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芭蕾》道友上酒

2、第 2 章

　　冰冷，像寒夜中袭来的幽灵，一寸又一寸渐渐地占据了我的躯体。我竟然破天荒地感觉不到一丝恐惧，我想自己大概是习惯了这种冷漠，由里到外。红艳艳的血慢慢悠悠地从手腕中渗了出来，我打开了淋浴头，以免场面太过恐怖。当然，我所说的这个恐怖并不是指自己，而是...将来发现我尸体的那个人。我曾经幻想过各种方式来尝试结束自己已经快要枯萎的生命，但那些总是不尽人意。我曾听闻有人从闹市的楼顶上跳落，我憎恶这个自私的人类，因为他的掉落杀死了两个本该有着幸福生活的小姑娘。
　　我冷静地看着水流冲刷掉手腕处的一片狼藉，地上的出水口蓄满了红色，我不害怕。
　　我要流尽这身肮脏的鲜血，更想焚掉这身被污垢沉淀的躯壳，我要干净地走向属于自己的深渊。
　　滴答、滴答，红色的血珠正在水里跳舞，掉落的红色溅起透明的涟漪，一圈一圈，随即，红色轻车熟路般拉着透明的水珠向四周波荡...陌生人，你看见了吗？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正在水中舞蹈，她不想停歇，即使没有人欣赏她的舞姿。我像个冷漠的过客一般，从她身边走过，我听不见她歇斯底里的哭吼、求救，因为我害怕。
　　我装模作样地走过，我看不见挣扎着的姑娘，我狂奔、我哭喊，我又渴又累，心有余悸。直到听见楼下的行人在笑闹，我才渐渐地放松了自己紧绷着的心身。
　　身着红衣的小姑娘还在跳芭蕾，摔倒了站起来，她好像不知疼痛又乐此不疲，只不过这次，她脚上多了一双水晶鞋，一圈又一圈，直到眼前晃满了红色。
　　疼吗？不疼。我像原始人一样用鲜血来献祭神灵，以苛求得到最纯净的灵魂。
　　外面下雨了，滴答、滴答，使劲儿地敲打着窗子。
　　眩晕，失血过多的眩晕。我看着这具身体像破败的房子一样慢慢地瓦解，还未来得及好好欣赏，我便像枯萎的花朵一样立马蔫了下来。无力感越来越重，这具躯壳也越来越沉重，我是个冷眼旁观不会动容半分的过客。
　　你听见了吗？微弱的喘息声。在这封闭的浴室里，除了我空无一人。或许在我死后，这具凋零的尸体隔天就会被人发现，或许一个月、一年、两年......
　　我不害怕，因为死人不会害怕。

作者有话说

　　活着真累，但人一生下来就活着，死了便什么都没了，所以请大家好好生活。如果累了就请抬头看一看太阳，说不定心里会开出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