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濯年》濯夏

24、第四章04

　　“舞台上方那些上千瓦的灯光还是让你觉得寒冷？”徵羽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发凉的脸又指了指我身上的外套。
　　我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径直地走到陆欣面前，用质问的口吻说：“拉链怎么坏了？”
　　她有些莫名奇妙，“不可能啊，我有检查过的。”
　　“什么叫不可能，”我不由提高了音量，“现在问题就是明明它坏了，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发生了什么事？”这是翟夏走了进来。
　　“我先去隔壁我包里找找有没有针线。”
　　陆欣低头走了出去。在场任何人都能看出她满脸的委屈，相反对她大声斥责的我更显得像是让人讨厌的刁蛮小姐。
　　“夏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吗？”翟夏抓着我的手臂轻轻摇了一下。
　　我抬头看着他微蹙的眉，像是指责我的神情。眼泪一下子涌满整个眼眶。
　　原来他在乎的早已经不是我了。
　　“对不起，我错了。”是负气多余自责地转身走了出去。现在的翟夏就连一点为我考虑感受的空间都没了。
　　“濯，你去哪啊？等等我。”沫然追了出来。
　　“沫然……”我无助地抱住她，“为什么翟夏就不问问我的感受。”
　　她安慰地拍了拍我，说：“走吧，先去把衣服换了。说来也奇怪，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坏了，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惊讶地看向她，“你说什么呢？”
　　“拉链啊，不会是有人故意让你出糗才这么干的吧？”
　　我难以置信这样的话会出自沫然的口，推开她，严肃地说：“沫然，你是我的朋友，可是我和陆欣的交情比你们任何一个都要久。对，我是一开始对她生气了，可是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所有人都可能，就不会是她。我也不允许你这样的猜测。”
　　“我……”沫然有点窘迫地涨红了脸。
　　我瞥过她的头一道翟夏在向我们这里走进。于是说：“沫然，对不起，我的话重了点。现在我想静静，能让我一个人呆会吗？”
　　沫然点了点头，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等翟夏走到我面前，我抢先开口，“我知道我刚才那样很抱歉，可是那时我的心情真的很糟糕，我不该去指责陆欣，也不该……”
　　“好了，夏濯，别说了。”翟夏将我拥入怀里紧紧抱住，“说抱歉的那个人应该是我。那个时候一定很害怕吧，对不起，我没能及时发现。”
　　我听着他的话，眼泪慢慢溢出眼眶。
　　“小夏，那时我真的很怕。我想告诉你，可是闪光灯亮的根本就没办法睁眼。”
　　“对不起。”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在我耳边轻吻了一下，接着把我抱得更紧。
　　原定记者会后有一个小型聚会，于是大家纷纷整理完东西向聚会地出发。
　　而在剧场角落的僻静房间内，沫然拿着手机第7次说出相同的“对，我是说过。可是没有，不是我干的。为什么你就不听我解释。我跟你说了我没有。”她急得抓烂了房间里放杂物的纸箱。“我说了没有你到底听到没有……喂……喂……”等意识到彼端长时间的沉默时，听到的也只有“嘟嘟嘟”的断线声。
　　“怎么，他不听你的解释？”陆嘉琪突然出现在了门口，他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沫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真卑鄙。”
　　陆嘉琪无所谓地耸耸肩，“这这能说明是你的大意让别人发现。”
　　“你想怎么样？”
　　他不说话，两眼直直地看着沫然，眼底里还是隐藏不住对她的关心。“沫然，你怎么变成这样的了？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嘉琪，其实我很害怕，我该怎么办？拜托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嗯，我不会说的。”陆嘉琪伸手替沫然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再这样，这不是真的你。”
　　狭小空间里相拥着的两人会不会有旧情复燃的可能性？又是哪个可怜虫将会无辜受到伤害？
　　同时，在剧场另一角的更衣室里也正上演着让人惊讶的一幕。商徵羽的手里拿着的是夏濯的那件小礼服。只是它背后的拉链并没有坏掉。
　　“你能告诉我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徵羽指着礼服后背出那完好无损的拉链。
　　“如你所见。”
　　“别告诉我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编自导的闹剧。”
　　“对。拉链没有坏，是我撒谎了。”既然被拆穿了真相，我也就没必要去否定。
　　“你为什么这么做？是想引起大家的关注还是想登上明天娱乐版的头条？夏濯，你这样的行为真让我觉得恶心和失望。”
　　我任凭她对我生气地指责，因为连我自己都为自己所做的感到卑鄙和龌龊。
　　这时，门外传来了翟夏的声音。“夏濯，衣服换好了吗？好了话我们就出发吧。他们都走了。”
　　“哦，我马上就好。”我连忙高声应和着。同时也跑过去抱住徵羽，捂住她的嘴。“徵羽，求求你别让翟夏听到好不好？我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可是我有苦衷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乐章里的休止符从来不可能轻易地融进现实生活中，因为每当我们以为这将是一个完结时，一大串意料之外就会接踵而来。不为大家所熟悉的阴暗面，就像终年不见阳光的潮湿小巷，长满了厚厚的青苔。到时是事情没完没了地烦恼自己？还是自己没完没了地烦恼自己？