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客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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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期待看到宋雫这么给面子的小助手的表现。”杜洺维摊了摊手说道。
楚闲栀看了他一眼，纠正道：“我也是侦探。”
杜洺维笑笑不说话。
楚闲栀似是感受不到又那意味深长的笑开始蔓延的尴尬氛围，她自顾自地说道：“这是宋雫直接负责的委托，你也可以把我忽略掉。”
一直站在一旁静观二人对话的宋雫这时才缓声开口：“一个合格的侦探，办案时不会掺杂个人情感。”
楚闲栀：“我没有。”
宋雫挑了挑眉，楚闲栀看出他不信。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楚闲栀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
感觉到肩膀不轻不重的压力，她抬起头对上那双浅紫的眼眸，很奇怪，她竟没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点责备，心中那噼里啪啦作响的小火球莫名也焉了。
即使变成了恶魔，也不得不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啊。
这样想着，她跟在了宋雫的身后。
两人间的小互动没有逃过一旁的杜洺维的眼。
他脸上的笑意在二人走后霎时收了起来，眼中掠过不加掩饰的嫌弃。
“这些是我们建筑工地的全部工人，你们有什么需要了解的情况尽管问他，只要能查出真相。”
站在楚闲栀和宋雫面前的排成两排个头不齐肤色倒是均匀的黑黝黝的工人们，而杜洺维则站在公认面前以一种领导者的姿态对他们说道。
“包括你？”楚闲栀皱了皱眉问道。
尽管与他的着装不相称，楚闲栀还是把他的职业往工地方面想。
“当然，”杜洺维笑着说道，“不过我可不是嫌疑犯，我是长盛集团聘请的律师。”
楚闲栀这才想起，在那次相亲他似乎是有说过他的职业的，不过她没怎么仔细听。
嫌疑犯。
在来的路上杜洺维三言两语就将事件的来龙去脉讲得十分清楚。
楚闲栀将它概括为，这个工地上有个工人在高空作业时死了，杜洺维表面上请他们来将事件查明，实际上是抱着能够从某些蛛丝马迹上得到推脱责任的证据。
“这不是警.察应该干的事情吗？”楚闲栀说道。
“警.察昨天来过了，你看那些封条，”杜洺维指了指将工地里三圈外三圈围得跟马拉松赛道一样的封条说道，“只不过，我上头通过某些关系，得到了额外的调查机会，楚女士，请你对这次行动进行保密。”
楚闲栀颔首，将目光投向宋雫，暗想，没想到他也有被人利用的一天。
还是朋友。
宋雫对她的目光恍若未觉，只是抬头望着满是支架与钢筋水泥的高楼，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楚闲栀撇了撇嘴，刚想去阴影处待着就被宋雫叫住了：“我和洺维上去那个工人失足的地方查看一下，你留在这向工人了解情况。”
“那我可能会先被太阳晒得灰飞烟灭。”楚闲栀表达了她的不满。
要和那么多人进行社交、谈话，还不如直接让她灰飞烟灭。
虽然她不是鬼魂。
杜洺维闻言望向他的朋友，却没有意料中的风雨欲来。
宋雫只是扬了扬棱角分明的下巴，意旨楚闲栀可以在工人们平时休息的简易铁皮屋里进行问话。
宋雫这样表示了，楚闲栀也不能再说什么。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今天一直在触及宋雫的底线。
懈怠。
没由来的烦躁。
她倒想要宋雫直接骂她一顿。
最好叫她别干了。
因为她，真的不想干了。
“同志们，跟我走。”
一群乌压压的大汉你看我我看你，对着面前这个有气无力地说着本该充满斗志的话的少女，只觉有些好笑，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都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上？！”一个体形矮小精壮的光头恶狠狠地朝他们吼道。
一群人这才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小姑娘，我是负责这儿的包工头，您看能不能先从我开始，我回头还有急事要做。”光头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对楚闲栀说道。
“不能。”楚闲栀二话不说便回绝了。
“为什么呀？你这小丫头片子，变通一下都不会？问话顺序就那么一变能有多大损失？”光头登时有些恼了。
“包工头正好留下做总结。”楚闲栀勾了勾唇角，隐隐带着一丝玩味。
“你对你的小助手一直那么宽容？”在爬上没有护栏的楼梯时，杜洺维问道。
“抱歉，她有时有点任性。”宋雫在前头保持着稳步向前的步伐，低声说道。
“...没事，我就随口一提，”杜洺维倒是楞了一下，随后以一声笑掩盖住了尴尬，“兄弟间你这也太客气了。”
宋雫步伐矫健，领先了杜洺维几步到达了二楼的空地上，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台阶上的杜洺维：“我想，除了性格上的不成熟，闲栀具备成为侦探的资质。她要是有出格的举动，我会第一时间制止。”
杜洺维保持着昂首的姿势，分明只有几步之遥，他却只觉眼前之人是隔着万丈深渊俯视着自己。
宋雫的眸色很淡，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此时的这双眼眸似乎要比往常更冷些，陌生得让人背后生寒。
只是弹指间的功夫，那双紫眸又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清明，似有霞影游曳，迷蒙中带着神秘的诱惑。
“我知道了。”杜洺维说道。
他又怎么能不知道。
眼前这人摆明了护犊，自己的人受半点委屈都不让受。
这种正常人的反应发生在宋雫身上却是不正常的。
因为即便是身为宋雫多年朋友的杜洺维，也在心里面默认这位夏城远近闻名的宋老板，是个冷酷到让人怀疑没有心的少年。
因为总是不露声色，所以他总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今天。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威胁。
杜洺维讽刺般地轻笑一声。
他这位朋友，今天出奇的奇怪呢。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