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顾小西啊

16、第十六章

　　那是一个几乎要埋成灰的名字。那么的不起眼，不起眼到就连曾经跟他十分要好的赵秦，都差点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那是发生在中学时期的事。那时候赵秦被莫祈烈迷得死去活来，莫祈烈回来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想着用什么借口去跟他见面，他不在的时候他就发呆想着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身边也没有什么要好的同学，直到有一天在他无聊地躲到学校的后山上晒太阳的时候碰见了被人欺凌的陆晨。
　　真真正正的校园欺凌。当时他就读的中学并不是什么贵族学校，但是由于教育质量甚好，还是有不少富家子弟的孩子在这里上学。穷人的孩子和富人的孩子在一起，很容易就开始分派。陆晨还属于这两派之外，属于穷人的孩子当中，特别穷的那种，浑身破破烂烂，唯一的校服也是脏兮兮，学习成绩长期保持中等水平，不上不下，连老师都没有放在心上的人。加上性格比较沉闷，平日里很少与同学接触，也没什么人愿意主动同他交往，这样的人就很容易成为从小被宠溺惯了的少爷们的眼中钉。
　　嘲笑他人不需要什么原因，心情好就可以了，欺负人也不需要什么理由，讨厌就可以了。那天午休时期，正是赵秦一个人晒太阳休息的时间，一群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们联合起来，把陆晨强行掳到了后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集体对着他拳打脚踢。赵秦注意到的时候，陆晨浑身缩成一团，背上脏污全是脚印，那些少爷们边耻笑着边狠狠地踹他。
　　赵秦看不下去，出门制止。小少爷们被转移了注意力，想要连着赵秦一块揍，却不知平日里低调温和的赵秦竟然身手不凡，一人抵三，狠狠反击了回去。
　　三位少爷灰溜溜的放了狠话夹着尾巴逃走了。
　　赵秦蹲下来问趴在地上的陆晨，笑眯眯地问，“没事吧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干瘦的陆晨红着眼眶摇摇头，“没事，谢谢你。你是第一个为我站出来的人，谢谢。”
　　赵秦也不嫌脏，拉他起来，替他拍拍身上的灰尘，“你平时就让他们这么欺负啊？”
　　赵秦平时并不关心其他人，加上陆晨是隔壁班的，他也只是听说，但是并不知道已经欺负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陆晨擦掉嘴边的灰，咧开嘴对他笑，“我习惯了，不要紧。只要再过两个月，毕业了就好了。”
　　赵秦被他乐观的精神感染了，“我叫赵秦。”
　　“我知道，”陆晨开心地说，“隔壁班的赵美人。”
　　“这是什么？”
　　“你的外号啊。”
　　赵秦失笑“我还有这外号？”
　　“恩。你很出名，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自己成天只跟莫家人混在一起，哪里知道同学们对他私下的称呼。
　　“对了，你帮了我，他们不会找你麻烦吧？”陆晨担心地问。
　　“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找我麻烦的。”赵秦给他定心丸，“你以后也不用担心了，我不会让他们再继续欺负你的。”
　　“谢谢你。”陆晨露出笑脸，平凡的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就像他给人的感觉，宛如清风徐来，让人身心舒畅。
　　“我叫陆晨。大陆的陆，晨曦的晨。我妈妈说，我会成为别人的光。”
　　在那之后，赵秦和陆晨成了好朋友，那些得理不饶人的小少爷们因为忌讳赵秦，也没敢再对陆晨下手。他们十分美好和谐地度过中学最后的两个月，然后赵秦就进了莫祈烈的学校，因为通讯不便，渐渐地和陆晨失去了联系。
　　今天在手机上看到这个名字，赵秦也有些懊恼，竟然差点忘了他。
　　陆晨，你要成为我的光了。
　　陆晨什么都换了，只有手机号没有换，因为这是他保留和过去的唯一联系，于是赵秦拨通电话的时候马上就联系上他。
　　陆晨一如既往地开朗，接到赵秦的电话也是十分惊喜，于是没过多长时间就来到了赵秦说的咖啡厅。
　　等赵秦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另一间学校的校服，他才想起来。
　　“你还在上课吧？我竟然忘记了。”
　　“没事没事。我翘课了。”陆晨笑嘻嘻地附在他耳边说，“我经常翘课。”
　　此时的陆晨和当年的陆晨已经判若两人，如果不是阳光开朗的性格和如沐春风的感觉依旧如初，从任何一个地方都找不出当年的痕迹了。头发剪得干净整齐，校服也熨烫的十分贴身，举止大方，昂首挺胸，出入还有专车接送，直接从丑小鸭蜕变成白天鹅了。
　　赵秦默默地观察了他的行头，“你家一夜暴富了？”
　　两年没有联系，他并不知道陆晨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当初的他也没有探究陆晨的家境，因为陆晨不喜欢别人的施舍，只知道他们家只剩一个母亲抚养他长大。
　　“哪有那么好的事啊。”陆晨感慨了下，“说来话长啊。”
　　赵秦看着恭恭敬敬等在外头的专车司机和豪车，附和到，“看来确实挺长的。”
　　陆晨把赵秦载到了他目前居住的郊外豪宅，从外表上看属于经典的欧式建筑，入内就是绝对的金碧辉煌，里里外外有穿着西装的人守着，就算是赵秦这种长期混在富人家的人都不禁咋舌。太过奢华，奢华到有些不真实，烫金的桌椅，庞大华丽的吊灯，厚重柔软的地毯，专职敬业的管家，完全不像寻常人居住的地方。
　　“你这是混□□了？”赵秦调侃。
　　“被你发现啦？”走在前头的陆晨回头说。
　　“还真是。。。？”
　　“骗你的啦。”陆晨同他开玩笑，“看我这小胳膊小细腿的，有这能耐吗？”
　　赵秦正要回口，管家先生走上前来，“小少爷，您又翘课了，这要是。。。”
　　“行啦行啦。”陆晨打断他，笑嘻嘻地糊弄他，“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
　　管家先生拿陆晨没有办法，唉声叹气地离开了。这恐怕不是说不说的问题吧。。。
　　“你都成少爷了？”赵秦继续打趣。
　　“是呀。我不像吗？”陆晨配合地转了个身，可惜一身校服完全显现不出什么特征。
　　“真像。”赵秦也很配合他，“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到底发生什么事？”
　　其实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至少陆晨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当初他毕业的时候正逢母亲病情恶化，他贫穷潦倒又未成年，就要被送去孤儿院，结果让这里的出人看上了，带回家。
　　“然后我就改头换面，成了小少爷啦。”陆晨好不得意地说，“然后我又有了一个法律上的父亲啦。”
　　“养父吗？”赵秦自己解析，“他才是终极Boss？”
　　“宾果！”
　　在来的路上赵秦已经把他此刻陷入困境的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就是由于不小心的受伤导致家里和学校都无法去，至于为什么受伤，他说摔倒的时候，陆晨也只是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细问。
　　彼此都有一些，藏起来，不好见人的东西。
　　住了几天，陆晨去上学，还是经常逃课回来找赵秦玩耍。赵秦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呆着无聊，陆晨问他，“你还回学校去吗？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学的了。看你这受的伤连学校都不敢去。”
　　赵秦会进目前的学校原因就只有莫祈烈，现在经过莫祁斯那乱糟糟的相处以及近来和陆晨无忧无虑的相处，他也开始纠结起了这个问题。因为他发现，现在提起莫祈烈，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小鹿乱撞面红心跳的感觉了。最重要的是，莫祈烈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而那个人他也觉得很好，他不愿意拆散他们两个，虽然他试图拆散过。现在依旧对莫祈烈的挂念，是因为迟迟放不下的担忧，他隐约觉得，莫祁斯在回避什么。
　　恰巧一阵子没联系的赵妈妈来了电话，一阵久未联系的抱怨过后开始闲聊起日常琐事，赵秦一时冲动就脱口而出了“我要转学校”的话，等到他回神过来的时候赵妈妈已经听进去了。他都还没来得及解释，赵妈妈在电话那头居然开始大声欢呼，“你终于想通啦儿子！早说了那个地方不适合你！妈妈联系你都那么困难！想见你都不能随时见面！不如就转到家里附近的学校吧，住家里多好，我的乖宝贝~”
　　赵秦基本上没有插嘴的机会，赵妈妈直接把未来都计划好了，“快点去收拾行李，赶紧跟祁烈说说，马上办理手续，妈妈马上去接你！”
　　“妈！”赵秦无奈，“我只是个建议。”
　　“什么建议宝贝？就这么定了！不用想了！”
　　“那也没有这么急。我这办理转学不还是需要时间嘛。既然决定出去了，也不急着一时。”
　　“说的也是，只是妈妈想你嘛。”赵妈妈在那头撒娇，“你爸爸工作那么忙，儿子也不在身边，妈妈好寂寞。”
　　“好啦妈妈。我尽快。”
　　赵秦好不容易把她妈妈哄舒服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