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顾小西啊

52、第五十二章

　　赵秦默默地跟在身后，一路上就听到舒朗对着莫祁斯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看起来像是久别重逢，舒朗的兴奋感一直就没停过，莫祁斯也难的聆听着他的话，脸上偶尔露出淡淡的笑容。
　　赵秦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极其普通的哥们，普通的好友勾肩搭背本就不该有所怀疑，但是赵秦就是感觉的不快。每次遇到莫祁斯的事，自己就瞬间变成不成熟的小孩，甚至于全程路上，都只能勉强维持微笑，但是那笑里不带一丝好感。
　　舒朗似乎是脚疼得厉害，时不时就得换个姿势，边换还要边指挥莫祁斯，各种不满意，各种嫌弃，莫祁斯还是好脾气跟着他的话来做，一点没有情愿的样子。
　　“你也住这里？”到达酒店之后，赵秦看着同样的logo问。
　　莫祁斯在帮他办手续，舒朗就瘫在沙发上和赵秦聊天。
　　“没办法呀，我这不是刚到嘛。还没有来得及办理酒店的手续，结果脚就扭了。幸亏遇到阿斯，这几天估计得麻烦他很多事了。”舒朗解释，“你可不要介意哦？”
　　“不会。你的脚伤比较严重。”赵秦贴心地回复他。
　　“好孩子。”舒朗赞赏。
　　“走吧。”迅速办理好手续的莫祁斯走过来，再次将舒朗拉起来，看他因为身体的移动而皱起的眉头问，“不去看医生？”
　　“好像越来越肿了。”舒朗是真感觉到不舒服，“那你带我去看一下，我一个人也走不动。”
　　“恩。”莫祁斯转而对赵秦说，“你自己去逛逛没问题吧？”
　　这天下午赵秦就真的一个人到处瞎晃。和原预计的不一样，自己一个人看风景完全不是预想的那种甜蜜，按照嘱咐还是拍了几张风景发给妈妈，但是妈妈后来追问的莫祁斯的照片，就没有再回复了。
　　因为心里挂念着别人，和那些独行侠又感觉不一样，整个人都郁郁寡欢。
　　晚饭的时候是一起吃的，因为舒朗不能走太远，只好在酒店随便解决，然后就回房了。
　　舒朗站在门口，“我就在你们隔壁哦。有空可以串串门~”
　　赵秦巴不得不要再见，还是应声好。
　　罗马的夜色还是不错的，特别是白天去的鲜花广场，夜晚时候热闹非凡，年轻人的聚会之地，赵秦还特地在出行之前查了下网络，此刻却只能坐在房间里，听着莫祁斯在浴室里洗澡哗哗的水声，看着窗外星星点点。
　　莫祁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赵秦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望着窗外入神。
　　“怎么了？”他走到赵秦的身边坐下，“陆晨的事很严重吗？”
　　赵秦想跟他说不是陆晨的事，但是如果直白地说是因为舒朗，估计他的疑问会越来越深吧？
　　“没什么。”
　　“恩。”莫祁斯一向不会干涉他的私事，既然赵秦说没什么，他也不会管太多。“想出去吗？”
　　“好啊。”赵秦立刻心情转好，朝他笑，“我想去酒吧。”
　　既然是出来，便没有那么多禁忌。莫祁斯也不打消他的兴致，换了身衣服就带着赵秦到白天去的地方，夜晚变成了露天酒吧，不同于集市的热闹，入夜之后皆是欢声笑语。
　　但是莫祁斯还是只能允许他点酒精浓度较低的鸡尾酒，喝起来就像饮料一样。
　　赵秦指着他杯里的液体说，“其实我也可以喝whisky。我不会那么容易醉的。”
　　莫祁斯沉默。
　　赵秦当他默认，为自己也叫了一杯。
　　“不能把我当成孩子一样。”赵秦解释，“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么？”
　　莫祁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关系，轻轻地哼一声表示同意。
　　不远处，驻场的乐队正在唱着听不懂的意大利歌曲，舒缓地隐约缓缓地飘来，听得人醺醺欲醉。
　　赵秦喝着酒，暖气从体内散发出来，接连着周围的空气也升温。被一股暖暖的气氛包围着，意识却格外地清醒。
　　他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莫祁斯，暧昧不明的嘴角勾起，隐隐的月光下愈发显得魅惑诱人。
　　“你。。。喜欢我吗？”红唇微启，轻吐一句撩人的话。
　　“喜欢。”莫祁斯毫不犹豫地回答。
　　“有多喜欢？”
　　“很喜欢。”
　　“嘻嘻。”赵秦满意地眯起眼，越过木桌靠到莫祁斯的身上，在他惊讶的眼神里，贴上他冰凉的嘴唇。
　　最后赵秦还是被莫祁斯背回来的，虽然强调过了他不会醉，但是意外的还是因为两杯酒头晕目眩，浑身酸软，莫祁斯干脆背起他，在微凉的夜色里，一步一步地穿过广场，穿过大街小巷，回到下榻的酒店。
　　到达房间的门口，意外地看到舒朗，叫上打着绷带，靠在墙上等他们。
　　赵秦的意识瞬间又清醒了许多，他挣扎着从莫祁斯的背上下来。
　　“你们去玩的这么开心。”舒朗有些委屈地说，“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受伤了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莫祁斯回他，“你就是太爱玩才会伤到。”
　　“你也知道我喜欢玩。怎么可能好好休息。”舒朗跟着他们一瘸一拐地进了房间。
　　莫祁斯把赵秦扶到床上坐，又对坐在茶几上的舒朗说，“你这样就不要到处走了，回你的房间去吧。”
　　“隔壁而已，不算乱走。”舒朗摆摆手，“我就是无聊的慌。”
　　“很晚了，不回去睡觉吗？”莫祁斯边倒水边说，拿了一杯白开水递给赵秦，看着他喝完，再把玻璃杯放回去。
　　“时差没倒过来呢。睡不着。”舒朗看着莫祁斯仔细体贴照顾赵秦，兴致勃勃地说，“你真像个老妈子。”
　　莫祁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舒朗哈哈大笑起来。
　　赵秦坐不住了。听着他们的对话，他发现虽然莫祁斯没有十分热情地对待舒朗，可是那种熟悉感，确实很多年的老友一般，彼此早已经除去了客套的礼貌，三言两语都能知晓彼此的想法。更让他在意的是，他发现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莫祁斯，在面对舒朗的时候，表情会比平时来的丰富许多，包括说的话也多了很多。
　　但是他们两之间却不是这样的。赵秦和莫祁斯在一起的时候，通常沉默的时候比说话的时候还要多，赵秦一直觉得那是因为莫祁斯不爱说话的性格，但是从今天他和舒朗的交流来看，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
　　舒朗的性格格外开朗，他在莫祁斯经过身边的时候，用没有受伤的另一只脚去勾他的腿。莫祁斯被阻断了道路，停下来想要避开，他继续往另一边挪。莫祁斯也不恼，两个人就在那边小小斗争了一下，一直到赵秦站起来。
　　赵秦是满肚子怒气站起来的，但是他还是将是所有的怒气都消化在体内，用他一如既往的笑脸朝他们说，“我有点累，想要睡了。”
　　“抱歉抱歉。”玩够了的舒朗扯过莫祁斯的手臂，让自己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
　　他站起来之后，莫祁斯要移开，被舒朗硬扯着手臂，“送我回房呀。”
　　“进来的时候不是挺好的？”舒朗对他虽然比较随意，但是平时不会这么闹，今天表现有些夸张，莫祁斯有些不解。
　　“刚刚被你挡了几下，又疼了。”舒朗装出一副可怜相，“送我呀~”
　　莫祁斯叹了口气，“走吧。”
　　莫祁斯把舒朗送回房之后又被他闹了一会儿才离开，回房的时候，赵秦已经缩进被窝里，一声不哼。他看着床上隆起的被子，定定地站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隐约感觉到赵秦不怎么开心，可是他实在是搞不懂他。方才在酒吧的那番表现，明明应该心情很不错，可是为什么回来之后，一下子又变得阴郁。
　　这天晚上，两个人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却各怀心事。
　　隔天一大早，舒朗又来敲门了。
　　莫祁斯穿着睡衣去开门，见到同样穿着睡衣的舒朗，睡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扣子都没有系好。
　　“阿斯，你还得帮我忙，我脚这样，实在是不方便。”
　　舒朗向来好动，容易受伤，大学的时候两人混在一起，莫祁斯就经常照顾他。于是他一句话，莫祁斯直接扶着他就走。
　　赵秦在他敲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这不过是来罗马的第二天，他却觉得有些厌烦。
　　理智上告诉他，他们只是好友，但是看到莫祁斯对于舒朗任何要求都言听计从，无论如何都舒坦不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竟然这么强，甚至连朋友间的亲密，都没有办法不去理会。
　　径自沉浸在自我反省中，一直到莫祁斯回来了都没有发现。
　　莫祁斯此时已经梳洗完毕，察觉到赵秦已经醒来，走过去问他，“很累吗？要在酒店休息？还是出去走走？”
　　“出去。”难的来一趟，怎么可以呆在酒店里。
　　赵秦迅速地刷牙洗脸，然后和莫祁斯一同下楼吃早饭。果不其然，再次碰上了舒朗，热情地朝他招手。
　　“我想你们也差不多要下来了。就帮你们留了位置。”舒朗喝着咖啡说，“你们今天上哪儿呀？”
　　莫祁斯转头看赵秦。
　　“去教堂。”
　　“诶？”舒朗惊喜，“我也想去，我们一起吧~”
　　赵秦心里虽然有十万个不愿意，迫于礼貌还是回，“好。”
　　“你脚能走？”莫祁斯皱眉。
　　“走是能走，只要不要一直绕。”舒朗嘻嘻笑，“再说了，这不还有你嘛。”
　　知道舒朗坚持，谁都无法说服他。一直以来都按照心情走，莫祁斯也习惯了他的作风，不再反驳他，安心地当他的人形拐杖。
　　有舒朗在旁边，赵秦和莫祁斯自然是说不上什么话，加上舒朗本身就很能说，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听他在说，偶尔莫祁斯回应，赵秦静静地听。听他们聊一些不同于自己的世界，听他们回忆起当年的生活，听他们说起当年共同的熟人。
　　赵秦发现，相较于舒朗，莫祁斯和他，更像陌生人。他们之间的联系，竟然只有莫家兄妹，除去邻居的这个身份来说，皆是一片空白。
　　想到这里，心情又低落了起来。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更加靠近一点，才能像舒朗那样坦然相对，才能让莫祁斯也对他一样，露出那种毫无防备的，更丰富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