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鱼真的会变聪明啦》光谱岚特

2、第 2 章

　　“来啦。”王导坐在会议桌前，冲着推门进来的安知愚和副导说着，“正说你呢。”
　　安知愚抬眸望向王导，僵直了腿无法行动。
　　王涛身边坐的是——
　　“我已经帅到人迈不开腿的程度了吗？”
　　安知愚嘴角隐隐抽动。
　　王涛认真地回答坐在身边的人道：“那倒是也比不上你自恋的程度。”
　　“啧，也是。”
　　“安知愚。”王涛向姜格介绍道，“咱们的编剧，天才小美女。”
　　“那倒是算不上小美女的程度。”安知愚拉开椅子，坐在很远很远的一边。
　　姜格闻言，笑意更甚。探出大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冲着安知愚忽闪忽闪眼睛的看。
　　安知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
　　“你…看什么？”
　　“看看天才小美女。”姜格故意咬着长长的尾音，回答道。
　　轰——宇宙爆炸了。
　　霍金的黑洞力学定律会被证实吗？金字塔中的重重谜团何时能解开？时间是持续不断的吗？希尔伯特想知道的黎曼猜想到底能不能被证实？109号元素的“未知数”何时能揭晓？
　　我为什么要舍弃科研之路坐在这里。安知愚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完了，世界之谜还没被解开就被清零了。”
　　“我没了。”安知愚心里为自己拉了一条巨大的红幅上面写着。
　　“他比以前还要够味。”安知愚在心里呐喊。

　　“打住打住，别调戏我们编剧。”王涛一把拽回姜格，“介绍一下，姜格，是那个……”
　　“我见过。”
　　“你见过？”
　　“电视上。”
　　“……”

　　“你要演吗？”安知愚不卑不亢地盯着姜格问道。
　　闻言两人俱是一愣。王涛忙开口：“不是不是，他来等我下班。”
　　这下受惊的人轮到安知愚了，关系不一般啊。导演看着也不是好这口的人呐，怎么…
　　“我还请不起他来。”王涛笑着说，“姜格是我爸的学生，他大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老混一起。”
　　安知愚点点头，表示了然。
　　的确，22岁成为金影奖史上最年轻的影帝的人是看不上这种小制作电视剧。
　　王涛说话的时候，姜格没有什么反应，也没再跟安知愚说话，大概影帝都有自己的傲气吧，安知愚撇了撇嘴。他只是用指节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办公桌，等王涛话音落下后，会议室里只剩下“哒哒，哒哒，哒哒…”的声音。
　　安知愚的心不知为何越牵越紧，好在此时有人推门进来说，有演员到了，可以开始了。

　　试镜流程也就那样，安知愚刚开始十分的精神抖擞，到后面也就平静了。
　　“下一个是…”安知愚见助理凑到姜格耳边低语，听不真切。
　　“我去趟洗手间。”一直坐在那纹丝不动，也不曾抬头的姜格突然起身，往里间走。
　　女人的第六感可以称霸世界，安知愚翻了翻简历。
　　“鹿饮泉。”安知愚睫毛微颤，叫这个名字的人应该不多。怪不得上洗手间了的那尊佛今天会出现在这儿，倒是情圣。
　　进来的女孩，一脸素净，五官精致，白的近乎透明，纤长的脖颈透着淡淡的血管颜色，向坐在面前的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开口也是轻轻道了一声：“您好。”
　　“先试一段戏吧。”王涛语气也淡淡的，掩藏着情绪。
　　她试的是一段女主实验失败的负气哭戏。这一整段戏是没有台词的，只有女主慢慢收拾好器皿脱下白大褂，再关上灯，锁上实验室门这么一连串动作。
　　安知愚细细地看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最开始她只是面无表情的佯装收拾着实验台，然后很自然地把转椅推回原位，皱了皱鼻子把外套脱下挂在储物柜里，轻轻的合上储物柜的门，再转身关灯，轻轻带上门的时候，低着头却没有马上拔出钥匙的动作，停顿良久，长吁一口气拔出钥匙抬手抹了一把脸，低低地说了句：“真烦。”

　　这一系列动作自然又真实。安知愚的记忆瞬间被拉回了自己过不了柱子的那些焦虑和懊恼里。自己也是不会大哭的人，恼极了也只是抹抹眼泪说一句，真烦。
　　她真的很会演戏。
　　安知愚偏头看向导演，王涛的眼神里也流露出赞赏。
　　然后又问了几个问题，鹿饮泉就走了。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姜影帝才上完他的洗手间。一出来他看的方向就是王涛，王涛揶揄的眼神安知愚再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那也就是傻子。
　　可是安知愚觉得被叫了二十多年的天才了，做傻子说不定也很好。
　　鹿饮泉是今天最后一个试镜的。天也晚了，导演说要组局吃饭，新开了家法国菜一起去尝尝，姜格就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也没没抬头，好像没听到安知愚和王涛的对话，没有任何表示。私人聚餐好像太过亲密，他不会喜欢是意料之中的事，安知愚是个很有眼力见儿的人借口有约便推了。
　　安知愚走后，王涛踹了一脚姜格的转椅：“你。怎么回事。”
　　姜格被推出去一米远，站起身，耸耸肩，没接话，反问：“法餐？”
　　王涛一噎，没有女生还吃个狗屁法餐，没好气地说：“美的你。”

　　回到家安知愚点了外卖就往沙发上倒，一躺下眼前就浮现鹿饮泉的样貌，长得真好看。
　　安知愚轻轻的叹了口气，真的很般配。以及姜格没有作别的样子。
　　“叮咚——”
　　外卖！安知愚一个咸鱼翻身从沙发上爬起来去开门，拿了外卖放在桌上的时候一抬头看见厨房玻璃门倒影着自己的样子，素白的脸，个子虽高，却也单薄，怪不得大家都不信任她。
　　又想起像小天鹅一样的鹿饮泉，还有姜格的那些不自然。
　　安知愚高高的抬起手重重的落下捂住自己的脸，闷闷地说：“真烦。”

　　“安知愚啊，你觉得鹿饮泉会不会更适合高慧这个角色？”安知愚看着王涛发来的微信，皱了皱眉，回道：“我个人更倾向于她饰演乔杨杨，女一你们有选定的人了吗？”
　　乔杨杨的角色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安知愚的自述，当时压力太大无法抒解，借着写点东西发散思维，于是才有了这个角色。鹿饮泉试镜时给人的感受真的有自己当时的状态，所以她说不了假话。
　　即使让自己偶像的前女友（虽然没有承认过）演自己真的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安知愚一直是个理性能分主次的人。
　　躺在黑夜里的安知愚梦到十三四岁转折的那个午后。
　　“小朋友你是故意往我身上撞吧？”
　　仿佛撞上一堵高墙的安知愚有点懵，这人怎么说话呢，揉了揉头没好气地回答：“不是。”也忘了计较他喊自己小朋友的事。
　　“哦，那行吧，你让让。”男生说道。
　　“这人怎么这样？”安知愚怒而抬头，往前顶了好几步。本来今天的实验就不顺利，怎么还遇上这种人。
　　面前的男生仿佛没有意料到了她的反应，惊得挑了一下眉，往后退了两步，道：“那我让。”
　　还带什么口罩帽子，安知愚叉着手臂上下打量这个举止异常的人。
　　“我要给保安打电话，你很可疑。”安知愚作势要掏手机。
　　“不行。”男生闻言立刻伸手夺了安知愚的手机，道：“你也很可疑。”小破孩穿着宽大的白大褂在大学里晃怎会不可疑。
　　安知愚无言以对，这人怎么还贼喊捉贼。“快把手机还我。”安知愚垫脚伸手去够。
　　“不给。”
　　“快给我。”
　　“不给。”
　　“还我。”
　　“那你保证不打电话。”
　　“好。”
　　“喂，保安处吗？有人在五号实验楼大厅鬼鬼祟祟，你们快找人来看看。”
　　“诶，你不是说不打吗？”
　　“我说你就信？蠢。”
　　“诶你这小朋友。”
　　“说谁小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