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策：凤舞大秦》洛兰

9、风云难测祸福至

　　随着赵嘉的命令，十八精卫训练有素的组成人墙挡住了凌梦曦的去路，“梦曦，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为十二报仇！去废了那个混账！”凌梦曦恨恨道，今日如果不是十二为自己挡了一鞭子也就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妹妹，不要再去招惹他了，他的娘是已故平原君的遗孀，在赵国王公贵族莫不给三分薄面，那少原君亦是大王私交甚好的弟兄，我们只有忍！”赵嘉说话时，双手握拳，似是极力忍耐，想必此类事情已经是家常便饭，屡见不鲜。

　　“哥哥，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我们如此一味忍让，谁还敢为哥哥卖命，我们侯爷府几时能受人尊重！那个混账东西，不学无术，成天干些欺压良民，奸淫掳掠的勾当，弄得民怨沸腾，但是赵国庙堂居然还要一味袒护，不闻不问！请问哥哥，置赵国百姓于何地，置赵国民心于何处，置大赵的前程未来又是何处？”凌梦曦说的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十八精卫似也有同感，还不等他们有机会喝彩，一个浑厚有力，如洪钟鸣耳的声音大声叫好，“好，说的好极了，老夫也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可就没见过有谁说过半句，琳儿，十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个性子。”

　　凌梦曦转身看向门口，十八精卫的人墙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已年过半百的将军迎面而来，那人身形高拔壮实，相貌威严，气势摄人，面上尽是久经沙场的风霜，还不等凌梦曦想起什么，赵嘉已经拉了她跪拜道，“小婿见过爷爷，不知爷爷从前线回来，未曾远迎，真是罪过。”

　　李牧爽朗笑道：“你要是来迎接我便听不到这番话了，吾听茹儿修书道琳儿已经寻回来了，这才回来看看，看来今趟真是回来对了。琳儿，你可还记得我？”
　　李牧拉起凌梦曦，眉眼间尽是慈爱之色，可是凌梦曦真的一点都没印象，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点点头道：“李牧爷爷。”

　　“好，好，至少你还记得一些，对了，现在你不喜欢别人叫你赵琳对吗？那我该叫你什么？”
　　“梦曦，我的救命恩人给我取名梦曦。”
　　李牧含笑点头，“梦曦，我知你心中气闷，但是如今朝中诸事复杂，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若是面上如此硬碰硬，吃亏的必然是你们侯爷府，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将你的敌人一举扳倒，茫然出击，一旦给对方留有余地，再次得势，你就很难有机会取胜了，梦曦，你可懂了。”

　　凌梦曦点点头，李牧不愧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果然是深谙兵法之道，朝堂亦是，只是可惜如此一位受人尊敬的将军最后还是死的不得其所，以悲剧收场，凌梦曦想到此心中猛的抽了一下，似是心痛，为他不值。
　　“你放心，你母后的仇，你被逼落崖的仇，赵十二的仇，以及你们侯爷府一直以来受的委屈，我李牧终有一天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李牧说时，双目如鹰隼般锐利，一副要将相中的猎物拆入腹中的表情。

　　但是凌梦曦只注意到了他说的头两句，跟赵琳的失踪有关，“李牧爷爷，母后的什么仇，我当初是怎么落崖的？你说与我听可好？”
　　“妹妹，爷爷自前线马不停蹄而来已经很累了，还是明早再说吧，爷爷，我马上命人准备厢房让你歇息。”赵嘉听的凌梦曦的话，不知何故立马上前打哈哈，还拼命的给李牧使眼色。

　　李牧虽有疑问却也配合，道：“梦曦穿的如此单薄，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们明日再叙。”他的话不怒而威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听话，凌梦曦只好在田双的搀扶下回房去歇息。

　　辗转一夜，她气的睡不着，总想着怎么报复那个家伙，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既可以惩治少原君那个混账，又可将侯爷府置身事外的万无一失的办法，唯今之计也只有忍耐静候机会了。不知不觉间，凌梦曦在侯爷府从初夏一直呆到了深秋，想起此前赵十二出事的那晚，李牧还提到赵琳的事情，第二日再怎么问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最后李牧经不起她的百般追问居然提早回赵燕边境打仗去了。

　　而之后也问过赵嘉与李茹一些赵琳的往事，可是他们的口风更紧了，对于当年赵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失踪甚至认为已经死了的事情都不愿提起，只是讲讲无关痛痒的一些童年趣事，让凌梦曦好不失望，而除了哥哥嫂嫂谁还会记得十多年前的一个小公主的事情，光是战争就压的众人喘不过气了，所以真的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个谜题难道真的是解不开了？

　　哎，长叹一声，而令人头痛的另一个麻烦就是司夜晨司大神医的感情，这段日子司夜晨总是时不时的来探望请脉，对凌梦曦的关怀之意溢于言表。
　　多次下来，凌梦曦也了解了个大概，司夜晨乃是太医之子，与赵琳是青梅竹马，两小无嫌猜，自小情根深种，痴心不悔，听赵嘉说当初赵琳出事的时候，司夜晨竟然还傻傻的要殉情。

　　有这么一层关系，司夜晨的条件又那么优秀，赵嘉与李夫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良机，撮合他们两人的意图也越来越明显，每一次瞎子都看的出笼罩在两人之间的不自然和暧昧。
　　但是司夜晨已经有三个小妾了，想想他一绝美少年又没有任何隐疾，倒贴的女孩一定是以卡车来计量的，以凌梦曦对这个时代的男人观察而言，女人少于十个的都是异数了，这还不包括身边的侍婢丫鬟呢，就连哥哥赵嘉将身边的妻子，小妾，舞姬，歌姬还有别人送的女人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个呢。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司夜晨已经算是个痴情种子了，一直未娶正妻只是纳妾，也只有三个。不过，对凌梦曦来说，一夫一妻的观念已经牢牢的树立，绝对不可能做一个男人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因此司夜晨对她再好，也只能列为托付终生的黑户。

　　这日，凌梦曦正在花园教导那些个的小侄女们，凡是要有自己的主见不可以依附在父亲和哥哥的羽翼之下，要独立要自强，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能做，而这些破天荒的理论在那些个姨娘的眼里可是惊为天人的，一个个的迫不及待的把自家的女孩子都藏好，只有李茹的女儿赵雉听的津津有味。
　　“姑姑，你这么说，是不是父亲和哥哥能做的大事，雉儿都可以做呢？”
　　“对啊。”
　　“那姑姑，女子也可以做大王吗？”
　　“当然可以，只要有手段只要有能耐，为什么不可以？”
　　赵雉点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微扬起小脸蛋，羡慕道：“姑姑好棒，姑姑说的话雉儿记住了，我也要像姑姑一样的活出自己的精彩。”

　　凌梦曦摸摸赵雉的头，还是这个嫡亲的小侄女得她的欢心啊，两人谈的正欢，一个下人火烧眉毛一般的跑来，“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侯爷让你马上去书房！”
　　凌梦曦看着眼前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拉着赵雉的手道：“走，陪姑姑去看看什么不好了。”

　　才六岁的赵雉从不敢去父亲的书房，现下有姑姑撑腰而父亲又极为宠姑姑，所以她相信今天可以去看看哥哥口中那个很恐怖的地方了，也可以听听父亲究竟在里面办什么事情。
　　凌梦曦拉着赵雉迈进了书房道：“哥哥，出了什么事情那么火烧火燎的，莫非又有哪位大人送来了美人，你头痛着给哪位舍人呢？”

　　“没个正经，咦，你怎么把雉儿也带来了，奶娘呢，真是反了！”赵嘉皱眉怒道，赶紧唤来了下人要把小女儿带走，谁知赵雉怕虽怕却直抓着凌梦曦的裙摆不撒手。

　　“干什么呀，人是我带来的，自然也由我带走，女儿儿子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不让她进书房？”凌梦曦护住小侄女不满道

　　“女儿家最后也是为家族谋利益，乖乖长大等着嫁人便是，没必要进书房听些有的没的。”
　　“哥哥，你这么说，我也……”凌梦曦仰起头，眼里是惊讶是愤怒。
　　“梦曦，你跟她们不一样，哥哥欠你的太多，绝不会再牺牲你的幸福，就像此次，大王要你远嫁秦国联姻，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赵嘉一拍桌子，信誓旦旦。

　　凌梦曦一听，大吃一惊，那个赵王怎么把脑筋动到她身上来了，她不是已经列入库存货的名单里了吗？不是没人要么，怎么要把她嫁到秦国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哥哥，这些日子我可没出去闯祸，也没招惹过谁。”
　　“唉，那少原君还记得上次你出言侮辱的仇呢。就是他向大王举荐，说是我赵国还有一位宗室公主未嫁，既然要联姻必然要表现诚意。”

　　“呵，真可笑，那大王的女儿就不是宗室公主，不能嫁？”凌梦曦冷笑。
　　“梦曦，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嫁么？快些与司夜晨成婚吧，我马上命人去操办，绝对不会让你嫁去蛮秦受罪。”赵嘉情急万分，而凌梦曦险些将喝下去的茶喷出来。
　　“我不嫁！他都有三个小妾了，我嫁过去算什么呀。不嫁。”凌梦曦坚定道，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赵嘉面露异色，看着凌梦曦一副你脑袋进水的表情，“梦曦，你在说什么，男子有三妻四妾有何不可，司夜晨为了你，一直将正妻位置悬而至今，对你的感情我们都看的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不满，你若嫁去秦国，何止是三个小妾，那后宫佳丽不计其数，你可争得过？到时候，哥哥不在你身边，又有谁保护你？”

　　赵嘉越说越激动，最后起身绕过了桌子，扶着凌梦曦的肩膀道：“梦曦，哥哥失去什么也不能再失去你，在这个世上我们是唯一的嫡亲血亲，妹妹，你明白吗？”

　　“哥哥……”凌梦曦看着赵嘉，那份关怀关心与一片赤诚将她牢牢包裹，她什么都受的了就是受不了别人对她好，哎，嫁就嫁吧，反正就算嫁了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会乖乖的被困住，就算是报答司夜晨的救命之恩吧，她看的出，那位神医确实是爱她极深的。

　　但是少原君那个混账会让哥哥如意，让她这么“好命”的嫁给司夜晨做妻吗？凌梦曦皱眉却没有说出口，暗道：哥哥这次不是我不嫁，而是我嫁不了了。想到此心里也舒服了一些，这样的话就可以找机会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