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的假期》耹也

69、番外4

　　黄泉之河平息下来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

　　原因不算巧合，就是两个打架的亡魂，有一个试图把另一个推进黄泉河里，事后被从河里爬出来的冤魂吓了个半死。

　　因这件事，彼岸的居民才发现黄泉深处不再雾霭弥漫，而触碰到黄泉河水纵然能让他们感受到疼痛，但不会像以前那样把他们的灵魂腐蚀。

　　在彼岸生活多年的妖和精怪更加忌惮黄泉女神，他们暗中观察着试图深入黄泉的亡魂，本以为黄泉女神位于黄泉深处未曾被惊动，直到某日，身居彼岸的他们听到一个女孩用脆生生的声音唤了一声“伊邪那美”。

　　谁？谁？？

　　脖子像生锈的机器一样转过去。

　　就听女孩如此道：“就这么放任那些亡魂去轮回吗，真不爽啊，太便宜他们了，那些污染世界的罪人，活该被拉入黄泉折磨。”

　　伊邪那美认可的点头，甚至一瞬间联想到了十多种折磨人的方法。

　　有着与伊邪那美同款发色和瞳色的女孩锐评：“没有哀嚎声，这一点都不黄泉，这世间罪孽深重的亡魂那么多，死后就这么干脆送他们轮回不觉得太便宜他们了吗？”

　　“原来如此，难怪妾身觉得黄泉好像少了什么，这么说来，黄泉确实太寂静了，不如给每个流落的亡魂都施加一套千刀万剐，碾压成泥，冰冻炙烤的刑法吧。”

　　妖鬼精怪：……

　　救命！！！

　　“我看彼岸的居民力气都不小，聘他们来实施刑法一定很不错。”

　　彼岸的居民=自己人。

　　伊邪那美当然不会否决舒咲的提议，毕竟她没兴趣亲手欺负亡魂。

　　与其折磨，不如来一个捏爆一个更解压。

　　伊邪那美就这么说了。

　　舒咲愣了一下，却不是很意外伊邪那美这么说。

　　伊邪那美需要一个发泄她怨恨的渠道，但是那些亡魂显然不够格。

　　是的，不够格，但是可以。毕竟这个时间线地狱并没有成熟的法律，伊邪那美作为地狱的统治者，有权掌控亡魂的末路。

　　顺便一提，她也有这个权能。

　　毕竟她是黄泉本身，无论是地狱秩序的建立还是法则的完善，都避不开她。

　　但是建立秩序什么的，学的时候没感觉，真要无中生有进行实操的时候，舒咲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

　　首先，来一个就欺负一个是不行的，纯粹的私欲和暴虐绝对不是构成黄泉的主要成分，重罚之下往往自有一套法理运转，善人往上走，恶人向下爬，在人世间未被清算的孽，在地狱将会被加倍偿还。

　　其次，黄泉是独立的，黄泉的立场就是黄泉，任何妄图触碰法则底线的生物，一律视为黄泉的敌人，并视情况进行清缴。

　　其三，入黄泉者，除非舍弃一切重入轮回，否则终生不得脱离。

　　这里特别举例那个不好好穿衣物的金发晴明，能复活是他的本事，但是想要移民是绝对不允许的。入了黄泉的籍，就必须遵守黄泉的规则，就他那个轮回的方式，明显不合法，要不是最近地狱太忙，鬼灯早就把这个棘手的家伙安排了。

　　不需要去思考他们之间到底谁强，只需要知道，鬼灯作为地狱第一执行官，拥有黄泉百分百的加持。作为维护黄泉法则成长的功臣之一，鬼灯在地狱里完全可以横着走。

　　不过平时鬼灯都用不上这份加持罢了。

　　舒咲打了个哈欠。

　　果然，这种脑力工作最容易犯困了。

　　舒咲疲惫，伊邪那美却变得振作了。

　　“妾身抱你睡觉。”

　　伊邪那美总是在这方面很积极很严肃很固执。

　　她很喜欢这种当妈的感觉。

　　舒咲也不介意被母神当宝宝哄，实际上她睡觉的时候伊邪那美并不吵人，所以她任由伊邪那美慈母心泛滥了。

　　而且她习惯了，在她小时候，每次睡醒时，第一眼看到的总是守在一边的伊邪那美。

　　舒咲闭上眼睛，意识下沉之前，她从空间内摸出来最后的能量结晶。

　　平时的她更喜欢用这些结晶来锻刀，做御守……因为结晶里面的能量很纯粹，也很好用。

　　伊邪那美不是没注意到远处三五个躲在一边偷看的鬼，这会她没有去关注他们，而是步履匆匆地把舒咲送到黄泉河边。

　　若是说上上次茉莉犯困的时候，她还能悠闲地拿着茉莉做的美味的零食点心品尝，这次她完全没那个心情了。

　　这才多久，百日内沉睡了三次，虽然每次时间都不长，约莫三到五天，但是这个事情本身就很奇怪。

　　不，其实算不上奇怪。

　　在伊邪那美的印象中，黄泉河水是浑浊的，是不可控的。虽说现在河水流淌的依旧汹涌，但此时的水不再泥泞，这糅杂了不同能量的斑驳河水，已经能看出清亮的底子。

　　茉莉在进一步地构架这片空间的法则。

　　她是此世的黄泉女神，黄泉发生这种规则意义上的变化根本瞒不住她。

　　茉莉会感到疲惫，就是因为她在不断消耗自身的力量，要不是她对茉莉传递了自己的力量，茉莉不会苏醒得这么快。

　　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那天茉莉的问题她没有回答，但不代表她不知道答案。

　　【伊邪那美，你说黄泉不可能诞生意识，为什么？】

　　因为黄泉的规则还不完整呐。

　　黄泉的规则有漏洞。

　　而她，伊邪那美，虽然是补充规则的一部分，但规则的最后那一块拼图却不在她手里。

　　“你是妾身的孩子，却不是……”

　　不是在这个时代诞生的孩子。

　　或许未来我们会相遇。

　　但是说她自私也好，她是想让茉莉多留一会，直到她坚持不住的时候。

　　……

　　舒咲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感觉非常清爽。

　　“伊邪那美，你……”舒咲脸上挂着笑容，在看到伊邪那美的一瞬间，笑容凝固了，“你头发几天没洗了？”

　　伊邪那美不会流汗，通常情况也没有生理需求，单着不代表神不会沾染脏污。

　　在伊邪那美的头发尤其长的情况下，她这一头可以当武器的橘发，若是不打理，粘上路边的蛛网也不是没可能的。

　　虽然在舒咲的强烈要求下，伊邪那美身上甚至周围都不会有虫子存在，但是这不代表伊邪那美碰不到地狱生物留下的残骸。

　　舒咲：这时候实在不想用排泄物这个词。

　　还有指甲缝里，那暗红色的，不会是某个生物干枯的血吧。

　　就像是洗手了，但没仔细洗的熊孩子一样。

　　每当这时候，舒咲就能把这个伊邪那美跟她那个区分开来。

　　她家母神活得很精致的。

　　舒咲有点庆幸这次她休息前没留吃的，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给伊邪那美安排一下洗胃。

　　啊，说起来，遇到她之前，伊邪那美都是怎么吃东西的呢？

　　或许确实该扒开伊邪那美的肚子洗一洗了。

　　大概是看到舒咲的眼神实在是危险，伊邪那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

　　她没解释说头发上其实是刚刚不小心粘上的植物毛刺，也没说指甲里其实是用来染色的彼岸花花汁。

　　伊邪那美只是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最完美的自己，懊恼的恨不得时间重来让她好好打扮自己。

　　“妾身记得这里有个瀑布，妾身马上就回来。”

　　舒咲“哼”了一声。

　　跑得倒快。

　　她跳下床，踏出房门。

　　等等——！

　　床？房子？

　　床是被削平的一整块岩石，房子是木质的。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简陋到就连乡村里猎户的家都算大户了。

　　舒咲一直把地狱当做自己的家，但是这时候的伊邪那美是否认认可这里当家呢？

　　舒咲目光放在门外凄凉的荒地上，陷入沉思。

　　她摸了摸鼻子，笑容讪讪，这破烂的黄泉，实在是无法令神产生归属感啊。

　　舒咲的视野一直连接着黄泉，黄泉跟她沉睡前一样寂静，顶多是多了不少亡魂在外围乱窜，但没闹出多大的动静。彼岸的鬼似乎又多了很多新面孔。

　　这很正常，毕竟彼岸的生物如果不是遇到了克制他们的东西，就算是亡魂，想再死一遍很难。

　　人变成亡魂之后的素质出奇地低呢，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没有接受过教化，一个不爽就打架真的无所畏惧。

　　太堕落了。

　　舒咲也就是随便扫上一眼，直到他看到一个身形壮硕高大，蓄着络腮胡的男人以地为席，就着身前的石头写写画画。

　　这人……好像是阎魔大王！！！

　　这时候的阎魔大王还没有现代的沧桑，但依旧能看出那股老妈子的气质。

　　真令神感到亲切。

　　舒咲噌地一下就要往彼岸跑，刚抬脚，她又退了回来。

　　她狂奔到正在沐浴的伊邪那美身边。

　　“伊邪那美，我们不用长脑子啦。”

　　伊邪那美：？

　　长脑子？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不懂舒咲话里的梗了，不过她不在意，起身大大方方展示自己。

　　“茉莉，妾身身上已经很干净了哦。”

　　她在暗示舒咲可以跟她贴贴了。

　　没有理解到伊邪那美的暗示，但是因为兴奋扑到伊邪那美身上的舒咲贴在伊邪那美耳边。

　　“我看到了一个愿意改革黄泉的社畜，你跟我去认认脸，以后就逮着他薅毛。”

　　伊邪那美满脸的不愿意，但还是把自己收拾妥当（其实就是用力量捏了件衣服和发型），跟舒咲远远地见到了那个人。

　　只一眼，伊邪那美就把那点不满意抛在了脑后。

　　太好了，这人长得不在茉莉的审美之内。

　　这身材，这胡子，茉莉不会喜欢上一个看起来就傻傻的丑猩猩。

　　“看到了吗，伊邪那美？”舒咲疑惑地看向心情突然放晴的伊邪那美，抬手弾了下她的额头，“我感觉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