋鸿凛能当班主任,能力和资历都不会少。如果是最后一届的话,宋鸿凛希望他们全都厉害的不行,也不是不能理解。
宋鸿凛是个真真正正的教师,他最大的成就、荣誉、勋章,就是桃李满天下,所有的学生都有光明未来。
颜漠华、越人澜他们早就知道,付宴总是能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其实她哪里是冷漠,正相反,她比很多人都要温柔太多。
付宴倒是从来不留心自己的优点,当然,她也不会因为自己有什么缺点而黯然神伤。对付宴来说,有什么不好的改就是了啊,改不掉的就算了,反正师兄不会嫌弃她。
英语老师坐在讲台上划拉手机。又开始说话,不过话题倒是换了。
“过两周考试,考完就是运动会。等运动会完了、假放完了出成绩,就有高中第一次家长会。这个你们知道吧?”英语老师先把促人紧张的考试、家长会以及让人激动的运动会牵出来遛了遛,这才提出真正想说的话,“接踵而来的就是校庆和期末复习。这两周已经开始张罗着校庆的节目安排了,估计下周就要敲定了开始排练了。”
英语老师悠哉悠哉:
“我这里呢,被安排了一个节目。英语舞台剧。剧本内容自己找,自编还是网上找都行,我不过问。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们可以跟我说,排练我有空会去看看。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想怎么演怎么演,我就只有一个要求,别给我演砸了。否则……”她话没说完,只是露出了一个很是灿烂地笑容。
教室内一片骚动。要是高二呢,肯定很有些人懒得去,毕竟没什么稀奇的,还麻烦。但现在大家高一啊,激情洋溢、活力四射,对什么都充满了挑战的热情。就是英语老师这任务要求,真的是莫名熟悉。
坐的端端正正的付宴回忆了一下资料,想起来,嗯,历史老师和英语老师是亲姐弟。想学考古的某位是哭着被自家老姐扯去当老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