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之一》闪亮小妖婆

6、国庆表演

　　蒋父坐在装修奢华的卧室里，床头还摆着去世妻子的眼罩，化妆台摆满了护肤品，卧室的衣柜里基本都是她的各式睡衣，自己的睡衣只缩在衣柜的一个小角落里。

　　房间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了妻子生活的痕迹，明明只是几天的时间而已，却已是物是人非。

　　妻子自小生活在富贵窝里，无忧无虑的长大，一路顺风顺水，天真烂漫，生活对于她来说就是一部诗歌，一滴雨是一首歌，一朵花是一首词，一片雪花是一段吟唱。

　　他们一开始也是非常恩爱的，妻子善良美丽，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有点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但是瑕不掩瑜。

　　一切的变化是在她怀孕，老丈人忽然急病去世开始。

　　老丈人的去世对妻子的打击很大，妻子怀孕后性格变得敏感多疑，自己又因为老丈人去世公司里留下的一堆摊子忙的焦头烂额，无暇去关注妻子情绪的变化。

　　本来妻子还只是抱怨，知道她生产之后，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歇斯底里，抑郁症晚期，治愈希望渺茫。

　　妻子的洁癖，强迫症，多疑，疯狂越来越严重，这么她自己的同时也在折磨着他和孩子，最近这几年妻子试图自杀也有过几次，都被救了回来。

　　在深刻的感情也在这么多年的互相折磨里搓磨的寥寥无几，刘淑兰的事又只是一个应酬酒局后的意外，他和刘淑兰可以算是小时玩伴，后来她入职公司重遇，只是做了一次酒局的女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又来对峙妻子，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蒋父看着床头妻子的照片，不知道她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枷锁。

　　蒋厄趴在书桌上，前面放着今天从夏蝉脑门上掉下来的半个石榴，愣了一会神，起身跑到电脑前查了半天石榴籽如何种植。

　　他拿了一个玻璃碗，小心翼翼的将石榴籽完整的剥出来，清洗好，泡在清水里，放到书桌上。

　　书桌台灯暖调灯光下，饱满的石榴籽就像昨日跑回医院晒得脸蛋红红的夏蝉一样可爱。

　　网上说石榴籽泡水六天就可以种下，他可以等它发芽，长大，然后跟夏蝉分享结出的第一个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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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过半，夏蝉穿着棕色的背带棉布裤子，娃娃领的长袖上衣，手里拿着一个坑了一半的红糖馅烧饼，坐在夏妈的自行车后架上，两条小短腿耷拉在自行车两侧一荡一荡的。

　　夏蝉九月开学就上三年级了，夏妈是夏蝉班级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夏蝉每天上下学都搭夏妈的‘便车’。

　　到学校之后夏妈直接去了办公室，夏蝉自己溜达到班级，夏婵一走进班里，原本吵闹的声音立马下降了好几个分贝，大家都知道夏蝉是班主任的女儿，她一来就说明班主任也到了，不知道那一分钟一个不注意班主任就进来了。

　　夏蝉到座位上放下她粉色的小书包，同桌姜威凑过来：“哎，知了，你听说了没，咱们学校要跟和对面那个荣利小学来一次联合表演呢。”

　　夏蝉不明所以：“啊？什么表演？”

　　“十一国庆节的国庆演出啊，每个年级都要出节目呢，林老师没跟你说啊。”夏妈原名林凤仪，夏蝉在学校也是叫夏妈林老师的。

　　“没有啊。”夏蝉摇了摇头，脑后的马尾跟着晃了晃。

　　“今年六一节的表演是你领舞，你说这次会不会还是你。”

　　“应该不会了吧，还不知道这次会
　　是什么节目呢。”夏蝉眨了眨眼，六一节那次表演她能领舞完全就是运气好，六一节的舞简单好跳，本来不应该是由她来领舞的，不过音乐老师看她长的最白最可爱，穿舞蹈服最好看，才让她站第一个，夏蝉对自己舞姿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坐在夏蝉身后林菲菲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愤愤，六一节的舞她本来信心十足可以拿下领舞，她明明是跳的最好的，结果夏蝉横插一脚，肯定是因为夏蝉妈妈是班主任，走后门才把她挤下去的。

　　林菲菲想起这件事来就气愤嫉妒的不行，狠狠的瞪着夏蝉。

　　夏蝉觉得后背一凉，回头看到林菲菲，皱皱眉：“林菲菲，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怎么惹到你了。”

　　“这次肯定不会让你成为领舞了！”林菲菲恶狠狠说道。

　　夏蝉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要做领舞了。”

　　林菲菲站起来，指着夏蝉：“你别装了！六一节本来应该是我领舞的，就因为你妈妈是班主任才让你做领舞的，你这是走后门，谁知道你这次国庆表演还会不会走后门。”

　　林菲菲说的声音很大，本来就要上课了，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听到林菲菲的话都静了下来。

　　夏蝉被气的脸都红了，回瞪着林菲菲：“你有病吧，那次领舞是音乐老师让我跳的，因为我长的最白最可爱，所以才让我领舞的，你长的没我白没我可爱怪我嘛！”

　　班里的同学看看夏蝉又看看林菲菲，不得不说虽然夏蝉有些胖，整个人看起来肉嘟嘟的，但是确实是真的又白又可爱，两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判。

　　姜威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愤，赶紧站到两人中间：“唉唉，别吵了别吵了，这件事我知道，当时音乐老师说的时候我也在场，确实是因为夏蝉可爱才让她跳领舞的。”

　　姜威不这么说还好，现在两人的话显得她无理取闹，还这样在班里让同学们说自己没有夏蝉好看，小朋友的整个心都崩溃了，趴在桌子上就开始崩溃大哭。

　　夏蝉看着趴在桌子上哭的林菲菲有点懵，语气有些慌乱道：“你，你哭啥啊，我说的都是事实啊，我没撒谎啊。”

　　林菲菲哭的更凶了。

　　姜威也愣了，他不理解为什么林菲菲就哭了，也不理解为什么因为一个领舞就吵起来了，在他看来领舞这事让他去他都不去。

　　女人的世界男人不懂，小朋友也如是。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进来的时候林菲菲蔫蔫的坐在位置上，哭的眼眶通红。

　　夏蝉有点不自在，回头看了一眼林菲菲，被林菲菲瞪了一眼，夏蝉觉得自己很委屈，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语文老师没看出两人间的暗潮汹涌，收了周末的作业，公布两周后的十一国庆节节目是全班诗朗诵，由老师领读。

　　林菲菲一脸被雷劈的表情，这样的结果，那她刚才的气愤委屈的意义何在？想着想着更想哭了。

　　吃了晚饭，夏蝉看着手里的纸条，纸条上是一串数字，一个座机电话，这是周日蒋厄离开时给她的，然后换走了她半个石榴，夏蝉摸了摸额头上还没消下去的肿包。

　　夏蝉按照纸条上的数字拨了电话，嘟嘟两声之后是一个声音略哑，嗓门有些大的一个阿姨接的：“你好这是蒋家，您找哪位？”

　　夏蝉顿了顿，第一次给蒋厄打电话还有些不自在，小心翼翼道：“阿姨好，我叫夏蝉，我想找蒋厄。”

　　赵姨被夏蝉软软的声音听的心都化了，声音这么软萌小姑娘要找他家小少爷呢，还是第一次有人打电话找小少爷呢，“你稍等啊，我去叫他。”

　　然后夏蝉就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渐远：“少爷，有个叫夏蝉的小姑娘给你打电话啦。”

　　“嘎吱”楼上传来挪椅子的声音，接着就见蒋厄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从房间出来下楼来接电话。

　　赵姨看着他这样子抿嘴偷笑，明明
　　就很着急，还装的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她看着蒋厄长大的，他平时什么样子，她还能不知道？

　　蒋厄接过电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是蒋厄。”

　　话筒里传来略显低沉还有些稚嫩的声音。

　　“蒋厄，我是夏婵，昨天的石榴好吃嘛。”

　　夏蝉的声音清脆婉转，就像百灵鸟的歌声，声音里隐隐的笑意，夏蝉的笑脸好像就是眼前。

　　蒋厄想到一颗都没到自己嘴里，还在自己书桌上泡着的石榴籽，说道：“嗯，很甜。”

　　夏蝉哈哈一下：“我的也很甜呢。”

　　“你的额头还疼吗”

　　“不疼了呢，包都消下去一些了呢，艾对了，你听说没，国庆节庆的时候我们学校要和你们学校一起办庆典呢，你参加吗，我们班要表演诗朗诵，你到时候能不能来看啊。”

　　蒋厄今天去上学老师也有说过这件事，但是蒋厄本来不爱参加这种人多嘈杂的活动，听着夏蝉期待的声音又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糟糕，“会去的，看你表演。”

　　电话那头传来夏蝉笑声，蒋厄也跟着弯了弯唇。

　　夏蝉絮絮叨叨的把今天班里发生的事跟蒋厄说了，蒋厄作为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偶尔附和，偶尔提提意见，两人聊的愉快，约好周末一起写作业便挂了电话。

　　赵姨在厨房干活，偶尔伸出头来看着整个人都温和下来，一脸笑意的蒋厄，觉得欣慰，他家小少爷终于交到朋友了，小少爷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夫人在的时候小少爷活的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现在夫人不在了不知道对小少爷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到夫人，赵姨浅浅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